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首富:娇养摄政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温流
谢玹也是真的命不好,遇到她这么个难缠又麻烦的。
以前是明知道谢玹不喜欢,还非要厚着脸皮往他身边凑。
如今好不容易离得远了,两不相扰能松口气,又拿死了瞎了的事折腾他,看把好好一个高高在上身不染尘的首辅大人折腾的,还要受累编扯出这些他自己都不信的话来哄她。
硬生生把这么个舌战群儒、口吐莲花之人逼成了字字磕巴。
真是造孽!
叶知秋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地紧,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起来。
她生怕自己撑不住会晕过去,连忙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抢在谢玹继续说之前开口:“其实你一点错都没有,根本就用不着勉强自己来同我说这些话。”
叶知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她以为是笑的弧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洒脱一些,释然一些,“不过就是你不喜欢我而已,多大点事啊?世上的人千千万万,看不对眼的多了去了,年少情深还会走到劳燕分飞呢。何况是我这般一厢情愿的,早就该识相地走远些才对。”
她说着渐渐缓过气来,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道:“那谁说还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来着,除了你不喜欢我之外,我这辈子其实还挺如意的。”
叶知秋笑了一下。
这次是真的笑,只是难免带了几分苦涩。
她仰着头,早已经看不见蓝天白云,眼眶却蓄了水光。
她拼命掩饰真实的情绪,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潇洒大气一起,继续道:“在寨子里的时候,虽然穷但是兄弟们都很好,谁也没苦着我,后来跟着小主上去了帝京,深仇大恨得报,还封了侯,别的姑娘都被困在闺阁里绣花扑蝶背女戒,我可以如同男儿一般骑快马、饮烈酒,纵横沙场,枪挑列国名将也少有败绩,放眼天下女子,有几个能如我这般快意的?”
谢玹沉声不语。
叶知秋这些年过的快意是真的。
刀口舔血生死置之度外,不知道哪天会去见阎王也是真的。
叶知秋说完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谢玹说话,不知怎么的,有些怅然若失,同时竟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只是前者太微弱了,她轻而易举就其忽略过去了。
这样的谢玹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沉默寡言,冷静自持,绝不会失态地胡言乱语。
“还有……”叶知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忽然补充道:“阿回说了,我的眼睛能治好,我只是暂时失明,不会一辈子看不到的,如果你是觉得我瞎了太可怜需要人照顾才善心大发,想说几句我以前想听的来安慰我,真的大可不必。”
谢玹眸色幽深地看着叶知秋,嗓音嘶哑却又字字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你的眼睛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他说的太过认真且笃定。
以至于叶知秋都觉得他似乎完全没意会到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
谢三公子心思何其缜密,旁人一句话,他都能琢磨出百样心来。
偏偏这时候,他不琢磨了。
叶知秋在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一笑,“其实我并不想治眼睛。”
谢玹显然没料到她心里是这样想的,愕然问道:“为何?”
叶知秋就等着他问这个,缓缓道:“你我之间走到今日这般,全因我这双眼睛好美色而起,也算是害人害己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是不是老天爷看我这双眼睛平白惹出了这么多麻烦,才让我变成瞎子的?”
“休要胡说!”谢玹双目发红,强行咽下涌上喉间的腥甜,哑声道:“不是这样的。”
叶知秋自顾自道:“其实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眼前人是美是丑我也不知道,自然也就无需在意了。对了,瞎过这么一次,等到恢复之后,我再看你应该也就同旁人无异,到时候就再也不会老是偷看你,惹你不快,谢玹。”
她唤了谢玹一声,声音变得有些温柔,“你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什么?”谢玹嗓音实在是低哑,这话说的如同在自言自语一般。
叶知秋也就是同他离得近,才勉强听清了。
片刻后。
谢玹忽然爆发了一般,提高了嗓音,近乎嘶吼:“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叶知秋被他吼的一怔,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去。
谢玹再抬头看她的那一瞬间,眼神晦暗如幽海,仿佛撕破了那层冷若冰霜的表象,第一次在阳光下露出底下那个偏执而阴鸷的自己,就这样踏着积水和落花一步步逼近她,“你想以后看我同常人无异?想一点也不在意我?”
叶知秋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不断地后退。
谢玹眼看着她要撞到树身,当即伸手托住了她的背部,手背抵着粗糙的树皮,掌心却接触到了叶知秋身上的温度。
枝头繁花齐刷刷落下来,扑簌在两人身上。
谢玹把叶知秋圈在自己怀里,然后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擦过她的眼睛。
分明是旖旎无比,温情脉脉的情景。
叶知秋却有些战栗,渐渐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总觉得这样的谢玹太过陌生,好似全然变了一个人。
谢玹垂眸看她,低声道:“这么多年,我拒人千里,我甘于孤寂,我走一步算百步……”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近乎情人低语一般,说的却是,“为的就是所有事尽在掌握之中,永远不在人前露出现在这个样子,可你把我的一切都搅乱了,却想潇洒从容地抽身而退。”
谢玹怒极反笑,难掩眼底偏执癫狂,“你以为我是什么?你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了?”
重生女首富:娇养摄政王 第967章 做我的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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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震惊得难以言表,一时间心神大乱,竟分不清跟前这人是真的,还是她又稀里糊涂地流连在有谢玹的梦境里不愿醒。
若是梦……
叶知秋有些自嘲地想:那我这次也真够敢想的。
谢玹的目光停留在叶知秋的眉眼间,修长的指节摩挲着她的脸颊,嗓音低哑地喊她的名字:“叶知秋。”
他这一声唤,一直把叶知秋从自我麻痹的胡思乱想里拉了回来。
身上高热未退的谢玹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呼吸的气息萦绕在她耳侧在她肌肤上留下了一层水汽。
“叶知秋。”谢玹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又喊了一声。
他慢慢地将叶知秋拥进怀里,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唤她:“知秋。”
叶知秋不明白谢玹为何忽然如此执着于喊她的名字。
奇怪的是,他喊的时候口中只少了一个姓氏而已,竟连本来嘶哑难听的嗓音都无端地充满了温柔和眷恋。
她看过那么兵书,攻城略地使过的兵法计策不知凡几,却不知道谢玹此刻用的到底是哪一招,哪一计?
叶知秋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强装出来的洒脱从容快消耗尽了。
谢玹再多说一句,哪怕只是轻唤一声“知秋”,她都会一败涂地。
“你病糊涂了!”叶知秋伸手去推谢玹,心乱如麻,脸上带了几分刻意装出来的漠然,“有病就吃药,到处乱跑什么?”
她咬牙怒斥:“在这和我说什么胡话?”
“我没病糊涂!我清醒得很。”谢玹揽着她的腰不肯让她抽身而退,“你拿了我的佩玉,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休想反悔!”
叶知秋一句‘我什么时候拿你的佩玉了’刚要脱口而出,就感觉谢玹忽然把一样物件塞进了她手里,极其郑重地说:“这一次真的要收好,不要再弄丢了。”
叶知秋忽然觉得这东西烫手,想也不想地就要还给他,哪知谢玹重重地按着她的手,半点也不肯松开。
他的语气变得执拗而温柔,缓缓地说:“知秋,我会带你回帝京,让你堂堂正正地穿绫罗着红妆,做我的谢夫人。”
叶知秋如遭雷劈般愣在了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同他说点什么。
这几年来,叶知秋觉着自己就像个试图捂热寒冰的愚者,无望而可笑。
谁能想到在她知难而退,准备哪里舒服哪里待着去的时候,这寒冰自己裂开了,里头藏的竟是可以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焰。
叶知秋咬了一下舌尖,试图让自己自己清醒一些。
就在这时,有人快步冲了过来,急声道:“你们在做什么?秋、秋姑娘……”
突然出现的少年徒然拔高了音量,震惊无比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在小爷的地盘对秋姑娘如此无礼!”
他说着便冲上前要动手。
叶知秋如梦初醒般一把推开了谢玹,落荒而逃似得转身就走。
她亦是满心震惊,心里又慌又乱,还忽然有点喘不上气,非但忘了把手里的物件还给他,反倒木然地拽得更紧了。
谢玹被推得猝不及防,撞在了花枝上,宿雨落花齐齐落在他身上,清冷若仙的人儿徒然多了几分狼狈。
他到底是个病人,说这么多话已然费了大半的力气,眼看着叶知秋跌跌撞撞地跑了,也顾不上搭理这半路杀出来的少年,拂开花枝便要去追。
“你站住!”十七八岁的少年伸手拦住他。
谢玹无心同他纠缠,直接拂了拦在前方的手。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那少年,他抬手就在谢玹右肩上打了一掌,怒色道:“小爷乃洛府二公子洛回风!此间少主人,你若再行无礼之举,休怪小爷让家仆把你乱棍打出去!”
谢玹被这一掌打的偏过身去,喉间腥甜上涌,再也压制不住,只片刻,唇角便溢出了一丝血迹。
洛回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错愕之色。
少年怎么也没想到青天白日就敢在别人府上如此无礼的人竟然这么不经打。
他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是我近来功力精进而不自知,竟然一掌就能把人打吐血了?”
谢玹抬袖拭去了唇边血迹,冷冷看着洛回风一眼,“你再拦我一步,我就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洛回风特想回他一句“敢和小爷这样说话的人才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可在对上对方幽暗骇人的眼眸之后,背后忽然开始冒冷汗。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竟忘了这个时候装也要装出些气势来,反倒默默地把手背到了身后。
谢玹面色如霜,挥手一拂袖直接把少年拂开了,大步朝叶知秋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留洛回风一个人愣在原地。
少年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顿时因为自己竟然也有一天被会这么个一看就半点武功都不会的文弱公子震慑住而懊恼,同时还担心这人会再对秋姑娘做出来什么不可原谅的出格之事来。
洛回风忘了自个儿原本来这要什么,一边匆匆往西厢房去,一边怒火冲顶地怒问随后而来的小厮们:“谁把这么个疯子弄到这里来的?”
几个小厮连忙跟在少年身后低声劝着:“二公子……二公子消消气。”
洛回风怒色难消,恨恨道:“有病就该好好关在家里,放出来祸害别人干什么?到底是谁家这么缺德?”
小厮悻悻道:“公子,您是不是气糊涂了?咱们府上就是做治病救人这行当的啊。”
洛回风气得想回头踹那个小厮一脚。
刚好这时候,洛回春从转弯处走了出来,看着气得炸毛的弟弟,温声训道:“胡闹什么?”
“兄长。”洛回风一看到自家大哥就立马恭谨温驯了许多,只是还记着方才遇到的谢玹,难免心中气愤,当即又道:“我出门寻药引前,兄长明明亲口答应过会好好照顾秋姑娘的!可怎么有疯子缠着她,你都不管?还让那人留在了府上?”
洛回春拿手里的医术在弟弟头上敲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我早就同你说秋姑娘心有所属,你不信,非要把人留下。如今人家的夫婿寻上门来了,你还掺和什么?”
重生女首富:娇养摄政王 第968章 你别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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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洛回风听到这话,只觉得是晴天霹雳,又惊又怒,“秋姑娘亲口说过她还没成亲,我早就问过的,怎么会忽然冒出一个夫婿来?兄长……我知道你觉得我年纪尚轻,同秋姑娘在一起不般配,但即便如此,你不能拿这事来诓我……我不会信的!”
他不过是出门去给秋姑娘寻药引,才走了三天!就三天!
家里就多出了那么个莫名其妙的人,看着就哪哪都不顺眼,好似上辈子有仇一般。
现在兄长却来告诉他,那是他想娶之人的夫婿。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洛回春看着自家弟弟,淡淡一笑道:“我诓你做什么?你若不是不信,只管去问秋姑娘。”
洛回风试图争辩,“可她说没成过亲的……”
洛回春老神在在地说:“她只是没成过亲,又不是从未对谁动过情。”
洛回风噎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洛家在雨江州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颇得上天偏爱,家底厚,门风正,洛父二十岁的时候娶到了心上人,夫妻恩爱到如今,后院里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膝下唯有二子,洛母方氏出生于杏林世家,自小便耳濡目染治病救人之事,总想着能悬壶济世。
洛父爱妻如命,早些年便陪着夫人天南地北地行医救人,反正府里小厮婢女多得很,自会把两个儿子都照顾妥当。
洛回春和洛回风兄弟两差了整整十年,二公子自打懂事开始,便晓得自家兄长是那个羡煞世人的回春公子,又自小受其教导,对这个兄长比对父亲还要更加尊敬。
此刻听他这样说,既无法反驳,又觉得心里难受得紧,不由得低低地喊了声:“兄长。”
“喊我也没用。”洛回春把医术卷了卷,负手于背后,抢在洛回风开口之前,又说了一句,“要哭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哭,莫要叫人看见了,笑话我洛回春的弟弟娇气。”
“我哭什么?我才不哭!”
洛回风这话更像是在和自己说。
后头的小厮们纷纷别过脸去,假装没听到两位公子说话。
洛回春笑了一下,抬手抚平了弟弟微乱的衣襟,温声嘱咐道:“离那个人远一些,莫要招惹,不然到时候小命难保,可别怪兄长没提醒过你。”
洛二公子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自家兄长说这种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雨江州地界,从来都是别人不敢招惹洛家,从来都没他们不能招惹的。
少年惊诧地问:“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洛回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缓缓道:“天子一怒浮尸百里,他若是怒了,大抵是九十九里?”
洛回风到底年少,又被家里保护得太好,并不清楚朝堂之事,此刻听了也是一片茫然,满脸都写着‘兄长此言何意?’
洛回春并不说破,只继续道:“更何况,那百里也是他家的,惹不得。”
他想起谢东风那护短的样子,几乎是有些同情地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
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一边转身离去,一边给出真诚的建议,“你若是真的想同秋姑娘做一家人,不妨同她结拜做姐弟,拜过皇天后土,同饮结义酒,也算不负此番缘分了。”
洛回风茫然过后是越听越生气,转身看着自家兄长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兄长!你怎么能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弟弟的威风?”
洛回春不再同他多说,施施然远去了。
而此刻,另一边的西厢房。
叶知秋几乎是逃一般出了后花园,路上撞好了几回树枝,还险些被石子绊倒。
她一进自己屋子,就摸索着把房门栓上了。
确定谢玹进不来之后,才虚脱了一般靠在门上费力地喘息着。
真的是好一场惊梦!
叶知秋此刻额间细汗遍布,掌心湿热,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真真是狼狈不堪。
好在被她打发走的那些个婢女们还没回来,不然见到了她这般慌乱的模样,定然要围着一通问。
叶知秋头晕脑胀,如同瞬间失忆一般,忽然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方才在后花园里都干了些什么。
她忍不住想:谢玹方才和我说什么来着?
好像说要带我回京。
还说什么做他的谢夫人……
叶知秋回想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还是好一阵心跳如雷。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喃喃道:“他是真的病了。”
过了片刻,叶知秋又道:“他果然是病的不轻!”
声还还落。
熟悉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停在了她的屋门外。
叶知秋不自觉的压低了呼吸,拽紧了手里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件,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其揉碎。
“知秋……”谢玹喑哑而虚弱的嗓音从门缝里传了进来,难掩忧虑地问:“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叶知秋的确吓得不轻。
倒不是因为他所谓的“真正的自己”,而是在寒冷冰窟里抱着顽石想要将其暖化的人,忽然被从天而降的烈焰包围,本能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敢轻易地接受上天的馈赠。
她早已明白,镜花水月再美也是一场空,海市蜃楼引人入胜却是夺命关。
谢玹低眸看着眼前的些许缝隙,额头抵在雕花门上,低声说:“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我,这世上没人会喜欢、我也不喜欢……”
两人其实离得很近,可以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只是中间隔着一道门,叶知秋才勉强能平稳些许心绪,不至于完全失态。
她听见谢玹嗓音低哑地说:“你别怕我。”
那声音轻的如同在自言自语一般,语气如盟誓一般认真,“我会把怪物关起来的,我以后都做你喜欢的那个谢玹……你别怕我……”
叶知秋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揪得生疼,疼得头重脚轻站都站不住。
她背靠着房门一点点滑坐在地上,颤声道:“我不怕你……”
叶知秋觉得自己这时候说什么都有些词不达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格外漂亮而精准的说辞来,只好翻来覆去地说,“我不是怕你,谢玹,我是……”怕我自己又自作多情,误人误己。
她咬了咬唇,尝到了些许血腥味才清醒了几分,继续道:“你还病着,先回去、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你清醒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
谢玹没说话。
叶知秋闭上眼,语气疲惫地说:“我现在心里好乱,我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得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门外的谢玹嗓音低哑地说:“好。”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了对面的厢房。
叶知秋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在战场上被人用刀剑刺穿了血肉,都不曾这样满心兵荒马乱过。
叶知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紧紧握着谢玹先前塞给她的那个物件,掌心满是湿热的汗,又握的太久,已然有些发烫了。
她把那物件放在膝盖上,指尖一寸寸抚摸着布料纹路和绣花, 确认此物就是出征北漠那日,谢玹送给她的那个平安符。
这个平安符系在她腰间半年,日日都带着,从不离身,直到在雨江州救人才遗失了,她曾托洛家二位公子找了许久,可惜一直都没找到,也不知怎么会回到了谢玹手里。
叶知秋脑子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手不自觉地继续摩挲着这个平安符,发现不仅流苏散乱了,上方还破了一个大洞。
她的指尖摸入洞中,碰触到了温凉的玉佩一角。
叶知秋的呼吸顿了一下,然后把那块玉从平安符里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放在掌心细细摸索了好几遍。
温凉美玉,山水纹,还刻着一个‘谢’字……
饶是她目不能视,也摸出了这是谢家公子许妻用的那块玉佩。
叶知秋靠着雕花门坐在地上,忽然想起不久之前谢玹在后花园里对她说——我被人骗了。
——她说喜欢我,愿同我百年相依,却在拿走我许妻的佩玉之后一去不回。
还有出征那一天,侯海平自作主张派人去偷谢玹的玉佩,非但没偷成,人还被扣下了。
叶知秋当时上门去请他放人,只觉得颜面尽失,同他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没脸。
却忽略了谢玹为什么会忽然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还让她等一会儿,可她实在没脸等,也不敢想谢玹真的会把玉佩给自己,就先走了。
后来,谢玹出城相送,不但一反常态亲手把这个平安符系在了她腰间,还再三嘱咐——我给了你,你就要收好。
——不可如此轻慢,也不能弄丢了。
她当时只觉得谢玹行事让人摸不着头脑,送个平安符搞得像是赠出了绝世珍宝般郑重,却没想到符里藏的东西对他而言远胜珍宝。
可笑自己日日佩戴在身上,竟没有半分察觉。
直到现在,叶知秋把所有原本想不明白的事连在一起回顾了好几遍,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久久不敢相信:
他竟然……真的把玉佩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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