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湘碧影
雪雁打外头洗了衣服回来,就见管平波在屋内朝她招手。放了盆子走进管平波的卧室,笑问:“婶婶要我做什么?”
管平波递了一块踩了双道线的布与她瞧:“今日让你开开眼界,知道什么叫做针脚密实。”
雪雁拿着布哭笑不得:“好婶婶,你今日半晌的功夫,就在布上耍?这样密的线,何苦白浪费在布上。便是孝敬公婆的衣裳,也犯不着这样缝。横竖奶奶婶婶们的衣裳,至多穿两季,很不用这般细致。”
管平波笑着不说话,只拿回方才的布,在手摇缝纫机上演示了一回。雪雁目瞪口呆的看着缝纫机的针飞快的下扎,一晃神,管平波已缝出四五寸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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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了。演示完毕,管平波丢开手中的布,笑问:“可学会了?”
雪雁惊的直揉眼睛:“这这这算什么?”
管平波笑道:“手摇缝纫机。我没耐烦做衣裳鞋袜,你用这个替姐姐做一套衣裳。还有,上回妈妈给了我零花钱,我还不曾回礼。你裁两块帕子送妈妈吧。”
雪雁结结巴巴的道:“给、给奶奶两块帕子太少了吧?”
管平波道:“所以让你先做衣裳,做完了衣裳,我连帕子带缝纫机一并送与她,才值那么多钱。你们不是常嫌那些孤寡替你们做的衣裳不好么?有了这个,再不用穿麻布口袋了。”
雪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拿起缝纫机上下端详:“婶婶,你到底怎生想出来的?”
管平波岔开话题道:“故我不爱做针黹,我这般人才,去缝衣裳才是浪费。”
雪雁傻傻的点头。
管平波打定主意给肖金桃一个惊喜,不欲雪雁四处传扬,便道:“下半晌你给姐姐做个中衣,赶得及吧?”
雪雁道:“现裁剪是赶不及,不若我把前几日替婶婶做了一小半的中衣拆了,用此机关缝边,就能赶上了。”
管平波点头道:“甚好。”
雪雁想了想又道:“我先做帕子吧,帕子只消锁边。下半晌儿婶婶得闲,就在帕子上绣几朵花,送人才好看。”
管平波才不干,撇嘴道:“我送的是缝纫机,绣劳什子花。你在屋里做衣裳,我这几日画图做工弄的肩膀疼,往院子里踢毽子耍去。”
雪雁:“……”
管平波说着就从柜子上把前几日练竹送来的毽子拿下来,自顾在院子里踢着玩。踢出一身汗,管平波自去厨房打水洗了个澡,换了件短打,跟练竹说了一声,又跑出门逛街了。门房见是她出门,眼皮都懒的眨一下,只别出岛,就在这街上不独丢不了,只怕敢招惹她的都无。这几日正是收桂花的时候,家家户户熬桂花糖,满街飘香。管平波在茶肆里吃了两块桂花糕,把前几日出门时没踩的点踩了一遍,直闹到太阳落山才回家。
雪雁果然已把衣裳做好,见管平波跟个泥猴一般进门,没好气的道:“婶婶,你是又上山了还是又爬树了?”
管平波回来的有些晚,赶紧打水洗脸。雪雁抱着套簇新的袄裙走来道:“你便是要出去疯,好歹也看着时辰,幸而今日叔叔回来的晚,你说你这一身灰,叫叔叔看见像什么样?按说你才圆房,怎么样也得新鲜个三五日。偏偏你一日日的不知忙什么,硬叫贝壳那小蹄子把叔叔截了去。你要我怎生说你?”
管平波一面换衣裳一面道:“你叔叔三个老婆,老婆又带着丫头,一院子七八个女人等着他,他有挑拣的余地,自是捡喜欢的睡。他不喜欢我,我能怎样?不出去玩,难道日日在家呆着,变那望夫石不成?”
雪雁怒道:“谁让你连脂粉都不上!素面朝天、一个团髻,便是天仙也衬不出好来!”说毕,死拽着管平波按在梳妆台前,三下五除二的把她那图省事的团髻拆了,又是换发髻,又是扑胭脂,直到窦宏朗进门,才逃出了生天。
管平波郁闷的看着铜镜中换了画风的自己,拎起下半晌雪雁做的中衣,往上房去。才踏进堂屋门,窦宏朗就笑开了:“什么好日子?我们小霸王也学着打扮起来。”
练竹脸上的笑稍稍僵了一下,就听管平波抱怨道:“都是雪雁死活抓着我,我怕她哭了,才由她摆布的。”
练竹立刻换了笑颜道:“雪雁的手真巧,竟是化出了个美人了。”又问管平波,“你手里拿着什么?”
管平波把衣服递给练竹道:“给姐姐做的衣裳。”
练竹接过细细瞧了,惊讶道:“你做的?”
管平波吐吐舌头道:“我想的法子,雪雁做的。”
窦宏朗凑过来看,也十分诧异:“密实都能做进上的使了!我竟不知雪雁有这么快的手脚,才来几日,就能做这样的衣裳。”
雪雁笑道:“我下半晌做的。”
练奶奶接过看了一回,奇道:“半晌怎么做出来的?”
雪雁指着管平波道:“我们婶婶做了个机关,手摇一下,线缝出老远。我去拿来与叔叔瞧。”
一语勾起了窦宏朗的好奇,忙道:“快去。”
不一时雪雁把手摇缝纫机搬了来,顺便带了两块布,现场演示,果然眨眼间就缝了一大段,众人皆赞叹不已。胡三娘针线最好,看着这机关,脸色变了又变。畏于管平波的拳脚,愣是把酸话憋回了肚子里,好不难受。
窦宏朗两眼放光,问管平波道:“你打哪学来的?可是个好营生!”
管平波道:“我自己想的。我从小最讨厌做衣裳,好半日都做不了多少。偏我妈没的早,我爹的衣裳鞋袜都要我打理,故想出了这个好躲懒。”才怪,老百姓的衣服都是放飞款的,随便来两针,只消两块布并拢了,露肉都是常态,才没闲工夫整这个。再说那时候她便是弄出来,也是遭抢的份,亏本买卖才不做。
窦宏朗赞了又赞:“你怎么想的?你可知这一项,可翻出多少钱来?”
管平波尖叫道:“老倌你别打主意,我当然知道值钱,我才不给你。我拿来就是同姐姐商议,咱们开个作坊赚零花,以后不花你的钱,看你能充什么好汉!”
窦宏朗:“……”
练竹笑个不住,摆手道:“你自己开作坊去,别算上我,我懒的管这些琐碎。”
管平波撒娇道:“好姐姐,我有缝纫机,可我没本钱呀。你资金入股,我技术入股,包管能赚大钱。”
窦宏朗鄙视道:“你做梦呢!我问你,你做了衣裳,往何处卖?知道关卡在哪?税银几何?给谁抽头?打点哪个?我撒手不管,你姐姐都不能理好外头的事,何况你。”
管平波一时噎住。
练竹大笑,推了管平波一把:“老倌最会走路子,你快求他帮你。”
管平波一抬下巴,傲娇的道:“我才不求他,我吃了饭找妈妈去!”
练竹又是一阵笑,引的窦宏朗也笑了:“她倒会找人。”
练奶奶从震惊中回过神,腹中飞快的打着算盘,陪笑道:“娘子不若同我合伙,也叫我们赚些胭脂水粉,如何?”
第17章 分利
“不好,我只同姐姐一起。”管平波干净利落的拒绝了。
练奶奶有些讪讪的,又不好跟个孩子计较。
窦宏朗瞪了管平波一眼:“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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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波登时就不高兴了,抿着嘴揉着衣角,一言不发。
练奶奶只好打圆场道:“无事无事,就要吃饭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姑爷别吓她。”
窦宏朗也不是真生气,数落了管平波两句,就喊开饭。管平波沉默的吃着饭,吃了一半时,练竹笑道:“看这气性大的,还恼呢!”说着夹了一筷子脆骨到管平波碗里道,“今日炖的好猪头肉,老倌用来下酒正好,送饭却是不香。只这脆骨最好吃,家里就你同怀望两个最小,你们两个分着吃吧。”
管平波把脆骨塞到嘴里,嚼的嘎吱嘎吱响。练奶奶着实尴尬,便道:“娘子,大娘有了年纪,你别同我恼。”
窦宏朗道:“她哪里是同你恼,她同我恼呢,岳母别理她,很不与你相干。”
管平波听得这话,一筷子把窦宏朗碗里的肉全夹了,又把桌上的猪头肉搬到那一头,叫窦宏朗不方便夹,而后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练竹忍着笑,捅了窦宏朗一下:“去哄哄。”
窦宏朗咬牙切齿的道:“你就惯吧!你看看她这是什么臭脾气!”
练竹道:“什么脾气?巴州的女人,都这个脾气。你这么大个人了,同她置气,你羞不羞?”
窦宏朗被堵了个无言以对,巴州风水不好,真的!见练竹看着他,实不好意思跟这熊孩子死磕,便道:“好了,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凶你,明日给你打一对簪子,算我赔礼可好?”
管平波道:“我不要簪子,我要全套的木工家伙,你替我弄来。前日的太少了,不好玩。”
窦宏朗道:“一对银簪都值两车家伙了,真不会算账。”
管平波呵呵:“你说我的缝纫机值钱,还是你两根银簪值钱?”
窦宏朗又被堵的没话说,告饶道:“罢罢,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你快把那碟子猪头肉端来堵我的嘴。”
管平波才把猪头肉推到窦宏朗面前。窦宏朗方才笑道:“坏脾气的小霸王!都是你姐姐惯的你。”
管平波道:“姐姐就惯我不惯你,你羡慕嫉妒恨啊?”
练竹喷笑出声,珊瑚等丫头也笑个不住。窦宏朗恨的拿筷子直敲管平波的头:“你今晚给我等着!”
装傻充愣了半日的管平波听到这句,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对着个熊孩子你也有兴趣,你没毛病吧?
众人看着管平波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都想起她那“血流成河”的典故,齐齐大笑。管平波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窦家人都是蛇精病!妥妥的!
扒完一大碗饭,管平波以要去求肖金桃为由,抱着缝纫机一溜烟的跑了。窦宏朗对练竹摇头道:“我看也就你能管住她一点子了。”
练竹促狭道:“你快去她屋里,等她回来看到你,一准还有好戏。”
窦宏朗道:“跟他住久了,连你也跟着往小了长了!”
练竹但笑不语,又替窦怀望夹了两筷子菜,闲话着哄着他把饭菜都吃尽了,还嘱咐胡三娘道:“吃了饭叫他耍一会子再打发他睡觉,省的积食。”
胡三娘心中暗道:我带了六七年的儿子还用你教!你就在老倌面前装贤惠吧!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什么坏心眼呢!
管平波跑出家门,就放缓了步伐,悠哉悠哉的托着缝纫机并两块帕子往正院里去。之所以晚上去寻肖金桃,是因为窦向东也在家的缘故。做生意的人家,对人工最是敏锐,故窦宏朗一瞧见缝纫机,便知有商机。他提出来的那一串问题,是曾经横在管平波面前无法逾越的高峰。如今有了窦家的平台,此缝纫机立刻变成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管平波勾起嘴角,然而手摇缝纫机的弊端也是那样明显,太过粗劣,只能处理棉布,不似脚踏式的能处理丝绸。故,她不会拿出脚踏式缝纫机来,那是她的技术壁垒,在她自己拥有实力前,绝不示人。
夜凉如水,秋日的微风吹乱了管平波的发丝。望着一池残荷,管平波暗叹,练家人不行啊,怪不得练竹无法直起腰杆做人。如此好物,连窦宏朗都想要,她一个外人,也敢来打主意。绝佳的商机,窦家凭什么让给练家?故窦宏朗的训斥,不过是给练奶奶一个台阶,根本没有生气。
前方五十步,是窦家的正院。管平波换成了一派天真的表情,提脚往里跑。才到院里,就嚷道:“妈妈,妈妈,我得了好东西,看你赏我什么!”
肖金桃一听这风风火火的声响,就知道是管平波,揉着太阳穴对窦向东道:“阿竹是膝下荒凉,故意弄只猴子来养着耍吧!”
窦向东听的笑了,正欲说话,管平波已经冲了进来,见到窦向东,赶忙立定,规规矩矩的道了个万福:“阿爷回来了啊?”
窦向东懒的管管平波拙劣的变脸技巧,只道:“你拿了什么好东西,给我瞧瞧。”
管平波不肯,只道:“才老倌要抢我的,我才逃到妈妈这里来。给阿爷看了,阿爷要抢,妈妈就拦不住了。”
肖金桃笑道:“你老倌逗你耍呢,他哪里会抢你的东西。”
管平波把手摇缝纫机摆到桌上,拉着肖金桃道:“中秋前我要工具,说做好东西,现做出来了,妈妈瞧瞧好不好。”
此时天已黑尽,烛火摇曳,肖金桃看不大清楚,眯着眼睛端详了半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管平波便唤丫头:“宝珠,你多点几根蜡烛,再拿块布给我,棉的,不要绸子和绢。”
宝珠知道管平波虽才来,却很是得上头青眼,忙忙的同瑞珠两个把她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一时间屋里多点了好些蜡烛,管平波把布对折,用缝纫机哒哒哒哒的做出了个布口袋,而后拿起来跟肖金桃献宝,一脸我很能干,快夸我的表情道:“怎样?厉害吧!”
肖金桃着实震惊了,拿过布口袋,抚着那细细密密的一条边线,险些说不出话来。
窦向东冷静的吩咐:“把过年的灯架抬出两个来,都点上。”
窦家过年的灯架一个能点十六根蜡烛,两个便是三十二根。灯架摆上,加上方才的那几根蜡烛,正屋里顿时亮如白昼。窦向东才拿起手摇缝纫机看了一回,又对管平波道:“你把它拆了我瞧瞧。”
管平波在窦家,一直用的便是装幼稚**,若是旁人要她拆,她定然装不舍得,非要做作一番。唯有在窦向东面前,不敢演太过,以免被他发现端倪。乖乖的讨了一套工具,在灯下慢慢的拆着,一面拆,还一面解说。她做的本就是最基础的型号,不到半刻钟,就拆成了一堆零件。
只听窦向东又道:“能否装回去?”
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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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点头,默默的把零件组装好,推到窦向东面前:“便是如此了。”
窦向东摸着胡须笑道:“好,好,这个缝纫机好。想的巧,做的也巧。送我可好?”
管平波嘟囔着道:“你们男人好不要脸……”
窦向东笑道:“我不亏了你,你把图纸与我,我开个铺子,给你两成的利,如何?”
管平波怔了怔。
窦向东继续游说道:“你别说阿爷小气,只给你两成。铺子、销路,都是要钱的。你这个缝纫机,做大件怕也费事,小打小闹的,一月能挣一百两就到头了。百来两银子我不放在心上,可如今族长家里没了人,族里公推我做族长,我便想着置个营生,好贴补族里的。一年下来八百来两,不独够在岛上开个族学,还可在年下补贴那些穷困富户。正巧你想了个新花样,不占族里原先的财路,我出两个伙计替咱们家里赚了名声,你又得了实惠,岂不是两厢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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