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隐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季钦
林娆猛地回头:“你提醒我了,这一路上都没有可以停车的服务区!!!说好的我开后半程的呢?”
洛岑耸肩:“你可以向当地有关部门反应一下。”
……
林娆:“我现在能把你从驾驶座踹下去吗?”
下车时两人还在叨逼叨,而节目组早已就位,一群人静静看着洛岑漂亮地将车稳稳停下,目睹两位嘉宾潇洒地从车上出来。
只见林娆从后座取出自己的背包,单肩背着,另一手提溜着洛岑的包。两人在车前汇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洛岑眼角含笑,把车钥匙郑重交给林娆,才无奈地接过她手里自己的包。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奇怪现场。
林娆仔细打量着周围,深深吸了口气,眼眸中是掩盖不住的雀跃和欣喜。
他们现在位于西部某处山脉分支的山脚,碧空上成片的大朵云彩仿佛抬手就能够得着的棉花糖,天望不到尽头,山也看不到顶,只能看到远处更高海拔处常年不化的积雪山峰,流云缭绕,宛如人间仙境。
三组嘉宾拿到的地图不同,出发地也不同。接过一份山中的地图,才明白需要在上山的路上完成一些任务,直到在山腰处和其他嘉宾汇合。
林娆从任务包里拿出节目组配备的指南针,接过地图,连声叹气:“智能手机真的是人类伟大的发明……要是不会看地图这可怎么玩?”
洛岑看着工作人员满脸期待已久的幸灾乐祸,就明白了,规则讲明每组全程只能有一次向随行工作人员求助的机会,若是不会认地图,岂不是要浪费了这唯一的机会?节目组收手机可不就是为了制造矛盾嘛。
他拍了拍林娆的头:“还有我呢,说好了carry你哥不会食言的。”
林娆抬手把脑袋上洛岑的手掰下来,在镜头死角偷偷捏了捏,淡定地说:“别,要是我爸看了节目以为我连地图都不会看,一定会怀疑自己二十多年的教育的……”
不多废话,林娆和洛岑整装出发,摄像老师扛着机器、带着工作组的联络设备跟他们一起上山。
若是在景区,有栈道或台阶的爬山还好,而这结结实实踩在土地上的爬山却很耗体力。坡度时陡时缓,刚放松着爬两步缓坡,就发现开始变得吃力,而刚用力爬过一个小陡坡,就又是放眼的平坦,腿上突然又觉得泄了些力,感觉并不是很好受。
前两个任务点都没什么难度,地方容易找,游戏也不难,洛岑和林娆很快准备向第三个地点出发,托尼老师在旁边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喝了两口水,大喘了两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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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娆眼神动了动,拽住洛岑说:“再休息一会儿可以吗?”
洛岑看了眼镜头,点了点头:“前面有树,去那儿坐会儿。”
有点类似高山草甸草原,这里的树并非满山遍野,一簇簇散落在山坡的不同方位,越往上植被越丰富,远眺是松杉成群。
洛岑随意地坐下看着地图研究下个任务点的方位,林娆找了一棵树靠着,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他从没有刻意向外人展示过自己的身材,可就这么一眼看去,就知道他身体线条是多么迷人。汗浸透的上衣逐渐印出宽阔硬朗的背部曲线,要不是有旁人在,她真有种跳上他的背的冲动。
“怎么了?休息好了?”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单手撑地,两腿一收站起来朝她走来,顿了顿,问:“还累吗?”
“不了。走吧,下个任务是什么来着?”
洛岑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或者说,是看向她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没回答她。
“怎么了吗?”
林娆皱眉,腰部微微用力,靠着树的身体一前倾,靠着惯性向前走了两步,在他旁边站定,回头看着自己刚才靠这的那棵树,恍然大悟。
这棵青翠云杉的粗壮树干侧面,有几道刀刻的划痕,划痕时间似乎并不是很久,歪歪扭扭组成一排小字,很是生涩地写着依稀可辨的汉字:“多吉,喜欢,央吉。”
下面一排是她认不出来的这里某个民族的文字。想来是这里居住的某位游牧民族家的孩子写下的。
云杉不会凋零,世界上最古老的一棵树就是云杉,它深深扎根在一片土地,见证沧海桑田,被人赋予永生之意。
稚嫩的文字和古老的灵魂,在这一刻突然令林娆窒息。
她回头看了一眼洛岑,从他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般的湿润,莞尔一笑:“发什么呆,走了。再不去下个任务点晚上就得露宿山头了吧。”
洛岑快步跟上,趁托尼老师扛着机器还没跟上,明目张胆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是。”
也是,也是什么呢?
洛岑,也喜欢,林娆吗?
他意义不明,让林娆想了一路也没想清楚他到底要说什么,也就没有看路,全靠他在前面带领。
直到看到第三个任务点,林娆把前面的思考都抛在了脑后。
平坦开阔的山间谷地,当地牧民骑着马在松软的草地上奔跑,缰绳一拉,“吁——”地一声堪堪停在他们身侧。
原来第三个任务是骑马啊。她笑着和牧民先生打招呼,看着托尼老师镜头扫过俊俏的马背,被突然甩尾巴的马吓了一跳。
“洛老师,我记得你好像没买拍过古装戏?会骑马吗?”林娆兴致勃勃地跟着牧民先生挑马,还不忘打趣她身后尽职尽责用身躯给她遮阳的男朋友。
“……”偏爱演现代剧的洛影帝不说话,心想又不是拍古装剧的就一定会骑马,骑马还能靠后期和特效呢!
林娆听着临时骑术指导的牧民给她讲完注意事项,从手里接过他拿着的缰绳,下巴点了点洛岑对指导说:“您帮他看着,我会骑的。”
十二岁的暑假,林娆就曾在林仲文的帮助下在草原上骑马奔跑,后来回去被杨静岚知道后,足足让父亲睡了两个月书房。
后来拍戏又跟着学了些技巧,林娆自认为自己水平还不错,踩着蹬子翻身骑上马背,两手攥紧缰绳,得意洋洋地看着洛岑。
她脚上稍稍用力,缰绳一引,驾着马度到镜头旁,看着洛岑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稍微钻了出来,一个工作人员想都没想就撑开了一把很大的遮阳伞。
“嘭——”
林娆瞳孔一缩,突然想到她曾和父亲同骑在一匹马上,父亲将她稳妥地圈在怀里跟她温柔地说:“骑马的时候把你的小玩意儿都收起来,最好也别打伞,再温顺的马都会有受惊的时候……”
遮阳伞撑开的一瞬间发出的巨响让她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聿——”
她听见身下的马不安地叫了起来,腹部蠕动,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奔了出去。
在马背上差点稳不住身形,她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只能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似乎达不到她突然跳得飞快的心脏,只觉得是从很远的身后传来。
“林娆——!!!”
作者有话要说:
(/w\)今天早点,早点休息。
第42章
“谁!?”
受惊的马瞬间冲出去好远, 原本在旁边拍摄的托尼老师被马突然竖起的尾巴扫到了镜头, 瞬间喊了出来。
周围的工作人员仿佛炸开了锅——
“小陈你干什么呢?!之前培训清清楚楚讲过的东西你放脑子里了吗?!”
“大叔麻烦您了!”
“诶——洛老师!!!”
这边负责人在骂着撑伞实习生没脑子, 那边有人在拜托牧民赶紧帮忙前去解救被马带走很远的林娆,事发太突然,仿佛这一两秒钟整个团队突然停止了运转。
洛岑抢过牧民手中牵来原本要给他的另一匹马, 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 朝林娆飞奔而去。
冲出去的马蹄声让人大梦初醒,负责人赶紧安排随行安全保障队跟上牧民, 去寻找就快消失在视野中的林娆和洛岑。托尼老师把摄像机递给同僚,也跟了上去,有人叫住他:“哎, 怎么不拿上啊!”
“我呸, 救命重要还是录节目重要!”
托尼老师啐了一口,声音在风中回荡。
背上很快就被汗浸透, 心底的凉意顺着血液流向肢体的末端,马疯狂奔腾起的刹那险些感到天旋地转,她瞬间冰冷僵硬的双手死死捏着缰绳, 靠着每日健身锻炼的腹部力量好不容易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扯回来。
从差点后仰栽下去,到竭力改变重心前胸快要贴在马背, 林娆觉得自己用尽了毕生力气。可身下这位天性就胆小的生物还在惊吓的巅峰, 驮着她朝自己熟悉的山林里跑去。
等自己稍微适应了这位有些颤抖的兄弟的奔跑频率, 林娆上身微微抬起,找到一个较为舒适的角度随着它上下起伏, 缰绳松了些以防勒太紧,用手尝试抚摸它的脖颈和鬃毛,余光还努力想要记住回去的方向。
警觉是食草动物的本能,是流淌在它们血液中的天性,抚慰只能让它急促的呼吸变得稍稍舒缓,一时间却难以控制它脚下的速度。
它越跑海拔越高,山林也越来越密,就算她是神仙也记不住这疯狂的路线到底怎么回去。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缩回云层,天空蒙上灰色的薄雾,原本的苍翠入目就变成昏暗的绿,翻涌的灰云似乎下一秒就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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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吞噬在这广袤的天地间。空荡的山野只有她一人,而她不知道自己将会到哪里去。
“求你了,快停下!”
“不要怕,乖啊,没事了,别怕。”
“我现在没有办法和人联系,还得靠你带我回去呢哥们。”
她低声附在它耳边交流,顺着它的鬃毛祈求它能听得懂。语气强装镇静,安慰一直比自己还要胆小的马,心里却已经害怕地快哭了出来。
她从小又疯又野,和同学吵过架打过架,在台湾蹦过极,跟林仲文去罗布泊玩过沙,连韦婉都说林娆天不怕地不怕,这辈子除了杨静岚还真没怕过什么。
可就在万籁俱静的山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不觉得害怕并不是因为真的不会怕,被人欺负了她一定会找回场子,因为知道父母嘴上再嫌弃她却始终是她的靠山,刚出道那会儿年轻气盛,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有韦婉的怀抱和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打他们脸的自信。
就像是蹦极时有绳子拴着自己的那种感觉,她以前不怕是因为永远都有恃无恐。
耳边呼啸的风将她满是汗的脖子吹起阵阵凉意,一层有一层鸡皮疙瘩跳出来不断嘲笑着她。
原来当这个世界只剩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会怕啊。
湿热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那个人帅气的背影突然涌现在脑海,她喃喃自语:“岑哥啊……”
你要是在就好了,我可能就不那么怕了。
“林娆!”
“林娆——!!!”
“嗒!”
那眼中的滚烫顺势落下,滴在这疯马的鬃毛上。
她把缰绳放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扶着马鞍,努力回头看去——
那个男人穿着偏迷彩的黑色束脚裤和上衣策马而来,几乎和身下那匹黑马融为一体,他如风似箭,带着锋利和不容拒绝的强硬赶了上来,在她身侧几步远的地方紧紧跟着。而她身下的马还在劲头上,就是不肯听她使唤慢下来。
他绝尘而来,带来的风吹得她眼睛一阵酸痛,像打开了阀门一样,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曾经以为人要学会自救自赎,所谓天降的英雄是小孩子才会相信的笑话,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信仰粉碎。
“林娆,林娆!”他焦急地喊着她,就只是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已然沙哑,不知道喊了多久。
刚才在马背上神经紧绷,除了自己和马的呼吸听不到任何声音,原来……原来他一直跟在后面……
“林娆,说话!”他满脸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已经被吓傻到失去自我意识。
“洛岑……”她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嗓子分泌的粘液让她感觉发声好难,索性闭上眼睛大喊一声:“岑哥!”
“听我说,你手上稍微松一点,让它再缓一缓,等下我帮你让它停下。它应该不会再跑了,有同伴陪着就不会那么警惕了,跑了这么远也该累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哥这不是来了吗!”
以前不是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他熟练地驾驭着那匹马慢慢靠近,两匹马的头部几乎快贴在一起,就这么跑了一会儿,果然速度放慢了下来,肌肉也没那么紧张,不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掌握了控制权,而不是只能任由它狂奔。
洛岑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走近她的马,大掌放在它面前,轻柔地摸了摸它的头,左右蹄子倒了两步,稳稳站在洛岑身边。
他抬头看着她,展开双臂:“没事了,下来吧。我护着你。”
额头都是汗,他紧张而深邃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她的倒影,没有什么笑意,却莫名安心。
林娆劫后余生,深呼吸,感恩戴德地摸了摸这位祖宗的脖子,抬起一条腿翻身,脚还悬在半空没找到地面,就被他用力抱紧,腿上力量瞬间泄了下去,不管不顾地跌进他怀里。
洛岑闷哼一声,就见她转了个身一头撞进他的胸膛,他紧紧圈着她,感到前胸一片湿润,她贴着自己铿锵有力的跳动,两人一呼一吸的频率都逐渐一致。
丝毫不觉得自己闯祸的马和它的伙伴就地低头吃草,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媳妇儿,咱别哭了吧。你哥我的心脏已经被你哭到衰竭了。”
洛岑低头吻着她的头顶,轻笑道。
“你悄悄!”林娆捏着他的腰凶他,“我从十九岁之后就没怎么哭过了,哭一会儿怎么啦!”
“……好好好。”
林娆素来我行我素的坚强内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个奋不顾身陪着自己生死时速的爱人原来是这么的……让人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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