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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春染绣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凤子君

    季卿用欣赏的目光望着贺兰春,接过了侍卫递来的马缰,抬手抚了抚马颈,才对贺兰春招了招手。

    贺兰春走了过去,仰头瞧着这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她红唇翘了翘,眼中满是喜爱之色,从腰间悬挂的荷包里抓出了一小把松子糖出来,摊开手心送到马的嘴边。

    季卿不想贺兰春胆子竟这般大,颇为意外的扬了扬眉,不管是魏氏还是李氏她们都不善骑射,更不用说有胆子伸手喂马吃糖,如魏氏,每次来围场都难掩厌色,虽她极力掩饰却难掩本心。

    贺兰春被马舔的掌心又痒又麻,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娇嫩的音色中透着欢快之色,脸上的笑容也明快极了。

    “这马名为玉照白,年岁还小,因是母马性子倒是乖巧,春娘若喜欢日后到可常来跑上几圈。”季卿说,便要伸手托着她上马。

    贺兰春却笑道:“不用劳烦王爷。”话音刚落,她便是身手利落的踩着马蹬上了马,居高临下的瞧着季卿,笑吟吟的道:“这名字起的极好,王爷说话算数,这马叫我骑了日后可不许在叫别人骑。”

    季卿失笑,道:“这玉照白自是归了你。”

    贺兰春眼中荡着笑意,伸手解了腰间的马鞭,轻轻一扬鞭,便娇喝道:“驾!”

    那玉照白当真极有灵性,当即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季卿不由担心,虽说这马性子温和,可贺兰春却是第一次上手,此番作为实是太过胆大。

    贺兰晰牵马过了来,见状笑道:“王爷不必担心,春娘的骑术极佳,原在家中时便时常骑马去郊外踏青。”

    季卿见贺兰春架势便瞧出了几分,此时又听贺兰晰语气中并无忧色,心总是放了下来,挥手叫一队侍卫跟了过去,才笑道:“不想春娘还有这样的身手。”

    贺兰晰神色骄傲,笑道:“王爷还不曾见识过她的箭数,若非母亲怕她伤到手,不肯叫她勤加练习,以至于臂力不足,否则以她的准头便是射杀一只黑瞎子也是使得的。”

    季卿露出了意外之色,贺兰晰的话他自没有疑心,毕竟今日便在围场之中,他没有必要扯这样的谎来给贺兰春添光增彩。

    “能有准头已是难得。”季卿笑赞了一句,便邀了贺兰晰等人一同进了场地。

    那厢马上便有侍卫来报告了贺兰春所在的位置,季卿便驱马前往,刚一到便瞧见贺兰春拈弓搭箭,瞄准远处一头肥美的鹿,那箭一离了弦便如闪电一般朝着鹿飞了过去,未等那鹿反应过来箭已射中它柔软的一侧腹部。

    季卿抚掌喝彩,对贺兰春实在另眼相看,满目都是欣赏之色,贺兰春闻声回头展颜一笑,她对围场中有鹿颇有些惊喜,因射鹿有“逐鹿天下”之意,是以这鹿素来只有皇家园林才有,由此可见季卿之野心。

    她吩咐了侍卫去将鹿抬走,才驱马到季卿的身边,笑吟吟的道:“王爷,中午烤鹿肉可好?剩下的皮子我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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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靴子给您。”

    季卿当即笑允,又见她身后的侍卫收罗了几只猎物,自晓得这些猎物都出自她之手,其中还有一只雄鹰,季卿善骑射,自晓得能射下一只雄鹰准头力道缺一不可,对贺兰春的赞赏之情几谷欠溢出眼底。

    等过了晌午,季卿收获也颇丰,这倒不叫人意外,他虽是使枪,可箭数却也闻名于天下,不过十五岁的年龄便一箭射杀了匈奴单于,若将其归结于运气却是太过牵强。

    贺兰春只知季卿曾一箭射杀了匈奴单于,却不知其中凶险,千军万马之中想要是射杀匈奴首领何其艰难,若非他以身涉险,绝不可能将匈奴单于一箭击毙,而他也因此身中数刀,丢了半条命去,身子骨修养了整整半年才将养回来。

    季卿带着贺兰春在围场逗留了一整日,夜里便宿在了西郊的别庄,两日过去尚未有归府之意,落在旁人眼中便是贺兰春颇得季卿欢心。

    徐嬷嬷对此颇为忧心,不免与魏氏道:“您实该派人去西郊别庄问候一下王爷。”这般不管不顾免不得叫人心凉,徐嬷嬷将心比心,若她是王爷,只怕心中也会有所不悦。

    魏氏端着盖碗的手顿了顿,之后低头呷了一口清茶,才道:“问候什么呢?不过是扰了王爷的兴致罢了。”

    “王爷那日连老王妃都冲撞了,可见对贺兰侧妃确是颇为宠爱,您怎还能这般沉得住气。”徐嬷嬷叹声说道,实是有些无可奈何。

    魏氏淡淡一笑,道:“嬷嬷可比自乱阵脚,白姨娘当初进府时不也颇为得宠,现如今怎样了,不也是昨日黄花了,你当咱们王爷是如何长情之人不曾?”魏氏早已看透了季卿,他心中只有宏图大业,何曾儿女情长过,便连子嗣,她冷眼瞧着都不甚在意,若不然她也不会不将李氏放在眼里。

    徐嬷嬷微微皱眉,语重心长的道:“白姨娘怎能与贺兰侧妃相比,她是什么样的出身。”她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若说她是蜀王相赠,连进了王府的门都嫌脏了地呢!”

    魏氏勾了勾嘴角,反问徐嬷嬷道:“嬷嬷以为贺兰氏又是什么出身?”

    “自是出身世家。”徐嬷嬷脱口而出,贺兰一族乃是大族,便是如今蛰伏在洛邑,谁也不能否则这一族当年的盛况,是以她才会如此担忧,以王爷对贺兰侧妃的疼宠,若她一朝有孕,她们便是有千般计谋也难以谋算得了她。

    魏氏笑了一声,颇有讥讽之意:“她是世家女不假,可偏偏却是出自贺兰一族,嬷嬷以为前有昭帝吞噬了武帝打下来的江山,又屠杀秦家子嗣,王爷会糊涂到扶持她来打压我这个正妃不成?”

    “您是说王爷会对贺兰侧妃有所顾忌?”徐嬷嬷迟疑的问道。

    魏氏自认为已是摸透了季卿的心思,是以才这般胸有成竹,对贺兰春的到来反倒没有了如临大敌之感,在她看来以季卿冷肃的性子,将来成事后绝不可能留下贺兰春为患,她的出身注定了她在季卿身边会叫他受人非议,若他真有荣登大宝之日,便是真有几分不舍,一个女人又如何抵得过锦绣山河。

    魏氏薄唇勾起,志得意满的道:“嬷嬷且看将来吧!我如今倒巴不得她能早日有孕生下子嗣。”她见徐嬷嬷神色不解,抬手虚掩菱唇一笑:“嬷嬷以为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

    徐嬷嬷蹙眉道:“自是江山,这世间又有几分爱美人不爱江山,若得了江山什么样的美人不能伴在君侧。”

    “这便是了,咱们王爷心性冷硬,将来飞龙乘云自不会留下贺兰氏受人以话柄,她若是留有子嗣自有我这个嫡母抚育,嬷嬷在细想一番,贺兰氏若死于王爷之手,王爷少不得有几分愧意,少不得要补偿到贺兰氏的孩子身上,到时候大郎又有何惧,李氏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魏氏神色轻蔑的说道,她自认为已经算无遗策,只需耐心静待,可事事且能如她算计一般万无一失。

    魏氏用手轻抚着小腹,想到那个与她无缘的孩子她眼中闪过一抹悲色,下一瞬眉目之间又划过厌恶之色,她只要想到床笫之事便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徐嬷嬷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半响后道:“可若是贺兰侧妃未能生下小郎君呢!毕竟谁也不能肯定她能一举得男。”

    魏氏红唇一翘:“那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连给贺兰家一个复起的希望都未曾留下,那样的她又有何惧?”

    徐嬷嬷听了这话,轻轻眨了眨眼睛,见魏氏端茶轻呷,一副月匈有成竹的模样,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说到底她还是觉得魏氏应有自己的骨肉,别人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总归是养不熟的。

    ☆、第38章 第 38 章

    季卿被袁先生一封信急请回府,他见信后眸子微微一缩,快的叫人难以辨别,若非贺兰春留意只怕是要错过他眼中神色的变化。

    “府里有些事,我需先回府一趟,春娘是要与我一道还是在别庄内在玩两日?”季卿将信收好后问贺兰春。

    贺兰春听出他言下之意,若是他有心带她一道回府,必会直接叫她收拾一番好立马动身,没有必要问她可还在在别庄待上几日的话,她当即弯了唇角,一双盈盈似水的眸子望向了季卿,撒娇道:“王爷若有事便先回府吧!我还想四姐在相处几日,我们姐妹难得见面呢!”

    季卿点了点头,便喊了人进来吩咐了几句,他留了一队人给贺兰春,与她嘱咐了一句便动身回了城。

    季卿天不亮就离了别庄,走的如此匆忙,叫贺兰晅等人所料不及,不用想也知必有大事发生。

    贺兰春瞧着手指虚掩着唇打了一个哈欠,见贺兰晅等人面上都有忧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二哥这般表情作甚?咱们只管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至于旁的,还轮不到咱们来操心。”

    贺兰晅眉头紧皱,道:“就怕时局有变,我昨日接到祖父的来信,祖父催促我们回洛邑。”

    贺兰春眨了眨眼睛,略坐正了些身子,抬了下手,灵桂便奉了茶到她的手上,她慢悠悠的呷了一口,才道:“二哥瞒的我好苦,昨日怎不曾听你说起过。”

    贺兰晅倒无心瞒着贺兰春,不过是昨日因季卿始终伴在贺兰春身边,叫他寻不到机会说这桩事罢了。

    “我倒要有机会与你说才是。”贺兰晅摇了摇头。

    贺兰春娇笑起来,接了贺兰晅递过来的信一瞧,这封信字里行间都透着几分急躁之色,贺兰春知她那祖父并不是性急之人,心中便沉了沉,不知为何,她突觉如今的平静恰如暴风雨来临之前。

    “春娘。”贺兰晰忍不住唤了一声。

    贺兰春将信拍在桌面,眼神显得有些晦暗莫测,过了一会,才道:“眼下心急也没有用,如真是朝中有大事,明日便有风声传来。”说完,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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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晅一眼,道:“二哥不必着急回去,等明日有了消息后再议也不迟。”

    贺兰晅点了点头,口中溢出一声轻叹,在乱世中想要保全家族是何其艰难,就不知祖父将宝压在季卿身上究竟值与不值。

    第二日,贺兰春未让人打探便已知季卿匆匆回府的缘由,恭帝宠姬有孕,他欢喜之下下旨大赦天下,于尚年少的恭帝而言,有后自是一件大事,毕竟秦家只留他一条血脉了,如今宠姬有孕,若一朝得男他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贺兰春总算明白她祖父为何会这般焦急的催促她二哥回洛邑,恭帝宠姬有孕意味着八姐以闵大人养女身份入宫一事已是迫在眉睫,以她的容貌此时进宫时十有**会得了恭帝的临幸,她若也能如那宠姬一般一朝有孕,贺兰家复起便指日可待。

    可事情当真能如祖父想的那般简单吗?贺兰春微微皱眉,她想起了季卿微变的脸色,他那样的人绝不会因一个恭帝宠姬有孕便变了脸,这里面必另有隐情。

    “灵桂,叫人备马,我们回府。”贺兰春沉声吩咐道。

    灵桂微微一怔:“娘子不等王爷使人来接了?”

    贺兰春冷笑一声:“等他来接不知这天都会变成什么样了。”

    贺兰春一路打马而行,不过一个时辰便回了府,府里的下人见她风尘仆仆,不免一惊,正待问安便见她衣角从眼前划过,转瞬人便没了踪影。

    一进庭知山房,贺兰春便召了曹妈妈来问话。

    繁缕端了一碟刚蒸出来的酱果藕粉糕,雪白的皮包着各色的馅料,有梅子,有桑葚,有甜杏,一口咬下去里面便流出酸甜可口的汁液,好吃的紧。

    贺兰春因急着回府中午并没有用膳,这藕粉糕又酸甜开胃,她一连便吃了三个,正要拿第四个的时候徐妈妈便将盘子挪了走,不赞同的道:“娘子仔细积了食。”

    贺兰春摸了摸肚子,因喝了一碗果子露,肚子里已有了饱腹感,不过是嘴馋,这才想再吃一个。

    她自己贪嘴不得,便将糕点赏了下去,如今吃饱喝足,才叫曹妈妈进来说话。

    曹妈妈被容氏陪嫁给贺兰春自是个有本事的人,贺兰春刚一开口询问,曹妈妈便解其意,当即将昨日她打听的事说与她知晓。

    虽曹妈妈只打探出了只言片语,可贺兰春却从这只言片语中理清了思绪,她娇嫩的脸盘上浮现若有所思之色,半响后浅浅一笑,宛若冬散迎春,簇簇百花盛放。

    “难怪。”贺兰春低声喃喃。

    原来那宠姬出自魏王府,乃是王妃魏氏的庶妹,无名无分跟了恭帝,如今一朝有孕这才放出了风声来,贺兰春在蠢也知魏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是有实无名的帝王梦,那宠姬若能一举得男,魏王便是皇子的外公,到时恭帝自没有存在的必要,而魏王则可狭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在对天下徐徐图之,而季卿若想反秦,也是师出无名,到时反要背了一身骂名。

    “娘子。”徐妈妈见她念念有声,不由轻唤一声。

    贺兰春将思绪一收,轻声道:“妈妈使人去别庄,告诉二哥这件事,叫他递信回洛邑,同时即可启程,务必要阻止祖父送八姐进京一事。”

    贺兰春想着魏王此番行事必叫季卿大怒,若贺兰家借以闵家身份进献女娘进京,必也要受到迁怒,到那时悔之以晚。

    她细细嘱咐了徐妈妈一番后,便叫人蒸了了藕粉糕来,然后洗漱了一番,亲自去了季卿的书房。

    槐实与京墨都是识得她的,只是并不敢直接放人进去,只得请她稍等片刻,去书房回了话。

    季卿听她过来倒是一怔,紧皱的没有微微舒展了一些,就在槐实以为是要将人请回的时候,季卿淡淡的开了口:“叫她进来吧!”

    槐实应了一声,忙出去相请。

    贺兰春笑盈盈的进了屋,她穿着娇嫩的裙衫,只带了简单的珍珠首饰,粉艳多娇,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季卿对她招了招手,她便上了前,先是将糕点放下,之后便乖巧的偎进季卿的怀中,一双藕臂缠在他的颈上。

    她睫毛卷翘密长,宛若羽扇,轻轻的扫在季卿的脸颊上,叫他微痒,不觉勾了下薄唇,问:“怎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在玩几日吗?”

    贺兰春眨着水润的眸子,娇滴滴,声音又嫩又脆:“王爷不在便觉得无趣了,自是回来寻王爷的。”

    季卿听了这话不觉心悦,爱怜的抚着她白玉一般的脸庞,温声道:“待过几日得空便带你出去玩。”他哄孩子一般说道。

    贺兰春咬着鲜嫩饱满的唇瓣,眸中盈着浅浅的笑意,伸手抚平季卿眉间的痕迹,作出疑惑之色:“王爷似有心事一般。”

    季卿在她发顶亲了亲,没有言语。

    魏王所行之事实叫他恼怒非常,他此举无疑是打破了三王之间的平衡,季卿自不会甘心日后拱手称臣,只是下一步要如何走,他还需仔细思量。

    贺兰春眼睛宛若春季潮汐,水光潋滟,她见季卿未语,便微垂着眸子,掩去了眼底的深思,她自是晓得季卿所愁为何,若叫她说这桩事实是简单非常,她有一计,只是过于毒辣,倒叫她颇犹豫该不该诉之于口。

    季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贺兰春白玉般的脸庞,将其摩挲出胭脂般的晕红,他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刮在贺兰春脸上并不是舒服,隐隐有一些刺痛,她不觉蹙起了秀长的眉,一双水润的眸子轻轻眨了眨:“王爷,疼。”

    季卿敛了思绪,低头看她,见柔润的脸庞泛着一层粉艳艳的光,知自己粗手粗脚伤了她,便低头亲了亲。

    贺兰春露出笑颜,伸手扯着季卿的袖摆,软声道:“王爷不妨说说到底是为何事心烦。”

    她娇美欲滴的宛如春雨花露,音色又娇软非常,便是季卿也难以对她说不,低笑一声,他打趣道:“春娘这是想为为夫分忧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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