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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克劳泽推开大殿的门,一路向前走过宽敞的殿宇,在走到王座前的台阶下时,他的父皇如是说道。

    “外面似乎很吵啊……”维特斯托克五世抬起眼皮,说道:“怎么连岛都倾斜了,天卫们遇上了什么强敌吗?”

    “父皇请放心,他们自有分寸。”克劳泽回道,他对外面发生的事情知道得**不离十,他也很清楚,跟维特斯托克五世这普通人说那些根本没有意义,不如就一语带过,随即转移了话题:“倒是父皇您,距典礼开始尚有数小时,何必这么早就来到此处呢?”

    “难道此刻我还能在榻上安睡吗?”五世回道:“不过……典礼真的还能顺利举行吗?”

    “一定要举行。”克劳泽坚定地说道:“而且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看到,他们的新皇。”

    “呵呵……好。”五世笑了,并非高兴的笑容,只是苦笑,他说道:“此刻,这大殿中只有你我二人。我有些话,必须在将皇位交给你之前告诉你。”

    克劳泽很随意地抬起一手,动了动手指,其身后大殿的门就从两侧被合上了,发出砰的一声响。这每一寸地砖都尽显富丽堂皇的大殿,自然不会配备电子门这种大煞风景的装置,殿门采用的是传统样式、精雕细刻的白色木质拱门,所以克劳泽只需操控一阵微风便足以将其关上。

    “请父皇训示。”克劳泽的言辞依旧谦恭,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尊敬的成分。

    五世闻言后,酝酿了许久,下了巨大的决心,才从口中吐出了这句惊世骇俗之语:“克劳泽,你,不是我的儿子。”

    克劳泽神情微变:“父皇,你这是在指责我的母亲对你不忠吗?”他的声音表明了一种不悦,对皇帝的称呼也从“您”变成了“你”。很显然,诋毁其母亲的声誉,是克劳泽绝对无法容忍的:“在我年纪尚幼时,因为我的与众不同,使那些为了各种目的而攻击污蔑我母亲的人有了无中生有的资本。不正是父皇你,亲自导演了那次化验的戏码,堵住了他们的嘴吗?我还以为,你从来都是相信她的。”

    “你误会了,我当然相信她……”维特斯托克五世的神情很复杂,他有着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其眼窝很浅,但目光深邃,优雅的希伯来式鼻子,下颌端正而不突出,嘴唇很单薄,加上宽阔的额头和一头蛛丝般柔软纤细的短发,让人看一眼便会感到这是个软弱敏感的人,在他脸上出现些许的表情变化都显得十分明显。

    “不仅是我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五世接着说道:“她也并不是你的生母。”

    克劳泽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惊疑之色:“你说什么?”

    “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吧,你和我、和其他的皇子,还有……她,都不相像。”五世说道:“那次化验,确实只是一出戏罢了,结果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根本就没有做鉴定的必要,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

    “不可能!”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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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提高了声音喝道,但他没有说下去,他找不到否定对方言论的客观依据。

    五世继续着叙述:“你和我的感情很淡薄,谈不上什么父子情分,而且现在……你才是帝国真正的统治者,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都能理解。但是……你和妮娜的母子之情,无疑是真切的。所以请你看在你母亲的面上,听我把话说完……”他仰起头,眉宇间尽是悲怆:“妮娜是平民出身,我娶她时,经历了许多的阻碍,她进宫以后,也备受质疑,其她皇妃及她们背后的势力不遗余力地针对妮娜,甚至危及到了她的生命。我本以为……只要我们有了孩子,就能让她安全,并维护住她的地位,没想到,这却是悲剧的开始。”

    克劳泽无法从五世的话中听出任何说谎的迹象,但这,反而使他方寸大乱。

    “我和她的孩子,其实在出生后不久便夭折了,纵然皇宫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疗条件,也无法挽回那孩子脆弱的生命。”五世又是深深一叹:“这件事,被我隐瞒了下来,连妮娜都不知道。除我本人以外所有的知情者,早在很多年前,都已带着这个秘密永远闭嘴了。”他看着克劳泽:“你……只是一个在医院产房里被发现的弃婴,你的血统根本无从查起。虽然后来我也尝试过寻找你的生身父母,但很遗憾,没有结果。也许你是某个被贵族糟蹋了的女人所遗弃的私生子,或是两个缺乏责任心的年轻人一时冲动后的产物,谁知道呢,这些事在每天都在世界各处发生着不是吗?

    这就是命运吧,你和我那死去的孩子同一天出生,于是,你代替了他。我很清楚,我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皇子的夭折会被一部分有心之人大做文章,很可能让妮娜在宫中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而且痛失幼子这一消息对妮娜的精神状态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更是令我忧心。”

    从五世开始叙述的这短短几分钟内,整座浮岛又发生了至少三次可以明显感受到的巨震,这时,殿外的廊中忽然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一名禁卫军来到门前,但他不敢直闯进来,而是在门口喊道:“陛下!殿下!宫中出现不明身份的闯入者,皇城已多处被毁,火灾正在蔓延,请……”

    “走!”克劳泽粗暴地用吼叫打断了那名禁卫,“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里!”

    “但……殿下……火势……”那名禁卫还想说下去,因为情况确实已相当严重,火已经烧到这座殿宇外围,随时会侵袭而入。

    “给我滚!”不知为何,克劳泽暴跳如雷,立刻又是一声咆哮。

    几秒后,便能听得那名禁卫军的脚步声远去了。

    五世则开始继续他的叙述:“我保守着这个秘密,并且杀死了有可能泄密的所有人。我想让事情就这样平息下去,就当你是我和妮娜的亲生儿子好了,只要这能让她开心,让她平安。”

    五世的声音颤抖起来:“可是……命运又跟我开了个玩笑。”

    克劳泽的语气也显示出明显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我对吗……”

    “我也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呵……”五世苦笑着:“当你在三四岁时,头发开始变蓝,我就知道,妮娜又要受苦了。”他突然仰天大笑:“真是讽刺……我有那么多不成器的亲生儿子,但那唯一一个捡来的,却偏偏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他苦笑着:“以至于任谁都不相信你是我亲生的。”

    五世长叹一声:“请允许我替妮娜请求你的宽恕……这些年来,你一定很困惑……当我通过那次所谓的‘鉴定’证明了你的身份以后,为何她却依然选择了自尽。”五世停顿几秒,才道:“因为结果已不重要了。作为一个女人、母亲,她心中一直就有所察觉,她的孩子,早已经死了。那场闹剧骗得过天下人,却瞒不了她。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你终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也无法继续承受每天面对着你的日子,这只会使她更加想念那个逝去的孩子。于是……她选择了以死来解脱。”

    五世低下了头:“请你原谅妮娜,原谅这个人生凄苦的女人,她绝不是个自私的人,只是个可怜人。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不是我,她……和你,都不必承受这些伤痛。”

    克劳泽沉默了,其实以他的心计,早在对方将话说完以前,就已看清了整件事的始末,包括那些情感上的因由。但他毕竟是个人,人皆有情,只有机器可以将输入的一切信息照单全收,但人不行,人要接受这些事,是需要时间的。

    火焰渐渐穿透了外墙的阻隔,从缝隙中钻入,开始燃烧大殿周边的地毯和饰物,从高处的彩绘玻璃上就能看出外面已是黑烟滚滚,照明设施有部分已停止了工作,而空气循环系统也无力再阻止烟雾的渗入了。

    良久,克劳泽终于开口了,“为什么你要默许我这半年来的行为?难道你希望我这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成为帝国的皇帝吗?”他追问着:“仅仅是因为你对我母亲……对妮娜的愧疚?”

    “在我心里,至少有一半,是出于这个原因吧……”五世说道。

    克劳泽微蹙眉头,又问道:“那还有一半呢?”

    “可能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另一半原因,是为了一笔交易……那是某个人跟我玩的游戏,他……”五世的话,永远哽在了喉中,因为当他说到这儿时,从他的侧后方,大殿的某个角落处,一枚子弹飞出,击中了他的头部。

    枪响了,普通的手枪,普通的子弹。

    但在枪手扣动扳机的一瞬,这枪,这子弹,都已变得非凡。

    因为帝国的皇帝——维特斯托克五世,就死在了这一枪之下。

    大殿周围的火越烧越旺,火焰无情地摧毁着这富丽堂皇的殿宇,烟雾开始影响人的视觉和呼吸。

    克劳泽木讷地站在殿上,看着王座上那个太阳穴已被子弹贯穿的君王,他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这时,垂至地面的紫金色长帘后,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他踏着轻快的步伐,一脸若无其事的神情,走到了王座旁,再次举起枪来,对着已经断气的皇帝胸口又是连开五枪,打光了这一梭子弹。

    天一把枪收起来,看着空旷的大殿正熊熊燃烧,火势已经渐渐将这里包围了起来。唯有一个蓝发的青年还站在阶下,脸上是一副惊愕的神情。

    “傻站着干什么?”天一问道:“你想和这座城市一起灭亡吗?”

    第二十一章 傀儡(下)

    “是你!”克劳泽对天一怒目而视,怒火牵动其自身力量的涌动,他无意识间释放的风能力便附着着强横的能量,竟将大殿内的火势完全压制住,并清空了一大片空间。

    “对,就是我。”天一笑着把枪收了起来:“是我跟他的交易,以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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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指引,才帮助你在这短短半年内,披荆斩棘,达成今天的局面。”

    “你要挟他的资本究竟是什么?”克劳泽咆哮道。

    “哈哈哈……”天一大笑:“要挟?你觉得用这个词妥当吗?他可是皇帝,他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回答我!”克劳泽厉声道。

    “我拒绝。”天一想都不想便回道:“你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问这种有失水准的问题。真是可笑……你有什么理由要发怒?因为他刚才替妮娜请求你宽恕吗?哈哈哈……就因为这种理由,你便同情他,你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吗?”略微收敛起笑意,天一接着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去驱使维特斯托克五世先生为你办事?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心里在乎什么?难道他的三儿子死了,他就不想找到凶手吗?他是真心想把王位给你,还是将这作为交换的条件呢?他对那个死去的女人很眷恋,但对于皇位却能轻易舍弃吗?即使整个帝国落入你的手中,他也没有任何意见吗?”

    克劳泽咬牙道:“你是想告诉我……能与其交易的方法多到数不过来吗。”

    “那是啊。”天一道:“要不然我干嘛说你的问题失水准呢?难道你会问一个嫖客他究竟用了哪种体位开始接受服务的吗?”他毫不在意地使用着粗俗的比喻,“还是让我来向你解释几个真正有意的问题吧。首先,是你的血统。”

    “你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克劳泽道。

    “我当然知道,是我亲手杀死了他们。”天一笑道,“他们的名字并不重要,没人会在乎,我只对他们身上的一样东西感兴趣,dna。”他说着,卷起一条胳膊的衣袖,亮出了前臂上的便携式“命运”,按了几个键,一个三维投影便在他前方浮起,展现在二人面前。

    投影展示的是一张相片,相片上是十多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众人都对着镜头微笑,看着像是某间诊所的医生们一同拍摄的合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是二十多年前,在皇宫常驻的一支医疗团队,也就是当年的那一批御医。”天一望着相片道:“我站在第二排的中间,就是戴眼镜,梳着分头的那个。”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张相片里的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因为这位……”他朝着维特斯托克五世的尸体歪了歪头,同时将投影关闭,放下了袖子:“他把这些人全部杀死了,当然,暗杀的目标也包括我,呵呵……不过我死那么一次也无妨。”

    “他们都是替换皇子的知情者……”克劳泽跟着天一的思路,低声念道。

    “没错。”天一回道:“真正的第七皇子一出生时就出现了许多十分危险的体征。而负责抢救的,自然就是照片里的这些御医们。虽然他们很努力,但终究是无力回天。”他用戏谑的语气叙述着自己恶魔般的行为:“杀死一个婴儿并伪装成某种疾病,对我来说太容易了,闭着眼睛都能办到。”

    克劳泽的声音在颤抖:“所以……也是你向皇帝提出,用一个假的孩子,来蒙骗我母亲。”

    “母亲?她跟你有血缘关系吗?呵呵……算了。”天一稍稍调侃了一下,便继续说道:“那个用来替换的孩子,是我亲自从天都某医院里找来的‘弃婴’。现在你也知道了,其实这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他看着克劳泽的眼睛:“你听说过一种烹饪的方法吗,为了要吃最嫩的烤羊肉,烹调者会先找一只公羊和一只母羊,从它们出生时起,一直到交配、繁衍为止,只喂食羊奶,而不让它们沾半口草料,最后,要拿去烤的,是那只母羊产下的新鲜羊羔。”他的神情看上去有着几分得意:“你就是那只羊羔,克劳泽,你的父母,就是我挑选的公羊和母羊,他们的相遇、相恋,甚至受孕的大致日期,都是我安排的。当羊羔诞生以后,他们的使命也就结束,为了保险起见,我把他们给处理了,呵呵……具体方法嘛,你应该也能猜到一二,毕竟你也追查我很多年了。”

    “我已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你的所作所为了。”克劳泽咬牙切齿道,眼中杀意昭然。

    “那就闭上嘴,听我说完。”天一接道:“当年……我试图创造出一个极度优秀的人类,有着变种人的寿命,能力者的潜力,出众的相貌,卓越的智商等等……我自认为已经考虑得很详细了,然后才开始在庞大的基因库中筛选、寻觅,终于找到了你的父母,从而造就了你。并设法让你生来便承袭皇室子嗣的地位,直接帮你跨过了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一道坎儿,甩掉每一个平民出身的人都想着要摆脱的东西……”他耸耸肩,语气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就是‘身为平民’这件事本身,哈哈。”

    “真可惜,帝国的腐朽,实在太快、太彻底,远超我的预计,我本以为,当你将近四十岁时,可以在一个还不算太乱的治世中,正常地登上王位,继而改变这个世界,在接下来的一百年内,将人类引向一条正轨。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些可爱的贵族和王族们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完蛋,他们好比是一群住在阁楼上的人,楼底下则压着他们那些平民邻居。要是他们别太过分,也许还能在上面多住几十年,但他们却像猴儿一样蹦跶,朝底下拉屎拉尿的,于是……房子就塌了。”天一露出无奈的神色:“总之,前几年,我开始着手逆十字再起之大计,当时我就想着,要不要把你从帝国那边争取过来。

    哼……谁曾想,顾问这家伙出现了,这个疯子向我证明了,由于基数巨大,人类这个物种的基因所生成的个体,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在无数个无序且随机的匹配中,竟极其偶然地诞生出了像他这样的怪胎。我与其殚精竭虑地去造就一个克劳泽,还不如闭门家中坐,等着这世上自己冒出几个顾问来。”

    “照你的说法……当顾问加入逆十字的时候,我和我的亲生父母一样,也已是个没有用的人了,为什么你还要将我送上王位?”克劳泽问道。

    天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说道:“时代的变迁不可阻挡,乱世的提前到来和顾问的出现,让我停止了对你的测试……并重新思考了你的价值。”

    “你是想说我在hl里追查你的那些年,那些案件,都是你给一只羊羔出的测验题目吗?”克劳泽又道。

    “呵呵……怎么说呢,要我总结的话,就是‘不要为了做一件事,而只做一件事’。”天一道:“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现在没有心情猜谜。”克劳泽回道。

    “那些案件,就像是使用测谎仪时最先提出的两个问题,只是为了设定基线罢了。”天一解释道:“每个时代的人,都有相似的地方,当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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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不同。人类是在进化的,两千年前,他们认为地球是平的,云彩里住着一群神仙;六百年前,哥伦布以为乘着帆船一路向西,二十一天就能到达中国;一百年前,人们还说太阳系有九大行星……每隔一些年,尤其是在逆十字展开行动前的那几年,我都得用一些你口中所谓的‘案件’,来测试一下这个时代的人,摸索一个新的标准。这样我才知道该如何去跟他们做‘交易’,怎么才能让他们去做我希望他们做的选择。至于通过这些案件对你进行测试,只是一种附属品,或者说一石二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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