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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虎贲军皆着制式军装,后方八百重骑不消说,盔甲蹭光发亮。前方四千二百人的轻骑,亦是统一的两层皮甲,配着批量生产的几乎一样的弓箭,以及折叠锻打的好刀。要装备有装备,要阵型有阵型。苍梧还是梁朝最富庶之所在,个个吃的膀大腰圆,好不威风。

    虎贲军的轻骑率先杀入阵中,遇上贺赖乌孤,短兵相接。

    贺赖乌孤糟心的想死的心都有,虎贲军乃他头号克星,碰见就头皮发麻。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都失常了,下头更为混乱。

    虎贲军任何战斗,绝少不了旗鼓。源赫看着不远处鲜红的虎头旗,急红了眼,亲自提刀,往前方杀去。营中内讧与平地接战不同,平地上打仗,不论怎么个打法,双方都是先列阵。阵法用的好的,很多时候,未曾真打,便分出了胜负。而内讧则来不及布阵,双方太近,指挥也未必灵,全凭着单兵勇武。身先士卒,无疑能激发士气。

    短短半个多时辰,布日古德已浑身浴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他亦中了两箭,全靠毅力支撑。

    乌云达赉的惨叫响起,混乱的战场上,亲族却并没有听见。直到源赫的人兴奋的大喊:“太孙是我杀的,八百两归我了!”

    一语将同袍们刺激的不轻,就有人大无畏的指着布日古德吼道:“前面那个一千两,别动!再动爷爷就抓死的了!”

    布日古德怒发冲冠,大喝一声,强忍着手臂的疼痛,拉满弓弦,箭羽破空而出,将方才狂妄的小子射了个对穿,吼道:“谁不要命的,尽管来!”

    凶神恶煞的气势镇住了场子,源赫的人一时竟不敢动弹。

    “射箭!”源赫恼的大喊,“见者有份!射死他!按箭羽的名字算钱!”

    谁不想要那最大的彩头?能射的不用源赫提示。实是丘敦氏的精锐着实凶残。莫葫芦家若打的过,岂能俯首称臣?听的主将之令,只得再提心力。双方新仇旧恨,杀的你死我活。

    后方的李恩会勾了勾嘴角,他其实知道源赫在拼命,也知道源赫的方向。只要他的人过去,立刻就能宰了布日古德全家,但他不想。目前梁朝很难彻底控制草原,扶植源赫,也不能叫他一家独大。让他们损失点人马,很有必要。这样阿伏于才有发展的空间,才能达到制衡的目的。

    时间快速的溜走,巳时末,打了几个时辰的双方手脚开始发软,战马亦是精疲力竭。唯有被钱财迷了眼的源赫部,还在顽强的挥刀。

    终于,布日古德被逼到了绝路。他的盔甲变形,密集的箭羽,射入盔甲间的缝隙,牢牢的钉在了肉里。被挥刀砍去的箭头支棱着,显得他异常狼狈。重骑兵的长。枪将他团团围住,插翅难逃。

    源赫隔着重重长。枪,与布日古德对视。嘈杂的战场,仿佛安静了下来。源赫肥胖的身躯,略带着喘息,以及掩盖不住的得意。

    布日古德没说话,他傲然的坐在马背上,轻蔑的看向源赫。

    源赫缓缓的抬起手,布日古德却是更快。反转刀柄,毫不犹豫的割向了自己的咽喉。劲动脉的鲜血喷薄而出,他便是死,也不愿死在狗杂种手中!

    布日古德从马背上直直掉落,他胯下的战马发出长长的嘶鸣。丘敦氏残部被抽走了灵魂,满场都是武器落地的声响。

    阿伏于策马而来,拱手向源赫道了恭喜。扫视一圈,看见了被绳子绑住的图门宝音,以及她身边仅剩的几个孩子。不由挑眉:“怎么没杀完?”

    源赫阴测测的笑道:“阿速卫那块,总有牧民只认丘敦家的。全杀了不好邀功。”

    丘敦氏强悍百年,在草原拥趸不少。阿伏于啧啧称奇,源赫确实被汉人带坏了。弄两个傀儡,便于管平波的统治。的确是邀功的好物。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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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渐渐平息,李恩会骑着马,悠然至跟前,与两位老熟人问好。

    金主是不好得罪的,源赫与阿伏于纷纷回礼。三个大男人彼此恭维,满是战胜方的志得意满。

    “李恩会!”图门宝音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互相吹捧。

    李恩会下马,走道了图门宝音面前,拱手道:“见过阏氏。”

    图门宝音面无表情,只用浑浊的眼望着李恩会:“我要见孔彰。”

    孔彰自幼常伴图门宝音膝下,感情深厚,李恩会自然尽量满足她的合理要求,遂道:“郡王不日回京,我带阏氏去应天如何?”

    图门宝音萎靡的闭上眼,应了声:“好。”

    第351章 凯旋8月24日第一更

    第148章 148凯旋

    叮铃哐啷, 木栅栏的铁链在响。伊德尔望着玻璃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出神, 没有回头。

    孔彰把托盘放在了桌上,轻声道:“阿爹, 吃饭了。”

    伊德尔没理会。孔彰转身过去, 把铁链锁好, 然后默默的打扫起了房间。这里是主船上的一间卧室改造的囚笼, 从行船的条件来说, 是相当舒适了。

    为了不让伊德尔感到难受,孔彰没有在他的手脚上绑上镣铐。伊德尔也相当配合, 从不靠近门口。以他七十多岁的高龄, 年轻时再是勇猛, 也不可能逃得出去。且孔彰能到今日的地位,定然思虑周全。内松则会外紧,何必给彼此增加可笑的麻烦。

    屋子每天都打扫,孔彰很快收拾妥当,回头看见伊德尔还没动饭菜, 问道:“不合口味么?”孔彰知道伊德尔讨厌吃鱼,于是解释道, “今日只有鱼, 我已经剃骨了, 阿爹放心吃。”

    伊德尔:“……”

    孔彰见伊德尔还不肯动筷子,哄道:“我们进吴郡了,很快能买到羊,我回头给你烤羊肉吃。今日先对付一下吧。”

    伊德尔糟心的看着孔彰:“你是想说我治下百姓连羊都养不起么?”

    孔彰岔开话题道:“鱼凉了不好吃, 腥的很。”

    伊德尔摆摆手:“老人家胃口差,你当我是二十年前。搁着吧,我饿了再吃。”

    孔彰便端起托盘,走到栅栏门口,把碗一个个的递给外头的守卫,嘱咐道:“放灶上热着。”然后回头道,“你饿了就唤人。”

    伊德尔终于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彰哥儿。”

    “嗯?”

    伊德尔再次叹气:“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

    “呃?”

    “我生出来的没有这么傻的。”伊德尔无力的靠在被褥上,“傻孩子,管平波是帝王,我也是帝王,我比你了解她,你折腾个什么劲儿?”

    孔彰沉默。

    “活着的我比死了的我更有意义。”伊德尔继续道,“但活着的我必须是对她俯首称臣的我。否则我便是草原的希望,便是麻烦。可我跟你说过了,我伊德尔此生,除了父母亲长,从未向谁跪下过。”

    孔彰抿着嘴,不肯说话。

    伊德尔笑道:“当王公的日子,多么潇洒?而回到草原上,满目苍夷。你说你大哥会怎生恨你?草原七大部族,旁的本事没有,还能掀不起点造反的浪头?你求情,我不死,是不是给了他们希望?管平波不是你,她没有你傻,她会权衡。你的父亲是父亲,她手底下的战兵就不是父亲了?若因我活着而叛乱,因此死的战兵算谁的?为帝王者,当果决、当无情,当看大局,而不会仅仅考虑儿女情长。”

    良久,孔彰道:“大哥死了。”

    伊德尔脑子嗡了一下。

    孔彰道:“李恩会正护送阿娘和侄儿侄女们过来。”

    伊德尔震惊的道:“李恩会截住了布日古德?怎么可能!他才五千骑兵!怎么可能截住数万大军!?”便是局部战败,也不可能死到主将的头上!除非……

    孔彰很快给了答案:“全军覆没。”

    伊德尔顿感天旋地转,强行镇定道:“乌云达赉呢?”

    孔彰没敢说。

    伊德尔厉声喝道:“说话!”

    “没找到。”孔彰撒了个小小的谎,决定过几日再告诉伊德尔找到的是尸体。

    伊德尔颤声道:“丘敦家完了,是么?”

    “嗯。”

    “草原还剩谁家?”

    “莫葫芦和阿伏于。”

    伊德尔想了半日,突然哈哈大笑:“李恩会截不下布日古德,莫葫芦才能。他叛变了,投靠了你们!好计谋!你们女皇陛下好计谋!金钱腐蚀人心,大宗贸易,布局数年,为的便是今日。好!好!好!如此心机深沉,我输的不冤枉!”

    孔彰客观的道:“草原的制度,很难齐心协力。”

    伊德尔的眼里渗出泪,却没落下,不多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父子两个,静静的对坐。船只飞快的滑过河面,越过边境,入了吴郡。伊德尔闭上了眼,再没心情看窗外的风景。天色渐暗,身心俱疲的伊德尔发出轻微的鼾声。孔彰搬走床上的小方桌,将人轻轻放下,掖好被子,悄悄退出了屋外。

    甲板上的冷风吹的孔彰半长的头发乱舞,伊德尔说的道理,他心知肚明。但他想去赌一把,或许天下归心时,心情愉悦的管平波能更宽容呢?姜戎已掀不起大浪,求一个软禁终身,应该有几分希望。他不是皇后,而是郡王。入京后,会有辽阔的府邸。给伊德尔养老是够了。窦怀望没有被杀,伊德尔或许也能安然度过时日不长的最后时光。

    打了胜仗,将兵返程;抽调来的基层官员和窥见商机的商户北上。运河上密密麻麻的交织着船只,热闹非凡。路过个不知名的码头,依托运河而生的船家与岸边的小商贩,欢声笑语的卖着各色吃食与日用品。夕阳西下,孩童在岸边无忧无虑的嬉戏追逐。欢笑、尖叫、哭闹与小贩们的吆喝、卖唱女的琵琶混在了一起。孔彰闭上眼,用心感受着这幅胜过所有传世名画的风景。犹记得去年收复吴北时的满目荒凉,短短一年,竟能养出如此的勃勃生机。此处远比不上潭州码头的富庶,但他相信,那样的日子会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到来。

    又四日,船队抵达了应天。四日内,伊德尔的精气神荡然无存,呈现出了老态龙钟的模样。孔彰替他梳头,花白的头发一把把的往下掉。

    “郡王!”门外亲兵来报,“陛下已出宫,于城外列队郊迎。”

    孔彰快速用发带缠好辫子的末端,柔声对伊德尔道:“阿爹,我会尽力斡旋。你……好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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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见阿娘一面。”

    伊德尔颓然的挥挥手,孔彰转身出了船舱。船只明显的在减速,不一时,彻底停下。孔彰带走的将兵足有七万,留守旧都三万,还有四万人。不可能都下船去见管平波。所谓皇帝郊迎,乃走个过场,彰显皇帝的礼贤下士。整个船队安安静静,只有主将与部分基层军官依次下船,往管平波所在的方向而去。

    船舱内实在太过安静了,伊德尔昏昏沉沉的睡着。忽然,船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将伊德尔从梦中惊醒,感到一阵压抑不住的心悸。就听外面欢呼道:“陛下回宫了,靠岸靠岸,下船回家了!”

    “急什么!排队!轮到我们且早着呢!”

    等待并没有影响将兵们的好心情,岸上渐渐聚集了许多人,各地的方言此起彼伏,皆是喊亲人的名字。船上军纪所限,不能回应,但他们每个人都已是笑逐颜开。

    俘获的姜戎将领被押出了船舱,塞入了囚车中。不知哪个角落里爆发出一声痛哭:“爹!!陛下给我们报仇了!”

    这声痛哭仿佛点燃了炸药桶,北方逃难来的遗民几乎同一时间嚎啕大哭。过往的苦难、家破人亡的愤懑,都在哭声中肆意宣泄。原本以为被折磨的麻木的心,原来只是假象。伤口还是那么大,鲜血淋漓,未有半点愈合的痕迹。

    紧接着谩骂铺天盖地的袭来,伴随着小石头,砸向了囚车。伊德尔没有被拉出去展示,而是坐在马车里,感受着汉民刻骨的仇恨,轻笑。百姓从来不关心上头的皇帝是不是异族,因为他们能否安稳度日的原因,从来只跟地主直接相关。若说北方边境的汉民被他们数次打劫,因此憎恨的话;东面的惨状怎么也恨不到异族头上。没有陈朝的腐朽,他没有任何可趁之机,且他试图推行的均田令,最终毁在了汉人豪强手里。如此结果,只能说是管平波的渲染。不把异族的残暴描述的淋漓尽致,如何能体现出她收复江山的赫赫功勋?千古第一女太。祖,确实卓绝!

    在百姓的激愤声中,囚车抵达了监牢。到了京城,孔彰很难再给伊德尔太特殊的待遇,一样被关进了监牢。只他是单间,且虎贲军素来喜洁,囚室里干干净净,地上铺着干燥的稻草,竟比寻常百姓家还舒适几分。哪知他才疲倦的坐在稻草上,门外的守卫就吆喝起来:“你们记着规矩,要保持屋内整洁。每日轮流打扫走廊、洗碗洗筷子。谁负责的区域搞不好卫生,皮鞭伺候。不想干的没饭吃,爷爷家不养闲人!下面,我念一下排班次序……六月初七丘敦氏伊德尔、六月初八贺赖氏巴音毕力格……”

    伊德尔:“……”算知道孔彰为什么收拾房间比女人还利落了……这特么是当年被抓时练的本事吧!?

    福宁宫与各军营大摆筵席,庆祝勇士们凯旋而归。席间欢声笑语,林望舒等人都生出了些许不真实感,这就要回京了?

    甘临与方墨轻轻碰杯:“怎样?技艺又精湛了几许?”

    方墨随意笑笑:“道阻且长。”

    甘临笑道:“妈妈能荡平九州,并不在武艺有多高强,而是有效的统领四方。”

    方墨知道甘临过来寻他说话是为了什么,无奈的道:“殿下,小殿下尚且年幼。”

    “我不年幼了,我该说亲了。”甘临低声游说道,“古来圣手不知几多,大夫却依旧卑微。太医院正,至高五品。就如战兵,陈朝是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到我们梁朝……”甘临轻笑道,“学里的尖尖,谁能不为入伍当兵洋洋得意?没有好处,便没有尊严。战兵是,大夫亦是。上有所好,方能下必甚焉。再则……便是你做到了宛如华佗转世,你敢给妇人接生么?丞相家的公子,败坏的起这个名声么?”甘临耳语道,“足够强悍,女子可为皇;足够位高权重,方可驱逐一切魑魅魍魉。你仔细想想。”

    方墨点点头,举杯道:“谢太子垂爱,容我思量几日。”

    甘临笑靥如花:“好哥哥,我等你答案。你……莫让我失望。”

    第352章 造谣8月24日第二更

    第149章 149哀求

    宴席一直持续到晚上, 管平波携孔彰回到福宁宫, 洗漱毕,换了家常衣裳, 才得空好生说话。

    两人分别数月, 自有许多私房要讲。何忠厚带着满屋宫女太监, 退到了屋外。屋内的冰盆驱散了炎热, 屋外的虫鸣便显得尤为的惬意。然孔彰紧皱的眉头, 始终没有松开。

    管平波抚上孔彰的眉心:“怎么?见了我不高兴?”

    孔彰深吸一口气,千言万语, 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前线隔几日就有军报往回传, 各地大捷, 理应欢天喜地。唯有伊德尔之事,能让孔彰烦心了。管平波叹道:“他还是不肯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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