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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金无彩

    “啪!”

    “多嘴的贱婢!”

    “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长公主饶命!”

    “本宫虽然暂时出不得这蓬莱岛,却也还是大夏唯一的长公主,皇帝陛下的亲妹妹。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宫!”

    接着便只有凄厉的喊声。

    “长公主殿下,那贱婢已经没气了……”

    “那就拖出去。这种事做什么要跟本宫来说,你不该去禀报母后吗请她老人家再给我派个懂事些的宫女来。今年的这几个都不省心,天天除了欺负我什么都不会……”

    “呃,是。是。”

    “我知道,你怕你去禀报,母后又说你对本宫尽不到规劝的职责,又要罚你。其实无妨的。大不了等你挨完打回来,本宫把你一直喜欢的那个金酒壶赏了你,怎样”

    “本就是老奴办事不力,哪里敢再求长公主的赏赐老奴这就去禀报太后。”

    “嗯嗯。去吧。跟母后说,我晚饭想吃一样酸酸甜甜的东西。”

    “……是。”

    消息传进慈安宫。

    沈太后勃然大怒,手里端着的金丝银线麻姑拜寿瓷碗狠狠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那是一条人命!

    “别说身为皇家子女,便是大街上最穷苦的人家,读书写字,长见识开眼界,难道不应该!让她读书她就把人打死!她是不是疯了!

    “我现在都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听严观的话,直接把她溺毙在马桶里!”

    地上伏着的老内侍须发皆白,恸哭不已:“长公主殿下说,让老奴在您这挨完打,回去赏老奴一个金酒壶……”

    沈太后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身旁服侍的女官忙上前来给她揉心口:“太后娘娘息怒。长公主殿下怕不是想您了,使小性儿而已……”

    梨花殿里,鸦雀无声。

    只有沈太后粗重的鼻息。

    良久。

    “这个女儿,我不要了,也不管了。阿冯,依着她的性子去吧。要什么给她什么,只是,把人都撤了。

    “挑两个会哄人的、阿谀谄媚的,去哄着她玩吧。只要别出了小蓬莱,随她作死去。”

    沈太后冷冷地抬起头来,眼中都是伤心失望。

    “她父皇当年干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她贬斥宗亲,为她




第93章 江汛春风势
    余家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出发了。

    在那之前,栾氏带着余绶去了家庙。

    余奢对于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十分惊讶,特意叫了余笙、余简一起,问栾氏究竟是什么意思。

    栾氏答话,又漂亮又敷衍:“年来在家庙里修行,只觉身心宁静,病痛亦减了不少。小六郎读书习武都比在家有长进。

    “妾身原以为只是安静的缘故。谁知回来之后便频频梦见逝去的丈夫。

    “先夫梦中叮咛,家里眼看着有大喜事,然我与孩儿却不宜参与其中,让我们母子仍去家庙。待日后小六郎长成,再请伯伯们照应不迟。”

    竟弄了个余策托梦的借口。

    然而这个借口令余家的三个成年男丁都哑口无言。

    余笙十分犹豫,怕落个欺凌孤儿寡母的坏名声。

    余奢也觉得不妥。

    如何人家两个亲伯伯在家时,余绶母子便能安住,换了自己主事,竟要将侄儿媳妇和侄孙赶出去了

    唯有余简,当即答应下来:“弟妹当年矢志守节,便令余家上下敬重。如今一切事宜,余家上下自然也尊重弟妹的意思。”

    栾氏告辞。

    余简转头轻轻劝余奢余笙一句话,四个字:“狡兔三窟。”

    两个人大悟,再也没有一个字的异议。

    进京路途遥远。

    所以余家虽然带着女眷,却下了严令,一个女眷只能带上一个服侍的人。

    张氏和王氏很不高兴,在自家乳母和贴身丫头之间挑了许久。张氏挑了乳母,王氏挑了丫头。

    倒是令众人不解的,余绯带的却是自己院子的管事媳妇。

    余绽呵呵冷笑:“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还做着梦,打算去了京城后找机会接管家务呢。”

    阿镝对这些统统不在乎。

    反正她家小娘子走到哪里都只带着她一个。

    “你爹真安排好了”锤子负责给她余绽和阿镝赶车,还有空操着闲心。

    阿镝收拾着余绽刚刚在车上吃完的干粮水囊,低头答道:“有什么可安排的即便是嫂子不孝顺,那也还是儿子更亲。女儿都是要出门子的。”

    其实阿镝还是纠结的,回家去跟父亲商量,要不然就真的留在幽州不走了。

    但她父亲却让她去跟余绽谈价钱,卖倒死契,阿镝的终身、未来,一口价,五百两银子。

    阿镝回到余家,一头栽倒在床上,哭得简直离死不远。

    而那五百两银子几乎是在余绽听说的第一时间就直接送去了阿镝家里。而且,余绽都不肯让她本人去,而是跟余简借了一个家里的管事。

    管事回来的时候气得满脸发紫:“这阿镝姑娘以后可不能再见她爹她嫂一面了!小娘子好好疼惜这孩子罢。”

    余绽非常同意这个说法。

    所以听见锤子关心,哼了一声,出声道:“阿镝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跟着我姓。”

    阿镝的眼圈儿一红。

    锤子聪明地立即转移话题:“这两天官道上的人有点儿多啊!”

    “各地赴任的官员们如今都在路上,有什么稀奇”阿镝记得之前余绽好似提过一句。

    锤子皱着眉头挠了挠脸:“可看着这些人,不像官眷,倒像是,富商”

    余绽听了也奇怪,掀起马车上的帘子往外看。

    果然,对面来的车队都大包小包的细软,还有女眷们大呼小叫,甚至哭哭啼啼的。

    怎么看着这情形,还都挺狼狈的

    余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便让锤子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前头出了什么事情。

    “别是哪儿闹山贼吧”阿镝忽地眼睛一亮,跃跃欲试。

    余绽屈指敲在她头上,笑骂:“这才几天没事做,你就憋得慌了竟盼着这种事”

    阿镝摸着头嘿嘿地笑。

    一时锤子回来,气色慌张:“小娘子,往前不到百里,就是大河。今年桃花汛来得早,地方上防卫不力,决堤了!”

    什么!

    余绽猛地挑高车帘,露了脸出来,失声:“



第94章 入门闻号啕
    越往前走,人流越拥挤。

    往北跑的人们的衣着打扮也越狼狈。

    等到出现了有人拄着拐棍跪在余家车队边上磕着头哭喊:“求求大爷,这是十岁的孩子,吃得苦受得罪,任打任骂,只求一袋子干粮救我爹娘的性命啊!”

    余家的人就明白,这便是那些已经失去了家园的灾民了。

    余绾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派了人去跟余笙商议要买人。

    余简急忙派人去阻止:“这种便宜贪不得!一旦露了粮食,蜂拥而至的灾民能把咱们一家子活吃了!”

    被骂了一顿的余绾缩回了马车里不敢作声了。

    一路艰难行进。

    所有余家的人都是躲在车上偷偷吃东西。

    余纬余络索性跟着自家媳妇一起坐车,连面都不敢露了。

    终于,路边倒毙的尸体越来越多。

    大家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余绽则眉头紧锁,怒气暗生。

    屈指算来,从她知道决堤的日子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七八天。

    当地早该堵上了决口,也早该安排人手解决粮食、净水、伤患、尸体掩埋等事。

    否则,时日长久,别说气味难闻,生了疫病怎么办!

    想来想去,余绽决定先让余家离开这是非之地更为妥当,便请了余简来。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虽然有我在,咱们家人不用过分担心。但这是路上,又是灾区,十室九空,万一药不凑手,我也束手无策。

    “还是行进得快些罢。果然让这些事耽误了大伯父报到的日子,可就麻烦了。”

    余简深以为然。

    余家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只不过又走了一天,眼前便是一片人间地狱。

    饿殍遍地,哭声震天。

    余家已经是人困马乏。

    可是余笙和余简都咬着牙不让休息:“继续前进。大家轮流在马车上睡觉。”

    女眷们挤到两辆车上,让了那两辆车给男子们轮流上去歪一觉。

    但是地方上的官员们却直接拦住了他们。

    “本县乃是魏县县令,吴夔。”

    一个满面憔悴的中年人,官服都揉着皱皱巴巴的,官靴上都是泥水,双手长揖,亲自给余笙行礼。

    余笙却不打算跟他多打交道,跳下马来还礼的同时,却转头令余简:“你带家里人先走,我马上追上来。”

    余简微微一滞,答应了,走了几步,叫了余纬出来:“你带着大队先走,我跟你四妹妹留下。”

    “怎么能留下四妹妹一个女孩子!”余纬顿时不高兴起来,“要不我陪着大伯,您带着大家先走。”

    “你四妹妹一身好功夫,医术又好。”余简安慰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旁人都帮不上忙,唯有你四妹妹还能有三分用处。”

    无话可说的余纬只好驱马向前,带着众人先走。

    魏县县令吴夔面无表情地收回看向余简的目光,对着余笙,和声道:“先生虽然穿着孝衣,在下却猜着,应是幽州入京的余先生,可对”

    余笙大讶:“吴县令怎会知道小人”

    “吴某不才,手下有个捕头是惯用弓箭的。瞧见了贵府车队的马上都专门挂弓挂箭的铜钩。

    “前阵子邸报上又专门提了余先生造出了床弩,陛下亲自下旨调入军器监,闻名天下。是以吴某斗胆猜上一猜。”

    吴夔解释完,不等余笙谦逊,便双手呈了一个匣子给他:

    “本县听说了余先生须于本月卅日之前入京。今日已经廿五,想余先生必会快马加鞭。

    “本县这里有一封急奏,是求朝廷迅速调拨高明医官和药材的。

    “县里已是人手不足,况且,也没有什么好马了。所以,想恳请余先生,替本县将这封奏折呈交陛下。”

    说着,长揖到地,“本县替方圆百里内的百姓,多谢余先生活命之恩了。”

    哦!

     



第95章 谁知救世安民术
    余家的人走得太痛快了。

    而且,除了余笙这个被自己叫住的大伯父,和余简那个余绽的父亲,竟然并没有一个人再来跟余绽道个别。

    吴夔觉得自己恐怕是不经意间窥到了余家内部的一些,隐秘。

    “我们小娘子住在哪里”

    锤子站在吴夔面前,恨不得跳起来挡住他看向自家小娘子的视线。

    回过神来的吴夔有一丝羞赧,忙眨眨眼,口中含混地答道:“嗯,这个,得安全,还最好离那些不要脸的军汉们远些……”

    锤子抱着肘看他,跟着一下一下点头。

    “呃,嗯。”吴夔终于恢复了正常,神色清明起来,安排也更见妥帖:“拙荆带着小儿,和本县捕头一家,现住在县衙里。原本西廊下住的是本县主簿,大堤决口,他一家便搬走了。”

    余绽和阿镝对视一眼,明白这主簿只怕不是搬走,而是逃走了。

    “如今西廊下便空了出来。不如小娘子就住那里吧。跟拙荆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吴夔含笑安排,回头看了一眼,喊正在忙碌的一个衙役:“希头儿,帮个忙!”

    那人抬起头来,满脸凶相,哼了一声。

    “我是大夫。”余绽看着他,笑一笑。

    那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热情地跑了过来,伸手便抄起地上的一个大箱子,嘿嘿憨笑:“小娘子请跟我来!”

    阿镝噗地一声笑出来。

    “你二人跟着这位希大叔去收拾一下。我同吴县令去看看,一会儿你们来找我。”

    余绽吩咐着,抬手把头上的孝帽摘下来,外头的白麻孝衣也脱了,都塞给阿镝。

    吴夔再看她:一身玄色男子圆领长袍,脚下一双及膝薄底长靴。头发也束成了道髻。只是束发的发带和腰间仍是白麻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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