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默溪
两人调转了马头,陆苒珺已然放下幕离,“其实你不参与其中也无碍的,这样反而会连累了自己。明明是我做的,就不怕这帐算到你身上吗?”
裴瑾琰微笑,就着透亮的月光回首道:“既然是你的帐,我背着又如何?”
因着他已经拿下了面巾,此刻轮廓分明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分外俊美。
从眉眼,到微微勾起的双唇,无一不带着诱惑。
好似会让人迷失了自我。
陆苒珺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收回了目光,道:“往后,往后别这么说,还有人呢……”
“喔,那苒苒的意思是说,没有旁人就可以这么说了?”
“我并非此意。”
“我知晓了!”
“喂——”
两人策马而去,后头跟着一群沉默异常的人。
怎么办,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主子呢?
他们并未回城,况且这个时候就算能回去,也表明了在说薛子兴的事事他们做的。
是以,陆苒珺带着裴瑾琰去了山庄。
这里她之前与老夫人住过些日子,是以什么都是现成的,倒也方便。
“将人关到隐蔽的地方找个会医的看看,别让他死了。”
吩咐好后,陆苒珺带着裴瑾琰走到一座院子前,“今晚你就住在这儿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她们就是。”
裴瑾琰从进了这个庄子就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不得不说这庄子是经过精心构建而成的。
画梁雕栋,红瓦飞檐。
看得出不是一般的庄子。
“这庄子倒是不错,看着模样,莫非是前朝遗留下来的?”
第294章 安好
对于他的询问,陆苒珺没有隐瞒,她记得,这个庄子如今已经成了她名下的。
“这原本是我祖母的,现在是我的。”
裴瑾琰了然,走进院子,顿了顿,又回身问道:“你准备如何处置薛子兴?”
“如何处置他暂且还没想到,不过总不会让他死了就是,有时候活着的人可比死了的人有价值。”
“当心些,他可不是他那两个哥哥一样的废物,虽不至有什么大麻烦,可小问题还是有的。”
陆苒珺面色淡然,“无妨,若是不听话到时候直接打断他的腿就是,我要的,只是他活着罢了。”
至于是不是完好无损,那就不是她该考虑的了。
两人分开,在庄子上过了一宿,直到第二日才相继回城。
一会到府里,陆苒珺便去了荣辉堂,老夫人已经在正房里等着,见了她挥手免了她的礼,“事情如何了?”
“不负祖母所望,”陆苒珺在锦杌上坐下,“薛子兴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中,现今被我关在了别庄里。”
“你留下了他?”老夫人其实没有多大的惊讶,只不过不解罢了。
陆苒珺点头,“孙女觉得留着他还有别的用,所以……”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就自个儿处置吧,总归薛家这一脉是废了,剩下的两个也不足为惧,左右也就是那只老狐狸而已。”
而薛厉有裴家牵制,现在倒也不必他们陆家出手。
陆苒珺应下,又向她汇报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其中太子的事她不是没想过打听,不过被老夫人一笔带过之后便也打消了念头。
正打算起身离去,老夫人的声音再度传来,“明儿个苏恒就要离京了,你若是不放心可去送他一程。”
闻言,陆苒珺苦笑,“只怕我不大合适吧,况且我也无意破坏他与徐五,去了反倒是会教人多心。”
老夫人眯眼看了看她,随即闭上眼道:“随你。”
离开荣辉堂陆苒珺回了自己的院子,果然,东篱与她说了苏恒的事。
“哼,那个负心汉哪里用得着小姐去送,人家的娇妻美妾怕都等着呢!”南悠撇着嘴道。
欢言去过苏家也见过如今的徐五,是以她也觉得不去最好,“免得有心人又借着这事儿造谣,毁坏小姐的清誉。”
陆苒珺笑了笑,“我原也没打算去,你们不必担心。”
说完,她便在炕上躺下身子,神色有些疲惫。
说不去,其实心中也还是有些歉意的,是以,苏恒要离京时,陆苒珺坐在盛开的梅林里里弹了一上午的琴。
配着这冷冷的冬季,她的琴音似乎更能穿透人们心中包裹着的温暖直达内心。
林子外头,一人白色锦袍卓然而立,直到琴音渐渐消散,他才回过神来。不多时,有一人从后头赶了过来,看了眼林子处的人影,道:“彭兄,三叔叫我过来接你,这边请!”
陆泓文说道,做了个手势。
彭希瑞点点头,跟着他离去,路上两人自然而然地谈起文章的事,并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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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梅林的人。
不过就算如此,彭希瑞也不难猜到里头的人。
是了,这样熟悉的琴音,他怎会不知呢,如同迷一般的女子,似乎知晓他很多事,也对他颇为关注。
更甚的是,就连他的会的东西,她也会。
起初不是没想过除了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可看着她那张脸,以及那种看自己的眼神,却让他总也不能下手。
甚至有时,他不知道自己在心疼什么。
这一切,都与她有关,只要与她有关他就不一样了。
都城门口,苏恒看着前来送自己的家人,冷淡的神情并未让他多理会他们,目光只是望着眼前的路。
不多时,有人跑过来喘息着道:“少爷,听说陆四小姐正在府里弹琴,已经一个上午了。”
听到这句话时,苏恒楞了楞,随即扯起一抹微笑,“不必等了,出发吧!”
她不会来送他,可却为了他奏了送别礼,虽然未亲身听见,可他还是很高兴。
这一去路途遥远,思念甚广,愿卿安好……
薛子兴的事让薛家陷入了低迷之中,尤其是薛历,那晚的事的确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待到他处理完了府中的动乱,再带着人亲自去寻薛子兴时,看到的只有那一滩滩血。
周围连个尸体跟兵器都找不到,由此可见敌人是有多强,而京都里唯一有理由,且有本事这么做的,无非是太子一派的裴家。
先是在府里制造混乱,再设计拖延住他,而另一面又对他的儿子下手。
准备得真是充分,好似早就在等着他一般,跳进这个陷阱里。
虽说当时没找着尸体,可他相信,对方一定没有杀了薛子兴。
并非是他早就知晓,而是一种直觉,若是真想借杀了薛子兴来打击他,那么没有什么能比让他看见自己儿子尸体更好了。
可是没有,这就说明十有**薛子兴还活着,只不过对方出于什么缘由,这还要等,等他们主动来谈判。
因此,一向喜欢针对裴家的薛历这回倒是安分起来了,没有他,裴瑾琰多了不少便利,至少在对上二皇子一事上,不再束手束脚。
太子的身子不好,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让皇位落入二皇子手里。
因为这不仅是一场生死博弈,更是以天下为棋盘,容不得一点差错。
若是输了,不仅是天下,也是所有,他的所有都不复存在。
而骄傲如他,怎会甘心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
没有意外的,二皇子终是进了兵部,许是薛国公近日收敛了不少,是以皇帝看他也算顺眼了几分。
虽未再将之前收回来的兵权再给他,可也在旁的地方弥补了他。
薛家的赏赐又多了些,这也是变相地告诉众人,薛家还未失宠。
原本想动些暗心思的,也因此而按耐了下来。
陆家,陆苒珺扶着一个冬日未出过院子的老夫人走在青石道上,眉头轻锁,“没想到都已经这样了,皇上竟然还维护着薛家,可对裴家也不像是在打压着的样子,难道我们之前所得的消息是假的么?”
第295章 渔翁
“哼,自然不会是假的,只不过这些都是皇帝的手段罢了。”
老夫人走到一簇开着花苞的花丛前,淡淡地望着正在褪色的冬日。
春天,就来了!
“裴家现在与薛家相互牵制着,过不了多久,想来薛历就会采取行动了,不过这并非是针对他人,而是针对裴家。”
“为何,既然相互牵制着,薛历又何苦打破这平静,两败俱伤呢!”
陆苒珺有些不解地道。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忘了,薛子兴是如何消失的,现在他们认为的是裴家动的手,薛历此时能忍下不过是在等着对方谈判罢了。可时间一长,他必然会知晓裴家拿不出人,或者说人已经遭遇不测。”
陆苒珺抿唇,“裴瑾琰不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的。”
“这与他并无干系,”老夫人笑道:“若是他们不打起来,又怎得皇帝的心意呢!”
“什么?”
见着她惊讶的模样,老夫人负手而立,望向天际,淡声道:“这正是皇帝想要的结果,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薛家与裴家斗个你死我活,相互削弱了势力才是他最想要的。可以说,他应该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从前两方势力牵制,各自坐大却还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此早已威胁到了皇权,身为帝王又怎会一直放任下去。”
“所以,这次是我做了这推波助澜之人了?”
陆苒珺咬唇,她竟然无意中将他推入了这番境地,真是……
“不必自责,无论是你亦或是旁人,都是这个结果,就算没有其他人,皇帝也会制造个机会,让他们走到这般田地。”
不同的是,她们手里多了个人质罢了。现在想想,也不是坏事,说不准何时也能起到一些效果。
陆苒珺心中郁郁,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皇帝给利用了,虽说他还不知道是自己动的手,可是想到这个就有些愤怒。
果然,看似粗鲁豪爽的人也不该小看,到底是皇帝,是这坐拥着天下的人,又怎会是个昏庸无能之人。
至少这一手的阴谋诡计,就使得炉火纯青。
“父亲伴在这样的人身边,真的没事么,可别让他利用了,届时拿父亲当靶子。”
按照这个情况,陆家再隐藏也隐藏不了多久了,迟早要暴露人前的。
“任何人都是如此,只不过看谁棋高一着罢了,你父亲心里清楚,不必为他担心。”
老夫人嘴角浮起笑意,究竟是谁利用谁,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薛家与裴家两败俱伤,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几句谣言开始怀疑并且防备了,若非宫里还有个薛贵妃,只怕薛家此时已经不复存在。
最重要的是,两家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薛家有裴家牵制着,而二皇子的势力也不会过大到让皇帝难以掌控,就算日后传位于他,届时的外戚也不会成为威胁。
看来,是将路都铺好了,果然,是要传位给二皇子么!
想到这里,老夫人微微侧目看着自己身后的孙女,说起来,此次倒是她起的头,推动了这一切。
究竟能成长到哪步,她还真是期待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老夫人伸手折下一支半开的花苞,递给她,“珺姐儿,咱们陆家注定是要做渔翁之人,可莫叫祖母失望。”
陆苒珺一怔,就在她犹疑间,手被另一只手托住,将花苞放入了她手中。
不知该如何形容这般怪异的感觉,她只觉得有些心虚以及彷徨。
原本单纯的花苞也变成了极为烫手的存在。
老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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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说,由丫鬟扶着径自离去,陆苒珺立在原地,直到一阵冷风拂过鬓角的碎发遮了眼才回过神来。
“回去吧!”她吩咐道,身后的丫鬟跟着离去。
院子里,她让人将方才的花用巴掌的瓶子插了起来就放在炕上的几上,里头灌了水,想来用不了多久,花苞也能盛开。
抚着花苞滑嫩的瓣叶,陆苒珺微微失神道:“东篱,你说祖母为何一定要太子与二皇子两败俱伤呢?”
这个问题吓得正在沏茶的人手中一抖,热茶洒了她一手背,瞬间红了起来。
“小姐,这个问题奴婢是真不知晓,不过,小姐往后还是莫要在奴婢们跟前问起,这似乎不是奴婢们该知晓的。”
不愧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人,也是最心细最稳重的。
对于危险,她们往往能比一般人要敏锐,就像这个问题,只怕她说了自己也就危险了。
府里早已换过人,平日里正房虽然还都是她们三人伺候着,可院子里也有旁人。
唯一不用担心的是,那些旁人是老夫人的人,并非敌人罢了。
这样的问题应当是机密,又怎是她一个丫鬟能够随意猜测的。
陆苒珺似乎也意识到了,垂下眼帘,这个问题她其实很早就想问了,且并非没有询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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