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人又危险[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绿药
扶阙果然不让胥青烨失望, 顿时画风一转:“不过——”
胥青烨脸上的笑容一僵,惊觉自己高兴得太早。他沉下脸,拉长了音, 问:“不过什么?”
扶阙从容浅笑, 道:“神女幼时流落乡野间, 其福泽受损, 唯潜心静修方为上。”
胥青烨将手肘搭在玉案上,略欠身, 脸上挂着假笑:“国师,开门见山说人话不好吗?”
扶阙应了一声“是”,淡淡道:“神女需随臣回祈天宫静修且为胥国祈福, 否则将影响胥国国势, 亦将折损陛下阳寿。”
大殿内的宫女和太监顿时变了脸色。
国师是何等神人?国师每每预测, 无不灵验。
胥青烨脸色有些难看,他眯着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的扶阙,眼中的戾气险些遮不住。他最厌恶别人对他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
扶阙将胥青烨的情绪尽收眼底,他淡然地又补充了一句:“神女亦将惹来杀身之祸。”
胥青烨皱眉,犹豫地看向倪胭。潜意识里,胥青烨也是信扶阙之言的,只是他不在乎罢了,可是关系到神女的话……
倪胭轻笑,手腕轻轻摆动,团扇轻晃。
“能为陛下和胥国祈福自然是好的。”她握着团扇的手凑过去,轻轻为胥青烨扇了两下,带来丝丝缕缕清浅的香气。
“你真的愿意去?”胥青烨的声音缓和下去,但有些沉闷。
“愿意呀。”
当然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多好的接触扶阙的机会呀,简直不知道免去了倪胭多少麻烦。
胥青烨不耐烦地问扶阙:“需要多久?”
“自然要依神女的虔心,若顺利大约月余。”
胥青烨脸上的表情类似想要生吞了扶阙。
·
从宝璋宫到皇宫宫门有很远的一段路。倪胭坐着胥青烨的銮舆,而扶阙徒步行于其侧。
倪胭略侧身,指尖儿挑起垂幔一角,望向外面的扶阙,含笑问:“国师大人,我有何样杀身之祸?”
“天机不可泄露。”
扶阙目视前方,宽大的白袖随风向后吹动,袖口上指甲大小的一溜儿八卦暗纹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倪胭笑笑,多看了扶阙一眼,才将垂幔放下。
到了宫门口,扶阙的马车等在垂柳下。嫩绿的柳条拂过车顶。扶阙立在垂柳下望着轻轻飘动的嫩柳若有所思,片刻后,亲自折了一条细柳。
倪胭已经上了马车,她从小窗户望着扶阙古怪的行为,有些费解。
扶阙没有上马车,继续徒步而行。经过冷冷清清的皇宫前街,便到了整个皇城最热闹的街市。
若是皇帝出行,百姓必跪拜相待。面对国师无需行礼,可百姓皆恭敬地立在一旁,为其让开路。
“小心——”
酒楼高处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许是有人不小心,一个酒坛子从酒楼四楼落了下来。酒楼下方站了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子,咿咿呀呀蹒跚学步。
扶阙手中的柳条瞬间甩出,酒坛子被柳条猛地一抽转了方向,撞到一侧的墙壁炸裂开,酒水喷溅而出,其中两滴溅在小男孩的脸上。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的父亲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急忙把他抱起来,脸色吓得一片惨白。又对扶阙千恩万谢。
马车继续往前走,倪胭惊讶地问:“国师早算到了?”
扶阙哑然一笑,才道:“没有凡事都要算一卦的习惯。”
倪胭蹙眉,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扶阙。
大概是倪胭从车窗里探过来的目光实在太不容易让人忽略,扶阙沉默半晌终于开口:“我瞧那嫩柳有缘是因,顺手挥开酒坛便是果。世间因果大抵便是如此。”
“真不是算的?”倪胭懒懒趴在小车窗望着他,还是不太相信。
“卜卦观星之术乃窥探天机,天机者,窥之也是一种因,要偿还相应代价的果。岂是日日为些小事便能窥探用之。”
倪胭细细琢磨着他的话。
刚好经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大门开着,一个书生正在晒书。
扶阙随意扫了一眼,开口:“两刻钟之后会下暴雨,今日不要晒书。”
书生一愣,看了一眼头顶的烈日刚要反驳,发现说话的人是扶阙,立刻变得深信不疑,招呼着妻子一起收书。
倪胭笑着说:“国师这下算是算了一卦吧?”
“非也。”扶阙仍旧目视前方,表情淡淡,“不过是观天罢了,乡野间有经验的农夫大多可以预料。”
扶阙言罢,天际忽然响起一道惊雷。
前一刻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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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卷过几道阴云。
倪胭收回视线,重新望向扶阙,似笑非笑地问:“那国师大人今日在陛下面前所言,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一直目视前方的扶阙终于侧首看向倪胭。
倪胭妩媚勾唇,娇柔低语:“不过不管是真是假,能与国师大人同住月余,我心甚是欢喜。”
倪胭松手,将车窗旁的垂幔放下。
那缓缓落下的垂幔逐渐遮住倪胭令人惊艳的容貌。而她最后望向扶阙的那个颇有深意的眼神却让扶阙微怔。
扶阙略琢磨了一下倪胭所说的“同住”,不由微笑。
他在胥青烨面前所言自然半真半假,可若实话实说让胥青烨离开倪胭,以他对胥青烨的理解,胥青烨自然是不肯的。
所以扶阙只好将真话假话相掺。
扶阙所言两刻钟之后有暴雨,所料时刻果真不差一分一毫。
倪胭原本是高兴的,高兴暴雨能让扶阙上马车。两人在狭窄逼仄的车厢里,更容易发生一点小事情。
然而扶阙并没有上马车。
他穿戴者蓑衣和斗笠,在暴雨中闲庭信步。雨水沿着宽大的笠帽边沿滴落下来,隔着他恬适逸然的容貌。
第200章 美人计〖07〗
祈天宫建造之初想来也是十分气派豪华, 只不过如今几百年过去,没有后续修葺, 也没有大量的奴仆侍者, 这里的肃穆仍在,豪华却减,更多了一种古朴寂寥之感。
空着的亭台楼阁很多, 倪胭可任选居住。她选了又选,最后选了一处很简单的小竹屋。小竹屋搭建在郁郁葱葱竹林尽头,通体由竹子搭建,再由嫩竹铺路, 一片绿色。
这里本来是扶阙前些年的棋室, 近些年一直空着。
扶阙听闻倪胭选了这一处, 倒也允了。
“你们国师大人平时和谁下棋?”倪胭坐在青竹达成的屋前台, 懒懒垂着两条腿, 青色的裙摆堆在竹台上,和嫩竹的颜色融在一起。
小童摇头晃脑:“国师大人棋艺精湛,天下无可与之对弈者。大人便自己与自己下棋。”
这小童说起话来总是摇头晃脑, 倪胭好笑地敲了敲小童的脑袋瓜儿。
小童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瞪圆了眼睛。他用手指着倪胭,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倪胭,最后只好用了“你”。
倪胭的身份的确特殊, 胥青烨称她为神女, 更是直言不敢娶她, 彷如娶了神女是对神女的玷辱, 所以天下皆知她得圣宠,却无名分。
“你、你这是做什么?怎能随意敲我的头。”
“因为你可爱啊。你又不是四大皆空的小和尚,难道还怕女人不成。”倪胭懒懒向后仰躺着,枕着自己的手。清风吹拂她的轻纱袖,青色的轻纱吹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视线遮得蒙了一层缥缈。那天上轻快流走的云啊,都变得好看了许多。
小童古怪地盯着倪胭看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真的是从天上来的神、神女?”
倪胭将吹拂在脸颊上的轻纱袖拂开,眯着眼睛望着九天云霄,漫不经心地说:“对啊,的确是从九天之上下来的。”
小童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来人间?”
倪胭笑笑,没说话。
小童在竹台下立了一会儿,见倪胭不理他了,他便说:“我把你安顿在这里算完成了任务,我走了。”
“诶,”倪胭侧过脸,朝他招了招手,“你可能给我寻一把琴来解闷?”
“好说。国师大人擅音律,宫中好些大人亲手做的琴,我去给你寻一把来。”小童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扶着头顶的帽子,摇摇晃晃的小身影隐在竹林深处。
倪胭自然不是随意挑了这一处。她目光移动,望向远处的占星台,这里距离占星台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倪胭轻轻勾起嘴角。
忽想起小童刚刚的问题,倪胭脸上的笑慢慢淡去。她重新眯起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今日有风,吹得天上的云躲难似地逃跑。
她忽然想起几万年前那个懵懂的自己,无聊的时候偷了神尊的法器追打流云,吓得她们四散逃离,跑去神尊面前告她的状。
后来么……
倪胭摇摇头,不太记得了。
本就喝过孟婆汤,即使后来忆起前世,却又扔了珍珠心,从此便只能一边走一边忘,太多的人和事,时间一久,她都不太记得了。
·
月夜,清风,美人,还有琴。
扶阙立于占星台,蹙眉不展。那丝丝缕缕的琴声无孔不入而来。他擅音律,世间名曲大抵都知晓。即使未曾听过的韵律,听个开头便也猜得到后续音律走向。
然而此时传来的音律……
还不待他细细琢磨,弹了一半的曲子忽然停歇,换上了另一首曲子。
夜夜观星是他的习惯,然而最近每一夜他来到占星台总是能听见若隐若现的琴音。抚琴便也罢了,偏偏每一首曲子都是残缺的。像是即兴弹奏,**时任性掐断,忽然换了调子。
真任性。
在曲子又一次凭空终止换了另一首时,扶阙终于走到高台一侧,望向竹林的方向。占星台是整个祈天宫最高处,几乎可以俯瞰祈天宫的全景。
在竹屋旁边原本是一大片空地,倪胭来了之后传消息给胥青烨,让他派人在空地处打造了一处莲花池。到底是陛下下令,不过三天时间,莲花池便挖好。又引良种,荷叶铺满水面,碧绿的荷叶随风而动,池水也跟着波光潋滟。
一片绿意的竹屋屋檐下垂着两盏八角宫灯,在轻风下微微吹动,投到竹台上的浅白光影也跟着晃动。竹台上青色的竹叶铺地,古琴安静地放在那里,却并不见倪胭的身影。
人呢?
明明前一刻琴声还未歇。
扶阙诧异地搜寻。
下一瞬,忽然一道破水声。倪胭从荷花池中起身,带起的水珠儿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影。
月光下,她的身体美到无暇。
扶阙微怔,迅速收回视线。他垂首,望着摊开的手掌,三枚铜钱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中。忆起卦中谶言,扶阙眉峰紧皱。
夜深人静,不宜相见,唯明日再纠。
倪胭望向高台上扶阙转身的背影,眼尾勾勒出一道近乎妖惑的妩媚。
·
第二日午后,扶阙踩着一地的竹叶来到竹屋处。明明他走来时还听到了琴声,可到了竹屋前却又没见到倪胭的身影。
扶阙垂下眼略思虑片刻,微微一笑。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出几道音。
水声在他身后响起。
倪胭在池水中探出头,池水没过她的胸口,身上的青色轻纱霓裳裙紧贴在身上,三千乌发旖旎铺于水面。
“国师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她的声音是妩媚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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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含着早已料到的笑意。
扶阙转身,行至荷花池旁,席地而坐,望着水中的倪胭,微笑道:“来解惑。”
倪胭游至池边,将手搭在池边的青砖上,微微仰着头含笑望着国师,问:“国师大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来我这里解什么惑?”
“卦象中所言你的确来自神界。”扶阙平静开口。
倪胭倒是有些惊讶。
她娇笑一声,道:“国师大人好本事。”
她湿漉漉的手攥起扶阙宽大的衣袖,用指腹上的水打湿扶阙衣袖边的八卦暗纹。她像是忽然之间对这八卦纹路十分感兴趣,好奇地把玩,漫不经心地询问:“看来国师大人的确为我占了一卦。就是不知卦中还说了什么?”
扶阙略显犹豫,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倪胭将手撑在扶阙膝头起身,随意坐在他身旁,双足垂于水中。她全身湿透了,却浑不在意,微微偏着头,将湿漉漉的长发拢到一侧,轻轻拧着发间水。她含笑望向扶阙,开口询问:“难不成卦象竟然让国师大人难以启齿?让我猜猜看,是不是说我红颜祸水,又祸国的意思?”
“国势兴衰又岂是一女子能左右,不过在胥国的国势中你的确是至关重要一棋。”扶阙语气虽淡,眉心却皱。
倪胭将手肘搭在扶阙的肩上,近距离地凑近他,媚眼如丝:“所以这就是国师大人从陛下身边把我骗过来的原因?”
水珠儿从她腕处跌落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扶阙胸前雪白的衣袍上,逐渐将其打湿。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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