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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宠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许氏听得这话,原先在眼中打转的泪意便再也忍不住,她的红唇微微张着,想说些什么,临来开口却也只是几个字:“你回来了,真好。”她说这话的时候,声调还是有几分颤抖,唯有一双眼仍旧看着眼前人,被人握着的手也用了几分力道回握着人。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云旗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她认识的霍安北一直都很有本事,就连父亲早年也常常夸赞起他,何况这个男人曾应允她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他既应允了她,又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只是世人皆说他死了——

    她盼了一年又一年,久而久之,便也信了。

    而如今呢?如今这个男人活生生得站在她的眼前,他的身体是热的,吐出来的气息是热的,就连眼中的神色也是往日那样的柔和…他,是真的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许氏想到这,那张柔和面容上的神色也涌出了几分激动,就连握着人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几道。她便这样看着他,口中是仍旧喃喃一句:“真好。”

    霍令仪和李怀瑾坐在底下,瞧见这幅模样,她的眼眶也止不住泛开几分红晕…这些年母妃心中的苦,只怕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还要多,好在如今他们总算是团聚了。

    她想到这,眼中的泪意便又多了几分。

    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握着一方帕子拭着眼角的泪,待被李怀瑾握住了手才平复了几分心情。

    林老夫人看着这幅状况,心下也有几分动容,倘若是以往,她瞧着许氏和安北这般,只怕早该说道了…可自打出了上回那回事,她也早已识得了许氏的好,因此瞧着他们这样,她心中也高兴。

    她的面上带着笑,眼中却蕴着泪,待握着帕子擦拭过一回眼角的泪——

    林老夫人才又开了口说道:“好了,如今安北回来了,以后你们多得是说话的机会,这会孩子们都还在底下坐着呢。”

    许氏听得这话,面上却是起了几分绯红,她先前太过激动倒是忘记晏晏他们还在…她朝底下看去一眼,眼瞧着晏晏面上的笑意,忙抽回了被霍安北握着的手,而后便埋着头不曾说话。

    霍安北听得母亲话中的调侃,心下倒有几分惊奇,母亲素来是不喜欢梦娴的,如今却是怎么了?不过她们能这样,他自是高兴的…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个是他这一生认定要执手到老的心上人,他自是希望她们能够好好相处。

    他看着低垂着头红着耳尖的许氏,心下一动,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过霍安北终归也未曾说道什么,等扶着许氏坐下,他便挨着人一道坐下了,待听到林老夫人的那句“安北,四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却是停了有一瞬的功夫,才看着人轻轻说道:“四年前,儿子根本不是死于战火…”

    …

    容安斋。

    自打林氏当日被林老夫人禁闭于此处,这容安斋便成了整个信王府最冷清的地方…此时夜色已深,容安斋正屋的烛火却未曾歇下。林氏端坐在椅子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支毛笔却是在抄写那佛经中的内容。

    锦缎布帘被人打起,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丫鬟走了进来。

    自从云开死后,林氏便提拔了原先的二等丫鬟初画成了贴身丫鬟,初画虽然为人不够聪明,可胜在忠诚。此时林氏耳听着这番动静也未曾抬头,如今这偌大的容安斋也只有她和初画两人,她又何必抬头?

    “怎么了?”林氏仍旧低着头抄写佛经,头也不抬得问道。

    初画闻言是朝人先打了一礼,而后才轻声说道:“侧妃,立秋过来了。”

    林氏听到这个名字,抄写佛经的手却是一顿,她掀了眼帘朝人看去,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她这个时候怎么会过来?”

    立秋是昆仑斋的二等丫鬟,也是她早就安置在林老夫人身侧的一颗棋子…自从禁闭后,她生怕旁人察觉到什么便也未再召见过立秋,就连东西也只是通过初画在私下送到人手中的。

    林氏心下思绪微微转着,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搁落了手中的毛笔,开口说道:“让她进来吧。”

    倘若没有什么事,她也不可能冒着这样大的风险过来。

    初画闻言便轻轻应了一声“是”,待又给人屈膝一礼,她才转身往外退去…没过一会功夫,那帘子便又被人打了起来,却是初画领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那丫鬟面色苍白着、神色也有些慌张,待瞧见林氏倒还记着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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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给人先打了一礼才开了口:“奴给侧妃请安。”

    “起来吧…”

    林氏握着一方帕子拭着手,眼瞧着立秋面上的神色,她心中的疑虑更甚:“大晚上,你怎么寻到这处来了?”等这话说完,她似是想到什么心下一沉,是又跟着一句:“难不成是你做的事被人发现了?”

    立秋听得这话忙摇了摇头,口中也紧跟着一句:“没有没有,奴素来行事很小心,并未有人发现…”

    林氏听得这话倒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被人发现就好,她把手中的帕子扔回到桌上,而后是端着一杯茶盏看着人继续问道:“既如此,你是为何而来?”

    立秋闻言便轻声答道:“侧妃,郡主和李大人过来了…”

    林氏听她所言却是皱了眉,如今夜色虽深,可霍令仪和李怀瑾过来,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立秋继续说道:“往日郡主和李大人过来,都会由玉竹姐姐在里头伺候,可今日不仅是玉竹姐姐被老夫人赶了出来,就连李嬷嬷也被一道打发了出来。”

    “奴想送些茶点过去也都被玉竹姐姐拦在了外间…”

    立秋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又稍稍抬了眼帘朝林氏看去,眼瞧着林氏面上泛开的几分思量,她便又轻声跟着一句:“奴心中觉得奇怪,便绕过她们去了后院,那里有一处地方很是隐蔽,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后来奴看到那屋子里除去郡主和李大人之外,还有一个男人也在那处。”

    她说到这却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她是看着林氏的面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像是故去的王爷——”

    第110章

    茶盏摔落在地上, 击碎了这一室静谧。

    林氏端坐在椅子上, 原先沉静的面容此时却有几分怔忡,她怔怔得看着跪在跟前的丫鬟,红唇微微张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临来张口却是半个字也未曾吐出…她听到了什么?

    故去的王爷——

    这,怎么可能?

    霍安北不是早已死在四年前了吗?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原先的青瓷茶盏因为砸在地上, 里头的茶水自然也跟着倾泻出来,有不少茶水沾在了林氏的裙摆和鞋袜上,可她此时心思不在这处自是也未能反应过来, 倒是初画瞧着这幅模样忙走上前来。

    初画半蹲在林氏的跟前, 手中握着一方帕子替她轻轻擦拭着裙摆和鞋面,待摸到上面的一片温热, 才松了一口气:“好在这水已经温了。”

    林氏听得这话倒是有些回过神来,她任凭初画替她擦拭着,手却是撑在那红木案上,就连身子也有些往前倾的模样…她的面容端肃, 口中是紧跟着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你把话再仔仔细细地说上一遍。”

    立秋听着林氏话中的端肃也不敢耽搁, 她轻轻应了一声, 而后是敛了心神重新说道:“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 跟在郡主和李大人的身后, 奴原本以为他是李大人的随侍,可后来…”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后来他抬了脸, 奴看得真真切切,那,那就是故去的王爷。”

    “侧妃娘娘,王爷…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吗?死去的人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立秋这一句话说得极轻,像是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慌一般…她的确是害怕的,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这样一个死了四年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这如何不让人震惊?还有更令她害怕的,倘若王爷没有死的话,那若是让他知晓,她竟然在替侧妃做那样的事,她那一家老小的命可如何是好?

    她想到这,身子便又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外间的寒风打过窗棂,传来细微的声响——

    林氏的手紧紧撑在那红木案上,她垂眼看着跪在底下的立秋,可心思却全然不再这处…她从不信佛,自然也不相信鬼怪之说。

    唯一可以解释的,那就是霍安北根本就没有死…

    当年周承宇找上她的时候,她便知晓霍安北不可能死于战火,他的死,与周承宇绝对脱不了干系。

    虽然她不知道霍安北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是以她对周承宇的了解,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会让霍安北有活命的机会才是…可如今,霍安北竟然回来了,无声无息得回到了这个燕京城中,回到了霍家。

    外间的风好像又大了许多…

    那锦缎布帘许是先前未曾掩好的缘故,此时便有不少寒风透过那布帘打进屋中,烛火被那寒风打得轻轻晃动,原先的明亮也开始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林氏的面容便掩在那晦暗不明之处,她素来沉稳的面上此时却呈现出几分仓惶,就连眼中的神色也有几分慌张…霍安北回来了,那她往日做的那些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晓?若是他知晓了,他,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看着先前抄写的佛经中写着“业有三报,一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二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三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此三报便为因果之报”…

    因果之报…

    林氏的口中轻轻呢喃着这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回过神来。她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平了心下的那一番紊乱才朝立秋问道:“我记得你和门房的江管事是老乡?”

    立秋原先也在出神,骤然听到这一句却是一愣,待林氏重新问了一遍她才轻轻答道:“是,江管事的确是奴的老乡。”

    她虽是这般说,可心下却是有几分疑问的,这要紧关头,侧妃突然问起这个是做什么?

    林氏听她这般说道却也未再说什么,她只是推开初画擦拭的手,待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她便握着那支毛笔寻了一张干净的纸写了一行字…待写完之后,她便又从那夹盒之中寻了一个信封,而后是把这封风干了的信对折放了进去。

    等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

    她便看着立秋说道:“你把这封信交给江管事,让他立刻出府把这封信送到凤梧巷的徐宅,倘若那家的人问起,就说他家主子这些年找的东西已经有所眉目了。”等这话一落,她是又紧跟着一句:“你现在就去。”

    若是让霍安北知道她这些年做得那些事,绝对不可能放过她,倒不如让那位早些知晓,让他知道霍安北还活在世上、从中找出虎符,保不准她还能借此翻身。

    立秋闻言,面上却有几分踌躇…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林氏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以为你如今还有退路不成?自从你收了我的银子替我办事,和我便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倘若你把这封信立时送出去,保不准我们还有命活着,不然的话…我没了活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难不成还能活着不成?”

    林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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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算响——

    可在这夜色中却恍如一把锋利的刀一般狠狠地刺进她的心中。

    立秋听得这话,原先面上的踌躇尽数消散,她忙起了身接过林氏递过来的那封信…虽然她不知道这封信中究竟写了什么,也不知晓究竟是要送于何处。可是林侧妃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如今她们两是在同一条船上,倘若林侧妃出了事,她那一家老小自是也活不了。

    她想到这便也不敢耽搁忙应了一声。

    林氏见她接下那封信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倘若如今她身边还有有用之人,又岂会把这样重要的事交托到这个小丫鬟的手中?如今她也只能希望这封信能够送出去,她想到这便又看着立秋叮嘱一句:“小心些。”

    立秋闻言是又握紧了手中的信,她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又朝人打了一礼,跟着便往外退去。

    等到那布帘一起一落,这屋中便也没了她的身影,初画眼瞧着那面还在起伏的布帘,却还是忍不住轻轻问道:“侧妃,交给她,真得不会有事吗?”

    林氏听得这话却未开口,她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出事…

    只是如今立秋和她的命连在一道,为了自己的命,想来她也不敢大意。何况,除了这个办法,她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了。

    在这坐以待毙,倒不如拼上一回。

    …

    昆仑斋中。

    林老夫人耳听着霍安北的那一字一句,还是忍不住面色煞白,连带着声音也沾着几分仓惶:“你说当年是周承宇派了杀手?这…这怎么可能?”她见过周承宇那么多回,这个大梁太子无论是为人还是行事都是没得说的,何况安北在朝中这么多年从来不涉党争,既如此,周承宇又为何要对安北下手?

    许氏虽然未曾说话,可也拧着头苍白着脸朝霍安北那处看去…

    霍安北手中握着茶盏,茶水温热,他是又用了一口茶才看着林老夫人说道:“当日天子曾私下托付给我一块虎符,只是因为这其中有些事涉及天家隐秘,儿子此时也不好多说。”

    林老夫人听得这话,她心中明白安北是为了怕她们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因此她倒是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周承宇这些年呈现在他们眼前的那副温润模样,她这心下便忍不住起了几分怒火,原来杀害自己儿子的人竟然就是他…

    亏他还能在他们面前装得一副好模样!

    当真是混账!

    屋中因着先前这一番话,倒是又变得静谧起来,到后头还是许氏开了口,她仍旧拧着头看着霍安北,手握着一方帕子,口中是轻轻说道:“那王爷您此次回来,若是让那位知晓,可会生出别的事端?”她虽然不知天子托付给王爷的是什么样的虎符,可既然能让周承宇下此杀手必定是要紧的东西…如今王爷安安稳稳得回来,若是让周承宇知晓,必定又得生出一场轩然大波。

    霍安北闻言便朝许氏看去,他的眉目依旧是温和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难言的怅然:“我此次回来还有要事,未免周承宇发现,暂时还不能留在家中…“

    他这话说完眼看着许氏那骤然变得灰暗的眼睛,心下是又一痛。

    倘若可以,他自然也不希望就此离去,他好不容易才能回来,又岂会舍得就这样离他们而去?可若是他留在家中,只会给他们带来无穷的麻烦…霍安北想到这便只好先舍下心中这份不舍,待把手中的茶盏置于案上,跟着是又一句:“等我解决了那些事,我就回来——”

    许氏的确是不舍的,她盼了四年,盼了无数个日与夜,总算是盼着他回来了。

    可她却也明白…

    王爷此举为得还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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