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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谢景音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你们也放心。”

    谢景衣说着,出了门,方嬷嬷躬了躬身子,“雨太大,老奴送三娘子一程。”

    “嗯”,谢景衣轻声说道,“看紧了。”

    方嬷嬷瞥了一眼红缨,给谢景衣撑起了伞,朝着雨幕中走去,“三娘子想要红缨的命”

    谢景衣面色不改,“我何时要她的命了,我只是觉得,她淋了雨,还怪好看的,指不定能捞着泼天的富贵,遂了愿了。”

    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接了接雨伞边缘的水珠子,滴在手上,有些冰冰凉凉的。雨下得越发的大,哗啦啦的听不到四周的声音。

    这深宫之中,捧高踩低的事情,她见得多了。谢景音刚进宫的时候,光凭着那张脸,都是风尖浪口上的人。后头又发生了些什么,她即便不去打听,都能猜到。

    后宫可不是光凭脸就能够横行霸道的地方,所有人集火最先打的就是长得最有威胁的那个人,谢景娴一出事,简直就像是有人拿着锄头,给大堤掘了一口,所有的脏水,全都朝着那里涌进了内苑。

    谢景音那段时日,定是不好过的。

    你看一个人在宫中的地位处境,从她穿着用度,从她身边人的眉眼,便能够得知一二。这红缨,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大雨天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守着,反倒是去花园子里采花,忽悠谁呢这连天的大雨,所有的花都被打成了碎渣渣,落了一地,她去采花,是从泥土里抠么

    更何况,她进门之时,手中也无花,简直是敷衍至极。可见平日里,并未把谢景音放在眼中。

    若换了平时,她定是不管的。可是谢景音捎口信给她,要珍珠……她一开始没有想明白,实在是谢景娴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比她略微大一些的孩子罢了。

    上一辈子,先生下健康皇长子的,乃是当日同谢景音一见如故的高敛英。

    她先入为主,一直没有想到谢景音会早早有孕,直到那掌柜的提到小公子,她方才想起,这偷偷的送珍珠进宫,还有可能是珠胎的意思。

    谢景音有孕了,那么红缨便不能留在她身边了。

    方嬷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谢景衣站得更靠拢了一些,“主院的韩修媛,是皇后还未进宫之时,便跟在官家身边的老人了,性子十分的温和,身子不好,总是病着。红缨是一早就分到咱们偏殿的,比美人进来得还早。”

    “美人身边,除了红缨,还有一个绿黛,刚领了点心,着她送碟子回去了,恰好您没有见着。”

    谢景衣听着,轻声说道,“官家呐,还年轻着呢。这陈宫啊,像是初升的太阳呢,嬷嬷。鱼糕做起来费事,也就是在这宫里,才时常有得吃了,姐姐真是好福气。”

    方嬷嬷陡然一凛,看向了不远处的太后所居的宫宇,“三娘子,老奴便送到这里了。”

    谢景音有心隐瞒,但其他人更加有心的试探着呢。

    若是不机灵的,闻着鱼糕的腥味,就该吐了,这一吐,立马整个宫里的人,都知晓了。

    谢景衣轻轻的应了声,又说道,“对了,我听闻高姐姐在闺中之时,也很喜欢珍珠呢。”

    方嬷嬷脚步一顿,笑道,“老奴平日里,的确常见高才人戴珠串儿。”

    谢景衣像是随口一提一般,不纠缠着,摆了摆手,朝着雨中走去,她原就是自己个撑着伞来的,自己个再回去,再合适不过了。

    “谢三娘子,太后适才坐累了,用了些点心,已经歇了。说若是你回转了,直接去裴画师那儿便是。太后听闻您擅长画山水,想让您给画一幅夏雨陈宫图。”

    谢景衣对着太后的宫门行了礼,“诺。”

    她说着,撑起了伞,径直的离去。

    在不远的小楼上,太后站在那里,望着谢景衣的背影,淡淡地说道,“都说什么了”

    身后的嬷嬷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就是来送了些珍珠,坐了不够一盏茶的时间。那方嬷嬷是个厉害的,也没有人靠近。谢美人进宫之时,带的多是金银,唯独有尊佛像是个上好之物。”

    “若是她刚进宫的时候,怕是就大大咧咧的拿来送您了。可经过了忠勤伯府的事之后,官家冷了她几日,吃了不少苦头之后,倒是乖觉了。”

    太后微微的颔首,没有接话,“进去歇了吧,这年纪大了,总是容易累了。”

    “您说什么呢您还年轻着呢,像这刚进宫的时候啊,一样一样的。”

    太后摇了摇头,“你看着我年轻,可人家觉得,我已经是落日余晖了。嘉儿多好的孩子,是我们齐家最有出息的子嗣。人家还不是,说扔便扔了。”

    “不亏是人人称赞的孝顺儿子呢!这不,今日还请人给我画像呢,他说什么呀他说,母后,要微笑。我侄儿要死了,我的孝顺儿子叫我微笑呢!”

    “这人啊,还是生得亲。那半道儿捡来的孩子,是养不熟的,你说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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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八八章 大吉大利
    太后身边的嬷嬷,唯唯诺诺地不敢接嘴。

    那个半道儿捡来的,养不熟的儿子,说到底那也是官家,是大陈的天啊!

    若换了谢景衣在此,怕不是要叉着腰破口大骂。

    多大的脸啊!一个杀了人家母亲的凶手,还好意思嫌弃人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那侄儿杀人,是官家握着他的手杀的

    年纪轻轻丧心病狂,偷得半生富贵,就偷着乐吧,还有脸怪人不留余地。

    再说了,生不出来说这些个有用

    太后也没有指望嬷嬷回话,看了会雨,转身回屋去了。

    谢景衣一个人走在宫中的小道上,转着手中的雨伞,那雨水溅到两侧的院墙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这条道,上辈子她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

    再往前走,便是竹林,在竹林的尽头,有一个小筑,便是裴少都作画的地方。

    他是宫廷画师,会给每一个初初进宫的美人,都画一张小像,方便官家挑选,更多的时候,都是画官家的日常,亦或者是替官家来修复打理一些珍贵的古画。

    除了裴少都外,还有几个老画师,偶尔也会来此。

    谢景衣收了伞,往里头看了看,院子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伞,上头有的画着星辰,有的画着繁花,有的画着朗月,有的画着美人。

    一把把的的伞,悬挂在了半空中,将整个院子的半壁天空,都遮挡了起来,看上去颇有雅趣。

    裴少都就是这样有闲情雅致的一个人。

    谢景衣瞧着,有些唏嘘,兴许上一辈子,她喜欢来这里,便是想在这里,获得片刻的宁静,放空一下脑子吧。

    “谢三来了,柴二在这里等你有一会儿了。”

    谢景衣先是一愣,往屋子里看去,只见柴祐琛坐在窗边,拿着一笔,正在伞面上画着什么,见到她来了,秉持着傲气,抬着下巴微微的点了点头。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装什么装,等我嫁过去了,满京城的人,都要晓得你柴御史是个耙耳朵了!装都来不及了!

    “我猜他就在这里,今儿个多谢你相帮了。太后要我给她画一幅雨后陈宫图,待我画好了,再拿给表姐夫,给我瞧瞧可犯了什么忌讳。”

    寿光郡主同她有亲,她便唤裴少都表姐夫了。

    这么一想,总觉得上辈子的事情,已经离得太远太远了。

    裴少都笑了笑,“柴二快些走吧。那个伞面,嗯……送给你了。”

    谢景衣伸长脖子一瞧,差点儿没有笑死,“哈哈,你干嘛啊,干嘛把你上峰画在伞面上,让他风吹雨打的!”

    她说着,眼睛一亮,脚一跺地,飞快的冲了过去,夺过了柴祐琛手中的伞,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肘上,“奇才啊你!咱们又要发财了!”

    不光是柴祐琛发愣,裴少都也是一头雾水的,“怎么就发财了”

    谢景衣有些痛心疾首,眼前这两个,都是养尊处优,从小不赚钱只会花钱的公子哥儿,哪里懂得一夜暴富的乐趣!

    “咱们随便收几个画师,专门给人把仇人画到伞上,任其日晒雨淋最后灰灰湮灭,可比扎小人儿雅致多了!不是我吹,多得是人想要!”

    柴祐琛见她满心欢喜的笑了笑,伸出手来,摸了摸谢景衣的额头,“好。”

    谢景衣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又是一个巴掌拍过去,“你手上有墨好吗有墨你还摸我额头,这不是让我印堂发黑,破我财路吗简直了!欠揍!”

    柴祐琛一瞧,见她额头上真的有个黑手印,笑了出声,“挺好,盖了戳了!日后便是我的了!”

    一旁的裴少都实在是受不了,将二人推出门去,啪的一声,关上了院子门。

    谢景衣没好气的拿帕子沾了雨水,擦了擦额头,同柴祐琛一道儿,晃悠着就去了宫门口。

    直到回府的马车启动了,谢景衣的神色方才冷了下来。

    “我二姐姐确实有孕了,这个当口,十分的艰难,五大后族刚刚失去了齐嘉,正是想要扳回一城的时候。太后定然越发的想要皇后率先生下嫡长子,那才是有齐家血脉的孩子。”

    “我二姐姐这个,虽然不知道男女,但怕不是消息一传出去,那边立马就会动手。她那个院子,我去看了。主位的是韩修媛,你可还记得她这可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韩修媛看似无为,实际上聪明得很,悄悄的熬着年份,熬到生了儿子,稳稳妥妥的做了太妃。就是她那孩子,也是不上不上,走尽了中庸之道。

    “韩修媛两耳不闻窗外事,若是有人出手害我姐姐,她是断然不会相护的。二姐姐身边有连个女婢,听方嬷嬷说,那个叫绿黛的还不错,但是红缨不行,我今日已经埋下祸根,只要这雨不停,不出一个月,她定是离开无疑。”

    “红缨一走,就让如今还在浣衣局的香穗顶上,她是个厉害角色,又十分知恩图报,她家中难事,我已经替她解决了。原本没有想到这么早动用她的,现如今不得不动了。”

    “孩子既然来了,咱们也没有不护他周全之礼。官家要护,可不一定护得住,那么,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让老妖婆来护。”

    柴祐琛皱了皱眉头,“你是想在太后生辰上……”

    谢景衣点了点头,“没有错。另外,你可还记得高敛英,上辈子她可是生下皇长子,我算算时日,她这会儿,也差不多有孕在身了。同我二姐姐差不多的时候。”

    “前朝马上科举改制,后宫又是血雨腥风!”谢景衣不由的感叹出声。

    “你害怕了”

    “切,我害怕我谢嬷嬷哪里还有害怕的时候,倒是某个人,可别吓的瑟瑟发抖就行了!”

    柴祐琛哼了一声,“嗯,某个人上辈子有一次,浣衣落水,倒是没有瑟瑟发抖,之事抖得筛糠而已!”

    谢景衣被他踩了痛脚,怒道,“唉,我觉得七月不是吉利时候,你还还有月半鬼门开呢!”

    柴祐琛一愣,天下竟然有如此无耻的女人!拿成亲的日子做威胁!

    “七月有七夕佳节,乞巧钟情,如何不好”

    谢景衣摇了摇头,“刘郎织女,一个天一个地,简直惨绝人寰,哪里好了最可怕的是,他们竟然生了个两个娃,你想想看,要你一边一个箩筐,挑着一对娃!”

    柴祐琛打了个寒颤,但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改变了意志,“七夕月半都不是好日子,但七月是个吉利日子;刘郎挑娃很惨,但我们不生孩子,不用挑娃,青厥还能驼你,简直就是大吉大利,适合成亲!”l0ns3v3



第三八九章 进击的黑羽卫
    

    不是他们两个人心肠硬,对于孩子毫无怜悯之心。

    

    “你还记得阿团吗”谢景衣叹了口气。

    

    柴祐琛拍了拍谢景衣的肩膀。

    

    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人中龙凤,天生俊杰。上辈子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走得可比现在艰难多了,她要从浣衣女婢做起,柴祐琛得去地方上攒实绩,新法举步维艰,官家满头包。

    

    太后一心要中宫生下嫡长子,可有些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是嫡子的孩子,要不生不出来,要不还来不及序齿,便早夭了。阿团便是其中之一。

    

    “挺可笑的吧,刚出生的奶娃娃,便已经有了派系立场之分,有了敌我阵营。怕不是死的时候,连这几个字,都不会写呢!”

    

    “这小东西,手一捏就呜呼了,喝个奶便能呛死,简直一生下来就是活生生的弱点。待长大了,若是聪明伶俐不让人操心还好。”

    

    “但据我观测,一般聪明的父母,多多少少会生出几个笨孩子来。要不然的话,岂不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年年生到他家去!这不合适啊,为何富不过三代,那都是老虎生出鼠儿子。”

    

    谢景衣说着,伸出了手指头,“我往上数了数你家族谱,唉,你的娃……令人神伤,呜呼哀哉。可能等到了十岁,还指着驴说,爹啊,这头猪咋长得这么瘦呢……”

    

    柴祐琛的幻想着那画面,太蠢了太蠢了,养儿子不如养驴!

    

    人家好歹还能指鹿为马一下,他儿子竟然指驴为猪,这品阶顿时下来了,柴丞相谢嬷嬷的脸都掉进十八层地狱了有没有!

    

    谢景衣说着,亦是觉得心有戚戚,定是要回去寻李杏配出一副不伤身体的避子汤来,哎呀,这又是一个发财致富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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