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默溪
恐怕那里头随便一样,她都买不起了。
翌日,她醒来有些精神不济,去荣辉堂请了安后便直接去水榭补了一觉。
醒来时才未时正,水榭里凉快的很,拂去了这夏日里的浮躁。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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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珺卸了头上的饰物,只简单地梳了个髻,身上穿着月白锦绣交领上衣,同色银纹暗线华裙,袖子宽大,站在平台上,随风飘荡,似是要临风而去。
不久,陆茗姗姗而来,见到那抹身影,心中更是将她诅咒了千万遍。
她上前,抿唇道:“不知四姐唤我过来,有何贵干?若是无事,我还得回去绣花,就不打搅你赏景了。”
说着,她就想离去。
如此敷衍,急着离去,显然是在怕什么。
陆苒珺勾起唇角,“来都来了,五妹这么急着走作甚,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
她转过身来,目光掠到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她们的身后已经站了排丫鬟,将陆茗圈在了此处。
就是想走,也不成了。
“四姐说笑了,只是妹妹最近忙些罢了。”
“忙?忙什么?”
“绣花。”
“绣花?”陆苒珺笑道:“不应该是想着怎么置我于死地么?”
陆茗瞳孔猛地一缩,大声道:“四姐浑说什么,我才没有这么想,你别乱冤枉我。”
陆苒珺好笑,“冤枉?”她抬起下巴,微微眯了眯眸子,似是在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陆茗不想跟她再扯下去,转身就要离去,不料,却瞧见路已经被堵了。
她面色一变,扬声道:“四姐这是什么意思?”
声音中带着一抹恐慌。
陆苒珺挑眉,随意地扫了眼,道:“哦,没什么意思,就是,不让你离开罢了。”
“四姐别忘了,这是在府里,我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干系?”
“你说的是,我的确逃不了干系,不过,我没打算要你的命。”
听她这么说,陆茗总算放下心来,舒了口气。
“不过,不要你命,并不代表不会做别的。”她笑道:“今儿个让你过来,就是让你尝尝濒临死亡的滋味儿,我想,五妹不会拒绝吧?”
她的眸子多了些东西,竟是蠢蠢欲动的兴奋。
陆茗大变,“你这个疯子。”她说着,猛地上前就要先发制人推她落水。
可惜,陆苒珺早有准备,又岂会让她得逞?
身子一侧,便将她绊倒,按在了水里,她们此刻在平台上,水势较高,因此她这么按下去,陆茗便半个身子都在水里了。
“四小姐,您真要害我们家小姐不成,这是在府中,您也讨不了好的。”白桃被身后的丫鬟押着跪在地上,忍着惊恐颤声道。
陆苒珺闻言回过头来,手下用力,抓着陆茗的后领拽起来,扫了眼她大口呼吸,白着面容的脸,笑道:“害你家小姐?不,我还没玩儿够,怎会让她死?”
“陆苒珺,你不得好死……唔……唔唔……”
头又被按下,陆苒珺扯了扯嘴角,睨着白桃与什么话也没说的沾衣,冰冷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做错了事的代价。”
两人一哆嗦,忍不住颤了起来,与她们相比,在场的丫鬟,包括年纪最小的欢言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罢了。
陆茗又被拽起来,这会她已经咳嗽不断,嘶哑的声音让人怀疑下一刻她就要噎过气去。
“四小姐……饶了,饶了……”
白桃话还未说完,陆苒珺又将手中的人按在水里,任她如何挣扎,如何扑腾。
哗啦一声,陆茗被拽起,已是手脚发软,呼吸困难。
陆苒珺满意地看着她现状,眸光大亮,勾唇道:“怎么样,这滋味好不好受?”
第地117章 醉骨
“你,你这么对我……一定,不会……有唔……”
陆苒珺看着手里拼命挣扎的人,扫了眼她不断扑腾的腿,就在她快要力竭时,才一把将她拉上来。
此时的陆茗脸色惨白,微睁的眸子里自然蕴藏着浓浓的恨意。
她嘶哑道:“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则,她一定会弄死她。
“弄死你?”陆苒珺站起身,接过南悠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沾湿的手,摇摇头,颇为嫌弃,“弄死你我嫌手脏,就凭你还不配让我动手。”
陆茗粗重地喘着气,死死地瞪着她。
将帕子扔在她的脸上,陆苒珺转身,看向被押在地上跪着的两人,缓步走了过去。
“四小姐,四小姐饶命……”白桃带着哭腔,低头求饶,陆苒珺扫了眼,突地笑道:“放心,不动你。”
白桃脸色更加惨白,她哆着嘴看向她,露出了一丝恨意。
她这么说,让她以后还如何在五小姐跟前立足?
陆苒珺不屑跟她计较,却是走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沾衣跟前。
比起那两个人,她要镇定地多,若不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根本叫人瞧不出跟平日有哪里不一样。
陆苒珺看着她,嘴角微微弯着,“从我院子里出去的,到底不一样,瞧这份定力,就能让人刮目相看。”
沾衣抿唇,仍旧不发一言。
她不会像白桃那么蠢,让她钻了空子。
可,她忘了,面前的人是陆苒珺,阴险狡诈。
“啧啧,好歹我们也做过主仆,还算有点儿情份,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一点儿没放在心上了,亏了我还一直惦念着你。”
沾衣扯了扯嘴角。
“当初能背叛我,不知道往后能不能背叛你现在的主子呢?”她笑道:“身边若是有你这样的婢子,还真是省事儿不少。”
沾衣深吸了口气,道:“奴婢无论生死,都是五小姐的人。”
陆苒珺挑眉,“哦?看不出来,倒是还挺忠心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狗忠心――”
说着,她抬起一脚就将她踹到地上。
押着她的两名丫鬟退了开来,面色漠然。
陆苒珺上前用力踩在她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沾衣忍不住伸手掰着她的脚,两旁的丫鬟很有眼色地将她两只手也踩在地上,使劲碾压。
陆苒珺勾唇,看着她垂下眼帘,依旧闭口不言,蹲下身来,森冷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动你么?”
沾衣猛地掀开眼帘,直直地望着她。
“因为我想看看,凭你一个丫鬟,到底能走到什么程度,”她弯起嘴角,“我很期待,后头你还有什么手段。”
沾衣眸子微眯。
陆苒珺站起身,见她眼中冰冷,完全不似平日里低眉顺眼的模样,勾唇一笑。
这,才该是她原本的样子吧!
想着,她抬脚踩在她带着一丝不屈的脸上,“你应该庆幸这次东篱没事,不然,我就将你们做成人彘,让你们尝尝醉骨的滋味。”
说着,她还回头看了眼陆茗。
因着上半身湿了,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目露惊恐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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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苒珺收回脚,淡漠地拂了拂广袖,道:“五妹不慎落水,你们还不快去请大夫?”
话音落下,便有人福身离去。
陆苒珺没有多留,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水榭。
刚出水榭不久,就瞧见路上僵持着的人,陆苒珺微笑,走了过去。
“李嬷嬷,二伯母,你们这是做什么?”她好似不明所以地问道。
李嬷嬷也乐得配合她,行了一礼,躬身道:“府中有笔账出了差错,老夫人让奴婢过来询问下二夫人。”
二夫人脸色不好,推开她就朝着陆苒珺走来,“茗姐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身后的姜嬷嬷已经趁机绕开了她们,带着朝水榭过去。
陆苒珺面色平淡,“二伯母这是什么话,我哪里会把五妹怎样,倒是她落了水,我还差人去请大夫了。”
“你,你说什么?”二夫人扬手就要打她,李嬷嬷上前就拦住,面无表情道:“二夫人,现在要紧的是老夫人那儿,且跟奴婢回去将这账说清楚了再说。”
“你这个老嬷给我滚开,若是茗姐儿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后悔一辈子。”二夫人红着眼睛,撒泼似的推搡着她们,到底撞开了一条路。
李嬷嬷脸色不大好,这怕是她在府中唯一一次这般落了脸面。
陆苒珺也没再管二夫人,拉着李嬷嬷道:“嬷嬷辛苦了,竟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李嬷嬷忙道不敢,“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四小姐不必在意。”
陆苒珺微笑,要请了她回院子里吃杯茶,李嬷嬷婉拒了,她手里的确拿着本账簿,还要回去交差。
如此,陆苒珺也不好强留,只得让她离开了。
回到院子,陆苒珺让人打了热水沐浴一番,南悠抹了香膏给她涂着,一言不发。
“怕吗?”原本闭目养神的人突然睁开双眼,目光清透,带着一丝冷漠却不复在水榭时那般了。
南悠抿唇,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姐这么做是应该的。”
陆苒珺眯起眸子,“这世上有太多的仇怨,逃避不了,躲不开,更不能躲。既然如此,就得还击,寻求生机。”
南悠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她道:“奴婢就是觉得,小姐今日很不一样。”
陆苒珺微怔,垂下眸子,“无论是什么模样,我还是你的小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南悠舒了口气,终于笑了起来,“是,小姐永远是小姐。”
陆苒珺笑了笑,再看向替她整理衣裳的欢言,见她嘴角弯着与往常一般,不由地心中叹息。
李嬷嬷送给她的人,到底是能事儿的,这份心性便比南悠高了不少。
静香斋里,一片凌乱,二夫人死死地看着床上胡言乱语的人,红了眼眶。
姜嬷嬷拿着藤条立在一旁,脚下跪着白桃与沾衣,两人身上皆有损伤,乃至出血。
“夫人,这两个婢子该怎么办?”姜嬷嬷一双三角眼扫着她们。
醉骨是指武则天出的一种酷刑,把犯人的眼睛挖去,耳朵削掉,砍去手脚,做成人彘后再丢到一个装满酒的大缸里,俗称“醉骨”与吕后的“人彘”齐名。
第地118章 扳倒
二夫人冷冷地扫了眼她们,“平日里只会谄媚取宠,主子出事一点儿不知劝阻,留着她们也无用。”
“夫人恕罪,奴婢劝了,真的劝了,还是奴婢给姜嬷嬷送的信儿。”白桃立马抬头说道。
姜嬷嬷闻言,看了她一眼,道:“夫人,确实如此。”
二夫人颔首,“那就姑且让她留下吧!”
“那沾衣这丫头……”姜嬷嬷目光移了过去。
二夫人坐在床边,皱了皱眉头,不等她说话,沾衣便抢先一步道:“奴婢一片忠心,请夫人明鉴,出了这样的事,四小姐也毒打了奴婢一顿,可唯独没有碰白桃。”
白桃一慌,“你休想污蔑我,四小姐打你的缘由不过是因为你曾经背叛了她而已,不仅如此,怕就是因着你才连累了小姐。”
闻言,二夫人眸子立刻迸出冷芒,“先将她关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夫人,奴婢冤枉的,奴婢发誓对小姐忠心耿耿,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二夫人顿了下来,却没有放过她,还是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临走前,沾衣看到白桃挑衅的脸,冷冷一笑。
以为这样,就能扳倒她了?
任被带下去,白桃也松了口气,虽然夫人现在还留着她,但是还是得万分小心地伺候才行。
二夫人亲自拧了帕子给陆茗擦脸,听得她呢喃着人彘,不要这些字眼儿,便问了白桃。
这不问还好,一问她怒地一把甩下手中的帕子,打在水里溅起了一汪水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她真当这是她的地盘儿,为所欲为不成?”二夫人原就平凡的脸已变得狰狞起来,看着可怖异常。
姜嬷嬷与白桃皆未多言,就怕说错了个字,到时候就落不得好了。
大夫来看过陆茗,呛水受惊并不是什么大病,因此留下药方边离开了。
晚上,待到陆英回来二夫人便将这事儿哭诉了一番,其中添油加醋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陆二爷皱着眉头,神色莫变,他道:“后宅一向都是你们的地儿,连女儿都教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二夫人委屈了,“二爷,您也知晓茗姐儿是个什么性子,从小被您惯到大,我说什么她也不听,不让她做的又非要去做。”
擦了擦眼泪,她哽咽道:“你也知道后宅里从来不安稳,我们二房又是屈居人下,他们哪个看得起我们了。”她上前挽着他,“不若早点分家,咱们出去了单独过,也省得孩子们跟着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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