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假女主/又见烟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改恩
闵柳撇撇嘴,说不出一句话。
她其实是想告诉他的啊:我不是安月,是闵柳。只是这个谎言说了那么久,连她自己都有点忘了,自己到底是在为安月活下去,还是安月拯救了她让她的人生焕然一新。
因为自己是安月,所以洛炽留在了她身边;若她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安月呢,他会不会立刻挥袖而去,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护国战争?
闵柳细长的眉眼看着洛炽,不敢再想那么多,纵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脱口而出:“……不过想看多你两眼。”
洛炽大喜,平时的情话让他说尽了,闵柳只是朝他秀了秀眼神。今日竟然主动说出这样的话,让他不禁欣喜若狂。他再一次把闵柳捞进怀中,“我答应你,这一次,我一定不会空手而归。”我会让你真正自由,留在我身边,我守你一辈子。
无论程家多少案子,无论月潭多少阴谋,这些都是闲事。我们的生活,快要开始。
闵柳垂在身旁的手,第一次抬起,抱住了洛炽厚实的肩膀。
**
那日,晴空万里,树叶哗啦啦地与风共舞,洛炽身着金色铠甲,在阳光下金鳞绽开,熠熠生辉。他的身后是十万大军,士兵们神情端肃,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这是一场战争,是梁国建国以来第一场外敌入侵的战争。洛炽的眼睛越城墙看向遥远的一望无垠的西方,那是敌人的方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凌冽,就像真的看到了侵害梁国的金贼一般。
孝宗皇帝封洛炽为骠骑大将军,西征金国,镇服金贼。吉时到,队伍前列迎风扬起绣有“梁”字的军旗。
“呜……”
“呜……”
号角声一声,又一声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从喇叭声响到如雷贯耳,像一**海浪,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长安街头的老百姓得知军队出征,纷纷跑出家门,临街跪下。
“祝将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祝将军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除了号角声,则是百姓们一波又一波的欢呼声,祝福声。洛炽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他骑在马上,马蹄一步步有节奏地穿过长安街头,每走多一步,就要远离这里一步。
走出城门的那一刻,洛炽回过头遥远地看了一眼高耸巍峨的皇宫,目光深沉,不可描述。
日后,长安街头的百姓耳口相传,洛大将军连出城门后还记念着在宫中日夜操劳的圣上,仍记挂着他的知遇之恩,这才回过头,念念不忘。
…
闵柳听到那一**跌宕起伏的号角声,手上擦着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思绪竟远远地不知飘向了何处。
过了许久,流玖走近,低声喊了她几声,她才幡然惊醒。流玖眯着眼睛,笑吟吟地打量着她。闵柳低下头才发现,抹布早就掉在了地上,自己不过像个雕塑般凝固在那儿罢了。
闵柳谢过了流玖。她弯下身子,拾起抹布,心道,只愿,你能一路平安。
**
简林筠的肚子就在一天天中大了起来。那日,闵柳过去看望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半圆的肚子。
闵柳神情诧异:“这……太医说倒是有多大了?”
简林筠嗔怪说道:“才不过三个月。”闵柳取笑她说:“那他可长得特别快啊,皇上的血统果然不一般。”
简林筠脸上一红,却不慌不忙道:“等到洛炽回来,你们不考虑要一个吗?”弄得闵柳又气又急,一下子不知如何反驳了。
两人说说笑笑,倒也过了半个时辰。虽然没有册封,但孝宗给简林筠的东西都是上乘的,日日三餐鲍参翅肚,简林筠的脸色便日益红润起来,孝宗有事没事就过来看她,她便更加神采飞扬。
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原来真的能那么美。闵柳笑笑。隔几天,她亦能收到洛炽给她寄来的信,每次匆匆忙忙打开,看到信首那儿的“见字如晤”,心中漂浮的一抹不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香,倒是很好。”闵柳收起思绪,忽然闻到了这股被忽略的香气。
“那是自然,三郎他特地派人到香溪那取的。”“香溪?”闵柳白了她一眼,“那里的香一年才不过产那么几百斤,皆是上乘。不过,看你和圣上的关系,我就不羡慕你了。”
……
两人吵吵笑笑,太阳一转眼便到了头顶,闵柳摸了摸她的手臂,轻声道:“我也该走了。”两人告别后,闵柳便轻轻关上了门。
结果,一转身,便看到了从大明宫走出来的公孙尹恒。
作者有话要说: 舍不得洛炽,我的大男主……
两个人分开了,两边都有大剧情哦,敬请期待
☆、第28章风云
公孙尹恒一副青墨朝服打扮,身姿挺拔。看见闵柳,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他脸上闪过一抹愁色,稍纵即逝。公孙偏了偏身子,“好久不见。”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
闵柳没想到会这样撞见他,这回是想躲开也逃不掉了,便直直地站在那里,也不答话。
公孙看她拒绝意图明显,“洛大将军,可去了一周有余了吧。”公孙眯着眼睛,挑着眉看着她。
“是,那又如何?”闵柳似有不耐,问道。
“你可收到我送你的东西了?”公孙话锋一转,竟问到了这个。
闵柳一下子噎住,想起那包鼓鼓囊囊的解药,心中酥酥软软地,声音便放软了,“收到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你便不用再怕。”公孙语气带着些许傲气,却也能撼动人心。他心中想的不多,就是能够好好待她。说这种话,本不是他的所为,但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听罢,闵柳竟然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再抬首的那时,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公孙大人,这是干什么啊。”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你也知道闵柳是月潭的人,你若想要我,直接下命令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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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便看到公孙眼神直直地射向她。她接着收起笑容,“若真的想待我好,就放我走,让我离开月潭。因为我知道月潭的规矩,所以你不必这样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闵柳说完,罔顾公孙脸上不忍发作地变作一阵青一阵白,扭头便走,自然也没有看到公孙尹恒他手上拳头握紧后一道道的青筋,紧皱的眉头和涨得通红的双眼。
闵柳脚步越来越快,心里也是紧张得砰砰直跳。看见公孙的眼神,她突然有了决定。说出这样激怒人的话,她知道她自己在豪赌,若赌赢了,便是永远的自由;若赌输了,能让公孙遥远地离开她,看清她的面目,也未免不是一个好事。
虽然这一场赌局,谁都不会是赢家。
**
公孙尹恒就这样看着闵柳越走越远,他脑袋里轰轰直响,牙齿快要把嘴唇磕出血来。这般女子,嚣张任性,还要让我替她伤神?公孙冷笑一声,挥袖离去。
他自然有正事要做,所以离宫后,直接到了方府的小侧门。为掩人耳目,这个小侧门隐藏在闹市中一群树木中。公孙用手指在那面墙的几块砖头上点了点,身旁的小门吱呀一声便开了,只容一人通过,他便这样闪身进入了方府。
方同刚从宫中赶了回来,苦口婆心地劝着孝宗抓紧时间把芙蓉氏手上的权利收回,但孝宗似乎不闻不问,说了他也像白听一样,眼神飘飘地不知看向何处。方同虽是丞相,但孝宗是皇帝,他纵然再生气也不能朝孝宗发脾气,也不能真的去“教育”他,便憋着一口气,被孝宗赶出了大明宫。
又一次白费了力气。孝宗那小子的心都放在了他的龙种那里。真是没出息。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跟公孙讲了这些事。“虽说孝宗他这样整日昏庸,无心国事,正合我们心意。但就目前而言,芙蓉氏才是最大的绊脚石。”
公孙点点头,“芙蓉氏最近没发现有什么大动静。”
方同挑眉看向他,“芙蓉氏身边那个小宫女,闵柳,她可有背叛月潭?”
公孙一怔,“为何这样说?”“我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参与月潭的行动了,”方同手中把玩着他手腕的大镯子,翠绿有泽,打磨得细腻光滑,“所以,上头有命令……”
公孙内心一紧,“驱逐出组织。”
“你的意思是……”“对,杀了她。”方同目光深沉,似乎要把公孙的内心完全翻转过来看得清清楚楚,但公孙知道他不行,哪怕他内心有多么慌张,在方同面前他仍是那样如常。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公孙缓缓开口道:“那个宫女,她已经是月潭十几年的死士了,经验固然是丰富的,我们留着她,兴许还有用处。”他说话时,方同正用眼神细细审视着他,丝毫没有掩饰。
方同就是在告诉他,月潭不允许任何人玩花样,哪怕是他,也不行。既然出了这个影响因素,那他方同就要把这个影响因素去掉,维持大局的稳定。
公孙目光灼灼,丝毫没有怯弱地看回方同。“你也知道,冯龙令还在芙蓉氏手中,”公孙徐徐道,“月潭有一人在她身边,自然好办事。若闵柳一死,我们还要安插人手。况且安插的人手经
验也许不够丰富,露出了马脚也是个大问题。”
方同盯着他良久,见他神色并无异常,听到他讲完这番话,这才开口道:“你说的也是不错。那就先留着她吧,我会去跟那个人说。”
接着,他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低声说:“公孙世侄,你和他的关系日复一日,怎地还不如我和你了呢。”
公孙抬首,方同的脸一半隐在了月光造成的昏暗之中,笑容说不上诡异,但也令人心寒。
“方丞相,说的极是。大家又分什么彼此呢。”公孙握拳行礼,“大家都拥有同一个目标,不就可以了吗?”
方同伸手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芙蓉氏让你去找那个小祖宗,你找到了没?”他顿了顿,看了看公孙的表情,自顾自的说,“找到的话……便要把他藏好。”
公孙轻微地叹了口气,“其实还没有找到,线索太少,那边又有李欣荣另外一支人手,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产生了怀疑,竟然没有全权交给我去办。”
方同挑眉,“他怎么说?”
“他倒是说加多点人手便能尽快找到他。”公孙回忆了一下,说道。
方同轻蔑地笑了笑,“李欣荣那个人,就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搞不定,你还能指望他成什么大事吗?不用担心他,他自然翻不了天。”
方同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抬眼道:“你便按着我说的去做便行。”
**
公孙离开方府后,身子就疲软了下来。刚刚,就像打了一场硬仗一样劳累,他慢慢踱步,走回了自己窄小的公孙府。他们家曾经也是风光一时的公孙世家,当年公孙府的鼎盛繁荣,金阁玉台,玲珑瓦盖,早就随风而散。
不过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他还没走回房间,便衬着月光,隐隐约约地看到树下有一大块影子。那影子又短又小,他的主人甚至说不上算个人。
但就是这样瞧了一眼,公孙便认出了他。他悬着的心又一刻不得安稳。他停住脚步,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父亲。”
那个影子慢慢变长,那是公孙成从树下缓缓“走”了出来。他身下坐着特质的辅具,能让他就算只能坐着,也可以行动自如。公孙成一脸肃穆,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丛生,眼睛露出了他一向带有的戾气。
“尹恒,”公孙成低沉地叫着他的名字,“听说,在宫中,你看上了那个闵柳?”
未等公孙回答,他声音突然变大,“你别傻了,她既不是死掉的那个灵音,也不是你日日梦见的安月。”
公孙就像被人一刀挖开的心脏,鲜血淋淋地掏出他的心,将之公之于众。他喃喃道:“你怎么……”怔怔地张不开口。对着公孙成,那是他从小到大的噩梦,从来没有在他那里能得到抚慰,只有刺激与悲愤。
记得那年公孙成在他眼前把灵音生生毒死的那一幕,他即是经历了那样多,现在能在威胁和危险前不动声色,仍是不久便梦到她们。毒死灵音,就是他出卖灵魂给恶魔的第一步。
“我怎么?”公孙成笑起来,声音像老旧的风箱一样破碎沙哑,“公孙尹恒,那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长进呢。”
“我到底教了你什么?!你有听进去吗?!”公孙成似乎恼怒了起来,双手胡乱挥打着。
公孙尹恒突然醒悟,公孙成正是挖了一个坑,他其实只是听到了风声,并无确切证据,他自己自投罗网,说出了事实。
他颓然,面对着公孙成,纵然他在别的地方如何镇定自若,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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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仍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父亲,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认真做了,”公孙尹恒声音染上哀求,“那就求你,不要伤害她。”
“方同不也被你说服了吗?”他冷笑一声,“冯龙令没找到,她的命就还留着。冯龙令找到后,你要让他自己想办法如何救救自己吧。”
公孙成的皱纹越发深刻,“至于她那个小情郎,可真是我们一块极好的垫脚石呢。”
风已然变成了恶魔的笛音,呼呼地灌过耳边。小石子也被风卷起,疯狂地旋转在半空中,月亮被层云盖住了形状,大地一下子失去了光泽。公孙成走后,公孙尹恒仍保持着他直立的姿势,也只有他知道,背后早已冷汗淋淋,衣服黏糊糊地粘在了背上,似有千斤重。
☆、第29章赐婚
看望完简林筠,孝宗笑吟吟地回到了大明宫。作为一个皇帝,他深感于自己的不称职,金贼在边境的异动减弱了,而洛炽也带军出发了,他在宫中,心中整日想着简林筠和她的肚子,无心上朝。
难道他不知道芙蓉氏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吗?只是在她没办法把他赶下来之前,他还是皇帝,他不想做的皇帝。
两个人争斗,似乎就从他继位的第二年开始。这个不是他母妃的女人比他母妃还要艳丽百倍,也聪明百倍。也是如此,才能一开始把权利转移到她的手里。孝宗也不笨,他只用一点点的力气,这几年来一点一点的把权利抽回来。他没有什么集权的心思,只是生活过于单调,而习惯了和芙蓉氏斗争的日子,只不过算是生活的常态罢了。
孝宗叹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皇位上,随便伸手拿了个折子,放到眼前看了起来。几日不上朝,折子便摞得挺高了。他看完了手中的折子,不过又是一个质疑洛炽实力的人,让他多派遣一路军队西行。
孝宗粗略地浏览完,就随便地放到了一边。他偏眼瞧到了下面的折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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