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手遮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为了一个郎君,把自己关在笼子里过一辈子,那不是关慧知。
并非说为爱改变不对,只不过,没有自我的爱情,多半是要走向悲剧的结局。更何况,关慧知哪里有爱情,不过是一时上头的单相思罢了。
谢景衣同刘羽恩又下了一句,小胜了一子,得了那珠串儿。此时来的人更多,刘羽恩被那丫鬟提醒,失了兴趣,谢景衣又得了想要的珠钗,不愿意再同她玩儿把戏,两人竟然自然而然的就散了。
有那旁的人跃跃欲试,都被谢景衣借口要去听人弹琴,给推掉了。
“慧知姐姐”,谢景衣好不容易脱身,转身想寻关慧知,却发现她正脸红红的站在一颗大槐树下,在她的对面,站着一个十分清瘦的男子。
他的腰间插着一管笛,正背着手站在那里,清风吹起了他的衣角,看上去竟然当真有几分要升天的感觉。
这一幕似曾相识。
人有的时候就会这样,眼前的场景好似发生过一般,只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时,是在何地,是否真的见过了。
只不过,谢景衣对于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总是记得很牢固,这种恍惚感一过,她便想起来,上辈子她也曾经这样红着脸,站在皇宫西门附近的一颗大槐树下,仰着头看着裴少都。
那是槐花香得很,花蜜像要滴下来一般浓甜,头顶上蜜蜂的嗡嗡声,实在是让
第一九五章 笼里笼外
第一九五章 笼里笼外
谢景衣看了看四周,见周围的小娘子弹琴的弹琴,下棋的下棋,一个个的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展现出自己作为贵女的本事,松了一口气。
还好关慧知并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还知道压低声音说话,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除了她这个听惯壁角的老嬷嬷。
谢景衣在心中呸了自己一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起来,确保不会有人过来,听到了这了不得的宣言。
霍清修瞠目结舌,许久都没有说话。
关慧知睁大眼睛看着他,过了很久,终于垂下了头,“我知晓了。”
她说着,猛的扯下了头上的簪子,霍清修又是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
霍清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关慧知将头上的簪子全都拔了下来,挂在了腰间,又从袖袋里掏出一根绳子,将自己的头发高高的束了起来。
她穿着罗裙,又梳着男儿发髻,瞧上去颇为的怪异。
“谢老三,走了,请你喝酒去!”
她如此奇葩的举动,终于引来了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此刻谢景衣也无所谓挡不挡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樊楼第一酿,你付钱。”
关慧知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小气鬼!”
她说着,拽了一把谢景衣的胳膊,大步流星的踩着青石板路朝门外走去,一走走两步,扯得龇牙咧嘴的。
谢景衣再一次痛骂了刘家人想出了这么个玩意儿,也跟着以一种看似潇洒,实则怪异的步子走了起来。
在一旁无聊得团团转的吴五虎瞧见二人往外走,冲了过来,嚷嚷道,“咋地啦,阿妹,咋地不高兴了,哪个鳖孙敢欺负你,看老子不揍死他。”
关慧知手一捞,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走了,哪个敢欺负我,不等你上,我早就一鞭子过去了。”
吴五虎挠了挠头,转过身来,跟在了关慧知身边,“说得倒也是。娘啊,我不自在一早上了,文人说话太酸了,酸得我牙都倒了。以后这等差事,莫要我来了,来了也不下车,蹲在车上吃烧饼,也比这自在。”
关慧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以后不来了。”
吴五虎一听,骂了一声,“娘的,鳖孙果然欺负你了,不然的话,你怎么不追着霍清修跑了”,然后转头又往刘家门里去,吓得那门口的小厮两股战战,悄默默的去摸棍子去了。
关慧知皱了皱眉头,“五哥,没事,走了,本就是我缠着人家,人家拒绝我,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我喜欢他,他就非要喜欢我了。我倒也没有蛮横到这种地步。”
吴五虎还想说话,被谢景衣一瞪,顿时萎了。
“谢老三,你是不是学过驯虎要不咋你一瞪我,我就腿软……”
谢景衣咳了咳,大兄弟,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她听着,看向了关慧知,见她并没有笑容,说道,“嘿,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名字里头有虎,就把自己个当真虎了。那我叫景衣,也没有见到我有金子打的衣啊……”
关慧知快步的上了马车,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谢景衣没有再说话,把探头探脑,想要挤进马车的吴五虎推了出去,一把抱住了关慧知,轻轻的给她拍了拍。
“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有。家财万贯,父亲历经两朝,都是官家的铁杆心腹;母族强大,全族武将,执掌宫禁。我乃家中独女,人人都认为我飞扬跋扈,要什么有什么……”
“可我对什么都兴趣缺缺,学武功,我睡到日上三更,随便比划两下,就能同堂兄们打个平手;学读书,我三岁识字,五岁断文。可又有何用左右我既不能上战场,也不能考个文状元。”
“除了躺着吃喝,调戏调戏美人,我还能做点什么霍清修是我头一个动了真心的人,他有什么好的,像是一只
第一九六章 初见上峰
这条小巷,乃是京城书香同铜臭结合得最完美的地方,人称文金巷,颇负盛名。
一整条街,卖的都是笔墨纸砚,谈的都是之乎者也,便是那茶楼里的茶博士,都能出口成章,半文不白的来上几句。
谢景衣骑着小毛驴儿,晃悠晃悠慢行,东张西望的,倒像是来给兄长挑选生辰贺礼的小娘子,这样的人,每日都有许多,并不扎眼。
她虽然挑挑拣拣的,买了一些水墨颜料,又买了一方砚台,方才去了巷子最深处的那一家不起眼的铺子里。
“来一张松烟纸,要桃花味儿的。”谢景衣轻轻地说着,用手指敲了敲台面。
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纸中的小哥儿迷迷瞪瞪的打着盹儿,被她一惊,有些茫然的睁开了眼睛,“这位小娘子,你怕是来逗小的玩儿的吧,既然是松烟纸,那又怎么能够是桃花味儿的。”
他说着,一拍脑门,激动的站起了身,“东家东家,天上下红雨了,竟然有人,要买你那气味古怪的纸了!”
谢景衣往外看了看,这天好着呢,别说下红雨了,一滴雨都没有下。
“嚷嚷什么呢,嚷嚷什么呢!大惊小怪的,难怪我们这店里冷清,都怪你咋咋呼呼的,便是有客人,都要被你吓跑了!”
谢景衣抬头一看,只见楼上下来了一个手脚灵活的胖子,正是那日给她纸条的人。
那小哥儿一听,不服气了,“明明是叔父你,非要穿得像村里的土财主,那些文人雅士一见了,一个个的跑得比兔子都快,生怕沾上你身上的铜钱味儿了,倒怪上我了!”
胖子横了那小哥儿一眼,“你的月钱谁给”
小哥儿顿时闭口不言了,搬了梯子来,仰头身后毫无章法的柜子,扶了扶额,“小娘子,您且先去楼上坐着喝口茶水,那纸一般没有人要,我忘记堆在哪里了,得找上一找。注意别踩到脚下的纸就行了。”
谢景衣无语的提起了裙角,左蹦右跳艰难的走到了楼梯口。
那胖子笑眯眯的说道,“小娘子楼上请,有上好的桃花茶,今儿个早上刚摘的,鲜美着呢!”
谢景衣点了点头,一上楼,便瞧见了一间开着门的雅室,里头倒是干净整洁,与楼下乃是天壤之别。谢景衣走到门口,便停住了。
“小娘子怎么不进去”胖子问道。
“霍清修呢小娘子我一刻值千金,可没有时间同你打马虎眼儿。”
胖子一愣,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着谢景衣抱了抱拳,“在下赵本洪,谢三娘且随我来。”
他说着,快步的朝着南边的角落走去,竟然又上了一楼,去到了阁楼里。
谢景衣一上楼,果然瞧见了霍清修,他坐在那里,面带尴尬的喝着茶,见到谢景衣来了,慌忙站起来拱了拱手,“霍清修,今日我外祖母言语不当,清修代她赔罪了。”
谢景衣摆了摆手,“无所谓,我向来都是当场怼回去,看在关慧知的面上,也没有记仇。”
霍清修咳了咳,转移话题道,“谢三娘子如何寻到这里,又如何知道是我的”
“首先,赵掌柜的给我的那张纸条儿,味道十分的奇怪,既有松烟味儿,又有桃花味,这是一个明显的线索。因为如今桃花开得正盛,我一开始因为是不小心在哪个桃花林沾染上了,可仔细一闻,便知道并非是沾染,而是熏香熏出来的。”
“你既然给了我任务,不可能不让我教任务。赵掌柜从我家门前经过,附近守门的小厮婆子,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说明他并非是面生之人。”
“在那附近的,又拿得出这么独特气味的纸的,除了这文金巷的奇纸斋,不做二想。”
“其次,上位者在考核手下的时候,为了搞清楚手下的能干程度,或者说为了在做出评价时,言之有物,很容易下意识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最拿
第一九七章 你想我了
第一九七章 你想我了
比起霍清修一板一眼的,一旁的赵掌柜的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动了动,肚子晃悠了几下,让谢景衣不由得想起了远在杭州的外祖父,一下子觉得亲切起来。对于胖子,尤其是灵活的胖子,她向来都是不嫌弃的,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谢三娘子这么聪明,不如来猜一猜,咱们霍大官人手中如今接的是什么任务霍大官人说,你那簪子是靠赌来的,不如咱们也来赌一把,你若是猜中了,一百金,你拿走!”
谢景衣眯了眯眼,刚想应下,就听霍清修说道,“官职在身,如今正在办事,不得赌钱。”
谢景衣同赵掌柜对视了一眼,都颇为失望,眼神一转,约定改日再赌。
“应该是上元节官家遇刺案,事关红点。”谢景衣淡淡的说道。
赵掌柜惊讶的跳了起来,“这你是如何猜到的难不成你开了天眼”
谢景衣笑而不语,很简单,她只知道这么一个事件。
翟有命以为她只是来胡闹的,肯定不想让她对黑羽卫涉及太深,以免日后管不住嘴;那么把她扔到无关紧要的地方,亦或者是扔到她最熟悉,最不容易出错的地方,是一个上位者做出的最合理的两种决策。
珍珠簪子很多,有红点的却不多。霍清修有那么多可选的,为何偏偏挑选了这个
看似无意的选择,其实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刻意了。
是以谢景衣大胆的下了注,她向来是一个有理有据的赌徒,这辈子也还带来了上辈子的好运气,果不其然,她又赌赢了。
虽然霍清修看起来品阶不高,不可能拿到什么大任务,但是谁还不是从洗脚婢慢慢爬上去的,苍蝇再小也是肉不是。
“具体是什么任务,需要我做些什么”
霍清修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上元节官家遇刺,有人目睹,射箭之人,手上生了红点儿。后来又查到,这红点儿,可能并非天生天长的,而是某一群特殊的人的特殊标记。”
“是以,咱们的任务,便是排查那些有红点的人。若是发现红点,先记录在侧,然后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霍清修每说一句,谢景衣就无语一分,说来说去,他们就是无所事事,东游西逛,瞎碰!
“咱们三个人,我负责那些文人,尤其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外地学子;赵掌柜结交甚广,负责街头巷尾,谢三你负责内院。若是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自身安全最为重要。”
谢景衣点了点头,“你可知晓,有多少小队,同时在查这个”
霍清修摇了摇头,“不知。若是发现了什么消息,你便来赵掌柜这里买纸就行。我是这里的常客,便是日日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知晓了,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告辞!”
谢景衣说着,手指微动,心中盘算起来,这事儿虽然泛泛,看起来简直是乌鸡鲅鱼,瞎搞一通。但倘若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未必不能牵扯出大事来,到时候升官发财还不是手到擒来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而且,她总觉得,霍清修有未尽之言。具体是什么,线索太少,她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来。
“谢三,记得带人来照顾我的生意啊!”
谢景衣摆了摆手,“若是你给熏出腊肉味的纸,我那会毫不吝啬的来买几张的。”
赵掌柜一听,眼睛都亮了,“聪明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腊肉味的,鱼腥味的,炖肉味的……等夜里读书饿了,拿出来闻一闻,不是快活似神仙老赵我这是要暴富了啊!”
霍清修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在说什么看着两人嘴巴在动,我却一点儿也不明白,更加不想明白这二人在说什么!
“苟富贵,勿相忘。”谢景衣笑道,赵掌柜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第一九八章 放榜
第一九八章 放榜
谢景衣下意思的捂住了嘴,莫不是她之前,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叫一旁的柴祐琛听到了
至于他说的什么,他能够听到她的心声,这种鬼话,她是一万个不信的!人家叫元婴的都没有玄法呢,你一根柴,还妄图升仙
听见耳旁柴祐琛的笑声,她又慌忙松开了手,抬起了下巴,好似这般,就能够找回脸面来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
柴祐琛垂了垂眸,看向了谢景衣,她头顶上有一个发旋儿,十分的圆,看上去颇为可爱。
“再过两日便要放榜了,上一科的前三甲来在这附近的茶楼里讲学。我坐在楼上,瞧见了青厥。没有惊动你大兄,自己个下来了。”
“哦!”柴祐琛说着,走到一旁的小摊上,买了几块热腾腾的蒸糕,递给了谢景衣,“又暖又甜,吃了就不像是走丢的小虎崽了。”
谢景衣被塞了满怀,快速的提起袋子原地跳了好几下,“烫死了烫死了,你是傻子么青厥,看看你爹,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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