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小农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两猫
张将军再是生气,这进贼的事不能小觑,他披衣悄悄下炕,走出卧室,见厅里和厨房都点着微弱的烛火,房里也生好了炭火,暖融融的,猜是仆妇在打扫,心情一松,返身回了卧室又躺到了炕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张夫人见不是贼进来,心情一松,也要闭眼睡觉,她的睡眠本来不好,先是听到外面噼噼啪啪收拾着昨晚吃剩的碗筷,又是细碎的脚步声,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睡眠不好的张夫人头疼欲裂,怒火呼的又燃了起来,这乡下人家的仆人就是没个规矩,不知道主人在睡觉?
张夫人披上睡袍,蹬蹬蹬走到厅内,高声怒道:“不懂规矩的下贱坯子,没点眼力见,掌嘴!”
她的喊声很大,吵得还没睡着的张将军眉头就是一皱,又听张夫人大呼小叫着:“哎呦,我个娘唉!”
张将军吓得一个激灵,难道真进了贼,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地,鞋子也没顾得穿,衣服也没顾得披,急忙跑了出去,瞬间楞在那。
“你们起了,面做好了,咱们吃了早点上路。”张凯冷冰冰的说道,只见他系着蓝色围裙,带着蓝色袖套,恰好端着面走出厨房,眼睛不仅红还有些肿胀,一看就是整晚未睡。
“凯儿,你咋亲自做饭?亲自收拾呢?这不是下人该做的事吗?”张夫人似看到多么惊悚的事,眼睛瞪的老大,“那些偷懒的仆妇呢?这些年他们就是这样让你做牛做马的?”
“这里没有仆妇,这里人人平等。”张凯又是冷冷回道,三碗面放到桌上,他做的是肉丝面,和二丫曾经做的一模一样,白的面,青的葱花,上面还放着鸡蛋、肉丝、和点点的辣椒红油。
张将军看着好看的面,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他也是暗自惊讶,儿子何时有了这手艺?
张凯没有继续说话,自顾自坐到椅上,吃着面想起在钟家吃饭的热闹场景,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吃完饭,张凯收拾起碗筷,拿到厨房洗个干干净净,张夫人看着儿子高大的背影,心里不停埋怨,这地儿咋没仆妇呢?那二丫娘不是仆妇?还人人平等,这怎么可能呢?一群没见识的乡下人,就是幺蛾子多。
收拾好厨房,整理好卧室客厅,还没到卯时,张凯说道:“该启程了。”
张将军看着儿子把屋子打理的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心绪复杂,沉默不语,儿子的变化不知为什么让他心里隐隐有种害怕,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很怕失去儿子。
“天还黑着,咋就走呢?那乡下婆娘还说带茶叶过来,那小子不是还要送几车辣椒酱啥的?”张夫人惦记着东西,嘀咕道。
“你还好意思拿他们的东西?”张凯脸色冰冷,鄙夷的问。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冰冷,让张夫人打了个寒颤,这孩子从小性情温和,几年不见咋变成了这样?她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昨日而变,有些人的改变就发生在一夕之间,昨日与今日,面目全非,犹如天隔。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走
她这个从小让张凯尊敬,喜爱的娘亲,一夜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昔日无法再现,往日不可重来,当然,向来自以为是,以为夫君儿子被她牢牢把控于股掌之间的张夫人,暂时还没太在意这小小的变化。
“别磨蹭了,快点走吧。”张将军也是点头赞同,昨日丢脸丢大发了,哪里还有脸面见师傅师母。
“我不走。”张夫人想着那些好东西,心有不舍。
平常一向言听计从的张将军率先走出了房门,张凯随即跟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顿时变得空落落,留下孤单的张夫人。
见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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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决然,脸色阴沉,不似是开玩笑,张夫人吓得不敢耽搁,急忙跑了出去。
他们三人坐在车上,各怀心事相对无语。
马车经过学校时,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将张凯从思绪中拉到了外面,他掀开车帘,寒风习习,在清晨的晨曦中,看到一队队学生,整齐划一的在偌大的操场上跑步,他让马车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多么熟悉的场景,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何尝不想这样,让一切定格在这里,如果永远不用长大那该有多好。
二丫说,有一种痛苦只能自己体验,眼下正经历的痛苦,如剜心般疼,刺肺般痛,这就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吗?张凯心中叹息,眼睛又望向学校,这里的每一处都有他的脚印,就要和这里说再见了,他是如此的不舍,是再见还是告别,他还会来吗?想到这,他的心更加疼痛,更加不舍,看着熟悉的一切,他想把他们尽收眼底,刻录于心,贪婪的储存着这即将要成为记忆的图景,这是在跟过去告别吗?想到此生再也无法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眼泪又开始在眼睛里活动。
张将军好奇的看着那么多跑步的少男少女们,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堪比军营里的士兵,他惊奇的问张凯:“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
张凯久久没有回话,就当张将军以为他没有听到,想继续问时,张凯声音低沉的答道:“满口香的学生们在做早操。”
“满口香的学生?做早操?这么多学生,怎么还有男有女?”张将军满脑子的疑问通通问了出来。
“咋还有女娃呢?女娃咋还能上学呢?真是乡下人,不懂礼教,伤风败俗。”张夫人憋着嘴轻蔑的鄙视着。
张凯沉默不语,神情凄楚,默默的放下了车帘,对车夫喊道:“走吧!”他颓然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
张将军没有注意张凯的难过,他是武将,对这么多孩子整齐划一的步伐,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又掀起车帘,独自看着外面,见有一个高大的牌匾立在那里,上面书写着苍劲有力的五个红色大字:满口香学校。
张凯眉头皱了下,张了张嘴,话终究没有说出来,走吧,走吧,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二丫,如果我不在是你身后的马仔,我建功立业你会嫁给我吗?二丫,如果我驰骋疆场,雄霸一方,那时的我不在让你保护,你会嫁给我吗?二丫,你等我,我终究会回来。
想到这,他长舒一口气,又一次睁开眼睛,望着窗外,此时的他没有了眼泪,双眼神光异彩,二丫,我会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学校?这是师傅建的?”张将军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么大的学堂,男女一起读书,只有师傅那样的人才可以做出这样惊世赅俗的事吧。
“不是。”张凯答道。
“哦,那是谁建的?”张将军问完,就后悔了,他谁也不认识,即使儿子说了谁建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二丫的思路,我亲手建的。”张凯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你?你建的?”不等惊讶的张将军回话,张夫人首先惊呼道。
这次张凯没有回答,只听到车轮辗轧地面的声音。
“怪不得给你一百多万两银子呢,你做了这么大一件事,当然得多给点,那张纸咋值那么多钱,快让娘看看。”张夫人满脸兴奋的说。
张凯就如聋了一般,对张夫人的问题充耳不闻,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张将军也是一惊,毕竟他也是征战南北,见多识广,略一沉思,感叹道:“是那小丫头的思路?这敢为天下先的做派,到是一个奇人,怪不得你用情如此之深。”
“不仅如此,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张凯说着,心中苦涩又席卷心头,自己那一闹,这救命之恩不知何时相报。
“啊?那你还走,这样的恩人不该重礼相谢?”张将军急忙说。
“父亲,你现在觉得我有脸回去?还是你有脸回去?”张凯微微睁开眼,问道。
张将军顿时脸热,余下的话收了回去,眼角余光不满的看了下夫人。
张夫人没有关注夫君的眼神:“儿子,你武功那么高,就她弱不禁风的身子,还能救了你?那小丫头和田七娘一样,都是聪明狡诈之人,你不会被骗了吧?那纸就是金子做的也值不了那么多的,让娘看看,别咱们受骗了。”
“母亲,够了!”张凯声音很高,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母亲的喋喋不休。
这次张将军没有维护夫人,而是安静了许久后突然问:“她身体瘦弱单薄,似大病初愈,是受重伤所为?”
“是,她为了救我,中了蛊毒。”张凯的眼圈又红了。
“蛊毒?”张将军大惊,中蛊毒未死当真是奇迹,又为儿子后怕,若不是那丫头舍命相救,此刻哪里还能与儿子坐在一起。
见儿子如此伤心,张将军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道:“儿子,爹错了,但悔之晚矣。”
张夫人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们爷俩,她的心里只惦记着那一百多万两银子的纸呢,喃喃说:“他们咋那么有钱呢,你待了三年就给你一百多万两,怪不得我用一百两买二丫,她们不干呢。”
“你说买二丫?”张凯和张将军异口同声,瞪大眼睛问。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章 三个女孩
“你们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是说二丫是卖给那家的吗?我想着乡下人买过来最多用不了十两,就出了二十两高价买,她们不卖,后来喊到一百两了,她们还不卖,还说十万两都不卖,当时想着田七娘吹牛呢。”
“你?母亲你?”张凯气的说不出话,他无语的冷冷看了张夫人一眼,眼神扭到一边。
这一眼盯得张夫人打了个哆嗦,“你个蠢女人,让你提亲,你怎么去谈买卖呢?”张将军气得涨红了脸,声音过大,外面驾车的人吓了一跳,心里不住的嘀咕,这家人咋一惊一乍的。
“他们能买,我为什么不能买?”张夫人振振有词。
“你,就是你蠢,才到了如今退无可退的地步,怪不得事情弄得如此狼狈,师母气的那样骂我,左一个乞丐右一个蠢的,还好没出手打师母,不然只能以死谢罪,即使这样,我和儿子有恩不能报,只能偷偷摸摸的逃,这算什么事?这辈子我都没脸见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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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是又悔又恼。
眼泪打转的张夫人,第一次被夫君恶语相向,委屈不已,据理力争道:“谁知道那老太婆是你师母?谁又知道那乡下丫头救过凯儿?说来说去,都是凯儿的错,写信也不说清楚。”
“即使是乡下丫头,如果我喜欢,母亲就该以礼相待,而不是百般羞辱,你们两个千里迢迢,是来挑毛病分贵贱的?”张凯伤心至极:“我把你们当做至亲至爱的人,以为你们会为我而想,没想到你们只把我当做升官发财,巴结权贵的跳板。”
“凯儿,你怎如此说话?”张将军生气呵斥,即使难过说话也不能嚣张。
张凯久久没有回话,车内陷入了沉默,就当他们夫妇二人已经习惯这种沉默的时候,张凯突然说:“父亲,今年的武状元是否赶得上?”
“你想考武状元?”张将军惊喜,“还有半个月,如果我们路上不耽搁,能赶得上。”
“是,我要参加今年的比试。”张凯有了希望,心情好了很多。
张夫人早已没了眼泪,高兴的说:“太好了,凯儿终于想得功名了。”
张凯转头掀开了车帘,望着远处的二首村,等他功成名就,等他建功立业,等他雄霸一方,他还会回来的,抢,也要把你抢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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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送君终有一别。”看着朦胧的晨雾中,大道上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的马车,叶楠对燕曼舒说。
“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燕曼舒放下车帘。
“唉,真是搞不懂,你怎么知道他必会不辞而别?”叶楠不解的问:“既然如此了解他,为何不干脆嫁给他,爱情和友情的分别真的那么重要?其实左手握右手的感觉也很好,相熟相知。”
“你不想尝遍天下美茶了?”燕曼舒斜倪了叶楠一眼。
“啊,你说的是真的?真能云游四方?”叶楠一脸欣喜和向往。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这大相国我最远的地方就是去了趟虎啸山脉,还搞得身体如此不堪,我怎会甘心?”燕曼舒笑着说:“等身体恢复些,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看大相国的山川大河,不然怎会对得起师傅和爷爷教我的这身武功?有些人出不去,是因为没有条件,一没银子二怕凶险,我现在好歹是个小富婆,待武功恢复还怕什么?”
“什么是小富婆?什么又是世界?”叶楠疑惑的问。
燕曼舒呵呵笑着:“小富婆就是有钱的小女人,世界就是天下,我们能走到和走不到的所有地方。”
这么个糊涂解释,还是蒙混过关了,叶楠上下打量了一番燕曼舒:“你现在何止是有钱的小女人,应该是非常有钱的小女人,陈麻子的纳物袋还在我手里,里面有无数的金银财宝,你都是小富婆了,要不送给姐姐如何?让我也过把小富婆瘾?”
燕曼舒瞪了她一眼,“财迷?你家满山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叶子,还觊觎我那点小钱?”
“不管,反正那小钱归我了,就当我们一路的盘缠,好走遍世界,尝遍世间的好茶。唉,前面那个好像是王盈盈?”叶楠从车帘的一角,看到王盈盈站立在那,神情很是伤悲,遥望着大道上早已消失的马车。
叶楠的说话声,打破了黎明的沉寂,王盈盈回转身形,朝马车这边望来,燕曼舒掀开车帘,这个洒脱的女孩到是让她刮目相看,即使在前世,有几人能面对爱慕许久的人,云淡风轻的说出:“我不想做备胎。”
王盈盈见是她们,擦去眼角的眼泪,也无废话跑步上了马车,彼此都没有问,为什么在此相遇,车厢内一阵寂静无声,还是王盈盈先打破了沉默:“我是来跟我的少女梦做一个告别,有些黑暗只能自己穿越,有些痛苦只能自己体验,有些孤独只能自己品尝,这是成长的代价?果然无人能逃避,成长真的好难。”
“是啊,好难。”燕曼舒也是唏嘘,“就是因为难,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长大。”
“啊?”王盈盈不由讶异,“为什么?哪个不是由小变大到变老?”
“那是年龄的长大,并不代表心智的成熟。”
“心智的成熟?”王盈盈又问。
燕曼舒略一迟疑,打开车帘,见初冬的朝霞映红了半个天边,她缓缓说道:“穿越黑暗后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走出痛苦后能企及成长的高度,告别孤独后能收获灵魂的深度,也许这就是成熟吧。”
“太深奥了。”王盈盈笑着说,“希望你有一天云游四方带上我。”
“你不认为我是借口或推托?也不觉得是大逆不道失了女德?”燕曼舒好奇的问着眼前的这个前卫女青年。
“你从不按常理出牌,这么不合常理开先河的事,你一定能做得出来,不然怎会有满口香学校?怎会让我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当校长?”王盈盈笑着答:“没遇到你以前,觉得女子嫁人,相夫教子这是唯一的出路,命好点呢遇个好人家,好公婆,好夫君的,然后每日算计着怎么讨好公婆,讨好夫君,算计小妾。因着对张凯一见钟情,为了时常看到他,做了满口香学校的老师,这几年下来才发现,女人还能有另一种活法,想哭想笑由自己说了算,可以赚钱可以开店,手握银子不用去苦巴巴讨好谁,看谁的脸色,怪不得男人教育女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怕不好控制女人,糊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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