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翟有命听着谢景衣的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他就知道!
“我请您来,是想问问翟准的事。”
翟有命皱了皱眉头,“我以为你要问那位的事。”
他说着,指了指太后所住的方向。
谢景衣点了点头,“那个过一段时日再问,现如今先说翟准。”
翟有命轻笑出声,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从兜里掏出了一锭银子,轻轻的放在了桌上,“你倒是不客气。只不过我为何要告诉你?我也不差钱,请得起你喝茶。”
谢景衣眼眸一动,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天底下哪里有人,比您更不客气?看上去好似重用我,把黑羽卫交给我。实际上呢,翟准是个什么德性,你远比我清楚,就这么一股脑儿的扔给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你也好意思?”
“别说什么倘若我被他杀死了,您一定给我厚葬,年年上香。这些破玩意儿,哪里用得着您来,我若是死了,赵掌柜的给我烧的纸人儿,都能挤满东京城了。”
“人死如灯灭,要那些干屁用?你且问问你那大孙子,多少次偷袭我,插我刀了?你也就欠我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条命罢了……”
“我要是想知道,自己去查,未必查不着。我既然直接问,那就是把翟准当了朋友。若你不想要我同他做朋友,那当成敌人去查,也未尝不可。”
翟有命一愣,笑了出声,“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我最近见阿准,他心平气和了许多。只不过你可有想过,阿准到底不是我亲孙子,或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在乎他。”
谢景衣拿起筷子,夹了一朵桃花,塞进了自己嘴中,“哦,不在乎么?那我去弄死他好了,省得他像个野貂一样,上蹿下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要要我一口。”
翟有命挑了挑眉,“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么?如何弄得死他?”
谢景衣笑了出声,“您做了这么些年黑羽卫大统领,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我手无缚鸡之力,不是已经弄死了很多人了么?”
翟有命一怔,看着谢景衣的眼神深邃起来,“难怪这么些年,只有你治得住翟准。你们根本就是一路人。你说吧,我能说的,便说,不能说的,那便不回答。”
“你准备了几个翟准?”
翟有命有些意外,“叫翟准的只有一个。”
“那我换句话问,翟准的师父是谁?他一共有几个徒弟,可还为黑羽卫培养了其他的人?”
翟有命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许久都没有说话。
谢景衣也不着急,又从流水之中,捞起了好几碟点心,静静的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翟有命方才叹了口气,“罢了,总归是要交给你的,你知道的,果然比我想象中的,多多了。虽然我不知晓,你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翟准的师父,叫关青山,是我的旧友,当年也是黑羽卫。先皇行事作风,与今上大不相同。我闲得要命,倒是关青山,忙得脚不沾地的。”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你的祖父,还有关青山,都在差不多的时间,退了出去。你祖父成了溜须拍马的真小人,关青山则去了大山之中,当了隐士。”
“你说得没有错,在翟准之前,我也送过好几个孩子,去关青山那养着。但均是资质不佳,不能独挡一面。等翟准去了之后,关青山便将那些人都送回来了,专心的只教他一个。”
谢景衣点了点头,“那些孩子呢,都到哪里去了?你可别说是那三十个里头的,我瞧着没有一个是的。”
翟有命笑了笑,“你不懂功夫,倒是懂看功夫。没有错,的确是不在那三十个里头。其中有一个,你已经见过了。”
谢景衣沉思了片刻,她见过的?
“我想起来了,那会儿上元节,官家遇刺,我见到了红点儿。有人接我去宫中,那个驾车的黑羽卫,我到如今,都没有再见过,给您驾车来着。所以,那群人,都成了你的护卫。”
翟有命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护卫,是黑羽卫大统领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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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七章 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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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又改了口,“倒也不能说是黑羽卫大统领的护卫,应该说,一来暗地里护住官家,二来,也是防止黑羽卫大统领被人暗杀,毕竟以前的大统领,也有像你一般,压根儿不会功夫的。”
翟有命垂了垂眸,他的确是很老迈了,低头的时候,连眼睫毛都在轻颤着,更不用说,他端着茶盏的手。
“等日后你掌了黑羽卫,那些人,我会如数都交给你的。但有些事你得知晓,他们单打独斗,都不是翟准的对手。他日翟准若是控制不住了,非杀不可,还是你自己个动手的,不用指望他们了。”
谢景衣挑了挑眉,看不出喜怒,状若不经意地说道,“一个人不行,几个人不就可以了么?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的么?废物道士们自己个个不行,但结了剑阵,就很行。”
翟有命笑出了声,“嗯,以前够用了,我也就没有整这个。现在有阿准,我觉得那群人都是酒囊饭袋,便叫他们给下一辈的,结阵配合。”
谢景衣给翟有命夹了一颗肉丸子,“您尝尝这个,十分的鲜美。都有下一辈了?您对他们未免太过纵容了一些。杀人之人,有了牵挂,便不中用了。”
“尤其是子孙后代,未免多出了私心来。”
翟有命不以为意,“本就是不中用的,再不中用,能不中到哪里去?再说了,黑羽卫同其他的朝廷命官,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一把年纪比阿准还大,总不能叫人断子绝孙罢。”
“您功夫也很好,作甚要关青山来教?把翟准带着身边教,他也不会如此了。”
翟有命摇了摇头,“关青山以前便是主杀伐的,他才是最好得磨刀石。阿准资质很好,交给我浪费了。”
翟有命说着,顿了顿,“你不好奇阿准的身世么?”
兴许是打开了画匣子,翟有命今日十分有倾述欲。
“阿准自己知晓么?”
翟有命点了点头,“那还是等他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你吧。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
谢景衣盯着河中流过来的碟子,准确得捞起了荷叶盘上的放着的几块鱼,“这个有些甜,是我们南地常吃的酥鱼,十分的美味。”
“当然了,放眼京城,我谢景衣出类拔萃,乃是凤毛麟角,人间罕见……”
不等谢景衣自夸完,翟有命就黑了脸,“我在吃鱼,你做什么说这些恶心吧啦的事?”
谢景衣惊讶的睁圆了眼睛,“我夸你有眼光,在万人之中选中了我……行吧,你觉得自己有眼光是恶心吧啦的事,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翟有命一梗,竟是无言以对。
“你同官家说话,也是如此么?”
“嗯,官家夸我嘴甜。”谢景衣大言不惭的说道。
上辈子的时候,她暗戳戳的骂柴祐琛的时候,官家可把她夸得比牡丹花还美!
翟有命一惊,想了想柴祐琛,心觉自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官家他是喜欢被人用语言摧残么?左手一个柴祐琛,右手一个谢景衣……
不对,这么一想,都这样了还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官家,也不是个一般人。
翟有命头一回觉得,老皇帝还是有眼光的,的确是选中了“人中龙凤”。
也不是,其他的人都死了,只剩他一个了,不是龙凤,那也是龙凤了。
“倘若不选我的话?你本打算选谁?譬如霍清修?”谢景衣问道。
翟有命笑了笑,“这可不能说,怕你小心眼,将那些人给杀了。霍清修算一个,不过太差了,连胚得捏不出来,何况放到火里烤了。”
他说着,挑了挑眉,“说起来,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谢景衣咧了咧嘴,“那还用说么?当然是瞅着您时日无多,做好准备坐您的大椅子了。这椅子虽然好,但却有一颗钉子,一个不慎,就要扎屁股。”
“我就想呢,为何您就不怕扎屁股呢?您也别吹您年轻的时候,多么勇猛,武功有多好。好汉不提当年勇,您都老掉牙了,如今同我这个弱鸡相比,也就半斤对八两了。”
“想来想去,您应该有个垫子护着才对。这不一问,您果然有个垫子。”
翟有命轻轻的“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问,要问翟准?我的垫子,为何同他有关。那群人,我自问藏得很好,你就见过那么一个。”
谢景衣在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
重生什么都知晓,就天下无敌了?也不想想,你提前知晓那么多事,人家又不是傻子,能不怀疑你?
她心中想着,脸上却是不显,“您考校我这么久了,还考呢?很简单,把我换到您的位置上,设身处地的想上一想,便知晓了。”
“便是天下最厉害的铸剑师,也不能保证,一把便成传世名剑。总得寻几个好胚子,多多打磨试试,方才知晓,谁好谁孬。”
“再说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用关青山铸的盾,来防他打的矛,岂不是有趣?”
“再说了,您寻了一堆人,来当翟准的y鞘,那么在铸刀的时候,又岂会单单一把!不都说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每个人行事说话,都自成体系,可不是那么容易变的。”
“怎么着,还要我继续说么?我倒是不怕,就是怕把您的底裤给掀了,您恼羞成怒一命呜呼了。您呜呼了,我该拍手叫好才对。只不过我今儿个穿得不美,您啊,还是好好的活着,等我准备好了再说罢!”
翟有命一听,有些哭笑不得,指着谢景衣抖了好几抖,“我是撅了你家祖坟,还是揍了你祖父,你这小娘子,年轻轻轻,说话如此歹毒。”
谢景衣哼了一声,“对待把我的命不当命的人,我若是还要出言讨好,说话温柔的,那我不是三娘子,简直就是三圣母啊!那佛光一照,都能普渡众生了。”
“哦,你若是要揍我祖父,那也轮不着我骂您不是。因为我祖父他自己个,便能揍回去。”
翟有命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当年你祖父,也是这般赖皮的。你这地方不错,下次我叫你祖父一道儿来。他若是知晓,你先请我来了,没有请他,指不定要嫉恨成什么样子。”
“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喜欢听小孩子牙尖嘴利,就喜欢跟老朋友,一道儿争锋相对,感觉自己个好像都有生气了许多。”
“阿准是个闷葫芦,无趣的很。那孩子啊,是个命苦的,以后便交给你了。有一句话,我说得不对。阿准是刀,那也是我的亲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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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八章 慧知请辞
【】(iishu),
翟有命说话,轻飘飘的,好似说了什么关键,细究下来,却又压根儿什么都没有说。像那臭水沟里的泥鳅,滑不溜丢的。
口口声声说拿翟准当亲孙子,可哪个阿爷下得了这把狠手,将孙子逼疯了去。
谢景衣没有接这个茬儿。
她再刨根问底,除了让翟有命生疑外,得不到任何精确的结果。
毕竟她同柴祐琛死的时候,翟有命早就化成一抷黄土,同大地相亲相爱了。
他又如何得知,那会儿到底是哪一位做了黑羽卫真正的大统领呢?就拿霍清修而言,现如今他年轻,手腕稚嫩。谁又知晓再过一二十年,会发生什么?
指不定那会儿从坏泥胚子,已经变成了低调而奢华的瓷器了。
若那会儿的大统领,是翟有命指定的接手的那个人,那他应当知晓是谁;可若是有什么妖孽横空出世,如同这辈子的她一般,那就不好说了。
至于曹直人,那是个不用放在眼睛里的废物。
“你呀,就是我的侄孙女,若不是叫柴二郎抢先了一步,我定要阿准求娶你。事到如今,我也不绕弯子了,下一任的黑羽卫大统领,板上钉钉就是你。”
“至于旁的人。同你相比,那都是点点星火之于皓皓明月。”
谢景衣一听,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这我就放心了,今儿个这茶,没有白请您喝!”
翟有命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
谢景衣送完翟有命去鬼街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清明近在眼前,鬼街像是过年一般热闹,挤挤攘攘的都是人。
赵掌柜的躺在逍遥椅上,在庭院里晒着太阳打着盹儿,椅子一旁,搁了个条桌,上头摆满了吃食。
“哟,清明还没有到,你这就摆着上供呢?”
赵掌柜的拿了一块云片糕,“你就别磕碜我了。最近咱们不是没事可干么?不吃吃点心晒晒太阳撸撸狗,还能做什么?老赵我的一身膘,又快要养回来了。”
“唉,关小哥被关老哥关在屋子里,也没有人拿着鞭子来抽我了。三月的人生,简直寂寞如柳絮。就连我那师母,都忙着相看今年春闱新的得意弟子,无心管我。”
谢景衣无语的拖了另外一把逍遥椅躺了下来,“过几日可不就要放榜了。”
今年科举平平,都没有什么惊艳绝伦的人出现,就像这春日的午后,一般平淡无趣。也有谢景泽以前在杭州的同窗,前来科举,在谢家住下了,不过谢景衣并没有放在心上。
谢景衣专捡肉干吃,一边脸鼓鼓的嚼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在我来黑羽卫之前,老贼同谁走得最近?”
赵掌柜的摇了摇头,“我那会儿跟着霍清修四处碰壁呢,老贼一年也见不着一回,这可不是我这种小喽啰该知晓的事。不过吧,老贼的事情,我不知晓,但是小贼的事情,我却有所耳闻。”
谢景衣来了精神,“翟准么?什么事,说来听听?”
赵掌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伸出脑袋四下里看看,却是挥了挥手,“嘿,这夜里不能说鬼,白天不能说人,开始我还在说,关小哥被关老哥关起来了,转眼功夫你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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