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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音夏听了,笑道:“阿风今早还在说姑娘许久不曾吃她做的饭菜了呢,我这就去让阿风把汤端上来。”

    陈锦坐在窗前,外头天早黑了,天边一轮明月,无数星子在厚重深沉的黑幕上发着光,与月光交相辉映,明日定是个好天气。

    她一手撑着下巴,瞧得出神。春夜凉如水,风自窗外吹来,扬起她颊边的几缕黑发,发丝拂过脸颊,衬得脸上的那对眸子愈发明亮,似有光,遥遥映来,惹动一池湖水。

    “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陈锦回神,看见元徵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前。

    头顶有明月繁星,他穿一身天青色的袍子,外头罩一件黑色披风,剑眉星眸,长身而立,漂亮得如同画中人。

    画中人一开口,笑意自嘴角流泄出来,“在看什么?”

    同样的问题,他问了两遍,却是问得笑意盈盈,耐心十足。

    陈锦看他一眼,微微笑道:“夜色。”

    元徵转头看了眼身后,自头顶看到青石铺就的院子,点头说道:“确实很美。”

    陈锦慢悠悠说道:“不及公子万一。”

    元徵一愣,随即大笑出声,也不怕惊动了别处的丫头婆子,待笑够了,才停下来,定定的望住陈锦,“你竟调戏我。”

    “不敢。”陈锦道,“不过是秀色可餐,一时嘴快罢了。”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不敬,但元徵很受用,他笑着望向陈锦,来时的郁结此时已消了大半,“感觉许久没见过你。”

    “不过几日。”陈锦换了个姿势,懒懒的。

    她没有发现,她在元徵面前毫无防备,戒备于她是一种本能,吃饭时、就寝时,从未敢忘。想来是如今生活太过安逸了,竟快要忘了。

    待陈锦发现这个事实时,他们已聊了许久。

    元徵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微皱起眉,认真的想了想,却又换了个话题:“慕云阴的信你怎么看?”

    “让我赴会一事?”

    “对。”

    陈锦坐直身子,孝衣的裙摆在圆凳边铺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她的脸白胜雪,嘴唇微启,说道:“我与他只在盐田遇到过,甚至没有见面,我不知道他找我做什么,你觉得他找我是为什么?”

    元徵这几日一直在处理这事,本想第一时间便来寻她,后又被皇上召进宫中,今日方得了空。来时却见院子里空空的,一打听才知她给陈老夫人跪灵去了。

    便又回去自己的若水府邸,看书,却是一页也看不进去。

    头顶那天总不黑,时间竟这样难熬。

    九月见他心绪不宁的,还当他在想慕云阴的事,出声道:“慕云阴仍在宝华寺住着,舒展无故失踪,他似乎也没有急着去寻找。”

    元徵眯起了眼睛,尔后笑道:“越是心急,表现得越是云淡风轻,慕云阴倒也挺有趣。”

    九月听罢,说道:“慕云阴对那女子确实不错,允许她自由出入自己的住处。慕府的人一个都没到,只有他来了京城。”

    “所以才有趣呀。”元徵笑道,“慕云阴从前的性子可不这样,他十五岁代父镇守严陵关,短短一月便逼得敌人退出严陵一带,从此声名大躁,这些年来带兵出征从未有过败绩。元氏的半壁江山可都是慕府男儿打回来的。只是功高镇主,皇上近年来对慕家也颇多忌讳,恐怕慕家也是因此寒了心,想为自己的家族博一博后路吧。”

    一牵扯到皇族,九月便不再开口,这些话主子能说他不能说,说出去便是杀头的罪。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不客气

    元徵自想了想,续道:“入京时在盐田,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只道这青年将军确是英伟不凡,没成想,他竟也有这等野心。”随即又话锋一转,“你可还记得,在盐田,咱们遇见过陈锦?”

    九月细细一想,“是那个雨夜吗?在……妓馆里。”

    元徵靠在椅子上,想起那日的妓馆。

    楼下歌舞升平,莺莺燕燕纸醉金迷,陈锦在这些人中,自门外缓缓走来,头发以玉冠束之,身上是一袭白色衣袍,明妍秀丽的脸在堂上明亮的灯下显出几分英气,真真眉飞入鬓,眸色若剑。

    彼时,他站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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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一瞬间,便被她吸引。

    在这样一个地方,遇见这样一个女子,实属难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见她撩起裙摆上楼时,那如雪白的皓腕;见她垂眸颔首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又见她与身边的青年说话时,嘴角一抹是是而非的笑。

    惊若天人。

    酒罢席散,她从楼里出来。

    他本要策马离开,却又忍不住上前,在马上与她匆匆一叙,她眼里有诧异,但没有惊惧。这很好,至少她不感到害怕,但又不好,她怎能这样大胆?

    特特让人去打听,原来她叫陈锦。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好名字。

    “真没有道理。”元徵突然说。

    身后的九月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元徵自言自语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这世上本就没有道理可言,倒也有些道理。”

    九月心道,主子莫不是想陈二姑娘想魔怔了,但他不敢说出来,乖乖的低下头,做他的侍卫。

    待天儿终于沉下来了,元徵迫不及待的起身,往陈府边角的那个小院去了。

    暗夜行路最是不易,元徵不准九月提灯,借着淡淡月光一路过去,竟也如履平地,不在话下。

    到了院墙边,惯例先跳到院中那棵榕树上看看,院子里灯火燃着,他见她从院门外进来,穿一身的白,鬓上斜插一根骨钗,脸色在灯火映衬下泛着淡淡的红光,眉目清冷,如山涧晨时的第一捧水。

    他见她推开窗,然后坐下,手撑着下巴看夜色。

    他自树上跃下,来到窗前。

    她说在看夜色,但夜色之美犹不及他。

    生平第一次被人调戏,心里竟还喜滋滋的。

    元徵一边默默在心里高兴一边又唾弃自己,你没救了。

    嘴上却又说起慕云阴一事来,“他或许是想用你引出我。”

    陈锦霎时想起那夜,他们说起婚嫁,他果真是认真想要娶她?她心里微微一晒,认真说道:“但他也知道我不可能这样轻易落入他手中。更何况,他与家兄亦有几分交情,何必如何冒险。”

    元徵欣赏的看着她,“一扯到权力,连兄弟都会阋墙,更何况只是朋友。所以我捉了他身边的人。”

    陈锦说:“慕云阴为什么要来京城?他也想要那把椅子?”

    “目前原因尚且不明,”元徵回答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捉走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多重要?”

    “筹码。”

    能用做筹码的人,自然是重要的了。只是她与慕云阴确是不熟悉,前世有交集,也仅限朝堂之上的对峙,以及大牢中那最后一面,实在想不出慕云阴身边有哪些人是可用来威胁到他的。

    “这个筹码是谁?”陈锦问道,她对此其实并不关心,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是个女子,名叫舒展。”

    陈锦一惊,霍地站起身来。

    元徵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陈锦定定看着他,“你说那人叫什么?”

    元徵见她脸色不虞,心道莫不是认识这个叫舒展的人,嘴里又重复了一遍舒展的名字。陈锦听见这个答案,心里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眼前元徵的脸似乎慢慢变成了前世的自己,那个奇貌不扬的、武艺超绝的舒展。

    元徵见她兀自出神,也不催她,只站在窗边,等待着。

    待陈锦慢慢回过神来,脑子正常运转时,他才开口道:“这人目前就关在若水府邸里,你若要见,便去见见。”

    “你不问我怎么认识她?”

    元徵笑道:“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

    陈锦看他一眼,眼底浮起一层淡淡的笑,“谢谢。”

    元徵回视着她,柔声道:“不客气。”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皇位

    ……

    音夏端了一大碗牛肉汤来,还未走近,便看见窗边站着个男子,正想惊呼,又想起若不是四太子来了。

    走近一看,果真是他。

    音夏忙见了礼。

    元徵现在知道她的名字了,见她手里的汤,笑道:“我来时没有用饭,这汤可否赏我一碗?”这话虽是对音夏说的,他的眼睛却一直在陈锦脸上。

    陈锦叫他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转而对音夏道:“这碗先给他吧,你再去盛一碗给我。”

    音夏还没从元徵那个赏字带来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听了陈锦的话,连连应了好几声是,把手里的碗放在廊下的圆桌上,又跑走了。

    “你吓着我的丫头了。”陈锦道。

    元徵忙告罪,“我错了。”

    他这样嬉皮笑脸,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想起前世的刀兵相见,愈发令人心惊。这样一个男子,危险似乎长在身周的任何一处毛孔里,无处不在,必要时拿出来,不需要任何过渡。

    陈锦看着他笑得正欢的脸,突然问道:“你真的想要皇位吗?”

    元徵叫她问得一愣。

    他原也没有料到,她竟问得这样直接。

    一时倒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陈锦见他怔忡,心中猜想成了真,倒笑出声来,“看来你说想娶我的话,也是作不了数的。”她口气平常,眉眼依旧是那样清冷干净,却无端让人觉得她在失落。

    元徵心里一刺,认真其事说道:“是认真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问我这个问题。”

    陈锦没有看他,只道:“汤要凉了,快喝吧。”

    元徵见她目不斜视的模样,心里着急,正要开口再解释,陈锦的目光突然飘来,依旧是平常的,却一下子看得他把话全部咽了回去。

    她果然生气了。

    元徵依言走到圆桌边坐下,方才还香气四溢的牛肉汤突然就失去了味道,颇有些食不知味。陈锦坐在窗边,一转头便能看见他。

    半晌,她开口道:“我没有生气。”

    元徵放下汤勺,转头看着她。

    陈锦说:“我们本是萍水相逢,从未共历过福祸,若说期待,确是有些的,只是我这人随意惯了,有便有,没有也不强求。于你,我从未有过强求,所以并不生气。于我自己,只是有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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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所以希望你最好也忘记。”

    元徵听罢,彻底没了食欲。

    他起身,重新走到窗边,微微低头,看着陈锦的眼睛,“我现在便告诉你,我无意皇位,但我有不甘,所以誓要搅乱这皇城,搅乱皇家的倾天权势。”

    陈锦听了,突然一笑,“四太子好大的胆。”

    元徵笑道:“自我离开若水那天起,便没想过要回去。”

    “皇上一心想要补偿你,自然不会放你回去。”

    “我不想做皇帝。”他说。

    我知道,陈锦在心里说。

    若你想做,这江山哪有元修份。遥想当年,皇上在大殿之上,当着群臣的面要策立你做太子,国之下一任主君,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说:我不愿意。

    如此直接明了,皇上当场脸色发青,你自下俯视着他,眼神锋利如同睥睨天下的帝王,那般无畏,那般冷酷,偏偏嘴角还带着笑,像个无邪的少年郎。

    当时在场的其他几位太子,哪一个不是紧绷着脸,心里却笑开了花。

    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傻子,放着白白皇帝不做,还拒绝得那样干脆利索。那时她站在大殿之外,里头元徵的笑声穿过了厚重的墙壁直击心底。

    那晚回去元修抱了她,激情处他竟放声大笑,“元徵那个傻子!”

    她躺在他身下,心底一片冰凉。

    与世人不同的便是傻子吗?

    分明是世人痴心妄想,一生慵碌,却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眨眼间,似乎已经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十岁

    往事仍旧历历在目,但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她已经不是常年随侍元修左右的舒展了。

    她是陈锦。

    陈锦说:“人活一世总有不甘,放下不易,但是执著也求尝是好事。”

    元修知道她的意思,当下便笑:“他当年那样绝决,如今做再多只能说明他有多心虚,我便是要看看,他的愧疚有多少,耐心又有多少。”

    他脸上带笑,眼神却渐渐冷下来,说话时咬牙切齿的,带起几分肃杀之气。

    陈锦没有再劝,深知多说无益,“汤怕是要凉了,还要喝吗?”

    “要。”元徵忙又回去,喝那碗快凉透了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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