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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像从前很多次一样,并不见他是如何来的,仿佛眨眼功夫便稳稳的停在了凉亭外面,也不进来,只站在那里朝陈锦见礼,“九月见过姑娘。”

    他出现在这里,陈锦倒不觉得意外,只问:“可是你家主子有事?”

    九月点头道:“主子让我来告诉姑娘,近日出门要多留心些,最好带侍从随行。”

    陈锦听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自袖中取出早上收的那封信,让音夏拿去给九月,“这封信我本打算带回京城,你既来了,便带回去给你主子看看吧。”

    九月双手接过信纸,直接揣进衣服里,朝陈锦拱手道:“望二姑娘能牢记主子的话,切切珍重。”

    陈锦点点头,“多谢,我知道了。”

    九月没再多作停留,转身离去。

    真真来去如风。

    见九月几个起落便出了望月楼的后院,瑞儿只差没拍手叫好,她由衷赞叹:“九月哥哥功夫真好啊!”

    音夏敲她一记,“小点声儿!仔细惊动人。”又回头看着陈锦,“姑娘,四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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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的便是了。”陈锦说罢,站起身来,“想来大哥他们的事也该谈完了,咱们回去吧,也快启程了。”

    回去时,一路顺利。

    当然,在这京城地界上,光天化日之下也没几个有胆子来闹事的。

    还未到陈府正门,远远的望见门上挂了白色的帷幔,白色的灯笼在风里飘摇,看着凄凉无比。

    安放老太太的棺木由八个大汉抬着,一路抬进府门,停在了正堂里。

    府里丫头婆子小厮忙得脚不沾地,连主人家回来了也顾不上。

    陈知川刚进了府,管家便领着各管事来汇报情况。

    陈锦先送了陈夫人回屋,又与陈茵说了会儿话,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离开几日而已,仿佛像是走了好几年。

    院子仍是原先的模样,陈夫人不在,叶姨娘把这个家打理得甚好,府里的一花一木皆是离开时的模样,陈锦洗梳了一番,实在困乏得很,便歇下了。

    ……

    陈淑直接回了东府。

    她心里有气,没留心这府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随便拉了一个人问大夫人回来了没有,那人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陈淑心里这股气更加没处撒洒,径直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阿娘果真没有回来,果真是出了事,二叔果真是骗她的。

    她早已想到了这一层,但仍觉得心里有些无法接受。

    大哥不喜欢她,她与陈嘉也不甚亲近,西府那边就更别说了。她从前那样开罪过陈锦,如今若再回头去做小俯低,恐怕也落不了一个好下场。

    从此以后,这东府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带上山的两个丫头一死一伤,昨夜那个昏死的丫头她虽想带回来,但怕被人发觉又要疑心她,索性便扔在山上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拿主意

    回了院子,竟没有一个人。

    陈淑又折出来,见一个丫头正端着一个托盘朝这边走来,陈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人抓住,“去把我屋子收拾一下,再打一桶水来,我要洗澡,走了这一路脏死了。”

    那丫头年纪看着有些大了,也是识得陈淑的,当下道:“三姑娘稍等一下,我去给你唤人。”

    陈淑一挑眉,“我让你去做,你去唤什么人?”

    丫头被她凶了,也不怯,只道:“我是四姑娘屋里的人,这托盘里有四姑娘要的东西,我得快些送去,四姑娘放心,我很快便能唤人过来的,不会让你等太久。”

    陈淑一听陈嘉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扇了那丫头一巴掌,打得那丫头身子一歪,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盘子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都是些吃食,零零散散的洒得到处都是。

    陈淑故意在那糕点上踩了几脚,恶声恶气道:“祖母正在丧期,她不去正堂跪孝,尽想着吃!庶出就是庶出,没脸没皮的东西!”

    丫头被打得不敢反驳,陈淑见她比刚才老实多了,这才满意,“还不快去给我收拾!”

    那丫头果真不敢再说唤人的话了,灰溜溜的跑进院子,照陈淑说的做。

    屋子很快收拾好了,热水也打来了,丫头也不敢走,立在一旁伺候陈淑洗澡,等陈淑洗完了,她又说饿了,那丫头忙又去厨房给她弄吃食的。

    待陈淑吃饱喝足,无事可做的时候,她才好心的挥了挥手,“你去给我唤两个人来伺候,你便回去吧。”

    丫头如获大赦,急急的出去了。

    陈淑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庶出养的人果真也是没教养。”

    本要拿去给陈嘉的吃食被陈淑一闹全洒了,那丫头一路往回走一路要想说辞,要怎样才能逃过四姑娘的责罚。四姑娘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实则比三姑娘还要狠些。

    三姑娘的狠是在明面上,四姑娘却喜欢藏在里子里。

    打人的时候专挑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即使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外面却是分毫都看不出来。这府里的四个姑娘,大姑娘是个傲慢性子,三姑娘残暴,四姑娘喜欢玩阴的,如今看来,似乎只有二姑娘是最好的。

    听二姑娘院子里的丫头说,二姑娘虽不怎么爱说话,但人好,不轻易为难下人,出手也大方,现在整个府里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那小院,可是人家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

    想起上回陈夫人说要给二姑娘再拨几个丫头,二姑娘当下便回绝了。

    终于回到了陈嘉的院子。

    怀茗问她:“点心呢?你怎的去了这么久?”

    那丫头摇摇头,含着泪把下午的事说了一遍,怀茗听罢,瞪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三姑娘说了几句吓唬人的话你便乖乖的听她行事了?若她要你害姑娘你也照办吗?”

    丫头吓得一哆嗦,忙跪下,“我不敢,真的不敢!”

    怀茗这才满意了,让她起来,自己回身进了正屋,去把这事告诉陈嘉。

    陈嘉小歇刚醒,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听完怀茗说完后,没说什么,只眯了下眼睛。怀茗看不出她的心思,只能默默站着,也不说话。

    半晌,陈嘉道:“莫氏和万姨娘都没回来?”

    陈嘉私底下从不叫万姨娘作阿娘,院子里的人早已习惯了,怀茗回道:“是的。”心里却惴惴不安,如今东府的主母没回,连唯一的一位姨娘也没回来,这府里只剩下陈珂、陈淑和陈嘉三个人了,其他人表面上不说,私底下都在议论,东府是不是要散了。

    这话自然不能跟陈嘉说,怀茗就算听了,也只作没有听到。

    陈嘉起身下床,怀茗忙拿了衣服过来伺候她穿上,“糕点被怀惠那丫头洒了,我已让人去拿新的了,姑娘如今可饿了?”

    陈嘉没有回答,问道:“祖母的棺木停在哪儿?”

    “正堂里。”

    “那便去看看吧,如今这东府失了主母,自然是大哥作主了,以后可得对他客气一些。”陈嘉拉了拉衣襟,不知是在对怀茗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去时路过陈淑的院子。

    陈嘉在院墙边停了一会子,对怀茗说:“找人去后山捉几条蛇来,夜里扔到这院子里。”

    怀茗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如今正值老夫人丧期,若是事情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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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嘉打断她,“莫非你想替我拿主意?”

    怀茗忙跪下,急切切说道:“奴婢不敢。”

    “那便好,”陈嘉斜睇她一眼,声音冷冷的,“记住自己的身份,这世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僭越二字。”

    “是,奴婢知道了。”怀茗止不住的磕头,地上是坚硬的石子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在陈嘉没发话之前,都不敢停下来。

    陈嘉赏了会儿花,这才看向她道:“起来吧。”

    怀茗如获大赦,又磕了个头:“谢谢姑娘。”说完话才爬起来,额头早已擦破了皮,血在窟窿里打转,将落未落的样子看着实在可怕。

    陈嘉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额上那个血窟窿,笑道:“你如今这个形容倒是好看。”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每一个字听上去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却吓得怀茗赶忙又跪下,这次头磕得比方才还响,声音微微发起抖来,“姑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饶命。”说到后来,已带起了哭腔。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深渊

    陈嘉只一味微笑,并不说话。

    怀茗心里更是没底,害怕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陈嘉整人的手段她见过,见过很多,所以才觉得恐惧。

    若被陈淑盯上,大不了就是痛一时便死去,但是落在陈嘉手里,简直就是求生不能求死无门。怀茗常常做梦,梦里那些人血肉模糊的一张脸,用沾满鲜血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来拉她,她们怨她、恨她,想将她也拖进深渊里。

    她不愿意,所以她跟着陈嘉,做陈嘉害人的帮凶。

    她记得上上次,有个丫头不小心把茶洒在了陈嘉最喜欢的一张画上,陈嘉让人将她锁在暗室中央那张石桌上,四肢锁上铁链,哪里都躲不去。

    陈嘉坐在石桌边,指挥着几个婆子拿着锋利的小刀,先是在那丫头的额头正中间开了一个小洞,等到血浆快要冒出来的时候,便把一早准备好的虫子用筷子夹起来,丢进那血洞里,眼看着通体白色的小虫慢慢变成红色,又变成紫色,最后成了黑色。

    陈嘉才命人将那虫子夹起来重新放回盒子里,笑着说:“这毒虫再吸一次脑血,便算是长成了。”

    怀茗当时只想吐,怕引起陈嘉注意,到底是忍住了。

    方才陈嘉看着她的额头,脸色分明带着笑,眼里却覆满了冰霜,怀茗害怕极了,比起会叫会怒的陈淑,不动声色的陈嘉更加让人可怕。

    谁又能想到,平日里和和气气温声细语的四姑娘,竟是这样令人畏惧的一个人。

    陈嘉见好便收,轻声道:“走罢,再不去便迟了。”

    怀茗忙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跟在陈嘉身后。

    老夫人的灵堂设在西府的正堂里,棺椁放在屋子正中央,黑漆实木的架在两条打横放着的长凳上。屋里有几个丫头埋头烧纸钱,见了陈嘉,忙起来行礼。

    陈嘉跪在正前方的莆团上,朝棺椁认认真真磕了几个头,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被白烛发出的光印成了红色,双眼里似燃烧着红通通的火焰。

    陈知川和陈珂进来,陈嘉听见动静,忙起身见礼。

    眼前这少女与万姨娘没有半分相似,倒是像故去的大老爷陈知悬。陈珂对这个庶出的妹妹并未太多留心,只知道她性子静,不大爱说话。

    如今看见她,便想起莫氏和万姨娘,一时竟不知以何表情去面对才好。

    陈嘉却像是并未看见陈知川和陈珂二人脸上细微的表情,落下两行清泪,“怎的只是上山拜个佛,祖母却身故了?连大娘和阿娘都不知所踪,嘉儿好害怕。”

    陈珂心软,劝慰道:“妹妹放心,凡事有二叔在。”

    陈知川忙点头,“你大娘和阿娘那边,二叔已派人去寻了,相信过不久便会回来的。你只跟从前一样,好好过日子便是。”

    陈嘉拿帕子擦泪,声音细若蚊蝇,“那以后东府有事可是直接来寻二叔吗?”

    最近这些时日陈知川也忙得够呛,倒是把这等大事给忘了,当下思忖一番,对陈珂道:“你阿娘既还未寻到,东府之事自然由你作主,若你拿不定主意的,便来寻我,我若不在便找你婶婶。”

    陈珂忙应道:“是。”

    ……

    陈锦自睡梦中醒来,身子稍微松快些了。

    外头天色仍亮着,她看了一阵才想起来,如今还没过午,天自然不会暗了。

    窗户半开着,院里今年新移植过来的银杏树叶繁茂,风一吹,便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音夏估摸着陈锦该醒了,便轻手轻脚端水进来,发现她果真醒了,靠坐在床头上,望着窗外出神。

    “姑娘,你在看什么?”

    陈锦未回头,轻声说道:“我在想,慕云阴送那封信给我的用意是什么。”

    音夏立刻想起来,他们今早准备离开宝华寺时那小童送来的信,她轻蹷着眉,“京中总说慕府里的公子们个个骁勇谦逊,怎的这位慕公子竟这样不知礼数?他与姑娘从未见过,为何要写信相邀?而且信上并不署名,简直居心叵测。”

    陈锦提醒她,“不是在盐田见过?”

    音夏说:“确是见过,当时姑娘因马惊受伤昏眯,慕公子还请大夫来诊治过,这份好意咱们该感激,但他今早的做法本来就不对。”

    陈锦转过头来看着她,眼里盛着点点笑意,“音夏,你这张嘴越来越巧了。”

    音夏给她说得脸上一赫,不敢再多说了,忙走过来伺候陈锦穿衣。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香石竹

    长辈故去,后人该披麻戴孝。

    孝衣是陈锦入睡后陈夫人那边着人送来的。

    音夏拿来给陈锦穿上,又找了枝白色的素钗插进发中,陈锦坐在镜前,音夏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眉目自然,无悲无喜的少女,不由说道:“姑娘心里定是伤心吧?”

    陈锦没有说话,只看着镜中的自己。

    想起前世直面过的死亡,很多次,别人的自己的,无论哪一刻的死亡都值得敬畏,因为人活在这世间,每过一刻便是离死更近一步。

    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们并非正常的死去。

    那些反对元修称帝的,对元修不忠的,不喜元修的,统统未能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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