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的贴身丫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叮咛声声坠
秦辰悦与唐玉项皆笑了起来。
唐玉项道:“三郎是还未与你家公子熟悉,待相熟了,便知他的性情。时常捉弄于人,连我有时也吃他的亏。”
“行行行,唐兄这是对我有怨气了。”秦辰悦端起酒盏,“我自罚酒,向唐兄赔罪。”
席间一片热闹。
但秦辰悦与梁井初二人也没有呆多久,便告辞离去。
毕竟,秦辰悦与唐玉项皆是质子之身,如今又带着吴国使,还是要避忌些。
唐玉项也没多挽留,只送到楼下,待二人远去,这才回了楼上。
回了座位,唐玉项有些感叹,“真没想到,梁家对吴王七公子,倒还是尊崇。”
青葵看了唐玉项一眼,这话唐玉和自然不会接,但她也不肯定唐玉项究竟是在对她说,还是自言自语。
不过唐玉项的话倒是事实,以梁家如今在吴国的地位,梁井初其实并不必要如此讨好秦辰悦。只能说,吴国梁家家风还不错,并不会做出拜高踩低之事。
说起来,这位梁井初还是她的再从兄,同一个曾祖父,称他一声堂兄也不为过。
只可惜,她并不打算认这门亲。
人家,也未必在意她这个未曾识面的旧亲。
还别说,眼下成国情势复杂,梁家未必想搅进这趟浑水中来。
离了浮月楼一些距离,梁井初才向秦辰悦问道:“那唤作青葵的婢子,真的只是普通的婢子?”
秦辰悦笑了起来,“怎么,子舒你还真的看上了晋王长公子的贴身侍婢了不成?”
梁井初无奈一笑,“七公子莫再玩笑井初了。井初只是觉得,普通的婢子,怕是没有这样的气质。”
秦辰悦微敛笑意,点头道:“听子舒你这样一说,我也深有同感。初见这婢子时并不起眼,但她言行举止却十分大方。再者,若只是一般的人,只怕也难得晋王两位公子的青睐。”
话语一顿,秦辰悦不由沉吟,“我听说,这青葵原是安国亡国时,自开封府逃到晋阳的,后来入了开国郡公傅才敏的府里,那时也不过六七岁上下。
没多久,她便因为伶俐被挑去了琼华长公主身边伺候,很是得长公主看重。虽为婢子之身,但日常赏赐之物也不少,眼界自然要比普通的婢子高许多。”
梁井初目光微闪,“自开封府逃出的?”
秦辰悦点头,“据说家人都死于兵乱当中,唉,也是可怜。”
秦辰悦伸手指了指前边,“那边有座池子,也是处好景致,我们过去瞧瞧。”
梁井初含笑回应,思绪却有些纷杂起来。
正文 第61章:除夕宴
当年安国亡国,安国梁家一门尽诛,那时梁井初的祖父尚在,听闻后十分悲痛。一心怪责自己当初无力劝阻自己的亲弟谋位,安国危亡时,他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没多久,他祖父便病逝。临终时仍是耿耿于怀,还一再地交待他父亲,每年定时为安国梁家一门供祭。
而他父亲早些年,也曾前往安国,见过安少帝一面。当然,是以吴国使的身份。但到底是一场亲戚,安少帝又是念旧之人,赏赐了不少安国特产,以解他祖父的思乡之情。
那日,秦辰悦向他提及寿昌公主为陛下的凉国夫人之时,他便有些难言的情绪。进宫后,又这么巧,凉国夫人正陪着刘皇后在场,他抽空觑了两眼,却有些心惊。
他父亲去开封府时,便曾见过年幼的寿昌公主一面,据说其眉眼与安少帝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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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少帝为了慰解他祖父的思乡之情,还命画师描绘了故居的景象,而安少帝也自入了景,以表对他祖父的思慕之心。
这画,他祖父珍而重之,轻易不愿示人。但他,也是见过的。
所以,他在看到如今宫中那位凉国夫人之时,便觉得她容貌过于艳丽,气质也过于轻浮,毫无亲近之感。当时也没有多想,直到方才见到那唤作青葵的婢子时,他才恍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再听秦辰悦的这番话,梁井初越发觉得有些过于巧合。
只是这些事情,他却是不能向秦辰悦言明。
他还需好好想想。
回到皇城,秦辰悦自回府邸,梁井初也回了客馆。
秦辰悦坐下不久,便有侍奴送上了食盒,禀道:“晋王府新做了一些糕点,二公子特着人送来给郎君品尝。”
秦辰悦点头,“放下吧。”
待人退去后,秦辰悦打开食盒,摸索一阵,自其中一碟里抽出一张小纸条。展开看了看,秦辰悦将那纸条燃了烛火,扔于盆中。
秦辰悦身后侍奴问,“郎君真的相信?”
秦辰悦的神色很平静,“我只能抓住这个机会。事实也已经证明,他的推断都没有错。”
笑了笑,秦辰悦的目光有些奇异,“仔细想想,他的能力还真是叫人害怕。”
那侍奴道:“既然如此,他又何以落魄至此?”
秦辰悦微眯双眼,“或许是迷惑敌人,又或许……是在布更大的局。”
终于来到年末,宫廷早已蔓延了一片喜气。
各宫各殿装扮一新,时辰虽然还早,内园长春殿却已有了歌姬舞女热闹气氛。今夜除夕,陛下也会赐宴群臣,以及藩王、近国来使,但气氛不会太正式。
到了明日正旦,唐焕会转去前殿接受百官朝贺,还有各地官员的拜表祝贺,以及外域诸国来使朝贺,自然也会赐宴,但礼乐便要正式地多。
也就是说,今晚欢乐辞旧岁,明日正式迎新年。
但在青葵看来,今晚只怕也没那么欢乐。
青葵坐下不久,便觉有一道目光紧紧盯了过来。青葵稍一斜眼,便知是凉国夫人,遂转回头,当作不知。很快,那道目光也移了开去。
“晋王、楚国夫人。”
秦辰悦与梁井初并几个吴国官员进殿朝唐焕行过礼后,便被引导官引到唐池旁边的座席坐下。
唐池与朱氏回礼,“七公子。”
青葵注意到梁井初的目光在她脸上绕了一圈,青葵并未作多想,因为此刻,她坐于朱氏之后,唐玉和的身旁,的确有些显眼。
“不知吴王身体可还好?”主座唐焕问,“听闻前些时日受了些寒气,病了一场?”
梁井初直身回答,“多谢陛下关心,吴王已然大好,只是诸事牵绊,不便亲自前来向陛下祝贺,还请陛下见谅。”
唐焕笑道:“诶?有吴王七公子在洛陪伴于朕,朕已觉得是万分荣幸,不敢劳动吴王亲临。”
梁井初微微挑眉,这话听上去倒有些像是讽刺。
秦辰悦直身道:“臣乃庸碌之辈,在洛多年,却未能为陛下分忧解劳,实在愧对父亲教诲,陛下期许。”
唐焕朗笑,“吴王得子如此,倒是他的幸事。”
门外报岐王与岐王公子入殿,唐焕便转开了视线。
梁井初放松下来,朝秦辰悦一礼,以示谢意。
秦辰悦含笑摇头。
青葵看着进殿的岐王与岐王公子,微有些诧异。
只见父子俩穿着极为低调,神情也十分谦恭。岐王的神色甚至有些畏畏缩缩,站定后,似乎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并无一点藩王的气度。
再看岐王公子,虽然容貌清俊,但身材十分削瘦,如果不是出现在这殿上,青葵大概会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清贫仕宦子。
“岐王公子也长居洛阳。”唐玉项突然凑近青葵道。
闻声,前座的晋王唐池动了动眉头。
旁边座席的梁井初,也有些诧异地看了这边一眼。
青葵没想太多,她明白唐玉项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位岐王公子也是在洛为质。但同为质子,这位岐王质子的日子显然要比唐玉项与秦辰悦难过地多。
唐玉和抬手拨开唐玉项的脑袋,“二郎莫拦!”
唐玉和正专注于手中的孔明锁,对于突然凑到跟前同身旁青葵说话的唐玉项,自然反感。
唐玉项有些受伤地道:“阿兄,二郎还不如你这手里的玩意?”
唐玉和眼皮都不抬一下。
朱氏道:“好了,阿项。你阿兄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你莫再挑起了他的玩兴。今日贵客多,失礼于人可不好。”
唐玉项讪讪应声,“知道了,母亲。”
殿中的岐王与岐王公子已经向唐焕、刘皇后,以及皇太后、皇太妃一一行过了礼。
“岐王今日这是怎么了?”对面传来一道男声,“岐国虽不算富庶,但也算一方宝土,难不成,堂堂国主连件像样的皮裘竟也穿不上?”
说话的是楚王,这话已经是在奚落岐王了。
不待岐王回答,又一道男声响起,“楚王有所不知,岐王在国内爱民如子,勤俭自持,深受百姓爱戴。不过,这样的勤俭,我等自然是做不到的。”
青葵看了一眼南平王,这话便有些诛心了。
岐国已向成国称臣,论身份,岐王便是藩王。眼下的唐焕,怕是不太想见到岐国百姓一心向着岐王才对。
然而,唐焕还未曾说什么,岐王已经战战兢兢回答道:“启禀陛下,臣并非节俭,臣只是怀着恳切之心前来拜贺陛下。是臣思虑不周,还望陛下见谅。”
正文 第62章:嚣张的齐国使
看着如此卑微不过的岐王,青葵微微凝眉。
她如果记得不错,往年的岐国也很是威风。这位岐王也曾威压过昭国帝王,还曾与安太祖,也就是她的祖父抗衡过。
到如今,竟已如此不济了吗?
唐焕笑了笑,“楚王与南平王向来爱开玩笑,岐王莫不当真了?今日夜宴只为欢聚畅饮,岐王不必如此拘谨,快请入座。”
“谢陛下!”岐王深深一揖,那声音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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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仿佛如逢大赦。
场间不少人都嗤笑起来。
“闽王入殿!齐国使入殿!”
众人的注意力总算是转移了,然而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众人更加吃惊。
只见堂堂闽王居然和齐国使臣当堂对骂起来。
“齐国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路拦截我闽国的贡物!”
“笑话!我齐国地广物丰,会稀罕你那蛮烟之物?”
“你放肆!一个小小的齐国使竟敢如此嚣张,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宗主国,还有没有成国陛下?”
“闽王不必在这里混淆视听,依我看,分明是你们闽国拿不出像样的礼物来,所以故意推到我们齐国的头上。可我也告诉你,我们齐国可不是任人欺辱的!”
一番争论下来,殿内众人似乎对事情有了初步的了解。
南平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虽然平日也会因为地利之便克扣一些闽国进给成国的贡物,但那也只是小头。
而且这回闽国的贡物丢失,可真不关他的事。他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抢。
唐焕显然对闽国的贡物丢失并不太在意,他反而是对于齐国使的最后一句话,有些恼火。
冷笑一声,唐焕道:“齐国好大的派头。闽王到底也是一国之主,你一个小小的齐国使,竟然当着满堂国宾的面,出言羞辱闽王。到底是你这个小奴的意气之举,还是齐王的心意?”
猛地一拍几案,唐焕沉声道:“真当我成国无人了吗?”
那齐国使面色微变,但也不是很害怕,恭敬朝唐焕一礼道:“陛下容禀,闽国丢失贡物之事可大可小。可此次入皇都拜贺的人这么多,闽王却偏生赖在齐国的头上,当真不是欺负人吗?
齐国自然有意与成国盟好,但如果成国一味偏帮藩属国,那也只会让齐国君臣子民寒心。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若有人诬赖我国主之名,小人宁死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好霸气的齐国使,青葵暗想。
如今成国周遭邻国,除开北丹国不说,也就只有齐国敢这么嚣张了。
但齐国使敢如此,自然也是因为底气足。齐国占据有利位置,的确如他方才所言,地广物丰,有足够的经济实力。
再加上现任齐国主也是一代雄主,军事实力自然也不一般,又与北丹国结交,已然成为成国的一块心腹大患。
这些年来,齐国与成国之间时有小摩擦。众人都知道,两国迟早会有一战,却不知战在何时。现下看来,这时机怕是不远了。
“闽国贡物丢失之事,尚未查清,闽王的确有些莽撞了。”
开口的是姚太妃,虽是女流,又年纪已大,但她的声音仍十分威严有力。
“但齐国使也有失礼之处,齐国若无意来成国朝贺,尽可回转。我成国万千儿郎,也绝非坐视陛下受轻慢之流!”
这些话,若由唐焕来说,就显得冷硬了些,齐国使也下不台来。
但由皇太妃来说,却刚刚好。
她并非国主,但在成国地位特殊。所以,这是在给齐国使一个台阶下,也是在警告于他。
齐国使自然知道这位人物是谁,也就就梯而下,先朝唐焕赔礼,再不情不愿地朝闽王一礼。
闽王也是明白人,他这样闹出来,就是怕唐焕追究他的不敬之罪。眼下,显然不用再担心。
闽王朝唐焕谢罪过后,与齐国使分别落座,这场小插曲才算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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