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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管平波不敢拿身体开玩笑,加之病中确实疲倦,果真漱了口躺下了。

    陆观颐替她掖好被子,看着她睡下,才又去厨房预备今晚的药膳。

    管平波睡的昏昏沉沉,伤口早不痛了,风寒却是一直反复。

    弟子们抛荒许久,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许多东西少不得重新练过。

    再则,窦宏朗赴任之事,不知能否成行。

    她是极想跟着去的,石竹固然穷山恶水,却也逃离了窦向东的眼皮子底下。

    肖金桃一日瞧她三回,八成是窦向东指使。

    窦向东果真眼光毒辣,她才露出冰山一角,就被死死惦记上了。

    靠着窦向东扶持,与自己带着资本加入,说话的分量全然不同。

    石竹是很好的积蓄力量的机会,亦是窦宏朗发展实力的机会。

    可以想象窦向东对长子的失望,怎可把天赐良机拱手让人?还使出如此不入流的手段,致使自己背上个巨大的污点。

    幸而窦宏朗与窦崇成都不算有才,不然光这一条,便永世不得翻身。

    那顿鞭子挨的真不算冤。

    正月十五闹元宵,窦朝峰携子窦春生回本家过节。

    肖金桃兴致怏怏的接过了丢开许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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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务,办起了家宴。

    窦朝峰比窦元福大不了几岁,被生母丢弃在窦家门口时,肖金桃才嫁进来不久。

    彼时窦向东父母皆在,其母很容不下野种,只得躲在窦向东院中长大。

    到十六岁时,跟着出门跑船,自己赚得了口粮,再不肯回家。

    直到窦家二老相继离世,他才偶尔回来看看兄嫂。

    论理,肖金桃亲手养大的,该十分亲近才是。

    谁料窦朝峰是个冷面冷心的人物,除了窦向东,谁也不认。

    这么许多年,把肖金桃寒了心,他又回来的少,渐渐的家里人都不提他,故管平波与陆观颐才知道窦家有这么号人物。

    管平波勉强能下床,裹了厚重的斗篷往正院去参加家宴。

    正院的气氛有些凝重,窦向东见管平波能走动了,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窦宏朗神色有些古怪,还是冲管平波招手:“过来拜见二叔。”

    管平波与陆观颐乖乖的见过长辈,又受了堂弟窦春生的礼。

    窦宏朗走来把她扶到位置上,恰被他们两口子夹着。

    练竹伸手摸了把管平波的衣裳,点头道:“必是妹妹押着你才肯穿的这么厚实。”

    气氛着实有些诡异,管平波不理家常,而是悄悄问练竹:“怎么了?”

    练竹摇头:“我才在后头库房里点东西,进来就是这般模样了,我还想问呢。”

    管平波皱眉,心道:窦家生意塌方了?

    窦朝峰父子皆是沉闷性子,窦宏朗哥几个又乖乖的,一顿饭吃的好没味道。

    管平波才勉强能下床,精神有些短,吃饱喝足了就有些困倦。

    窦向东亦吃完了饭,放下筷子道:“老二不日要去赴任,我们商议一下章程吧。”

    练竹脸色一白,忍不住道:“不是说与洪知州和好了么?”

    窦向东淡淡道:“文书已下,便是洪知州想反悔亦不能。

    何况他又没真心同我们亲近,当面说的好,背地里使绊子也不是不可能。

    与其让他捏住把柄,还不如按规矩走。

    咱们家暂时不到与他撕破脸的时候。”

    管平波心中一喜,真是瞌睡了遇见枕头,她正担心窦宏朗去不成呢!面上却装作忧愁的道:“姐姐要去么?”

    不待众人说话,窦向东道:“那头有些不太平,女眷就别去了。”

    练竹沉默了许久,才道:“女眷不去,谁伺候老倌呢?还是带我去吧。”

    管平波问:“急着走么?”

    窦向东道:“正月里天冷,四处有冰雪不好走道,二月里去使得。”

    管平波便道:“既如此,我去吧。”

    顿了顿,接着道,“石竹偏远,一去三年,没有女眷如何好与小吏、地方大族打交道?条件不好的地界,不好带孩子去的。

    姐姐要看孩子,只有我去得。

    再说我去也不怕吃亏。”

    管平波身体尚且虚弱,声音有些小,更显的中气不足。

    窦向东稍作犹豫,才道:“你不怕?”

    管平波笑笑:“有甚好怕的?有老倌呢。”

    窦向东皱了皱眉,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管平波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性子,窦宏朗坑了她把大的,她果真不记仇?瞥了一眼次子,不像很会哄人的,且管平波并不是很好哄的人。

    管平波笑了笑,有气无力的道:“阿爷,谭元洲给我们吧。”

    窦向东:“……”

    肖金桃忍着笑,心里却赞道:干的漂亮!窦向东身边的能人,年轻一辈里以八大金刚为最。

    窦向东依仗张和泰兄弟颇多,往下排拔尖的就是谭元洲了。

    大义凛然的随夫去受苦,讨要个人怎么了?窦向东不给也得给!

    窦朝峰抬眼看了看管平波,又继续拨着茶碗盖喝茶。

    窦向东看向老妻,就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更叫堵的说不出话来。

    去石竹开疆扩土,对窦家自然好处多多,然而危险亦不少。

    肖金桃不曾为私心阻拦过,他就不能太不公。

    方才悄悄同肖金桃并三个儿子分说明白了自己的野心,窦宏朗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此刻管平波要个得力的人,他如何好拒绝。

    倒不是他小气,而是管平波太能拿捏,窦向东心里生出一丝隐忧,倘或果真能发家,长子干的过次子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三个儿子,底下人不站队是不可能的。

    肖金桃婆媳两个,在抢人头方面,比他想象的更加快很准。

    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

    九,经商多年,窦向东也知想做出一番事业,便是不停的在解决麻烦,再没有哪条道是顺顺当当的。

    心中虽有些许疑虑,却算不得大事,爽快应了。

    管平波又道:“乐羊子妻曰‘夫子积学,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归,何异断斯织乎?’,我那十个弟子,亦许我带走吧。”

    窦向东再次:“……”

    管平波见窦向东不说话,不满的道:“阿爷好生小气。”

    窦向东无奈的道:“谭元洲我正使呢,都借给你们了,还说我小气。”

    张明蕙眼珠一转,笑道:“管弟妹总想着外头跑的,你也该多带几个丫头去才是。”

    说着挤眉弄眼,“三年抱俩,可不得要人使么?”

    肖金桃好悬没把茶喷出来,半天才忍住笑,心道:你确定你塞进去的人不会被管平波那货直接剁了?她要说被土匪杀了,你能怎样?

    窦元福见厅内陷入沉默,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年轻,通无经验。

    此事原是我一时糊涂,如今想明白了,悔之不迭。

    二弟,都是哥哥的不是。

    可事已至此,我不说虚的,凡有差遣二弟只管吩咐,哥哥能做到的,绝不推诿。”

    又对窦向东道,“山高水长、盗匪肆虐。

    我们且先派人探路,再叫二弟多多带些好手,做出一番事业来。

    不然单只去混三年有什么意思?别怪我说话直,咱们家难道能指着二弟平步青云不成?便是他有治世之才,没有进士的名分,朝廷也不认。”

    说着冷笑,“那块地方得实实在在的拿下来,才算对的起洪让兢兢业业的一份苦心!也叫人好好看看我们窦家的实力!”

    窦向东没接话,拿眼看向次子问道:“你觉着呢?”

    第63章 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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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大中小   窦宏朗还有甚好说的?窦向东的野心, 先前不曾向任何人提起。

    只不过既是一家子,敏锐的人隐隐绰绰察觉了些许。

    肖金桃觉出一星半点的时候, 便与儿子悄悄商议过。

    只那时以为窦向东想借着乱世把窦家更上一层楼,没料到他竟有争霸天下之雄心。

    今夜的坦诚相告,让窦家面和心不合的三个兄弟不得不暂时抱团。

    到底不是那几辈子的纨绔,基本的大局观还是有的。

    故窦宏朗道:“儿子年轻, 还请阿爷多费心。”

    窦向东点了点头, 先把女眷都打发回去,几个男丁商议了一回细则, 方才散了。

    接下来的日子, 窦家派出了好些人收拢石竹县的资料。

    洪让心中暗自称奇,如今两家子和好,窦家竟不求情,莫不是真想借着实缺往上爬?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 便是窦宏朗因此死了, 窦家且不敢与他翻脸。

    两边互相合作,皆有私心。

    窦向东想寻求官家庇佑自不必提, 洪让却是打着更坏的主意。

    八百里洞庭,若论起风景秀丽怎么都绕不开君山。

    被窦家占了好几百年,数次更迭, 都没落去过外姓,不过是这一房渡到那一房罢了。

    如此一个扎眼的金疙瘩,如何不引人心动?窦向东这一支,原就根基不稳。

    好几百年的历史, 能干人自是出过不少,却与这支无关。

    好容易落到窦贵光祖父手中,这一支才发家,结果没几十年,再次易主。

    若非窦向东尚算能干,早分崩离析。

    如今各地豪强势力越发雄厚,隐匿田产、逃避赋税,致使朝廷日渐艰难。

    朝中好几次提出打击豪强,只尚未动手。

    那些个家族有子弟在中枢的,自是无碍。

    似窦家这般才捐官,且摸不到官宦之门,才最好动手。

    灭了窦家,君山岛是休想独占的,然窦家积攒的财富,却可轻易刮下一层,保自家几辈子富贵。

    想要得此好处,要紧的就是晋王登基。

    故暂且与窦家虚与委蛇,尽自己一份力,替晋王多铺些砖石,方能成事。

    窦家才懒得管洪让的心思,至二月底,天气转暖,树木抽出了嫩黄的新叶,窦宏朗一切准备就绪,预备赴任。

    从巴州到石竹,可沿阮水行船入巫水,直抵目的地。

    不过阮水自南往北,分明是南下,却是逆水行舟。

    窦家足足派了一个船队,带了好有百来号人,浩浩荡荡的在阮水上行驶。

    考虑阮水流域有些地方狭小,行船皆不甚大。

    主船也不过堪堪隔出了三间小屋,白日里把铺盖都收在船尾那间,把船头做了起居之所;夜里船头这间也铺上被子,方能把人都安排妥当。

    说来,窦宏朗此回带的人虽多,中用的却没几个。

    窦向东羽翼未丰,精锐不可能都调给窦宏朗。

    商路盐铁不绝,方能保证窦家的实力节节攀升。

    故,临行前也只得矮子里拔将军,勉强凑数,许多甚至才十五六岁,算不得成丁。

    而管平波则是把陆观颐带了出来。

    陆观颐身如浮萍,在窦家人不知窦向东野心之前,还会考虑到她的身份稍加优待。

    如今窦家人众志成城,陈朝的驸马登时一文不值,她这个驸马的表姐,更是贱如草芥。

    留在窦家大抵也是被张明蕙与贺兰槐联手打死的结局。

    横竖是一死,还不如跟着管平波。

    从巴州到石竹,好有一个月路程。

    船身摇晃,甚消遣都不能。

    陆观颐在船头望着河水发呆,紫鹃端了杯热茶出来道:“姑娘,虽开春了,到底还冷,水上风又大,你怎地跑在船头吹风?一路上缺医少药,倘或病了,连大夫都没有的。

    还是回屋里烤火吧。”

    陆观颐头痛的道:“屋里动静太大。”

    紫鹃低声道:“姑娘你又何苦,说是养女,难道姨奶奶就不是了?老爷外放三年,那穷乡僻壤想是没有什么美人的,何不趁机得个名分?你与姨奶奶都无根无基,彼此守望相助岂不更好?如今你只管躲,谁又信来?既白担了名声,索性坐实了,一举得男,方是正途。”

    陆观颐瞥了紫鹃一眼:“我又没拦着你。

    休说我,便是你管姨奶奶也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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