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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保护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路七酱

    他被人救起,昏迷不醒的回到住处,诊治的太医说他伤及肺腑,大限将至。

    这几日他浑浑噩噩活着,时醒时睡,却也能感觉到自己身子,一天天的垮下来。

    今年,他不过二十五岁整。

    “国师大人,你死不了就好。”一直在乔三身侧谦卑的侍卫笑了笑,将地上的参片一一捡起来,塞到手中的木盒揣进怀中

    这几百年的老参,即使宫里也不多,为了吊国师的命才送到这来,到时候国师死后,他直接带走,谁还会查这些枝梢末节?

    “您说您求了这么多年国运,救了这么多人,到头来,却救不了您自己。”侍卫说着,端起一旁桌上的药,走向乔三,“参您可以不吃,这药可就由不得您了……”

    乔三见侍卫如同变脸一般,有气无力质问道:“什…什…么药?”

    “自然是让您一会儿不能开口说话的药。”侍卫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张太医仁善,给您加了麻痹散,半个时辰后保管痛觉全无,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这样,也不会在**之时,惊跳着大吵大闹,惨叫声连天。

    乔三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白,才意识到今日他醒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他刚想说什么,视线却落在了不远处,愣了一下。

    他喘着气,伸出手指向身后的方向:“你——”

    侍卫勾着嘴角:“国师大人,您也用不着生气,陛下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

    他话音刚落,只听见“碰”一声闷响。

    在乔三眼皮底子下从床底爬出来的黑衣人,踩着没有声音的步子,拎着桌边的凳子,狠狠的砸在了侍卫的头上。

    侍卫应声而倒。

    来人接过倒地的侍卫,将他平放在地上,扒完外衣鞋子,然后绑好后塞进床底。

    做完这一切之后,黑衣青年从包里拿出一个会金属之物,如同书册大小,咧嘴一笑:“我是国师府的人,这面镜子会回溯时光,接下来你将会看到这一段日子你经历过却不知道事情。”

    黑衣人说完,偷偷的松了口气。

    还好他机灵,昨晚将平板关了机。

    要不然昨晚就潜入了这里,待机到现在,恐怕电也耗掉大半了,今天又好死不死是个阴天,不能进行太阳能充电。

    拿什么给这位西贝货看视频?

    那可是他们带着微型摄像机,跟了一两个月拍来的。

    ***

    灵帝端坐在上首位置。

    他今年三十四,因为长年服用丹药的原因,肤色有些泛白。

    不过今天,他眼底都是势在必得的笃定,连带着气色也好上了一大截。

    台底下那些穿着丧服的百姓似乎也不碍眼了,甚至连同祭天台附近的景致,他都觉得不错起来。

    以前每每他想修行宫别院的时候,国师府总会出来阻拦,不是日子不好不宜动土,就是五行相克,不易伐木。

    赶明苏昱当了国师,他就让人将祭天台修缮一番,然后在附近盖一座行宫,用云锦花岗岩,康宁的木头,淮渠的琉璃瓦,松台的假山……

    还会有谁说半个不字?

    他心情大好,连带着等待似乎也没有那么枯燥起来,直到身侧的宫人凑到他身侧,小声提醒道:“陛下,礼部遣人来问,时候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灵帝努力摆出一副伤感的模样,似是不忍再看台上的柴薪,摆了摆手:“开始吧。”

    于是,太监尖亮的嗓子,在祭天台周遭回荡着。

    “祭天之礼,有请国师下塔!”

    众人目光从祭天台,看向了塔上,几道人影,似乎在拾级而下。

    他身体虚弱的似乎连下楼梯都无法完成,正被两道人影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从塔上下来。

    待中间的那道白色影子踏在地面上,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们抬头看着离祭天台越来越近的“国师”大人,衣服还是那套衣服,白衣胜雪,却瘦的不成样子。

    面色灰白,嘴唇发紫。

    穿着丧服的百姓们,曲着腿,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有人已经哭出了声音:“国师大人——”

    搀扶在“国师”两侧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步伐都没有缓上半分。

    这两人,除了一名做侍卫打扮之人,还有一名则是礼部侍郎胡志松。

    两人将几乎无法行走的“国师”,半拖半搀着扶上了柴薪搭成的高台,助其盘坐于台上后。

    礼部侍郎胡志松在“国师”身侧站直,身上的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冲着灵帝的方向一拱手:“圣上仁慈,准我和国师大人道别,国师大人伤入骨髓,已经无开口说话的力气,他在塔中交付我一封信,让我代念给陛下、给百官、给万千黎民百姓。”

    胡志松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手有些发抖的拿出里面的信纸。

    等他念完这封信,喊一句点火,这高台顷刻间就可以化成火海,即使台上坐着的是这位宛若神明的大人,也会尸骨无存。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手不再颤抖,才用尽可能冷静的嗓音高声念道:

    “自病重以来,每日反省吾身,尤其思及近日所作所为,悔恨万分。人之将死,其言也诚,吾思前想后,从继任以来,吾之罪当有七桩。”

    “府内大摆筵席,府外挥霍无度,纵马于夜市,赌博于坊市,骄奢乃其罪之一。”

    “戏院荒唐一时,花楼饮酒寻欢,见色起意,逼良人为妾,淫逸乃其罪之二。”

    “纵恶仆殴打酒家,谴宫人威慑府衙,一步错步步错,逼死林家三口,仗势压人乃其罪三”

    “不啻百官,不尊帝……”

    胡志松以下犯上的第四条罪则刚念到一半,就听到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胡大人,我怎么不记得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声音太过熟悉,使得他声音一顿,后脊背发凉,下意识的就去看身侧盘坐之人。

    却错过了自己的右方有一道红色身影,从台阶上,一阶阶的踏上了祭天台。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红衣之人闲庭信步, 踏上祭天台后, 悠然而立, 等台下的亲信将椅子搬上祭天台后,他这才缓缓坐下:“我闭关半年,昨夜刚出府门,今日原想出来转转, 未曾想这里今日这么热闹。”

    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举止, 熟悉的气场。

    百官中首先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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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声:“国师大人——”

    然后又意识到什么, 立刻紧闭起了嘴吧。

    若是台上端坐的红衣人是国师大人, 那么高台之上的一模一样的白衣人又是谁?

    灵帝几乎当场拍案而起, 他握着茶盏的手颤抖着, 视线盯着前方之人:“那是谁?那是谁!——”

    这反应太过明显,连茶水泼到身上都不自知。

    太监总管刘希从袖子里掏出帕子, 借着给灵帝擦衣服, 半挡住了帝王的视线,也挡住了身后无数人探寻的目光。

    陛下这两年越发的易怒, 上朝时申饬的大臣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不过他年少就开始服侍,知道陛下虽没有往年沉稳, 却也还是能听进去劝的。

    “陛下,这台上无论坐着的是谁,上来的又是谁, 都无关紧要。”刘希阴柔的嗓音带着安抚,“这火若是烧起来,多烧一个人不多,少烧一个也不要紧……只要台上那个死了,其他人都是假冒的。”

    灵帝冷静下来,他将剩下的半盏茶放在桌上:“这话,是齐策交代你说的?”

    “的确是左相大人教老奴的,他前日去见过“国师”,回去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找不出疑点,所以就多想了一手,托老奴在事情出现变故之时,跟陛下细细道来。”

    至于多想了一手是什么,不用刘希说,灵帝自己已经看见了。

    ——有带着几只箭矢从远处射出,指向国师的方向!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椅子上的叶长谦一动不动,任由身边的护卫将其中两支斩落。

    而剩下一支羽箭从叶长谦的头顶飞过,扎进了高台一侧的太监右肩,剧烈的疼痛让太监右手顿时失去了力气,高举着的火把从手中跌落,砸在了一旁的柴薪上。

    松木易燃,且有部分浸了松油,遇火即着。

    柴薪搭建的高台,一下子就着起火来,火势从一个角开始往上蔓延。

    先不说被火烧着,就是这两丈柴火坍塌,波及者也非死即伤。

    祭天台上绝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的躲,撤的撤。

    就连柴薪台上站着的礼部侍郎胡志松,也逃命似的从高台上连滚带爬下来。

    只有椅子上端坐之人,岿然不动。

    半空中一只纸鸢拉扯着风铃缓缓的升起,叶长谦静静的看着祭天台上大部分逃离殆尽,淡淡道:“起风了。”

    一主一仆,神色平静。

    仿佛身后烧的不是两丈高的柴薪,而是国师府冬日里点的灯笼。

    亲信从椅子底下抽出一把雨伞来,撑开伞,罩在了椅子端着的人头顶。

    像是早就预知什么。

    而伞下的红衣人,闭上眼睛,嘴唇一合一闭。

    又像是问上天祈求着什么。

    台上两人仿佛静止,但是火势依旧从柴薪基底往上蔓延。

    台下。

    无论是何派系,无论是何身份,无论男女老少多大年纪,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天空。

    今日微阴,的确有云团盘旋。

    但是东边的太阳已经透出部分光芒,眼看就要大晴的天气,司天监从昨日就开始夜观星象,到今早看云观风向,早已断言今明两日无雨。

    怎么可能……

    就在众人思绪纷乱之时,只见台上的红衣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众人耳畔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灵帝只觉得手背一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豆大的雨滴砸在了他的身上。

    密密麻麻的雨就这么毫无征兆的,铺天盖地而来。

    待刘希急急忙忙找来遮挡物,他再抬眼,看到的就是祭天台下跪倒的文武百官和京都百姓。

    他们脸上带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敬畏还有孺慕和感恩。

    是明白了前半年的国师荒唐不过是桃代李僵?还是想起几年前北方大旱,国师古法绝食祈雨,拯救了万千百姓?

    燃着的柴薪高台被雨水浇灭。

    灵帝知道大局已定,心生退意,但是祭天台上的红衣人未动,百姓未动,百官亦没有动。

    他若是走了,便是默认了这出戏,幕后有他的影子。

    所以,他必须坐在这,静静的看着他搭的台,换了旁人登场开唱。

    ***

    这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一刻钟左右,大雨便停了。

    国师身边的亲信收了伞,在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淋了雨的时候,只有叶长谦身上寸衣未湿,他往日一身白衣只让人觉得仙气飘飘,但是今日一身红衣——

    却无端的让人觉得不敢直视。

    “今日诸位不少披星戴月而来,又淋了一场雨,这样耗下去时间一长容易生病,我便开门见山。”叶长谦视线微微上抬,“将人给我带下来。”

    柴薪高台之上,一直陪在乔三身侧的护卫连脸上的雨水斗没有抹,将斜歪在柴堆的乔三架了起来往下走。

    “国师大人,人带到。”他将乔三扶在地面上趴着,行了个礼就匆匆回退下,退下之时冲着叶长谦比了个ok的手势。

    叶长谦:“……”

    他面无表情低下头,看着地上匍匐着的人,一身白衣脏兮兮的、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头发湿透散乱,配上那一脸命不久矣的病容。

    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落汤瘟鸡。

    叶长谦:“你叫什么名字?”

    乔三的内心没有比今日更平静,他喘着气,张了张嘴,有气无力道:“乔三。”

    他的声音别说旁人,就是一开外的叶长谦,也只能从隐隐约约听到一点。

    叶长谦想了想,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半蹲在乔三的面前,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他的衣领,在他领子上夹上一个蓝牙话筒:“我来帮你一把,你想说什么?”

    两个一个半蹲,一个趴在地上,相似度为九成的人第一次面对面相见,却让旁人看出了云泥之别。

    乔三直视着眼前的人:“小人乔三。”

    依旧是虚弱几乎只有气音,却仿佛放大了数百倍,突然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众人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看见前后左右人的反应,才明白过来,事情朝着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轰!”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起来。

    只有叶长谦的耳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两组扩音喇叭用的是蓄电池,坚持不了过长时间,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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