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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翻身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秀木成林

    “爸,哥,你们说咱定价多少合适?”一对红联批发价一毛钱,大幅年画也一样,其他小的年画窗花,二分五分七八分不等。

    上个月,农民自由贸易市场已经开了,允许农民将自产农产品进行交易。当然,这个市场摆摊的不仅仅是农民,销售的也不仅仅是农产品,不过他们并没有遭遇驱赶打压,显然是被默许了。

    改革带来的最明显变化,已经悄悄掀起,虽时下以工人为荣依旧是大潮流,但小摊贩却明显就多了起来,自由市场聚集了县城内外十里八乡的的老百姓,大家都想多置办合适的年货。

    姜宁几个售卖红联年画的地点,不用说都在自由市场,明天开售,今天必须把价格定下来。

    “我觉得,这个价格得定高一些。”说话的是姜建设。

    他这话是有依据的,自由市场的物价,明显比公家的要高出好几倍,但它的好处就是不要票,有钱就能买。

    那高一点是高多少呢?

    出去洗个手回来的姜红兵听见,笑道:“不用想了,卫安国那边说了,红联售价一对两毛,其他的照着比。”

    印刷一厂的厂长确实是个能人,刚改革还有波动,国营单位哄抬物价当出头鸟,并非是件好事,于是,他连定价也想好了,还安排人到附近县镇巡视。

    卫安国嘱咐了好几遍,就这个价卖,不然货没得再批,他跟他爹也得吃瘪。

    姜父点点头,“这是好事。”他是退役军人,赚钱高兴,但不乐意将价格抬到让人咋舌的地步。

    既然不用商量,那么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养精储锐,明天开售。

    姜父与姜红兵依旧上班,前者是一家之主稳妥为要,后者继续工作更有利于维持人脉。姜建设则请了假,领着媳妇妹妹负责售卖工作,姜母协助。

    次日天未亮,男人们早早起来,借了村里的牛车跑了几趟,运了足够多的货物到自由市场去。倘若哪种太畅销,则由姜母骑自行车往返补充,两岁的姜明杰闹腾着凑热闹,姜母只好背着他。

    自由市场建在一块大空地上,一半搭了棚子,棚内摊位需要交钱,棚外不用。姜红兵早跟市场管理的套上关系,交了钱留了棚里一个不错的位置,其他摊主好奇张望,望着忙碌吊竹竿的姜家几口。

    红联样板一抖开挂上去,骚动立即起来了,“瞅瞅这是啥,这是对联?印的呀!”

    “哎哟喂,好漂亮!”

    “我得赶紧买几对,哎哟,还有年画窗花!”

    ……

    后面这人说得还晚了,因为已经有其他摊贩围了上去,新事物让人爱不释手,远比手写红联精致的印刷品,如意料中受人欢迎。

    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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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占位置的,都是老摊贩,大家今年赚了钱,一点不吝啬,“小伙子,这四对一样一对,还有这三个年画,这几个窗花,每款四份。”

    “好嘞!”

    好家伙,第一笔交易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共卖了四块三分。

    “小伙子,这对还有那对,你给拿我两份。还有……”

    ……

    摊贩们挑选了心仪红联年画以后,渐渐散去,但来自由市场置办年货的城乡居民开始多了,只此一家又红彤彤格外醒目的红联摊子立即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嫌贵舍不得买的当然有,但更多是手头宽裕的,或者愿意多花钱过年的人,姜家五口忙得连轴转,好在他们早就商量过分工合作,一人管一样,倒也忙而不乱。

    人越来越多,姜父姜红兵却到时间要上班去了,好在姜宁早有预料,她让父亲哥哥今早把家里的长木桌都运来了。

    这长木桌宽半米长两米多,每个屋子都有,本用来放东西的,现在正好围成一个不小的方形,用木板钉上,下面顶了结实的小杉木,正好用来挡住人潮,不影响他们工作。

    姜红兵给市场管理塞了几包烟,让后者帮忙照应一下,他跟姜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姜宁负责守着钱箱收钱找零,姜建设刘慧芳姜母帮客人拿货算账,忙得脚不沾地。姜母脱不开身回去补货,好在两岁的姜明杰懂事,被放下来后就乖巧坐在姑姑身边。

    一家子忙得饭也来不及吃,生意火爆,中午刚过,共一千多份红联以及大堆年画窗花宣告售罄,没买到的围着不肯走,姜建设连连保证明日再来,人潮才渐渐散去。

    “明天再来吧,反正下次到货没这么快,卖完了就得干等着。”

    姜红兵跟姜父趁着午休过来帮忙的,他接过姜宁递来的大肉包,啃了一口,“我下午回去就给卫安国挂电话,不过,批货的不止咱们一家,估计至少得等五六天。”

    摸着石头过河,不管是姜家这些搞批货零售的,还是市印刷一厂,开始动作都比较保守,得到销售反馈后加印,也得等一段时间。

    “嗯,这也是好的,咱好适应适应。”姜宁给姜母倒了一搪瓷缸子水递过去,她说的是脑力而不是体力,亲妈年纪偏大,这半日怕算错数,精神高度紧张,缓下来累得慌。

    一家人收拾好摊子回去,钉好的木桌就放着,租位置的钱照交,下午有人借有也无所谓,反正他们来了能腾空就好。

    开始几天货源短了点,姜家人轻松些也适应下来,后面补货陆续运到,姜父也请假过来帮忙了,他实在不放心孩子媳妇几个在这。

    有了一个大男人帮忙,姜宁几个压力顿减,不过忙碌依旧,有了经验加上充足货源,他们摊子一早摆到傍晚,累且快活着。

    除去成本以及分给卫安国的三成利润,半个月下来,他们净赚三千七百多块钱,事前谁能信呢?

    姜宁也挺累,每天收摊回娘家后,她还算了账吃了饭再走,回赵家就只睡个觉。

    这年头粮食不富余,少张嘴压力小很多,再加上她会做人,每逢“发工资”后那几天,总是鱼啊肉啊,糖饼小吃地往婆家买。耗费不多,但效果极佳,连孙秀花的嘀咕也少了。

    只可惜,这样的平静只维持了半个月。

    临近年关,自由市场越来越热闹,卖货的多了,置办年货或悄悄拿私房来淘点好东西的人也多了,孙秀花属于后者。

    她一到地方,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红联摊子吸引住了目光,好奇挤进去一看,大吃一惊,这么火爆一个摊子,竟然是姜家的!

    守着钱箱子收钱找零的,正是老二家的姜宁!

    第17章

    孙秀花当即瞪大了眼睛。

    她听说过这个摊子,大岗村有人家也买了印刷红联年画,很精美听说在县里自由市场买的,对方把红联夸出一朵花,顺带说一句,“前进媳妇,看你家多好呀,连红联的钱都给省了。”

    孙秀花眼皮子浅,本就觉得人家在炫耀,一听立即火冒三丈,这是认为她家买不起?!

    她当时呛了一句,“不就是几幅对联吗?有啥了不起的?!”说完气哼哼的走了。

    现在回想,对方的意思应该是,这对联就是老二媳妇娘家卖的,姜宁本人还参与其中,这拿些回婆家使,不就是常事吗?

    本来能占便宜,孙秀花应该很高兴的,换了以前,她甚至能大喇喇给自己娘家也讨要一份。

    但现在她没有这个心思了。

    姜家摊子生意的火爆程度,让她顾不上这些事。

    孙秀花踮脚望了这片刻,摊子已经成交了三四笔交易,有一块多的,有七八毛,还一单四块多的。

    天啊,这摊子一天能赚多少钱?!

    孙秀花心脏“砰砰”地跳,脑子一热,一头扎进去就往里挤。

    “哎哟!”人挨人的地方这样毫无章法地拱,铁定有人被推被踩,对方不乐意,把脸一撂,怒目回头骂道:“你这人啥毛病,挤啥挤呀?!”

    “看到没,那是我家老二媳妇,再嚷嚷不卖给你!”孙秀花是个泼的,立即呛回去。

    那大娘一愣,她昂起脑袋哼一声,侧着身子卡了人家前面挤进去了。

    对方回神后气得跳脚,孙秀花却罕见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头扎进最前面。

    “哎哟喂,我的乖乖,亲家,这是你家摊子呀?”

    孙秀花挤进去的位置,刚好姜母就在跟前,正将找零以及红联递给顾客,她眼前一亮,一头将顾客挤一边,凑上前抓住姜母的手。

    姜母唬了一跳,那边孙秀花已经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亲家,看你们都忙不过来,我给你们搭把手吧!”

    她这方向,刚好瞥见正低头找零的姜宁,以及后者跟前满满一小箱子黄黄绿绿的毛票,她眼珠子差点粘在上面了扯不下来。

    “大嫂子,你啥毛病呀?!”

    这动静吸引了姜家几口以及大部分顾客,姜宁啪一声阖上箱子,腾地站起两步走过来,一把拍开孙秀花的手,姜红兵兄弟黑着脸将她推回去。

    姜宁平时笑吟吟的,鲜少直白表现自己的怒意,这回亲妈被吓,她脸立即拉下来了,挡在姜母跟前,抱臂冷哼一声,“你别看了,看出花来这摊子也没你啥事?”

    孙秀花噎了噎,打主意是一回事,被当众喝破又是另一回事,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摊子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当即哄笑,甚至有人好奇道:“这是哪家的婆娘,好不要脸,跟她当上亲戚真倒了八辈子血霉。”

    “是呀,啥玩意?不瞅瞅这红联没关系能批吗?这钱没本事挣不来。”看来明白人还是很多的。

    孙秀花恼羞成怒,下意识想撒泼又舍不得钱,压了压火气,扯出一抹笑,“嫂子这不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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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都忙不过来,想搭把手让你爸妈歇歇气。”

    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爸妈都一把年纪了,要不咱两家一起干吧。”

    她这念头一起,心就“砰砰”狂跳,当然她知道对方肯定不乐意,忙补充道:“咱家人多脏活累活都能干,当然,还是你家占大头的。”

    “大嫂你开玩笑吧?!”

    姜宁气笑了,在红联刚开卖时,她就想过婆家会知道,毕竟县城就一个自由市场,附近乡镇村庄办年货都会赶来的。

    就算赵家不来,他们早晚也能知道,乡下地头没啥秘密,大岗村邻里知道一个,早晚全村知道。

    她假设过很多情景,也一一想好妥善的应对法子,但就是没想到这位大嫂这么无耻,一开口就要搭伙干,还大头小头的,都想直接分利润来了。

    本来她先给婆家留些面子,以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看在看来不合适了。

    姜宁目光冷冷,使劲拨开孙秀花想挽过来的手臂,“我爸妈也就四十多,年轻着呢,没有忙不过来的说法。”

    她退了一步,抱臂冷笑道:“爸妈大哥也不缺你吃喝,大嫂咋就想钱想疯了呢?”

    姜宁一双杏目睨着孙秀花,似笑非笑,围观人群再次哄笑出声,“哎哟,这是得罪媒人了吧,哪家讨了这倒霉媳妇呀?”

    听话语,眼前两人是妯娌,那两家人就是姻亲,其实一家起来了,有门路带带另一家没啥,可是这不得好好说话吗?哪有这么死皮赖脸的?

    “咦,那婆娘不是赵家大儿媳妇吗?好像叫孙秀花。”都是附近乡镇的,很快有人将孙秀花认出来了,“她婆家是大岗村的,摊子里那小媳妇是赵家二儿媳。”

    “赵家的人还行,就是这大儿媳是个蛮横不讲理的浑货,他家大儿子我见过好几次呢,老实勤快,倒霉催地讨了这媳妇,见天儿被人指指点点。”

    “那她是谁家闺女呀?这家闺女讨不得。”

    “哦,这个我知道,是秀水村榕树头老孙家的,一进村口左侧那家。”

    围观群众哄笑夹杂着窃窃私语,两三下功夫就扒了个底儿朝天,孙秀花面皮紫涨,看姜家态度,分一杯羹的主意是不成了,她怒意一上来,当即双手一插腰,瞪着姜宁就要破口大骂,“你……”

    姜家人脸一拉,姜建设将妹子护到身后,与姜红兵撸起袖子要上前,这婆娘学不了好,他们不介意教训教训。

    不过没等他们有动作,一个洪亮的女声先一步打断了孙秀花的满口喷粪,“你这个败家娘们,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一个小姑子。”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挤进人群,一把揪住孙秀花,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来人是老孙家的大儿媳妇庞招娣,孙秀花的大嫂,年近四十虎背熊腰,她本是来办年货的,见人多想个凑热闹,不想挤进去一看,自家还成了一回主角。

    群众讥笑犹在耳边,庞招娣脑子“轰”一声炸了,她大闺女今年十七正托了媒人说亲,遭了这飞来横祸,还有人家愿意讨老孙家闺女吗?

    这年头没啥娱乐,闲言碎语流窜速度很快,碰上冬日农闲效果更惊人,庞招娣怒不可遏,连续打了孙秀花五六个耳光,“我告诉你,我回家马上就告诉爸妈!要你好看!”

    孙家老两口重男轻女,不怎么看得上她闺女,但他们十分看重老孙家的名声。

    老两口同样看不上自己闺女,孙秀花这回让老孙家名声扫地,吃不了兜着走是肯定的。

    人多了放不开手脚,况且总有人劝和,庞招娣手松了松,孙秀花就溜出去了,不过她没敢还手,看见娘家大嫂就知道闹大发了,她十分畏惧娘家爹妈,登时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拨开人群要挤出去。

    “哎哟,那个短命鬼拌老娘?!”

    孙秀花摔了一跤,两管鼻血立即喷了出来,是她挤进来时怼的那个大娘伸的脚,不过庞招娣怒骂着追上来,她顾不上招呼回去,赶紧捂住鼻子溜了。

    “宁宁,你回去这该咋整?”

    闹剧散场后,买卖继续,等今天货物售罄时,已日近黄昏,姜母一屁股坐下歇口气,止不住的忧心忡忡。

    虽然事儿是孙秀花起的头,但另一个当事人却是姜宁,孙家名声扫地,赵家也是流言主角,她怕赵家老两口窝火为难自个闺女。

    “赵老三这人还行,是非曲折能听进去的。”说话的是姜父,嘴里的赵老三就是姜宁公公赵老头。

    孙秀花固然浑名在外,但一家之主能分辨是非,而且威信足够,能弹压住所有家庭成员,最关键是赵向东本人优秀,且闺女能随军,日后不用跟婆家人相处,赵家这毛病无伤大雅。

    哪一家能十全十美?就算有你也难碰上,姜父就一个闺女,定亲前肯定仔细打听过的,他比较过后,最终选定了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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