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默溪
两人将白日里置下的头面拿给她,让得陆蔓热泪盈眶。
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姐妹,如今嫁出去了怕是一辈子都难再见几回,多少还是有些伤心的。
抹了抹眼泪,陆蔓道:“多谢两位妹妹,这个时候竟还想着我,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
“成了,那些个漂亮话就不必说了,若不是看在你姓陆的份儿上,我才不愿意来的。”陆婉清一如既往,见到她就忍不住刺她几句。
陆蔓不甚在意,只道:“可还是要谢谢三妹四妹。”
陆婉清撇了撇嘴。
“时辰不早了,二小姐,您该歇下了,明儿个还有得忙呢!”屋里的嬷嬷提醒道。
陆蔓本想再说几句,奈何陆苒珺已经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搅二姐了。”
点了点头,两人已准备离去。
陆蔓亲自将她们送出了院子。
离去后,陆婉清倒是有些惆怅,就着月色以及身边引路的灯笼,道:“四妹,你瞧见那喜服没有,红艳艳的,还有凤冠……”
“三姐也会有这一天的。”陆苒珺说道。
能看着她嫁个好人家,她也算弥补了前世的遗憾。
陆婉清被她说的有些羞涩,道:“我还早着呢,倒是你,翻过年去只怕也快给你相看人家了。”
“三姐,长辈们若是知晓咱们私下里讨论这个,可要挨训的。”
“我就说说嘛,你忒地小气。”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岔路,分开后陆苒珺便一路回到院子里。
刚坐下,就听欢言来报,她让她将人带了进来。
“奴婢给四小姐请安。”细弱得声音响起,白桃脸色苍白地看了眼坐在炕上的人,遂又低下头去。
陆苒珺没有多大反应,只淡淡道:“你不在五小姐房里好生伺候着,来我这儿做什么。”
“回四小姐的话奴婢,奴婢是来请示四小姐,接下来,五小姐那儿该、该怎么做……”
陆苒珺,眸子微寒,“你是五小姐的丫鬟,平日里怎么伺候往后就怎么伺候,擅自揣摩主子的心思可是禁忌,你是府里的老人了,不必我再教吧!”
白桃立即伏身,“奴婢不敢,请四小姐恕罪!”
陆苒珺根本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只看了眼东篱,便拿了书低下头去不再过问。
东篱朝着白桃使了个眼色,让她跟自己出去,塞了个荷包给她,道:“你身为五小姐的贴身丫鬟,往后不可随意来此,没的连累我家小姐,明白么?”
白桃不敢要那荷包,可入手的沉甸又让她舍不得还回去,只得半推半就地接了。
“奴婢是避开了人偷偷过来的,东篱姐姐放心就是,只五小姐一事我实在没个数儿,这才过来打搅还望姐姐多担待些。”
“小姐说了让你安分些安分些,可莫要做什么连累我们的事,否则,谁都保不了你。”
听她这么说,白桃哪里敢违逆,忙地应了:“我省得的,若是有事您只管吩咐。”
东篱虽不喜这种背叛主子的人,却碍于她还有利用价值也不得不周旋着,询问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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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茗的情况,她便打发了她,回了屋子里。
将打听来的事说了遍,东篱道:“小姐,连其他大夫都束手无策,看来这五小姐是真的疯了。”
陆苒珺摇头,“那药虽霸道,不过并不代表就一定能万全,还得防着些才是,此事就由你告知那白桃。”
“奴婢遵命!”
天刚拂晓,府里就忙碌了起来,今日是陆蔓出阁的日子。
虽说是庶女,可也是二房的长女,该有的却是一点儿没落下,再加上又是老夫人派人安排的,可以说二夫人这个主母是一点儿也没操心。
当然,陆延舒还躺在床上,陆茗也得了疯病,她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会顾及陆蔓这个庶女。
除了在后来的筵席上露了一面外,二夫人便没再出现,一时间,众人又想到了前阵子的传闻。
这二夫人最是尖酸刻薄,庶长女出阁竟也这般怠慢,看来就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到底是出身低贱,上不得台面。
若是往日里叫她听到这些,以二夫人的性子怕是早就闹开了,这会儿便是听了也无多大反应。
不是不气,而是她的一双儿女正病得病,伤得伤,她哪里还有心思去闹腾。
趁着陆家人都在家,陆镇元唤了苒珺去书房手谈几局。
两人一如既往地盘腿坐在炕上,对着白玉棋盘展开厮杀。
期间,陆镇元随意开口道:“上回被那裴家小子搅和了次,差点儿将陆家卷进去,此事你怎么看?”
“有父亲在,任他心思再多,也不可能损了陆家不是?”
“你倒是自信的狠。”陆镇元装模作样地瞪了她一眼,“说说吧,这事儿可是你策划的。”
“女儿哪里有那等本事,顶多是帮了些小忙罢了,比如截杀尹姑娘。”
她狡黠地笑了笑,“可惜还失败了,女儿往后性命堪忧啊!”
啪嗒一声,棋子落在玉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陆镇元抬眼道:“胡说什么,他尹家想要伤你也掂量掂量。”
上回他不晓得,既然如今晓得了,又怎会再给对方机会。
陆苒珺也是说笑的,她道:“女儿心里有数的,不过听祖母说,因着截杀她的事,尹家抓到这个空子上报朝廷,皇上已经派了薛家幺子去剿匪,父亲怎么看?”
第155章 生死不计
陆镇元颔首,不甚在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薛子兴……”
“看不出来苒苒如此心急,”陆镇元笑道:“皇上既然派了他去剿匪,这个时候若是动了他,就算不是我们陆家动的手,也会让皇上有三分不满。”
“父亲的意思是,放弃这个机会?”
要知道这可是个好时机,谁知道剿匪会出什么事儿。
知晓她心中所想,陆镇元温声安抚道:“到底有没有匪徒,这个皇上不会不清楚,剿匪,说起来不过都是借口罢了。若是这个情况下,你动手了会如何?”
陆苒珺一顿,落下棋子道:“是苒珺考虑得不周。”
“非也,你不在朝堂,许多事不知细节,圣意难测罢了。”
陆苒珺听他这么说又笑了起来,总之她做什么他这个父亲都能寻着借口为她开脱。
“尹家的事,若是能行个方便,父亲还请莫要吝啬才是。”她垂着眼帘说道,引得陆镇元朝她看去,扬了扬眉,“苒苒这是……帮那小子?”
“互相得利罢了,既然于我有好处,何不行个方便?”
陆镇元含笑点头,“苒苒都这么说了,做父亲还能不答应么!”
陆苒珺高兴,待到东篱提了茶水过来,她又亲自给他斟了茶。
闻着茶香,陆镇元顿了顿,侧首道:“这不是府里的茶?”
“什么都瞒不过父亲,”她奉上茶,“这是裴小侯爷送来的,您尝尝。”
陆镇元在外人眼中不仅是朝堂高官,还是个文人雅士,自然对于这些颇为精通。
就如方才,一闻茶香便晓得茶的好坏,他饶有兴趣地接过茶碗,拂了拂里头碧绿的茶叶。
“你这丫鬟泡茶的功夫也不错。”他说着,吹了吹茶面,呷了口茶水。
东篱屈膝道:“奴婢的手艺不如小姐,泡不出这茶的三分之一味道来,让三爷见笑了。”
陆镇元微笑,搁下茶碗摆摆手,“苒苒的手艺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听得他这话,陆苒珺指尖拈的黑子差点儿滑了下去。
作为父亲,夸赞起闺女来他是丝毫不吝啬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竟没有长歪,果然还是坚韧的。
屋子里的丫鬟皆捂着嘴偷笑起来,就是东篱也红了红脸,退到角落里。
虽早已都习惯,可每次被打击起来,还是无奈的很。
到得晚些时候,陆苒珺才离开,临走前她望了眼依旧没打算离开书房的陆镇元,微微叹了口气。
除了每月会去两次正房以外,其他日子陆镇元都是在书房的隔间作息的,她知道他对母亲的心意,也深深感激着他没有忘记旧人。
可,也知道这对戚氏不公平。
只是不公平又能如何,要她劝着自己父亲对继母好些还可以,但是若真的让他们全心全意在一块儿了,只怕她到时候又该失落了。
人就是这样,总是自私的。
不过身为陆镇元的女儿,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他。
不会刻意去破坏他们,这就是她做女儿的底线。
在其他事上,而她也会多补偿些戚氏母子。
回到院子,陆苒珺吩咐东篱准备笔墨,将事情说了遍,她又加上几个问题,让东篱送了出去。
“灵泉寺那一带听过有山匪出没么?”她看向消息最多,最喜欢打听的欢言。
后者立即摇头,“奴婢从未听过,灵泉寺一带又离主干道近,应当不容易有这类事发生。”
“那你知道那边可有出过什么匪寨之类的?”
“这个奴婢初来京都的时候倒是听说过,这些年很是太平,除了本朝初建有过几次暴乱,往后那一块儿几十里内都未曾有过这些匪徒。”
陆苒珺点头:“这样啊,若是没有匪徒上哪儿剿匪呢?”
薛家既然接了这个令,就是做做样子,也必然会找几个真人。
京都外头没有,那必然得去旁的地方找。
这样一来……
陆苒珺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掌拍向炕几,“原来如此,怕是剿匪是假,金蝉脱壳暗中支援是真。”
想通了这点,她立即又提笔快速地写了张纸,吹干后,让南悠拿去,“寻个人,一定要快些送到小侯爷手中,若是可以,请他来此一叙。”
南悠不敢耽搁,立即领命离去。
陆苒珺坐在炕上凝眸想着,银矿是尹家在暗中看守把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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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是二皇子的私有物,如今被裴瑾琰发现,表面儿上虽有官员已经介入。
可暗地里这两家也在各自较劲。
最后鹿死谁手,就看哪一方棋高一招了。
等东篱与南悠都回来,陆苒珺才知道裴瑾琰已经不在京都,问了才知道,原来那日在灵泉寺便是他离开的时候。
“也就是说,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在那里了……”想到这,她抿了抿唇。
突然觉得,他不在京都,还真是少了个与她商量对策之人。
但愿这个消息能尽快送到裴瑾琰手中。
许多事与前世不同,她不能保证人也会如前世一般平安无恙。
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能出事。
而此刻,身在山东的裴瑾琰正隐在黑暗中观察着不太远的地方。
这是一处山里,而且是一处隐藏着大量工程的地方。
找到这里,他心里对京都的那个人又感激了几分。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座银矿似乎还有很多余留,这期间拿下就能为朝廷填补国库。
自然,也能留下一笔供太子挪用。
只是这计划却不好办,周围守在这里的人不说几千,却也不少,想要夺取银矿不仅要钦差大臣,也要暗地里将这些人解决了才行。
窝了几天摸索到一些守备规律后,他便悄悄带着人退下。
翌日,两封书信就送到了他手中。
打开其中一封看了遍,他嘴角微微弯起,继而又打开另一封看去,方才的笑意还在嘴角,可眼中却已冷漠下来。
这信是昨晚写的,算算日子,也就是说今日差不多那批人就该到了。
思及此,他吩咐眼前的人,“薛家薛子兴今日就会到,你安排下去,命黄卫去拦住他。”顿了顿,他道:“生死不计!”
第156章 信赖
京都,陆府内,喜事过后依旧热闹了几日,虽说是二房的喜事,事实上却与二房无关似的。
陆家的一方院子里,冷清一片。
刚从小佛堂出来,二夫人脸色疲惫,模样也比从前老了许多,鬓角已隐有几根白发夹杂其中。
由身边的妈妈扶着离开,她看向正房,目光游离,“二爷还没回来么?”
妈妈低头,“是,近日二爷晚归,只怕也都会在外院歇下。”
“去吩咐声,二爷回来了禀报于我。”
“是……”
直到戌时末,陆二爷才回府,本想着在外院歇下,却听随从禀报二夫人有事相商,不得已,他只得又回内院去。
正房内,陆英看着独坐炕上的人,烛火下显得憔悴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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