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中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玄歌浪蹈
这个案子的犯罪手法其实并不复杂,但是更多的想表达出一些心理学和心理健康方面的现实问题。其实每个人都会出现一些心理状况的,希望大家都可以及时察觉,并且进行疏导和治疗。
另外,陈琴的故事改编自现实案例。
第49章 爱是什么
听到陆妈妈的话陆酒大吃一惊:“恨?这么严重?”
陆妈妈叹息一声:“不止如此, 陈琴其实也恨着陈蔚。”
这话彻底让陆酒困惑了,她不懂母女之间有什么可相互憎恨的, 她们彼此依靠着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恨对方呢?
“你陈阿姨,我有时候觉得她可怜,有时候又觉得她其实活该。要是离婚之后她肯老老实实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也许就不会到后来一无所有了。”陆妈妈想了想, “我从哪开始说起呢……”
原来, 陈琴在离婚后不久, 就与她出轨的那个小伙子同居了,陈蔚那时候虽然小,但对这些事情也是有印象的。她们家并不大, 房间的隔音效果也不好, 年幼的陈蔚总是夜夜抱着枕头缩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嬉笑和窸窸窣窣的喘息, 那时候她可能不明白这些声音的意义,但她知道, 这个家已经不是她的父亲和母亲的了, 而是她母亲和另一个陌生男人的。
更糟糕的是,这个让陈琴深深迷恋的男人是个软饭王, 和陈琴在一起后就没有再出去工作过, 每天待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几乎成了陈琴包养的小白脸。然而陈琴那时候不过是个小学老师,哪里又能养得起一个孩子和一个男人呢?男人过久了这样的日子, 最终厌倦了色衰爱弛的陈琴,骗走她所有的存款后消失无踪。
听到这里,陆酒忍不住问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陈蔚上小学的时候吧,那男人跟陈琴同居了三年。”陆妈妈喝了口水,“要是从这个男人那她能吸取教训也就罢了……”
陆妈妈接着讲了下去。
男人走后,陈琴不仅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条歧途,反而越发渴望爱情。她在工作上开始有所发展,但也从此参与各种饭局和应酬,之后她便周旋在各种有妇之夫之中,别人对她的所有关怀她都当做是爱情,她开始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过夜,甚至患上了严重的妇科病。
而陈蔚呢?她的性格一天比一天内向,回家一天比一天晚,母女俩的关系也一天比一天紧张,最严重的时候几乎一个礼拜什么话也不说。
这种冰冻的情况直到某一天终于被彻底打破了。
陈琴迷恋上了一个英俊的校长,而对方也愿意为了她与妻子离婚。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茫茫大海上的一根浮木,陈琴再也不愿意撒手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寻找一个愿意爱她、跟她生活在一起的男人,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
然而很快陈蔚知道了这件事。
她砸掉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包括她最爱的古筝。
陈琴在豆蔻年华里也曾是一个如同书里走出来的女子,她在陈蔚很小的时候就让她去学古筝。因此陈蔚在外人看来也是一个清秀聘婷的江南女子,有着温婉动人的芳华。没人知道她的童年和青春期经历过什么,但陈琴这一次的爱情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蔚做了一件事,一件无法挽回的、两败俱伤的事——她将陈琴的往事抖了出来。
陈琴的出轨,**,一桩桩一件件,被她的亲生女儿逢人就谈,言辞中尽是鄙薄。陈蔚将她形容成了一个下贱的女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从此,陈琴恨上了她。
陆酒目瞪口呆地听着,她从不知道这对母女的故事竟然这么令人唏嘘。“有时候我哀其不幸,有时候我又怒其不争。”陆妈妈擦了擦眼泪,“她是错了,可她真的很艰难,你知道一个女人独自带大一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吗?如果不倚靠那些男人,她又怎么过的下去呢?怕是母女俩早就要饿死了。”
渴望爱情是错吗?
如果是以前,陆酒会觉得爱情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被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和利用,怎么可能还不吸取教训呢?
可是现在,陆酒知道了爱情的模样,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唐时。如果是唐时的话,就算是说谎,她也会相信的吧。如果是他的话……
陆酒忽然迷茫了。
在心理学中对爱情是有明确的定义的,但放到现实中,那些定义似乎都变得冰冷而乏味,根本毫无意义。
几句文字描述,和爱人温暖的怀抱有可比性吗?
陆妈妈又接着说道:“后来陈蔚高考没有考好,上了所普通的大学,毕业后在本市找过工作,但总是做不长。前年谈了个男朋友,是个商人,逢人就说男人心疼她,不让她工作,让她在家养身体。”
养身体?陆酒猛地抬起头,难道……
“后来我才听说,是因为她被那男人的妈妈罚跪,孩子流掉了。”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人生……陆酒只觉得一阵窒息,如果她是陈蔚,大约会对自己的母亲恨之入骨吧?如果不是因为陈琴,陈蔚本可以拥有更好的、更健康的人生,也许她的命运和现在的生活会截然不同。
但陈琴……也许真的只能用陆妈妈的那句话吧,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些信息量巨大的往事让陆酒有些消化不良,但时间在对话中不知不觉过得飞快,陆棋回来了。
梅姨接过陆棋的外套挂好,刚想招呼客厅里正不知谈着什么严肃话题的母女俩,陆棋微笑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放轻了步子朝客厅走去。
“你陈阿姨跟我关系好,平日里有些什么烦难事儿就爱跟我说,我能帮她的也乐意帮她一点儿,可我居然都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说着说着陆妈妈又哽咽起来。
“妈怎么哭了?”陆棋吓了一跳,忙走过去坐在陆妈妈身旁,“小酒,你欺负咱妈了?”
“我哪敢啊,被陆长河同志知道肯定要批评我的。”陆酒孩子气地做了个鬼脸。
“你爸今天跟老战友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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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回不来呢。”陆妈妈被这对儿女逗得破泣为笑。
“啊,那是不是吃饭的时候可以说话了!”
陆棋闻言笑出声:“妈,你瞧她,开心成这样。”
陆酒戳了戳陆棋的咯吱窝:“就开心。”
陆妈妈一脸慈爱:“好啦好啦,别欺负你哥,我去看看饭好了没。”
陆妈妈进了厨房后,陆酒给陆棋倒了杯水:“哥。”
“最近工作怎么样?”陆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好像又瘦了,女孩子要有点肉才好看。”
然而陆酒却并不想跟他说这些:“哥,你和翟羽怎么了?”她问的很小心,生怕陆棋会受到二次伤害。
谁知道陆棋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微微一笑:“分手了。”
“为什么?”
“不知道。”陆棋想了想,“当我不想再联系她的时候,她也正好不再出现了,所以应该算是分手了吧。”
这答案让陆酒十分意外,意思是陆棋知道翟羽消失了,但他不仅没有任何紧张和寻找的意思,反而觉得顺势分手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不再出现是什么意思?”
陆棋对陆酒的反应十分好奇:“怎么了你?以往没见你关心过我哪个女朋友啊?你这么喜欢她吗?”
“呃……”陆酒忙解释,“你也知道我现在算得上半个警察,关心一下市民的人身安全也很正常啊,你说她不出现了,我就在想万一她出什么事了呢?”
陆棋漫不经心地说:“嗯,也许吧,但是我都已经跟她分手了,她出没出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酒怔住了。
“哥……你不是喜欢她吗?”
“可能有过吧。”陆棋笑起来,“小酒,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喜欢一朵花,喜欢一本书,都是喜欢啊。可是花谢了也就谢了,书丢了也就丢了,我总会喜欢上更好的东西的。”
陆酒注视着微笑的陆棋,恍惚想起了年幼时的他们。小时候父母应酬十分忙碌,鲜少有时间管他们,陆酒喜欢看书,陆棋喜欢看电视。陆棋在人际交往方面是极有天赋的,不管是谁家的叔叔阿姨来做客,总是有教养地问好、倒茶。但无论陆棋做的多好,陆长河都不会给他一个笑容,在陆长河看来,男孩子就需要铁血教育,不能宠,不能惯,甚至不能夸奖。与陆棋截然相反的是,身为女儿的陆酒获得了父亲几乎全部的宠爱。
自小就甚少得到父亲认同的陆棋,在童年期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但到了青春期,他发觉了自己的魅力所在,也是从那之后,他开始不停地换女朋友。那些在父亲那里得不到认同的、丧失的自我价值感,在女生们崇拜爱慕的目光中被补上了一部分。这并不算是一种心理疾病,但却让陆酒觉得十分难受。
因为她忽然想起陆棋对苏青的态度,如同温柔的毒/药,让苏青上瘾到无法放手。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陈琴的故事,可能有人不理解。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彻头彻尾的爱情脑,什么也不要,只希望有一个爱她到死的男人。至于陈蔚,她没有工作,被男人养着,却被男人的妈妈害得流产,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重复她母亲的人生。这是一个特别特别悲伤的事,就是人在童年时期受到的心理伤害是隐秘而不可逆的。那些在童年时听到的侮辱,那些静默独处的时刻,都会在以后人生的某个时刻,以某种方式爆发出来。
关于陆棋:
我一直坚信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在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体系中,认为父亲这个角色对孩子的自我价值感建立是极重要的,没有来自父亲的客观评价,会使孩子无论在外人眼中多么光鲜优秀,内在的自我价值感却很低。也就是说花心的人其实内心是希望获得别人的赞美和认同的。陆棋说他花心其实也不对,他只是不在乎爱情本身,在乎的是跟女人交往过程中获得的内心满足感。他对苏青的态度,其实也是获得满足的一种方式。
ps,下一章病娇男江歌出场
第50章 古怪的人
吃过晚饭, 陆酒开车回到了龙井小区的公寓,在路过江歌那栋楼时留心看了一眼, 只见那群娱记们果然仍在蹲守,陆酒无言地感叹一句:逐臭之夫。以笔为刀,割着别人的血肉来吸引观众,这种职业真的不值得推崇,何况从某种角度上他们的偷拍和尾随已经触犯了法律。
将车停到地库, 陆酒步行到公寓楼下, 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单元门,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绿化带里传出来。
难道又是那些狗仔吗?怎么跑错地方跑到她这里来了。
但随即陆酒就意识到,那细碎的响动更像是喘息和咳嗽,以及什么东西擦过草地的声音。陆酒定了定神, 打开手机的电筒朝着绿化带走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 陆酒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无奈地瞧着沙发上静静蜷缩着的青年。
他有一张过于精致的脸庞, 皮肤光洁白皙,眉眼很好看, 睫毛长到不可思议, 湿漉漉地贴在下眼睑,仿佛被大雨打湿了翅膀的蝴蝶。高挺的鼻梁下是浅粉色的薄唇, 整个人看起来丝毫没有刚刚的狼狈样。
要知道, 陆酒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捂着胸口艰难地在草地上爬行,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大口的喘息伴随着干咳,陆酒判断他应该是哮喘发作,于是伸出手想找找他的身上有没有哮喘吸入器,却被他一把抓住:“……别……救……我……”
别救他?
陆酒无视了这人的胡言乱语,摸到他口袋里果然有一瓶药,但没有吸入器,可能是被他扔了。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找到吸入器,陆酒忍不住蹙眉:已经被掰坏了。
这人真是……
陆酒冲地上的小子挑了挑眉:“你想死可以,但在我面前死不行。”说着上前拎起那男青年的胳膊就往单元门里拖。
不就是吸入器嘛,春天的时候陆酒曾有过一段时间花粉过敏,家里正好备着呢!
但当陆酒将虚弱的青年拽进门打开灯的那一霎那,她忽然有点后悔了……
刚刚在楼下灯光昏暗,他又戴着鸭舌帽,因此陆酒没有看清这人的脸。但现在灯光大亮,眼前这个哮喘发作奄奄一息靠在她肩膀上的男人,赫然正是这两天处在舆论风口浪尖的那位大明星——江歌。
但后悔归后悔,救人还是要救的。陆酒找出吸入器给他用了药,原本痛苦扭曲的一张脸便渐渐平静下来了,接着也许是累的,也许是太困了,只是陆酒转身倒杯水的工夫,江歌便躺在陆酒家的米白色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将一个一百多斤重的大男人弄上楼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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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体力活了,陆酒决定休息一会再将他叫醒。想了想,她又拿来防狼电击器摆在手边,防止一会这人赖着不走。
江歌睡得很沉,膝盖微微蜷缩着,手臂放在脸颊旁,眼睑下方是一圈淡淡的青黑色,看来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令陆酒疑惑的是,他明明知道这里有很多狗仔在蹲守,为什么还要回来?又为什么要把吸入器弄坏,并且拒绝别人的帮助?
他此时这种消极的心态,与陈琴的死有关系吗?
一边思索,陆酒一边拨通了唐时的电话,家里进来了陌生男人,怎么着也该跟她的正牌男友报备一下的。
“奇怪,怎么没人接……难道在洗澡吗?”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传来接通的声音,陆酒疑惑地小声嘀咕着。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从侧面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猛地打向了陆酒的手腕——
“啪!”
一声脆响,陆酒吃痛松手,手机在地板上滚了几滚,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去了。
捂着手腕后退几步,陆酒忍不住咬牙瞪着那位罪魁祸首:“你干什么?”说着低下头看了看,这个小兔崽子是用了多大力,手腕都给他打红了。
那十分钟前还奄奄一息的青年此时已经坐了起来,他冷冷地盯着陆酒:“你是什么人?”
陆酒忍住怒火试图微笑:“我知道你是江歌,但是……”
“你认识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江歌的神情看在陆酒眼里是十足的轻蔑,“这么说来,你刚刚果然是想打电话给记者。”
冷静,冷静……这个人是你捡回来的,这个人有病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陆酒在心里默念几遍,再度尝试挂起微笑:“江先生,这里是我家,现在既然你已经没事了,请你离开吧。”
江歌怔了怔,似乎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顿时怀疑的目光在陆酒脸上逡巡几圈:“刚刚救我的人是你?”
陆酒简直无奈了,这个人是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吗?之前看录像时对他做的预判断果然没错,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典型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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