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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天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粒莎白

    他又是上刀山又是跨油锅,比胸口碎大石还忙,怪不容易的。

    眼见她嘴边吃得油汪汪,他忍不住想笑,一整天绷在心底隐藏的紧张也终于消散开。陆千乔走过去端起碗,挑了一筷子面送到她嘴边,低声道:“这个是互相喂着吃的,张嘴。”

    辛湄乖乖张嘴,顺便也挑一筷子给他:“原来你们族里的风俗不是喝交杯酒,是吃交杯面。”

    几颗花生的碎屑沾在她唇边,陆千乔用手轻轻抹了一下,不知为何,想到第一次把她带来皇陵,关在黑漆漆的小屋子里,他推开门,便见着她低头吃槐花饼的模样,柔软的黑发,柔软的面颊,还有沾在脸上的碎屑。

    她像只白色的小兔子。

    “辛湄,过来。”

    他放下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拽,她就从椅子上滑坐在他腿上了,顺便反客为主,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陆千乔。”她把脸贴在他脸颊上,“你今天没带着捆妖索吧?”

    “嗯,没带。”他笑。

    “那你闭上眼,我要亲你一下。”

    他又一次顺从地闭上眼,漂亮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辛湄捧着他的脑袋,越看越喜欢,低头在他两边脸上重重亲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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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失落了。

    正要睁开眼,唇上忽然一软——一个带着香油花生核桃味的浅吻。

    没有深邃而纠缠的火热,她吻了一会儿,便移开。喜烛的火光映在两人眼底,亮晶晶并且跳跃。

    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

    “你学得怎么样?”她小声问。

    陆千乔愣了一下,紧跟着又反应过来,却没脸红,只低头笑了笑,反问:“你又学得如何?”

    “应该……不差。”

    “口说无凭。”

    那她就直接行动吧。

    辛湄伸出手,摸索着,解开他一根衣带。形状优美的锁骨露出一小截来。

    再解一根,小片胸膛出现了,结实,劲瘦。

    他一动不动,只低头看着她给自己解衣服。

    辛湄皱起眉毛:“你怎么不脱我的?真学会了?”

    陆千乔想了想:“你先来。”

    这方面他要尊重她。

    辛湄了然一笑:“哼,其实你还是不会吧?那你看好了,我教你。”

    外衣被她轻轻解开,脱掉,滑落在地。接着是中衣,他的胸膛已经全然暴露在火光中,漂亮的锁骨,结实的肌肉,她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摸上去,肌肤火热,剧烈的心跳透过手掌,传递给她。

    “……别怕。”她安抚一声,“来,跟我上床。”

    他的手往下一兜,她整个人便被抱起来,床帐落下,他上她下,气氛暧昧。

    辛湄摇头:“不对,应当我在上面。”

    陆千乔一翻身,被她推倒在床,身上再一重——她坐上来了。

    亲吻,细碎的长发落在他胸前,吐息潮湿炽热……实在是酥_痒难耐。陆千乔猛然抓住她的腰身,掌心顺着她的脊椎一节节向上抚摸,稍稍用力,她就跌入怀里,互相喘息的唇不知何时再次纠缠,深入,熨帖摩挲。

    “……我热……”

    脑子里一片混乱,对了,她得教他……可是又舍不得放手,无论是身体还是嘴唇,都在渴望他的触碰,哪怕离开短短一瞬都不行。

    热,就脱衣服。

    他生硬并且颤抖地替她解开衣带,下一刻她的嘴唇又不甘寂寞地贴上来,敞开了半边胸口——肌肤相触。

    像是在干燥的草原上点起大火,局面瞬间便失控,失去所有章法。

    衣服它到底是怎么脱掉的,两人都记不得了,也没时间去想。

    ……对了,观音坐莲。

    辛湄稀烂成浆糊的意识里,这四个字一闪而过。陆千乔不会,她责任重大,今晚得负责把他教会。

    于是……

    纱帐一阵剧烈抖动,紧跟着,两声哀嚎,辛湄“唰”一声揭开帐子,脸色苍白地探出一根光溜溜的胳膊,在床头的柜子里一阵乱翻。

    一只手把她拉回去了。

    她虚弱地往外爬,喃喃:“我受伤,还流血了……金创药……那本兰麝娇蕊集……”

    她需要金创药,还有洞房花烛夜的示范书籍……

    “别走!”

    忍耐到极致的极致,青筋快从脑门子里跳出来的陆千乔,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伸手将她抱回来,稍稍移动一下身体,扶着她的脖子侧躺下去。

    “别走……”

    否则他就要死了,真的会死人。

    “我疼。”

    “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他翻身压住她,亲吻落在她胸前,拼尽战鬼所有的意志力,不去想刚才那一瞬的销_魂滋味,手指轻抚她的耳垂和脖子,缓解她僵硬的肌肉。

    多么艰难而充满荆棘的洞房花烛夜,对她和他来说,都是。

    “别、别摸这边!”

    那换一边摸——

    “啊哈哈!好痒好痒!别摸!”

    那改揉的——

    “……轻一点,好疼啊……”

    真难伺候。

    他惩罚似的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辛湄立即不甘示弱报复回来,想咬鼻子,他抬头一让,细细的牙齿便轻轻咬住了他的下巴。

    他忽然动了,带着试探,更多的是出其不意的占有与不容抗拒,她一下僵住。

    “……疼?”带着隐忍的喘息,问。

    说不好……她说不好那是什么感觉,好像是疼,可又不是刚才那种疼,陌生而且怪异。辛湄紧紧捏住他的肩膀,迷惘地看着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深邃还有些可怕,忽然,睫毛颤了颤,他闭上眼,用力吻住她。

    天旋地转。

    她揪着被子,不知为何又想爬出去:“不……我不……”

    ……不许说“不”。

    一只手托住她的腰,他完完全全压了上来,侵入,攻击,霸占。她一瞬间便软下去,喉咙里第一次发出颤抖的呻吟,睁开眼,漫天漫地的喜庆红色吞没她。

    “陆千乔……”她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手指插_入他的头发里,对上他深邃的眼。

    “应该……应该是我教你。我要在上面。”

    “明天让你在上面。”

    她还想抗议,不过要说的话一下子又忘了,乱动的手被他压在两旁,他与她纠缠不休,难解难分。

    柜子里的兰麝娇蕊集在默默流泪,他们两人看了那么多遍的图,事到临头一个都没用上。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生涩而保守地过去了……

    洗手作羹汤

    据说,一个真正优秀的好妻子,除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三百六十五般武艺外加房中术之外,还必须要有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好厨艺。

    前三者辛湄认为自己活到九十九岁也未必能有这般造诣,好在,她还有个厨艺能拿得出手。

    所以,今天开始,她决定,为了做个优秀的好老婆而努力。

    现在是卯时过二刻,天刚蒙蒙亮,辛湄下床,穿好衣服梳洗完毕,回头望一眼,陆千乔仍在睡,一条光溜溜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面,还有一小片胸膛,胸口上几点暧昧红痕——是她昨晚啃出来的。

    洞房花烛夜一片混乱,他辛苦得脸色发白,以至于到现在还人事不省。

    辛湄心里充满了对他的爱怜,弯腰撅嘴,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他动了动,迷惘地瞅她一眼,紧跟着翻个身又睡了。

    有时候,赖床也是个不错的习惯。

    轻手轻脚推开门,清晨的皇陵薄雾弥漫,带着秋日特有的凉意。她刚一迈步,忽觉脚下踢中了什么东西——是几只青竹筒,上面系着红绳,打了个非常漂亮的结。

    揭开上面半只竹筒,里面整整齐齐放了几只捏成莲花形状的紫米团子,团子上还点缀一颗红枣,做得很是漂亮。

    ……谁送的紫米团子?像是刚放过来的,团子还是热的。

    辛湄连着竹筒一起端去厨房,熟练地起灶烧火,作为新妇,她要开始洗手作羹汤了。

    缸子里用水泡着几块新鲜鸭血,很好,就做鸭血汤。

    锅子



分卷阅读48
    里的汤开始翻白泡,浓浓香气四溢的时候,桃果果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走进来,喃喃:“好香啊,斯兰大哥……你做什么了?”

    一抬头望见辛湄,他先是一愣,紧跟着掉头想跑,跑了一半再停下,好像这会儿才终于想起辛湄昨天嫁过来,从此就是将军的人了。

    “你你你……你一大早来厨房做什么?!”

    桃果果缩在门后指着她,见她笑眯眯地往鸭血汤里加料,他紧张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你别乱动厨房啊!万一烧起来怎么办?”

    辛湄盛了一碗给他:“尝尝味道如何。”

    “我不吃!”他使劲摇头,这女人如此不靠谱,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比猪食还难吃,他才不要委屈自己嘴巴!

    “有什么关系,尝尝嘛。”

    辛湄一把揪过他毛茸茸的翅膀,捏着鼻子给他灌了一小碗下去,笑吟吟地问:“味道好吗?”

    他呛咳得差点晕过去,哇一声哭了,掉头就跑,直跑出去好几步,才又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只同样的青竹筒,苦着脸扔给她:“给你!”

    咦?又是一只系红绳的竹筒,打开一看,里面还是几只紫米团子,做得就不怎么精致了,手印还在上面。

    辛湄端着紫米团子正思索,一时斯兰又进来了,见她已经起灶做饭,不由脸色剧变,赶紧冲过来一把揭开锅盖——还好还好,里面既不是焦炭也不是猪食,鸭血汤刚刚烧开,想是用鸭骨熬的高汤,另加了辛料去腥,香气扑鼻。

    皇陵里一干大小妖怪平日其实不用吃饭,偶尔吃东西也不过是兴趣而已,唯有将军一日三餐不可少,做饭之类的事一直都是斯兰照料,他从不放心交给别人。

    眼下一看这鸭血汤,他立即知道辛湄的厨艺只有比自己强,心情顿时很复杂。

    ……将军人都是她的了,以后连做饭也不需要他了么?

    ——陆千乔成婚第一日,斯兰感到很寂寞。

    “夫……那个……夫……”他犹豫着念了好几遍,夫人两个字对着辛湄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略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罢递上来一只特别漂亮的竹筒,里面依然是几颗紫米团子,圆乎乎的,憨厚可爱。

    “为什么都给紫米团子?”辛湄好奇极了,“是昨天你们吃剩的吗?”

    “是将军那边的风俗!”

    斯兰愤愤低吼,她脑袋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战鬼一族的风俗是给新婚夫妇送紫米团子,皇陵里妖怪们熟知这个道理,所以一大早门前堆了许多紫米团子,都是小妖怪们送的。

    辛湄塞了一颗进嘴,皱着眉头咬几下,勉勉强强点头:“还……可以吧,紫米煮得不够软。”

    ……她绝对是故意的,那么多竹筒,为什么只挑他做的那个?!

    “哎呀,好香!斯兰你今天做什么了?”

    赵官人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一进门,瞅见辛湄坐在桌旁吃紫米团子,他眼睛都笑得眯起来,赶紧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她,啧啧赞叹,细细的胡须里都透出一股猥琐劲:“姑娘今天一看就和以前不同了,皮肤水灵灵,脸蛋红嘟嘟,将军滋润有功啊!”

    “真的吗?”用手摸了摸脸,她怎么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真的真的!”

    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只竹筒递上去,挤眉弄眼:“来,拿好。姑娘,记得这几颗紫米团子一定留给将军吃,他吃了,你就知道好处。”

    “什么好处?”

    辛湄揭开竹筒,里面几颗紫米团子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怎么看怎么猥琐。

    “咳咳,用了就知道。姑娘,别人我还不告诉他。你要怎么谢谢我?”

    她笑眯眯地盛了满满一碗鸭血汤放在他面前,又挑了那筒做成莲花的紫米团子给他:“赵官人,多吃点。”

    他眉花眼笑,低头刚喝一口汤,眼角便瞅见陆千乔往厨房走来了,立即识情识趣地端着饭食闪人,顺便把依依不舍还想和将军说话的斯兰拽走。

    “辛湄。”

    陆千乔站在门前唤她一声。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想把本应睡在身边的人揽过来温存一下,谁知却摸了个空,那一刻,他突然领悟了深闺怨妇是怎样的心情。

    她答应着跑过来,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头发还梳做未婚姑娘的式样,细碎的额发在风里一会儿翘一会儿落。

    洞房花烛夜之后,在清晨望见她的笑脸,有一种久违而贴心的温暖。

    他暗咳一声,故作自然地别过脑袋,低声道:“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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