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亓初
只见她低下头,叫人看不出其脸上是何表情, 声音没有半丝起伏:“没有,奴婢并未说什么。贵嫔若是没有别的吩咐, 奴婢等就告退了。”
“许是本嫔听错了。退下罢,清芽, 送一送冷司衣。”岑月也没有追问之意,只是随口说了句, 吩咐清芽将人送出去。
等人离开了, 她才松开绷紧的心神,靠到软榻上,寻思起冷蓉说那句话, 是什么用意,又为何会突然冒出那么一句话。听起来,就像是……知晓原本该是什么样, 自己会在哪似的。
这么一想, 岑月忽想到一个极为荒谬的可能, 噔时惊出一身冷汗!冷蓉她会不会……也有与自己一样的机缘?!若是, 她方才古怪的言辞和态度,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可是,自己得到的那段记忆又是怎么回事?这其间, 会有什么关联吗?
越想越觉得迷糊,岑月索性将之放到一边,反正以她如今知道的,是没法将事情理清楚了。她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掩饰好可能会泄露自己得了机缘、重活一世之事,尤其不能叫冷蓉发现。不然别说护住家人,复前世之仇,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要知道世人对此种灵异鬼怪之事,是一向讳莫如深的。她以前就听说过,她们家隔壁村有个人,就是因为村里人都说他是鬼附身,结果被一把火活活烧死了。寻常百姓尚且如此,在皇宫之中,就更是禁忌了。
不知自己方才的反应,有没有令冷蓉放下怀疑。但也有另外一种,对自己而言最好的可能,就是冷蓉她刚才说那么一句话,只是随口的试探,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罢了,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更加小心谨慎便是。岑月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无奈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主子,若是累了,不如奴婢为您通通头,顺便也让您试试奴婢的手艺。主子觉得可好?”见她靠在软榻一角,神情略显疲惫;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清如轻声提议道。
“也好。”岑月抬眸看了她一眼,无有不可地答应了,反正此时也闲着无事。
当了五年多的宫女,头回被人伺候,岑月起初还真有点不太适应;不过清如梳头的手艺的确不错。被她通头后,自己整个人都觉得松快不少。
“清如,你说自己进宫三年了,原先在尚衣局,那针线应该相当不错?”
岑月看着铜镜里头为自己梳头的清如,问道。
“奴婢针线尚可,若是主子不嫌弃,奴婢日后便给主子做些衣衫。”清如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主子想要梳什么头?”
“梳个寻常些的就成,一会我要去宁禧宫拜见太后,不必太出挑。”岑月想了想才说道。反正这几日自己算是出尽风头了,妆容上还是别太出挑招人眼的好。而太后那,尚且不知对自己会是何态度,中规中矩最为妥当。
“那奴婢就给您梳个倾髻吧,既不过于出挑,也好看。”似乎是见她并不严苛,清如略有些放松,笑着提议说,然后手上动作飞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弄好了。
“清如果真是手巧,不过是寻常的倾髻,也能梳得如此别致好看。”岑月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感觉与先前完全不同,不由出声赞道。
她想了下,从皇上赏赐的东西里头,翻出一支簪花银钗,插到清如的发髻上:“本嫔方才就在想,这支银钗你用着会合适;如今一看,果真如此。你可别推说不能收,你日后多替本嫔梳些好看的发髻就是了。”
清如伸手摸了下头上插着的银钗,脸上露出欣喜,仍是一副腼腆的模样:“多谢主子赏赐,奴婢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看着她这副欢喜的模样,岑月也跟着笑了下,然后看了眼更漏,惊觉就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还没等她叫人去传膳,清芽就急匆匆跑了进来,说是皇上传她去正阳殿,福满公公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好在她刚梳妆好,不用怎么打理;清如本来要跟着去的,被岑月留下了。
从她在御前这么长时间来看,皇上不太喜欢宫人进正阳殿,尤其是宫女。反正只是去正阳殿,不带人也没什么关系。岑月一面想着一面走到玉琼阁外头,坐上轿撵,同福满公公问了下皇上召见所为何事,得知只是陪着用午膳,便彻底没了顾虑。
可是一进正阳殿,感觉到殿内的肃冷之息,岑月就明白了,为何福满公公会亲自过去玉琼阁。
原来皇上今日心情又不太好,福满公公许是认为自己能让皇上开心些?不过,今日早朝会有什么事,让皇上如此?不知为何,她最先想到了自己被破例封为贵嫔,还得了封号之事。
“奴……嫔妾给皇上请安。”岑月走到殿中央,屈膝行礼道,因心里想着事,她险些忘了改口说错自称。
她刚进殿,坐在桌案前的崇熙帝就知道了,只是想看看,若是自己一直冷着脸不看她,她会怎么做。
但是看小宫女一副自己不叫起,她就不起身的样子,崇熙帝还是没忍住,从桌案前出来,几步走过去,将人拉起身,生气道:“朕说你傻,你还真是一根筋傻到底了?难道朕不叫起,你不会自己起来吗?下回再如此,难受了可别跟朕说。”
尽管皇上语气不算好,甚至有点凶,但是话里头的关切之意却是毫无遮掩的。是以岑月即使被骂了,也依旧眼眸含笑,考虑要怎么打听出皇上生气的缘由,然后才好想办法。
可是崇熙帝看到她一直低着头,又不出声,还以为小宫女真的被自己说哭了,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觉得拉不下面子,别扭道:“小宫女你别是哭了吧?朕又没责罚你。要不是……朕才懒得多言。”
中间那句“要不是担心你又难受”,他说得很是含糊,岑月如果不是离得近,又听得仔细,还真听不出他说了什么。
“皇上,嫔妾现在不是宫女了。而且,哭什么?嫔妾只是在想,要怎么让皇上高兴而已。因为皇上看上去就是在生气。”对皇上的关切,岑月的心有一瞬泛软,可面上仍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
她说着抬起脸,崇熙帝一看,确实没有哭过的痕迹,应当不是逞强;想到自己先前竟然被骗到了,顿时生出一丝怪异。
分卷阅读74
为了将那点不自在掩饰掉,崇熙帝直接忽略掉小宫女的追问,又恢复先前的冷脸,瞥了她一眼,问道:“既然如此,你打算做什么,来让朕高兴?若是真让朕开怀了,你揣测圣意之罪,朕就不追究了。”
“嫔妾愚笨,也不会别的,只会做吃食和一点女红,便寻思着,问问看皇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奴婢都去做出来。也许吃了喜欢的东西,皇上心情就会好起来了。”岑月丝毫没有隐瞒地说了自己的打算,然后似乎觉得太寻常了,有点羞愧地埋下头,话说着越说越小声。
“那你还不……算了,朕就知道,以你那点心思,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方法来。方才福满已经去传午膳了,你先陪朕用膳罢。”
崇熙帝本来想让小宫女去做几道菜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改口道:“不过做事需有始有终,你既然说了想让朕高兴,就不能忘了。朕准你再好好想想。”
皇上这话大有“不能让朕高兴就不算数”之意,岑月心中浮现出一丝无奈,她不过是随便一说,没想到给自己弄了个麻烦。但是既然皇上这么说了,自己就一定要费尽心思,让他高兴才成。
毕竟,哄好皇上,对于她而言也非常重要;因为在这宫里头,以自己的身份,唯有得到皇上的宠爱,才有可能坐上高位。
“皇上尽管放心,嫔妾一定会想出能让皇上高兴的法子的。”似是不满又被轻视了,岑月气鼓鼓地、信誓旦旦道。
见她这副模样,崇熙帝觉得很有趣,想到她可能会想到的办法,便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皇上难道不相信嫔妾能做到?”皇上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如此明显,岑月想装作不知都不行,那眼神里的笑意叫她忍不住怒瞪了回去。
可惜她杏眼怒瞪的样子,在崇熙帝看来就像只被惹炸毛的猫儿,让人忍不住再逗上一逗。
要不是正好御膳房将午膳送进来,他就想试试看了。
崇熙帝略有些失望地收回蠢蠢欲动的手,轻咳了一声,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走向东侧殿,一边还说了句:“你还不快过来陪朕用午膳,还站在那作甚?”
“嫔妾就在您后边,皇上。”岑月明明就跟在皇上身后,听见他这么说,沉默了一会,颇为无奈地回道。
“今日御膳房的手脚也太慢了些,这般久才把午膳送来。”崇熙帝这才发觉小宫女就在自己身后,不由耳根有些发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岔开话。
岑月相当配合地没有说话拆穿,更当作没发现皇上微微泛红的耳根子。
入座开始用膳后,崇熙帝才恢复如常,想到今日早朝之事,还有自己先前的打算,便问起了小宫女家中兄弟。
“回皇上,嫔妾家中兄长本是在镇上做木活的,手艺很精湛,镇上村里只要是做木活,头个想到的就是我阿兄。可是四年前就离家了,家里送来的信上,说嫔妾兄长可能去边关了。这几年来,嫔妾都没有兄长的消息;若是可以,嫔妾想求皇上,帮嫔妾找一找兄长的下落。”
岑月心里一直记挂着兄长离家之事,但是却没有办法;如今皇上主动问起,她自然要借机求皇上帮忙。
“边关?”崇熙帝眉头微蹙,看着小宫女满脸担忧的模样,沉吟片刻便答应了,“朕会命人留心的,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你无须过于担忧。”
“是,嫔妾先谢过皇上了。”岑月见皇上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想到或许很快就有阿兄的消息,心中提着的大石便落下了一块。
“那你的弟弟呢?朕似乎听你提起过,你的弟弟是在书院进学的?”崇熙帝又问道。
说到小弟,岑月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骄傲之色:
“是,嫔妾的小弟进学一向用功,是书院文章书法写得最好的。前些日子收到家里的书信,说是他今年会试得了第一,已经准备要参加明年的科举了。”
“不错,看来你应是你兄妹几人中,最差的那个了。”崇熙帝听完,瞧着岑月,似笑非笑地评价道,说完还点点头,以示对自己这话的确信。
“才不是,嫔妾只是与兄长小弟所擅长的方面不同而已!就说厨艺,连太后都是称赞的,您也说过喜欢的。嫔妾的针线也、也算得上不错啊,哪里是最差了?!”岑月顿时有些不平地反驳道,抬眸撞上皇上的视线,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冒犯了,赶忙低下头请罪,“嫔妾失仪了,请皇上恕罪。”
“行了,朕什么时候同你计较这些过?先用膳罢,用完若是时辰差不多,朕要去太后那请安,你也可以跟着。”崇熙帝见她请罪,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夹了口菜放到她面前的碟子,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嫔妾多谢皇上。”岑月听出皇上话里的回护之意,心口微颤,但她还是压下那点异样,笑着向皇上道谢,眸中水光盈盈,满含感激之意。
但在崇熙帝眼里,她那一眼像带了钩子一般,煞是动人,叫自己许久才回过神,险些把夹着的肉掉到地上。跟顾岩说的,好像有些对不上了啊。对以前养的那只猫儿,自己何曾看到失神过?难道是比喜欢逗弄猫儿更甚,就会如此?
皇上险些出糗的模样,岑月刚好在专心用膳,没看见。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崇熙帝才算是放松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继续用膳。
半个时辰后,已经吃好了的崇熙帝看小宫女放下玉箸,才吩咐外头候着的宫人进来收拾。然后两人一同回到正殿,他让小宫女坐到旁边,然后自己就开始看奏折。
这么枯坐着,岑月当然觉得无趣,但是以前当值的时候也是差不多,所以她觉得没什么;不过想了一下,她还是选择了起身,去为皇上换茶。
然后,她又替皇上磨墨,整理一边有点散乱的奏折。
“走罢,先去给太后请安。”许是见她不坐在一边等着,反而自己找事做,应当是无聊了。崇熙帝看完手中那本奏折之后,便合上放到一旁,站起身往殿外行去。
“哦,好!”岑月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
宁禧宫中,太后刚歇了一觉起来,此时正在殿内,由温容琊陪着,听着宫人们说些趣话。
听到外头通报皇上驾到之时,太后高兴地往外看了看,抓着外侄女温容琊的手,轻轻拍了拍,似有鼓励之意。
在太后没注意的时候,温容琊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与厌倦,但最后又化为一片沉静。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近几日身子可还安康?”崇熙帝带着岑月进殿后,只顾着向太后请安,全然没有向旁边投去视线。
紧跟在后边的岑月也赶忙上前请安,因为是被册封为妃嫔的第一日,所以按宫规需行大礼请安。
待她完整地行完礼,太后
分卷阅读75
方淡淡地叫了声起,然后例行地说了几句:
“你既已是后宫妃嫔,就应当谨守宫规,用心伺候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别的你也都明白,哀家便不再多说了。”
“是,嫔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岑月应道,又一俯身行礼。
等岑月站起身,温容琊才向皇上和她行了个礼。
因为在太后面前,被太后姑母盯着,温容琊只是中规中矩地行了礼,没有故意装出让皇上不喜的模样。
崇熙帝虽然觉得今日的温家表妹似乎不太一样,但是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他主要的心神还是在今日早朝那件事上,无关紧要之人他也没心思多管。
太后见状,明白皇上来并不是请安,也不是为了新册封的悦贵嫔,而是有正事。于是,她便让温容琊和其他宫人都先退下;岑月极快的抬眸看了皇上太后一眼,也跟着退了出去。
“皇上,可是朝中又有什么事?”等人都退出去了,太后才出声问道。
崇熙帝将朝中奏请选秀一事说与太后知晓,并且特地点出,此事是淮阳王先提出来的。
“朕觉得淮阳王此举别有用心。且后宫妃嫔已不少,没必要再选,劳民伤财。江南等地尚且不平,朕实在无心于此。可是宗亲们却有不少受了鼓动,朕想请母后您帮忙,劝一劝他们莫要跟着凑这个热闹。”崇熙帝说明事因,向太后直言道。
太后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想到某个可能,还是多问了句:“皇上你不愿选秀,只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劳民伤财,以及觉得淮阳王如此提议定有蹊跷而已吗?没有别的缘由?”
“除了这两个原因,还能有什么理由?”崇熙帝奇怪地反问道,又接着说了两句,“母后您也不是不知道,朕一向不喜进后宫,有空闲,朕更愿意批阅几本奏折。”
太后闻言,脸上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了皇上一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哀家明白了,你放心便是,宗亲那边哀家会替你劝住的。只是宫中至今没有皇嗣一事,若是不能彻底解决,大选的提议势必还会被提到的。哀家想,你应是知晓如何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思索了一会,太后答应了皇上的请求,但也提了另一件事。
太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崇熙帝心底也很清楚。以往都抗拒想到这件事的他,这回心中却一下子冒出了小宫女的模样。想到若是小宫女为自己生下的孩子,可能会是什么样,他就觉得心底为之一软。
“母后所言极是,朕知道该如何做,也已经有了打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