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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皮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雪悠

    白一茅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戒烟好久,心情烦闷时也只是咬着烟聊以慰藉,他现在几乎能想象到她鬓角香烟的味道。

    如轻浮的蒸汽,如黏腻的海潮,她的味道像是一双手,将他牢牢抓住。

    他的眼神无法离开,只能被动地凝视着她。

    她终于将一只手卷烟卷好,插入烟嘴后,她将这只香艳的香烟放到金丝点翠的烟盒中。

    白皙的手指,暗黑的夜,孔雀蓝的烟盒。

    他将嗓子中暧昧软糯一口气缓缓吐出。

    颜秾则慢条斯理地开始卷起另一只烟,脚尖儿紧绷,随着某种节奏一翘一翘,她低沉的嗓音哼着一首歌——

    “i’ve seen the word”

    “d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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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t all,had my cake now”

    “diamonds,brilliant,and bei-air now”

    正是那首《young and beautiful》——我看尽繁华,尽失初妆,纸醉金迷,历经沧桑……当我年华老去,容颜不再,你是否爱我如初;当我一无所有,遍体鳞伤,你是否爱我如初。

    “噔”的一声,颜秾打亮了火机,她右手举着打火机凑近烟头,左手拂开碎发。

    一星火苗在湿热的房间内燃烧,橘红色的星点摇摇欲坠。

    淡淡的烟味夹杂着微咸的水汽在屋子里弥散开。

    她将银亮的火机“哒”的一声合拢了盖子,随手抛在床上,重新抬起头,淡淡地凝视着他的双眼。

    他的眼被火苗灼了一下。

    她轻笑一声,细长的双腿分开,白皙的脚掌踩在地毯上,脚步轻悄。

    她站在他的面前,左手捏着那枚金丝点翠的烟盒,手臂横在胸前,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细长的烟身。

    她夹着烟,手臂举在耳旁,俯下身,凑近他。

    空气几乎凝滞。

    她张开嘴,缓缓吐出一口烟。

    雾蒙蒙的烟气在灯光下像是一张透明的网,向着他的脸罩去。

    他闻到了她口中的味道,烟草的辛辣带着一丝清甜,还有丝丝缕缕玫瑰的香气。

    他的嗓子似乎被毛茸茸的烟丝划过,痒的厉害,口舌生津。

    他背部的线条发生了改变,整个人紧绷起来。

    她眯起眼睛,轻轻嗅了嗅上升的烟气,神情迷醉。

    她的美貌是一场盛世的纸醉金迷。

    她将手中的烟盒递去,那里面只装了一只烟,她做的手卷烟。

    白一茅低下头,看着她大拇指摩挲着点翠烟盒,烟气朦胧,他仿佛看到她的指尖也被染上了孔雀蓝。

    他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接过烟盒。

    白一茅无声一哂,打开烟盒,叼住烟卷。

    他果然没有闻错,烟丝中就有一丝玫瑰的香味,想必这烟也是清口的。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烟卷,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卷烟人的温度。

    颜秾突然抬起双手,按住了他的双肩。

    白一茅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却因为周导还没有喊“咔”不敢随意动作。

    颜秾推倒他,他的背部撞上假墙,一脚踏在飘窗上,一脚还踩着地面。

    她双膝跪在飘窗上,双手按在他身体两侧,她凌空的上身下是散发着朦胧光线的圆形灯。

    暗黄的灯光照亮她温暖的肌肤,凹陷的腰肢柔韧如水。

    她凑上前,橘红色的火光凑近他的烟头,她的双唇一抿,轻轻吸了吸烟嘴,烟头星火更亮。

    烟与他,一点即燃。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皮下,荷尔蒙的情话。

    第11章

    颜秾的动作刚刚好,将他的脸推到摄影机拍不到的位置,只留下他紧绷的小腿,和一截烟身。

    她稍微后撤一些,两点火星在黑暗中燃烧。

    白一茅盯着她,咬紧了烟嘴,无论是潮湿闷热的室内,还是缭绕不断的烟味,都让他躁的很。

    周寒山猛地喊道:“咔!”

    颜秾跳下飘窗,将浴袍重新系紧。

    周寒山低着头翻弄着机器,呼气不平,良久才哑声说:“可以,过了。”

    站在一旁默默无声地阮钦拍了拍手掌:“一条过,恭喜恭喜。”

    颜秾礼节性地笑了笑。

    “还要补一个空镜头。”

    周寒山背对着白一茅无情说:“就不需要替身了,只要阿秾的手出镜就好了。”

    颜秾点头,并按照周寒山的要求,躺在床上,手指抓紧床单。

    周寒山却左顾右盼:“我的刀呢?阮总?”

    阮钦轻咳一声,将手中的道具刀奉上。

    周寒山趴在床位,昏暗的镜头中,一只白皙的手揪紧紫色床单,镜头上移,入境的是搁在果盘里的一把弹簧刀。

    顿了顿,周寒山才喊了一声“咔”。

    颜秾坐起身:“还需要再来一次吗?”

    周寒山说:“床上这个戏……”

    话未说完,就听门口“咔嚓”一声。

    “别推,别推啊!进去了!进去了!”

    门“哐”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乔文整个人栽了进来,孟依岚、季深深和邵嘉全都压在他的身上,几人摔成一团。

    梁行渊双手插在兜里站在最后,他无辜地耸肩:“我劝过他们了。”

    合着他们全都趴在门口偷看偷听呢!

    周寒山大怒:“滚!通通给我滚蛋!明天早上都给我早起,去补给船上抬东西去!少一个,呵!”

    他大步迈过横在门口的乔文,头也不回地离开。

    阮钦信步跟在他的身后,也从乔文身上迈了过去,冷淡说:“那你们加油了。”

    好的,投资人爸爸。

    是的,投资人爸爸。

    “颜姐,咱们回房吧?我有些演技上的细节要请教。”孟依岚挽住颜秾的臂弯,朝刚爬起来的乔文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乔文咬牙。

    好男不跟女斗。

    所有人一哄而散,只有白一茅还留在屋内,他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脚踏在飘窗上,一脚踩在地上,嘴里还叼着那根手卷烟。

    白一茅抬起头,喉结不安地抖动,发出一声干渴的叹息。

    直到他将这一支烟抽完,才穿上衬衫,收拾起房间,他将所有道具摆放整齐,忙忙碌碌不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身体和头脑冷静下来。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因为公馆内可供使用的房间有限,剧组人员都是两人一间屋子,二楼以楼梯为界分为东西两边,各三间屋子,白一茅跟副导演邵嘉住在西边第一间,周寒山跟编剧季深深占据了西边中间的一间屋子,而大老板阮钦则一个人住楼梯西边第一间。

    东边的房间从靠近楼梯这边开始,依次是拍摄用的屋子、梁行渊和乔文的房间,以及颜秾跟孟依岚的房间。

    白一茅进屋后,屋内无人,只有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白一茅坐在床上,背脊因为多年的习惯依旧挺得笔直,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军队了,随即吐出一口气,弯下腰脱鞋。

    无意间,他的眼神瞄到了床上摊开的剧本,上面写着这样一段——

    陈喃迅速冲上前,一拳打上欧放的脸,欧放摔倒在地,随即跳起,也一拳揍上陈喃的脸。

    白莺惊恐地看着。

    白莺:你们在做什么?!

    陈喃与欧放扭打在一起。

    白莺面露嫉妒。

    白莺:你们疯了,就为了一个女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白一茅喃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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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这句台词。

    他心烦气躁地抓起床边的烟盒,叼着他以往常抽的烟,却怎么品怎么不对味儿。

    他随手将烟盒抛到一边,拉了拉衣领,他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

    白一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扫了还在“哗哗”作响的洗漱间一眼,他拿着电话,站在窗边。

    窗外的是一片能将人吞噬掉的黑暗。

    白一茅接起电话。

    他轻声说:“我这才刚上岛第一天你就来电话催,你可真给我找了个好活儿啊,我他么的都给人作裸替了,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有没有好处?”白一茅重复着电话那头的话,身子靠着窗户,有些失神,忍不住低头一笑。

    他随即站直身子,淡淡说:“没有,你听错了,什么声音也没有。”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白一茅神情严肃起来:“我说真的,你把这个委托撤了吧,他们两个不是那个关系,我可不能昧着良心赚这钱。”

    “要赔钱?”白一茅沉声,“我那里有。”

    白一茅仰起头,枕在玻璃上,轻声说:“我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孤家寡人一个……”

    他突然止住了声音,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窗户,他看到一把透明的伞,伞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举着,伞下则是那个让他烦恼了大半夜的女人。

    颜秾和阮钦大半夜站在雨地里做什么?

    白一茅皱起眉,却又觉得自己无聊的很,管人家的闲事做什么。

    他背对着窗户,心脏突然一下又一下跳的厉害。

    邵嘉“咚”的一声推开了浴室的门,磅礴的热气蜂拥而出。

    “哎?你在窗前站着做什么?”他穿着浴袍蹲在地上,从自己的行礼箱里扒拉东西,他的身体把行李箱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天不是雷就是闪电的,小心被打到。”

    白一茅轻轻“嗯”了一声,迈出一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窗户下面已经没有人了。

    “你在看什么?”

    白一茅下意识遮掩:“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邵嘉掏出两罐装啤酒,随手抛给白一茅一罐。

    白一茅动作敏捷,长臂一揽就将那罐酒握在了手里。

    邵嘉“咔嚓”一声,拉开拉环,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啊——爽!”

    “小白啊,你怎么不去洗啊?啊,我知道了。”邵嘉递给白一茅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邵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若是我跟颜秾拍了那样一段戏,也会舍不得洗澡的。”

    白一茅看着窗上滑落的雨滴,沉声说:“刚刚那一段戏,我们两个从始至终就没有碰触过。”

    “可你还不是硬了?”

    邵嘉仰身横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灯,慢慢摇晃着易拉罐:“我跟你说,圈子里所谓的女神、美女,我见到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无论上镜还是平常都好看到要了男人命的,就只有颜秾一个了。”

    “你觉得孟依岚怎么样?我知道你们这些小伙子都觉得这种嗲里嗲气的女孩子可爱,可我一看就知道,孟依岚的鼻子和下巴都动过。”邵嘉不屑地撇撇嘴。

    白一茅没说话。

    邵嘉又说:“唉,你只有到了我这个年龄,才能真正品味到像颜秾这种女人的美,潇洒、帅气又美艳,不需要男人,可男人偏偏犯了贱一样上赶着。”

    邵嘉扬了扬眉毛:“小白啊,听邵哥一句劝,这种女人你碰不得的,嘿,你丫听没听啊!”

    白一茅起身,将易拉罐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沉声说:“邵哥,我出去一趟。”

    邵嘉瞅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晚上给你留门。”

    白一茅去了客厅,客厅的角落里还堆积着拍摄所需的物件儿,他找了一块木板,经过大厅的时候,餐厅的灯还亮着。

    他抱着板子,沉默地经过。

    他将板子锯成楼梯一样宽,钉在被颜秾鞋跟戳破的楼梯板上。

    忙活完,白一茅又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上楼。

    白一茅离开后不久,颜秾拉开餐厅的门,声音冷淡:“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阮总,明早就跟船离开吧,你我是不可能的了。”

    楼梯上发出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往上跑。

    颜秾抬头,关上了门。

    她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了那阶与众不同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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