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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翻身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秀木成林

    但人都坐在跟前,一句不问更不合适,她只能略略斟酌,选了个合适的话题挑开,“之前,你们不是说去南边的岷县工作吗?”

    田斌几个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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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意,自己都落魄成这样了,旁人一眼就知,姜宁待他们热情尽心,她跟前没啥好隐瞒的。

    他苦笑一声,“那工作没干了,后头的工资也没拿回来。”

    身无分文,要不是没办法,他们真不想给老战友添麻烦,丢不丢脸倒没什么,关键是照应三个大男人太累赘了,大家也不容易不是。

    姜宁大吃一惊,忙追问:“活不干就不干了,咋能不给发工资呢?!”

    这事儿,得从年后三人跟着胡国川那远房表哥前往岷县说起。

    岷县在杨市往南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是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县城,不大也不小,因为往西还有延绵山脉林木茂盛,所以山林资源丰富。

    靠山吃山,各色山货和木材是主要物产,这里有着大大小小的林场。以前只有公家的,改革开放后出现私人承包,大小林场一起运转,每天都有大批大批木料往外运送。

    彭弘毅三个去的,就是一个挂靠在岷县森林经营所底下的私人林场。

    表哥说那活儿苦累,还真一点没夸大的,这是一个非常苦非常累的工作。

    岷县环山,林木资源是丰富了,但还同时带来了道路上的不便利,好在这地方得天独厚,还有濒临一条大河融江。

    融江环绕岷县小半圈,更有几条支流从县城穿过,为沉重的木材运出岷县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彭弘毅三人去的那个林场,就是位于其中一个支流边上,方便是方便了,就是河道中间深两边浅,运大木的船吃水很深,靠不到边上来。

    林场采用的方法就是将大木扔进水里,由人在水里推着往大船靠去,再由大船放下末端结了个圈的绳索,将木头吊上去。

    这个水中推木头套绳索的工作异常辛苦,非身强体健,臂力过人,又水性不错的壮年男人不可。

    彭弘毅三人要干的就是这个。

    初春的河水冰凉刺骨,活计沉重,山上运下来的木头还接连不断,除了固定休息时间,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彭弘毅的腿受过伤,长期泡水不行,于是只能申请每隔两天歇一天,工头不大乐意,但眼见他个人条件确实优秀,这才勉强答应了。

    三个人就这么在林场干下来了,很苦很累,但工资待遇很不错,能解他们家里燃眉之急。

    家里早捉襟见肘,第一次结算工资后,他们立即跑了趟邮局,把钱全部汇回去,才松了一口大气。

    苦点累点没啥,家里老人孩子能吃上饱饭就行。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干了一个多月,林场出了一件大事,有工人意外死了。

    死的不是彭弘毅他们水里那组的,而是从山上往下运木头的工人,板车上捆木材的绳索不知为何松脱,一根成年男人无法环抱的圆木滚下来,当场砸死了在前面拉板车的工人。

    事故就发生在河道不远的地方,大伙儿看得真真的。

    林场老板马上来封口了,一个人给了一百元,并以工作相要挟,要大家众口一词,说是那工人玩忽职守,导致木头松脱砸下。

    这样的话,林场老板不但赔偿少很多,关键还避开了停产整顿的风波。

    说实话能干这份活计的,都是家境相当艰难的人,丢了这份工作,家里立即又得陷入没米下锅的窘迫,于是绝大部分人都沉默了。

    只除了彭弘毅三人。

    瘦弱的寡妇抱着幼子,带着一个瞎眼老娘,前来收敛男人尸体,一听说是玩忽职守,当场就嚎哭起来了。

    哭声凄苦,声声泣血,失去顶梁柱已极其凄惨,要是只能拿到少得可怜的赔偿款,恐怕一家人距离饿死也不远了。

    彭弘毅三人无法保持沉默,曾经是一名优秀解放军的他们有着一腔热血,报效祖国,服务人民,无法为个人利益,而对此视若不见。

    他们出主动上前,给前来调查的公安同志说清楚一切。

    死者家属获得应有的赔偿,林场也勒令停产整顿,彭弘毅三人却被捏造了一个错误,当晚就被解雇了,余下那半月没领的工资就直接赔偿了“错误”造成的损失。

    林场包吃包住,他们身上所有钱都寄回老家解困了,身无分文,工友也穷,好些人偷偷凑了凑,也就几块钱,别说回家的路费了,就算吃住多几天也不够。

    屋漏又逢连夜雨,彭弘毅腿伤复发了,疼得厉害还没处看病,不得已,他们只能往杨市来了。

    第55章

    田斌几个身上的钱凑凑刚好够买岷县到杨市的客车票, 他们一天没吃东西, 下了客车后还是走过来的。

    虽然三人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但如此困顿的境地来投靠战友, 明摆着要麻烦人, 依旧让人窘迫。

    田斌是避重就轻简单说的, 但三个大男人到了最后,也不禁低下了头。

    “嫂子, 要麻烦你和东子了。”

    这又是吃又是住的, 恐怕还得倒贴路费药费,三人臊红了脸。不过实在内外交困,彭弘毅的腿也让人忧心,不得不厚着脸皮来了。

    “没事, 咱老战友不是就得守望相助吗?”姜宁连忙出言安抚。

    说实话,面对三个艰难处境下依旧不改初心的退役军人, 她是肃然起敬的, 听话语简短扼要, 但其中艰难一辨就知。

    听着轻巧, 但有几个人在涉及自身关键时,还能毫不动摇呢?

    很少的吧。

    姜宁温声劝慰,“今天我帮帮你,明天你帮帮我,战场上能互相依靠,没有下来后反而不行的道理。”

    她又笑笑打趣道:“难道换了咱们有困难,你们会不帮么?”

    “当然不会!”

    三人下意识脱口而出, 异口同声。

    “那不结了。”

    这么一个易地而处的假设,效果不错,田斌几个不是爱纠结的人,心松了松,脸色也自然不少。

    姜宁估摸着他们大概没吃饭,但她手上也没啥现成能吃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吃饭。

    彭弘毅泡水太多了,这次腿伤复发很严重,他虽然努力调整表情不让身边人多担心,但显然作用也不大。

    姜宁担忧地看着他青白的脸色一眼,“咱们恐怕得先去趟医院。”

    军区医院她就知道个大概方向,没去过不清楚大门朝哪开,也没导航啥的,让姜建设掉头直接去不合适,还是先回家属区吧。

    他们交谈的这小段时间里,货车已经接近军区门口,姜宁眺望一眼几百米外的军区大门,先进去通知赵向东,让丈夫领人去。

    货车停在军区大门对面的小树林旁边,这车要进去太麻烦了,还是走一段快些。

    田斌直接背起彭弘毅,姜建设和姜宁提上大小包裹,胡国川也接过两个拿着,五人下了车匆匆穿过马路。

    “小陶同志,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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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你给我家向东挂个电话,说他的老战友们过来了,就是彭弘毅的腿旧伤复发,需要尽快去医院瞧瞧。”

    一挨近大门,姜宁赶紧扬声拜托。

    陶强他们还认得田斌几个,一见三人这副模样,登时大吃一惊,他连忙应了,一边让伙伴帮忙登记,一边赶紧跑去打电话。

    登记完毕,姜宁领着几人赶回家属区,亲大哥不用咋招呼,她让彭弘毅几个坐下,再翻出了家里的饼干糖果之类的,先让他们垫垫肚子。

    他们大概很饿,这椰蓉饼干好吃但不顶肚子,赵向东很快就会赶回来了,也来不及做啥菜,姜宁直接点燃煤油炉,烧了点水下了挂面。

    四大碗挂面,很快好了,上面搁了干贝紫菜,还打了几个鸡蛋,彭弘毅三个一人一碗,还有一碗是姜建设的。

    她看向大哥目带歉意,今晚的饭肯定吃不成了,只能先吃碗面垫垫。

    姜建设完美接收,并回了一个眼神,事出突然谁能预料?亲兄妹有啥的,改天再吃也一样。

    四个大男人唏哩呼噜,面条很快见底,彭弘毅几个连汤也喝个底儿朝天。

    没等姜宁询问还要再下一碗吗,就听见楼梯有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由下而上,有些纷乱显然不止一个人。

    她赶紧上前开了门,赵向东许卫国刚好停下脚步,沁凉的春季二人出了一头大汗,这一路是跑回来的。

    许卫国摘下帽子抹了把汗,说:“我借了车,猴子绕道去开过来,咱们下去就行。”

    两人边说边进门,见了站起的姜建设,赵向东惊讶,“大哥回来了。”

    他脚步一顿面上露出欣喜,“宁宁念叨很久了,二哥呢?”

    “红兵分不开身,就我和宁宁过来的。”

    姜建设拍了拍妹夫肩膀,见赵向东欣喜过后露出为难和歉意的神色,他笑道:“没事,你先安置好你的战友。”

    “我也就打算进来吃顿饭,凑不上就改天,一家人有啥?”

    郎舅二人说了几句,已经听到楼下有吉普车的引擎响声接近,姜建设笑着点点头,“行,你赶紧送你战友去医院瞧瞧,我看他这腿伤挺厉害的,怕是不能再耽搁。”

    赵向东目露感激,他一向对媳妇娘家人很亲近,除了爱屋及乌以外,少不了这份明理开通,“大哥,那我先下去了,你在家里先歇着。”

    “杨市还忙着呢。”

    姜建设让开位置,方便许卫国上前背人,他笑道:“我不在你家住了,得省点时间忙活,我下次闲了再过来。”

    赵向东只能说:“那我下次再好好招待大哥。”

    匆匆说定这事,他转头看向姜宁,低声嘱咐:“宁宁,我不知啥时候回家,你和大哥先吃饭不许等着,时间到了就睡觉。”

    他语速很快,但声音很温和,姜宁握住丈夫的手,“行,我记住了,你下去吧。”

    她刚才抓紧时间回房一趟,取了钱,一把塞进丈夫手里。军区医院能晚点付钱,但能不赊账还是免了吧。

    赵向东攥紧手心,媳妇儿的体贴常让他感到窝心,熨帖得很,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倾诉衷肠的好时候,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匆匆出门追上许卫国一行了。

    军用吉普很快就出发往军区医院去了,姜建设也没坐多久,仔细看了看小妹家的环境,觉得还不错,满意之后,他叮嘱几句就折返杨市了。

    一大摊子事等着呢。

    刚才还很拥挤的家里,这会儿就剩姜宁一个人,她干脆也下了碗挂面当晚饭得了。

    把账本翻出来算好以后,她看了看时间又进了厨房,丈夫今晚肯定回家,毕竟就算住院也不可能一大群人陪着,他明天还得工作。

    赵向东晚饭还没吃,还有许卫国,田斌胡国川肯定没饱,还有彭弘毅如果不住院也会回来。

    她干脆发面做了冬菇肉馅包子,整整三屉,温在灶上;再用傍晚买的猪大骨小母鸡熬了汤,再加上蚝豉干贝响螺片,有汤又有菜。

    这汤又鲜又浓,喷香扑鼻,姜宁一向临睡前少喝水的,也不禁喝了满满一碗。

    她满足吁了口气,一个字,鲜!

    她看看表,已经十点了,丈夫还没回家,于是只好洗漱睡下。

    姜宁睡眠质量好,虽然心有牵挂,但还是沾枕没多久就陷入黑甜乡。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忽听见外面客厅有些响动,不过很轻,她睁不开眼,于是就蒙着脑袋继续睡。

    又咪了一阵,她渐渐清醒些,这时候房门轻轻“咔哒”一声响,锁上了,片刻后棉被小幅度掀起,一具温热而宽阔的胸膛贴上来。

    男性气息醇厚而熟悉,是赵向东。

    他给怀里媳妇儿掖了掖被角,动作小心翼翼怕惊醒了她,姜宁唇角翘了翘,翻了个身偎依进他怀里。

    “东哥,几点了。”

    “十二点多了,快睡吧。”赵向东低头亲了亲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姜宁蹭了蹭,“嗯”了一声,不过倒没接着睡,这么说了几句,她反而更清醒了。

    她睁开眼,问:“彭哥大夫咋说,留院没?”

    赵向东调整姿势,让媳妇靠得更舒服,“没,医生说好在送来不算太晚,情况不算严重,开了药让回家养七八天就好了。”

    说起彭弘毅的腿,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彭当初膝盖的伤就挺严重的,大夫说以后不能再这样泡水了。”

    其实医生的原话是,要是再保养不好,恐怕以后走路会跛。

    赵向东眉心紧蹙,“老彭不适宜干下水的活。”

    提到这个,不免想起老战友的前工作,他忍不住咬牙切齿。

    你说工作苦累必须下水那能理解,反正想干才干;你说你看不顺眼彭弘毅几个实话实说,让他们拎包走人,也不是不行,毕竟私人雇主,有辞退员工的权利。

    但千不该万不该,随意安个错误,就把人半月血汗钱都扣了个干净!

    早春的水冰寒入骨,只有泡着的人才知道滋味,在这水里推着沉重的木头,一天到晚卖苦力干活,掰开每分钱有血有汗,咋能轻易克扣。

    扣了血汗钱,还将人连夜扫地出门了!

    若不是几个好心工友偷偷凑了点,恐怕田斌几个只能直接走来杨市,彭弘毅那腿就真耽搁坏了。

    “卫国说,他爸以前有个老部下在岷县公安部门干,他明天打电话过去,托他把工资要回来。”

    许将军那个老部下是岷县人,退役后分配到岷县武装部,奋斗几年成了一把手,后来武装部改为公安局,他就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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