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本朝规矩,能动手就别逼逼,真敢犯贱,直接打死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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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燎原
第139章 139燎原
小土坡上砰的一声巨响, 随即,一个家丁撒腿向主屋内跑去:“老爷!老爷!不好了,流民杀过来了!”
在躺椅上抽旱烟的乡绅王鸿钧翻身而起, 怒目圆睁的道:“你说什么?”
家丁哭丧着脸道:“好多流民, 乌央乌央的朝县里来了!”
王鸿钧厉声道:“快!快!叫县令关城门!”
却是哪里来得及?县城的守卫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动作慢吞吞的, 还没等他们放下绳索, 流民已然冲进了县内, 直朝王、于两家大户扑去。县里最大的地主便属他两家, 彼此联络有亲, 互通有无。然此刻变故太快,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各自应对。
但凡县中大户,多少养了几个青皮打手。然平素里再凶神恶煞的人,面对几千人的队伍,谁不脚软?阳光照耀下,长矛反射出金色的刺眼光芒。王鸿钧暗道不好,这不是普通的流民, 撕心裂肺的冲儿子喊:“是叛军, 跑!”
王家人在家主的带领下朝后门飞奔, 流民的速度却是更快, 抄着长矛,杀声震天的将院子团团围住。领头的壮汉一脚踹开大门,带着几百个瘦骨嶙峋的流民, 直往内杀去。流民早饿红了眼,见什么都觉得可以吃。他们脚步虚浮,力气也不大,但强烈的求生**催生出的野蛮太可怖。丢下武器奔逃的家丁被扎成了刺猬;主家跑的慢的,亦没逃出生天,仅余几个青壮男丁跑出了包围圈,不知朝何处去了。
县衙也被围的水泄不通,不多时便被犹如蝗虫的流民拆的个七零八落。流民们翻到县库,贪婪的抓起谷子,就往嘴里塞,再不肯听指令。
可流民再是混乱,对付区区县城,也足够了。这里是直隶金岭县,打陈朝建平年间开始,便叛乱不断,人口急剧减少,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反击。流民冲击完大户与县衙后,饥饿驱使他们把魔爪伸向了绝望的百姓。惨叫响遍了整个县城,没抢到粮的流民开始对百姓挖肝吃肉、敲骨吸髓。现如今,在北方的土地上,似当年巴州那般抢夺尸体做口粮,都显的那么的温情与优雅。
劫掠从日出持续到日落,吃饱喝足的流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板上,舔着嘴唇,回味着方才的美味。
张云亭背着手,站在小土坡上,欣赏着长河落日圆。聂童蒙沉声道:“我们就这么一路吃向南边么?”
张云亭道:“不然呢?”
聂童蒙道:“虎贲军军纪极严,这等吃人的流民,恐怕母老虎不想要。”
张云亭哈哈大笑:“巽之啊巽之,你入阁多年,怎地还是那幅耿直脾气?我们不过粗通兵法,果真能练出虎贲军那般精兵强将,也不叫异族夺了京城了。能叫他们端着长矛,没有一触而溃已然是极限。这帮泥腿子……便是不吃人,虎贲军也是看不上的。”
聂童蒙皱眉道:“不带兵去,我们恐怕难入南朝的朝堂。”
张云亭笑道:“我们有功绩即可。”
聂童蒙一时没明白。
张云亭懒的卖关子,直接道:“南北对峙,他们早晚有一战。打仗无非是增加我方实力、削弱对方有生力量。打仗要钱、要粮、要兵,我们不消对付伊德尔的骑兵,只把他治下搅的乌七八糟,他还能奈梁朝何?我们能拖伊德尔的后腿,便是给梁朝立功,陛下岂能毫无封赏?”
聂童蒙道:“流民不听指令,我们易被骑兵追上。”
张云亭点头:“所以,再吃两个县,我们就疾步往山里赶。进了大山深处,便是骑兵又能如何?再有,我们总凑在一起不是事。姜戎残暴不仁,百姓敢怒不敢言,不单直隶,海右、鄂州,哪里不是流民?我们分散开来,组织流民造反。叫他炎朝遍地开花,只怕他们就给吓会老巢了。”
聂童蒙一听分头行事,险些吓尿,忙不迭的道:“不不,下官无领兵之才,还得首辅做主,方能成事。”
张云亭:“……”打了半年仗,他深刻的明白了当年陈朝到底败在了何处。炎朝为游牧,不可能深入到中原的角角落落。譬如这金岭县,炎朝顾不上,依旧是原先陈朝的那套班子。无非是一群走路都打晃的流民,只消昨日太阳未落山时,躲在土包后头睡一夜,次日早起往县里冲,便能把个县官吓的屁滚尿流。他连守卫都不曾收买,竟是连关门都不利索。文臣满心搜刮民脂民膏以肥自身,全不顾百姓死活;武将满脑子吃空饷喝兵血,卫所兵丁糠都吃不饱,哪来的反应能力?无怪乎姜戎东进,如同摧枯拉朽。着实是,不堪一击。
幸而张云亭并不是单打独斗,他有好几个趁手的幕僚。既然聂童蒙等人不愿长途跋涉的大举义旗,贡献几个幕僚总不能推脱了吧?当夜,张云亭召集聂童蒙等人开会,议定某人的幕僚去某地,务必让伊德尔尝尝当年入侵中原的报应,体验一下应接不暇的战场。
六月,直隶、海津、海右、河东、中原、三秦、鄂州,接连发生暴。乱。有些是张云亭所为,有些则是农民与地主的矛盾爆发。这些暴。乱规模皆不大,然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直把炎朝中枢弄的焦头烂额、顾此失彼。
伊德尔一锤砸在案几上,妈的,往日在朝堂上,怎么不见你张云亭竟有这般能为!?
兵部尚书贺六浑咬牙切齿的道:“我就说汉人不可信!”
伊德尔呵斥道:“够了!此话不许再讲。流民作乱,皆因尔等推广均田令不利。汉人不可信,你们的子孙便可信了?均田令已有半年,除却京畿,果真有哪处有土地安顿百姓的?”
布日古德道:“现冬小麦已入库,还可补种玉米红薯,诸位且休赌气。只消将百姓引到田里,不独流民之祸不攻自破,冬季亦有无数军粮入库。还请诸位多多费心,约束子孙。”
这些话,何须布日古德强调?朝堂诸公哪个没有急的冒火?炎朝实行的是半分封制,各家皆有块地盘。而今自家后院着火,如何不恼?流民不足为惧,可蚂蚁多了咬死象,打完一拨又生一拨。总不能将境内的百姓杀个干净吧?现可不比原先在西边蒙头掐,把对方部落的丁口都砍死,人不够了,往中原掳便是。现中原人口都少,死绝了谁来给他们种田?谁来给他们奴役?更别提打仗还要人口呢!
刑部尚书可朱浑长儒道:“先前汉人不服,各家子难免用力过猛,泥腿子过不得,自然要扛起锄头闹事。依我说,汉人讲的仁厚之道,是有些道理的。”
贺六浑没好气的道:“我们捆起来才多少人口?便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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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些,他们也供的起。现如今的问题是,土地兼并过甚,全境几乎都是各大豪强瓜分的地盘。这起子豪强,税都不肯交,镇日里耍小手段。操他妈的,我们的人还耍不过他们!汉人怎地那般狡猾?”
可朱浑长儒叹道:“所以才想在朝中引入汉臣,叫汉人去斗汉人。”
贺六浑瞪着眼道:“斗个屁,朝中的汉臣还不照样是地主,他们在老家玩命的屯田,彼此心照不宣,能真下狠手了?你当我说分了汉人的田,只是为看不惯他们?不分田,泥腿子就造反。不说打不打的过,他们造反不种田,我们吃什么?他娘的,早建朝的时候就该学南边的那娘们,宰了那帮狗东西,岂能受今日的鸟气!”
当年的伊德尔,哪里知道地主竟然有此般手段。不动他们,他们就耍花样。贿赂税官、消极抵抗、勾连朝堂;动他们了,又跟着张云亭造反。伊德尔险些被这群王八蛋怄出三缸血来!此时此刻,他算明白,宋太。祖为何要说“与士大夫共天下”了。去你妈的宽宏大量,全特么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张云亭叛逃,他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不把流民引回田地,满朝堂的姜戎贵族,就是一个死,那还不如盘踞西垂,别夺天下更好!
吏部尚书出连树落干道:“地主都是软硬不吃的,横竖已经反了,不必顾及太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平、分田。横竖头三年难有税收,不如派人往田间地头喊,直接免税。就叫佃农去打地主,也不消重新分,他们今岁佃的田,就归他们。不够的再补,泥腿子自会跟地主拼命,再不必我们出手,百姓还要对圣上感激涕零。如何?”
伊德尔黑着脸道:“百姓不识字,你说他们是信我们,还是信做了几百年邻居的地主?”
出连树落干冷笑道:“远香近臭,为着田,他们造反都干,杀地主算个卵!”
布日古德听得心动,忙道:“父皇,臣以为,可试之。”
伊德尔实在没法子了,揉着眉心道:“也罢了。”
议定了政策,紧绷的气氛总算松弛了些许。户部尚书莫葫芦夸吕始终未发一言,他浑浊的眼睛扫视着全场,如今的局势,与昔年陈朝末年何其相似。丘敦氏,真的能接着坐稳天下么?
第343章 忽悠
第140章 140忽悠
七月, 炎朝开始全境范围内推行均田令。以为剃发易服便可无事的豪强,顿时陷入了慌乱。先前不理会张云亭的旧识,又纷纷找上门来, 欲推他上位。张云亭可不傻, 管平波横亘在南方,随时可能北上, 称帝不是作死么?谁料他不愿意, 欧鸣谦等人却想要那拥立之功, 不停的游说, 两边闹的不可开交。
这厢在拉锯, 那厢地主没接到回应,不得不自力更生,鼓动流民造反。奈何炎朝的官员们在巨大的威胁下,终于办起了事实。诸如“某村某人听了朝廷之令,得田二十亩”的消息总算放了出去,在流民群里四处开花。
均田令在先,豪强没有“打土豪分田地”的朴实口号,流民们倒向了朝廷。为了保卫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土地, 刚安顿下来的流民自发组成卫队, 对豪强带领的流民发起了反击。有没有信念, 在战场上的区别是巨大的。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获得土地, 豪强们在流民与骑兵的夹击下,竟是有些力不从心。
隔岸观火的管平波见此局势,暗道不好。姜戎的执行力竟比她预估的好, 只要流民扎下根来,便是北伐成功,她又将面对当年梅州旧事,不知多少百姓会因此枉死。如今人口数目已然严重不足,不能再死人了。遂吩咐何忠厚:“宣召陈廷杰,我要见他!”
何忠厚应声而去,管平波又道:“去请都督府、禁军指挥使与阁臣六部前来,我有要事相商。”
随堂太监苏才俊得令,飞奔出门。
不多时,孔彰等人齐聚南书房。管平波将人带进里间,指着桌上巨大的沙盘道:“直隶、海津、海右几地流民暴。乱渐次平息,伊德尔很快能稳住局面,我们不能再等了!”
李玉娇神情一肃:“要北伐了么?”
管平波道:“吴北的邬堡业已修建完毕,今岁又添了江淮与浔阳的赋税,便是全线开战,亦能支撑。”
孔彰道:“禁军拱卫京城,不可擅动,陛下以为,从何处调兵为上?”
管平波道:“江南大营经过数次筛查,已能派上用场。此外,岭西、岭东、浔阳、江淮、苍梧皆可征兵。北方人口锐减,不怕没有翻倍的土地奖赏给战兵。”管平波再次强调,“尔等为高官勋贵,收益皆取海陆商贸之利,决不可觊觎土地,动摇国本!但有违抗者,休怪我翻脸无情。”
方坚拱手道:“姜戎乱象,盖因土地而起,臣等绝不敢步其后尘。”
年初后勤统计供销社收益,达三千万两之巨,仅苍梧一地便近千万,可见商业利润之肥厚。翌日统一九州,佐以海贸,不出十年,便可与北宋比肩,高薪养廉易如反掌。虽然即便高薪了,也未必真的能够养廉。然什么事都须得有个由头。她大大方方的做了初一,到时砍起贪官来更理直气壮。何况商业对各色。猫腻的承受能力,比土地强太多。先保证了农民与退役战兵的饭碗,其余的,到时候再说。
土地是管平波的逆鳞,从石竹时代起,胆敢朝土地下手的,无不是牵连三族的重罪,方坚等人不敢挑衅,而江南旧党更是在高压下,只得认命。混朝堂,是需要耐心的。管平波既能用银子砸人,他们姑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至于土地将来是否有改革,那就看各方博弈了。
北伐早已是梁朝的既定方针,各路人马盼的眼都直了。譬如征兵,各邬堡的中学皆有基础的军事理论课,优等生们摩拳擦掌,等待着朝廷征召;学习不好的,想方设法的争先进入民兵,试图由此渠道加入虎贲军。战兵实打实的好处摆在那里,休说儿子,百姓恨不能把女儿都塞进军营,得那高额的俸禄。
故,管平波与众臣底气十足的讨论着北伐的路线,户部尚书侯玉凤脑海内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飞快的计算着起兵所需的物资钱粮。
白莲亦是后勤出身,指着舆图道:“北伐使不着多少水军,可调集水军运输钱粮,也是给他们立功的机会。”
林望舒道:“河运船小,且易受袭击,可用海运。”
管平波道:“我已使人去请陈廷杰了,看黄沙会可否承运粮草。”
白莲笑道:“他正与户部商议市舶司之事,如何不肯?说来,海上亦可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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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
林望舒忙道:“不可。海上四大会中的青红会,素来与姜戎来往密切。万一他们从海上袭击,折损我方兵马便不妙了。”
管平波点头道:“陈廷杰非朝廷命官,不可轻信。若他此番做的好,市舶司让利些许与他也无妨。关税只是收益的一种,果真打通了海上贸易,内陆各行因此焕发生机,亦是暴利。切记不可只顾眼前得失,罔顾大局。”
众臣纷纷应诺。商议毕,朝廷邸报顺着新修的驿站,层层往各郡传递。南方各河道上,船舶如织,疯狂的运送着各色货物。
梁朝动静不小,炎朝立刻心生警觉,频繁的召集重臣商议对策。伊德尔两次趁南朝皇帝登基不久时袭击应天,想必管平波亦会趁火打劫,不可不防。
源赫在屋内焦急的踱步,炎梁二朝即将全线开战,他再不打仗,是糊弄不过去了。然硬杠李恩会,他心里着实没底。何况莫葫芦家与丘敦家本是世仇,不得已屈就,凭什么拿着自家壮丁去给他家拼命?可是拒不出兵,只怕伊德尔那老狐狸,要挑唆的其他几家对他群起而攻之,好杀鸡儆猴。源赫在心里不住的骂娘,划江而治不好吗?大家伙做做生意发发财不好吗?你们有什么好蹦跶的!?一个个嫌命长啊!?
骂归骂,骂完还得想辙。因近年来生意做的好,吃的膀大腰圆的他一拳砸在墙上,喝道:“来人!”
心腹谋士之一的乌尔图赶上前来,躬身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源赫大喘着气道:“使个人去潭州,问问李恩会,他是什么章程?他想打,少不得我们哥俩得干起来。他要不想打,那就一块儿想法子。光折腾我,那不叫兄弟!”
乌尔图殷切的道:“此事非同小可,使人只怕说不明白。小的愿意跑一趟,与李将军好生谈谈。”
源赫满意的拍拍乌尔图的肩:“去吧,你告诉他,我不想打,叫他看着办!”
“嗳!”乌尔图忙不迭的应了,飞奔到马厩,牵了两匹好马,带上行李,就往南边飞奔。
三日后,风尘仆仆的乌尔图抵达了潭州,李恩会亲自迎了出来,连声道辛苦。
乌尔图摆摆手,开门见山的道:“李将军,我们将军叫我传话,他不想打,不知您意下如何?”
李恩会搂着乌尔图的肩膀一面往屋内走,一面说道:“好兄弟,有话慢慢说。我老哥心里到底怎么想,你给我透个底。”
乌尔图低声道:“我们家跟丘敦家不对付的,半点不想替他打仗,又怕被他算计,李将军有破解之法没有?”
乌尔图如此积极,是有缘故的。源赫与李恩会做生意,双方都不可能亲自出马,自有心腹接洽。源赫只想做生意,李恩会却是肩负着北伐的任务,行事便有不同。这乌尔图与李恩会继父家族有些瓜葛,虽继父早不知跑哪去了,但不妨碍他借此由头说话。几年来砸下银钱无数,硬生生把源赫的心腹,挖成了自己人。当日源赫肯送还赵明辰,便有他的功劳。李恩会给他钱使,他自然要向着金主。三言两语就把源赫的底给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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