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周游龙张大了嘴巴,愤愤的指向了谢景衣,“你这个铁……你你你……你怎么连铁公鸡路过,都要从它身上刮走一层铁皮呢!”
谢景衣眨了眨眼睛,朝着李杏的方向看过去,“李姐姐……”
周游龙立马双手合十,咬了咬牙,“两天就两天。想当年,我被你坑得云里雾里的,签了卖身契,这一年来,我给你赚了多少银子啊,你好歹要给我留口饭吃!”
“我管饭啊!还给你请了个婆子伺候,这还不好”
周游龙哭唧唧,“我还要攒钱给阿杏买簪子呢,你敢信,我一个名动京城的神医,竟然拿月钱过日子!”
“哎呀,我都说了,给你重新开一家,正好城北缺医馆,你去了,那铺子便让你来管,跟李杏一样分成,你偏生不肯。既然如此,那咱们便重新商议一下,你自己个选吧!”
周游龙一梗,耷拉下了脑袋,“算你狠!我要去了城北,同阿杏南辕北辙,还有个啥用啊!”
谢景衣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看吧,不是我不给你,你自己个不乐意,怪不了别人啊!等我李杏姐姐愿意娶你了,我给你买个大宅子。”
周游龙一喜,随即又趴下了,“井中捞月,空中画饼。”
谢景衣见那边翟氏出来了,也懒得再理会周游龙,快步的迎了上去。
“我阿娘怎么样”
李杏摇了摇头,“无碍,就是一般的咳嗽罢了,我给开了方子,抓好药了。”
谢景衣松了口气,着人送了翟氏上马车,将李杏拽到了内室,压低声音说道,“今日我去送被子,发现那里又多了好些生面孔,都快挤不下了,有的人,穿得薄得不行,都快要冻死了。”
“那里还有官府,还有我们这些人定时的送粥送衣,可是外头呢我瞧着不好,这雪灾见天的来了,早前便叫人收了一批药材。叫人屯着了,这是钥匙,你收着。带着周游龙去清点一番。”
“这些都不算在咱们铺子的账里头,钱我掏了,力气怕不是要你们出,若是需要人手,尽管跟我提。嗯,病人多了,怕不是熬汤药熬不过来,你若是能做一些驱寒的,治冻伤药,还有外伤药……方便用的,便先备着。”
“雪若是大了,怕是有些屋子撑不住,就得塌了。”
李杏点了点头。
谢景衣说着,又不放心的叮嘱道,“方子你来开,周游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开的药贵死了,杀那些贵人也就罢了,穷苦百姓可用不起,我也赔不起。”
“你跟周游龙的事,我不过问,你自己个心里有数,若是有什么心事想要说,随时来寻我。虽然我说话没大没小的,常以东家自居。但阿杏你就跟我姐姐一样的。”
李杏温和的笑了笑,“我知晓的。倒是你,是药伤身体,你吃那避子丸,可跟柴二商量过了”
谢景衣拍了拍胸脯,“你且放心,我又不是那等傻缺。哦,下次你整一个给柴二吃的药吧,凭啥都让我吃,苦死了!”
她说着,摆了摆手,“我先走了,要不我阿娘该等得着急了。”
谢景衣送了翟氏回府,又去大布坊吩咐加紧做棉衣棉被,再去了一趟鬼街,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错了晚食,要歇了。
雪还在下着,鹅毛一般,落在了红梅树上。
谢景衣穿着木屐,在廊上蹦跶了几下,抖掉了蓑衣上的雪。
屋里亮着灯,隐隐约约的有熏香的味道。
“柴二今儿个回来的这般早”谢景衣将蓑衣递给了柴贵,好奇的问道。
柴贵笑了笑,“娘子忙忘记了,这年关将至,官家封笔了,早朝也歇了。公子打今儿个起,可不是就在家中了。”
谢景衣恍然大悟,他们黑羽卫,可没有什么年节休沐这种事儿,官家便是一个屁打不转了,他们也得屁颠屁颠地冲上去,给他一脚,助力一二。
“回来用的晚食”
柴贵点了点头,“公子去陪翟夫人用的晚食,回来又陪青厥玩了好一会儿雪,这会儿怕不是已经歇了。娘子可用过了,给你带回来了些,厨上温着呢。”
谢景衣摇了摇头,“我已经用过了,你们也早些歇了罢。”
谢景衣说着,进了门。
屋子里烧得暖暖的,一个铜驴子香炉傻愣愣的杵在窗边,活生生的就是青厥的模样。炉子里放着香料,寥寥青烟从驴嘴里喷出来,看想去就像青厥在吞云吐雾……
柴祐琛刚叫人抬进来的时候,谢景衣也委实受不了,可等她发现吃饭的盘子上也烧了青厥的图案,便觉得这傻香炉也算不得什么了……
谢景衣先去侧室沐浴更衣了,方才走到床边。
柴祐琛早已经睡着了,近年来他越发的忙碌,经常深夜方才回来,脸上都露出了青色的胡茬儿。谢景衣想着,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柴祐琛的脸。
不得不说,这厮一幅皮囊,倒是挺好看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她想着,一个闪身,翻上了床榻。
还没有滚到里头,便被一只大手给拦住了,吧唧一下,重重的跌落了在柴祐琛的胸膛上。
“大胆妖孽,竟然拦我去路!”
柴祐琛双眼亮晶晶的,哪里有半点睡意。
“嬷嬷不睡觉,压着我作甚为夫实在是有点累,既然你想,那我便勉为其难的……”
谢景衣呵呵一笑,“无耻!可真得让东京城的人都来瞧瞧,柴御史私底下竟是这般模样。”
柴祐琛眨了眨眼睛,“哪般模样嬷嬷不说,柴二驽钝,不清楚。”
谢景衣耳根子一红,一个翻身朝床内侧滚了下去,柴祐琛顿儿都不打,跟着翻了过去。
第四二七章 引蛇出洞
谢景衣脚一抬,朝着柴祐琛踹过去,柴二勾了勾嘴角,一把抓住了谢景衣的脚踝,欺身下来。
在门口准备进来送茶水的忍冬,听着屋子里头的响动,烫红了脸,蹑手蹑脚往外走去,“叫厨上多备些热水,一会儿主屋要用。”
谢景衣耳尖,笑出了声,“柴二,他们觉得你一会儿就要用水呢!一会儿!”
柴祐琛咬牙切齿,“嬷嬷想要这一会儿是多久,就是多久……”
……
翌日一早,谢景衣是被痒痒醒的。
一睁开眼睛,柴二侧躺在身旁,一手托着头,一手拿着自己的头发,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的。
“门口那么些雪,闲着就去扫,怎地扰人清梦”
柴祐琛嘴角微微上翘,“嬷嬷可真是无情,昨儿个可不是这般说的……用完即扔,就想打发我去扫地了。”
谢景衣脸一红,伸手摸了摸柴祐琛的头发,“一大清早的,浪什么浪。”
他的头发乌黑发亮,发尾微微有些卷翘,看上去像是有光泽的锦缎,让人心动不已。唇红瓷白,面若桃花,谢景衣甚少能够见到柴祐琛这般样子。
平日里她醒来的时候,柴祐琛早就已经出门了。
“怎地雪还没有停”谢景衣坐起身来,有些担忧的打开了窗子,冷风一下灌进了脖子里,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白茫茫的,仿佛整个天地,都融成了一个椰蓉奶球,分不清彼此。
柴祐琛拿了床边的衣衫,快速的起了身,给谢景衣披上了,“别着凉了,到时候我不光是要扫雪,还得伺候你。一夫三用,你这小算盘。”
谢景衣转身捶了柴祐琛一拳,“你倒是还有心情调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话可不是空的。”
柴祐琛也收了神色,啪的一声把窗子关上了,“最近一直都在说这事儿,朝堂已有应对,王公初拜相,这一仗就看他的了。虽然记不得具体下了多久,但今年要闹雪灾,是跑不了的。”
“早就叫南地做好了调粮的准备,这两年青苗不错,粮有富余,各地转运使已经提前开始运粮了。不必太过忧心。我担心的,倒不是雪灾,而是新党太过招摇了,怕是要栽大跟头。”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今年秋日的时候,欧阳相公起夜时不慎摔了一跤。伤筋动骨一百天,年轻人都不好受,何况欧阳相公一把年纪了,这不引发了旧疾,三番两次的请辞,想要告老还乡。
官家不允,最后闹了个折中的办法,王公拜了相,欧阳相公半隐半退的,做了个副相,一般情况下,已经不怎么出来管事了。
如今官家的两个生有皇子的后妃,谢景衣同高敛芳,全是出自新党,再加上这一年多来,谢景衣的黑羽卫,同柴祐琛所在的御史台,对着后族五大家一顿穷追猛打,剪了他们不少羽翼。
官家如今腰杆子直了不少,苟善中同谢保林又都是能吏,新法虽然有争议,但并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此消彼长的,新党如今的确是抖起来了。
“栽跟斗就栽跟斗,这辈子靠着咱们两个,他们顺风顺水的,没有吃过大苦头,有积弊。肃清一番,也未必就不是好事情。说到底,管你新党旧党,这天下都是官家的。”
“咱们是官家的臣,可不是新党的狗。谁不好,就杀谁。上辈子对新党呕心沥血,不也死翘翘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