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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的宫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红之泪

    他曾想过为什幺没有经过魔法训练的他,却可以借由这柄剑施展出魔法。在她告诉他那件事之后,他心中终于有了答案,而那也是他能将她救出去的唯一的办法。

    审判者注视着未渊手握冰结之泪斩伐掉片片藤蔓,帮女王取回了坠落其中的佩剑,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觉得有几分可笑。这个愚蠢的男人拒绝了他的好意,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逃掉。然而在这个由他创造出的空间里,他要杀死他们,轻而易举。

    “放我下来,未渊,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舒云萝命令道,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罕有地对他使用了“我们”这个字眼。

    出乎她意料的是,未渊真的把她放了下来:“既然陛下取回了猗云剑,那幺私奔就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未渊一挥长剑,一道巨大的冰墙便横亘在二人中间。

    舒云萝先是一怔,然后立刻明白他想要做什幺,拼命拍击起冰墙,他却只是隔着冰墙抚摸了下她的脸庞,然后便再不回头,迎着审判者走去。

    审判者的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笑意。

    这男人是怎幺了,想要和他一对一决斗吗?真是人类贵族无聊的荣誉死……

    也罢,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人与魔之间的鸿沟。相信未渊死掉的时候,那女人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呢。

    未渊挥剑,冲刺。

    审判者也开始念诵咒文。

    泛黄的法典一页页飞速翻过,千万座砂时计中的砂子却一点点慢了下来。

    永夜降临之后,他终于可以施展出力量的巅峰,在这片空间之中,就连时间的流速也可以轻易操纵。

    于是未渊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在审判者眼中就像是停滞了一般愚蠢好笑。

    先杀死这个男人,再拷问那个女人。

    无论怎样想,他都是稳操胜券。

    他悠然地走到几乎定在空中的未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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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伸出手便轻松地拿走了他的剑。

    “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他满怀悲悯地望着这个愚蠢的男人。

    未渊笑了笑,对他说:“你不如用这柄剑直接杀了我?”

    审判者也笑了笑,然后十分干脆地用冰结之泪贯穿了未渊的胸膛。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冰之世界 (情人的眼泪)

    剑锋,透过胸膛,贯穿心脏,淋淋漓漓地淌下血来。

    在未渊的身体僵滞的那一瞬,舒云萝的呼吸也近乎停滞。

    似乎是注意到她此时此刻的神情,审判者手握剑柄缓缓旋转,这不仅能保证眼前的男人死得通透,还能让他在死前体会到更多的痛楚。

    挥剑之人,死于自己的剑下,无论怎样想,都是愚蠢至极的。

    而这个男人,恰恰就是如此愚蠢之人。他放弃他了给予他的机会,不自量力地想与他抗争,那幺这样的死法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审判者又用冰结之泪将未渊钉在冰墙上,正对舒云萝的眼前,让她透过那冰墙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却又无能为力。愚蠢的男人,愚蠢的女人,或许唯有真正体会到绝望的那一刻,才会明白他们信仰的光之神,是何等虚伪何等虚无的存在。

    舒云萝挥剑,想要击碎冰墙,然而那面墙横亘在眼前,面对着她的攻击纹丝不动,阻隔了生与死的距离。或许是因为同是源自光之神的力量,那斩杀了千万只魔物的猗云剑,面对着冰墙宛如废铜烂铁。

    “为了凌辱过自己的男人如此拼命,荡妇果然是荡妇呢。只要一度交媾过,便驯服着永难忘怀幺?”审判者嘲讽道。

    “住口……”她手中的剑因为愤怒而微微打着颤,“就算是未渊,也是我的臣子!”

    是的,未渊是伤害过她没错。但是未渊是云极国的子民,能够惩戒未渊的只有云极国的王,而不是肮脏的魔物。

    背靠着冰墙,未渊呵地一声笑出来,腥腥咸咸的血呛进喉咙里,引发了几声急促却又虚弱的咳嗽。

    未渊是我的臣子——在最后关头能够听见她这样说,也就没有什幺遗憾了。

    “那幺便仔细看清你臣子最后的死状,愚蠢**的人类的王!”审判者冷冷说着,欲将冰结之泪从未渊胸膛里抽出,断绝他最后的气息,然而奇怪的是,那柄剑却像生了根一般在未渊体内纹丝不动。

    虚空的审判庭里下起了雪,那纷飞起舞着的雪花打破了原本被夜之力所支配的死寂沉闷的世界。

    冰霜在凝结,冰霜在侵蚀,冰霜在蔓延……

    先是鲜红的血凝成红色的冰晶,然后寒气覆盖至剑身,结成了薄薄的红霜,然后审判者握剑的右手也慢慢地为寒气所侵蚀。

    当审判者真正发觉的时候,冰霜已凝结到他的肩胛。他试图诵读咒文令时间的流动变得更慢,然而无尽冰霜仿佛被什幺压倒性的力量支配着一样,一路侵蚀吞噬下去,不留下一寸温暖的沃土。

    “没有用的……献祭是绝对的、不可违逆的……早在你改变时间的流动之前便已启动……”未渊断断续续道。

    “你说什幺……献祭?”审判者蹙眉,随即想到未渊用剑锋划出那道冰墙的举动。某种古老的仪式,自那时便已启动,他本来可以阻止的,却没有去阻止,皆因为自信在这个由他支配时间流动的世界里,他绝对不会输。

    “不错,我对冰结之泪许愿,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望着审判者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未渊满意地笑了。这个魔物大概也猜到了,用冰结之泪贯穿他的心脏,除了加速这一过程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混……”

    愤怒的嘶吼尚未出口,声音便为低温所凝固,连同审判者的喉咙和那已然失去镇定的面容一起。

    “别了,吾王。”未渊背靠着冰墙低声说道,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其实他是想看看她的,私心里还想再看看她的脸。可是他这样的人,就算死了她也不会难过吧,所以,何必自取其辱……

    痛苦只有短暂的一瞬,剩下的便是永远的宁静。

    五百年前,圣王为了云极国献出了生命,没有保护好王的失职的骑士们,带着莫大的懊悔与遗憾留下自己的血脉,以世世代代守卫这个王国。今时今日,先祖的懊悔终于可以得到平复,这就是他的使命,亦是他本人的意愿——骑士,绝对不会再度失去他们的王。

    冰霜没过了未渊的脖颈,他的体温渐渐降低,意识也快要模糊,却隐隐约约听见女人的哭喊,令他不得安宁。

    “未渊!谁允许你这样做了?还没赎清罪过就想要逃跑幺?我不允许!!”

    那女人一边敲击着冰面,一边聒噪地喊叫,带着几分哭腔,明明用着命令的语气,却一点也不像个王的样子。

    女人就是麻烦呵……若是个王则更加麻烦了……

    未渊还是没有回头,眼角却有些湿润。

    现在回头的话,就一定会想要怯懦着苟活下去,畏惧着一切的终结。当初那野心满满的青年,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为了这个女人献出所有。

    冰渐渐没过了他的脖颈,覆盖上他的脸。

    她一直在外面呼唤他,呼唤他的名字,于是就连那侵入口鼻的寒气里都带着咸咸涩涩的泪水的味道。

    好后悔……

    早知道这样她就如此感动,当初若没有挑起无聊的叛乱,而是认真向云极宫提亲的话,那幺成为她夫婿的人,陪她到最后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了?明明那样子就可以轻易得到想要的一切,他竟然走了这幺远这幺远的弯路……真是,愚不可及!

    “未渊!!!”

    她撕心裂肺的呼喊,比剑伤更令他痛楚,然而献祭一旦开始,便绝无停下的可能,正如五百年前,圣王所做的那样。

    “陛下,不必悲伤……我不过是回归了元素的流动……若你再见那北领的风雪,千年的寒冰,那便是我了……我,与你同在……”

    ……

    ……

    ……

    雪花落在舒云萝的脸上,慢慢融化

    墙内的世界里,天、地、人……高远肃穆的审判席乃至万事万物都化作了冰的雕塑。那是由冰之元素统治的宏大的世界,寒冷、寂静、坚韧、不催……如瑰丽奇景,如神祇留在人间的遗迹……令人惊叹,却又无尽感伤。

    审判者不会回来,而未渊亦不会回来。那个令她一度深深厌憎的男人,所有的时间都凝固在冰结的那一瞬,如优美的雕像,永远伫立在那边。

    若是非要如此结局,那幺当初……当初他为什幺就不能好好的呢?

    融化的雪水从她脸颊滑落,跌在她手中那早已停滞不前的表盘上。表盘的正上方,凝成了新一枚的结晶。

    那新一枚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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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冰蓝水色,宛如情人眼角的泪水。

    当泪滴状的结晶填满了空缺的凹槽,那贯穿了未渊胸膛的誓约之剑,也在同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记忆之砂 (幻火将烬)

    宏大的冰雕塑矗立在眼前,一切都变得十分安静。

    然而虚空的审判庭并未因此而崩毁,脱逃的道路仍未开启。或许是审判者仍未死透的缘故,残存的时之魔法仍随着时之砂缓缓流动着。

    远处,失去了主人的魔界植物开始了暴走,它们疯狂地生长蔓延,似乎要将整个空间也一起填满。若是不能尽快离开,难免又要被那催情的花粉所蛊惑,沦为甜美的猎物,永远永远困在这虚假的世界里。

    目力所及范围之内,是漆黑幽深的一片,并没有类似于门或者出口的东西。

    该怎幺办才好……

    就在舒云萝迟疑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是如此微弱,若不仔细分辨便难以察觉。

    “陛下……”那人唤道。

    那嗓音听来十分熟悉,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楚,似乎离得很近,似乎又极为遥远。

    这种地方除了她还会有谁呢?舒云萝环视四周,直到瞥见审判庭中央的立镜,才终于找到声音的源头。

    镜中映照着的,并非她的倒影,而是一个男人,不,或许已经无法称之为一个人了。

    那人的躯体被绑缚于高大的处刑架上,腰椎以下已经荡然无存。即便是腰椎以上看似完整的部分,也失去了皮肤的覆盖,血与肉模糊成一片,远远望去像是被猛兽啃食过的残羹剩饭,肮脏凄惨,即便隔着镜子都可以想见那血与脓所散发的腥臭。

    若不是那张脸上失却了光彩的双眼,即便是舒云萝也不敢确认他的身份。

    “……祢……夜?”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发抖,牙齿也格格地打颤,她无法想象昔日那位圣洁的侍奉神祇的大司祭竟会变成这副模样,她更无法想象一个人类竟然在如此状态下仍能够存活下来。

    可以想见的是,审判者在祢夜身上施加了怎样的酷刑,以及祢夜所承受的极大的痛楚。

    但是为什幺?

    只有无法原谅自己过去所犯之罪的人,才会被束缚在这由时之元素所铸就的审判庭中,沉溺在过往的时间与内疚里无法自拔,让审判者找到可乘之机。

    祢夜向来过着清修禁欲的生活,一心侍奉神祇为云极国祈福,又能有什幺无法自我饶恕的罪过?

    想到这里,舒云萝不自禁咬了咬下唇。

    如果说祢夜人生之中存在着什幺不被饶恕的污点,那就是她玷污了他这件事。虽然那是入魔的结果,并非她的本愿,但她确确实实夺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令他失去了侍奉神的资格。

    明明是她的过错,他却无法原谅自己,以至于中了魔物的诡计,沦落至此。

    “祢夜,你等等,我现在就来救你。”她抚摸着镜面,恨不能即刻冲入其中,但是心中也隐约明白,那不过只是一种自我安慰。

    “不必了,陛下……我所蒙受的痛苦,很快就会结束……”

    祢夜如此说道,嘴唇却纹丝未动,这是他的幻造能力所制造出来的分灵在讲话,他的唇齿与喉咙已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分灵存在的每一刻,都在消耗着他仅剩不多的生命力,很快,就连分灵的声音也会一同消弭。

    舒云萝的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呜咽,明明知道即将到来的结果,却决不愿去承认与面对。先是婴禅,然后是未渊,现在就连祢夜也要从身边离去,莫大的孤独、未知的恐惧、深深的歉疚一并纠缠着苛责起她的内心。

    永夜不知何时终结,只是一直在失去,失去重要的人。就算走到最后,就一定能战胜菲奥涅?凭借她微薄的力量?或许她真的放弃这条性命,像圣王一样献出一切,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对不起,祢夜……或许我活着是个……”

    “想办法出去,还有人在等着陛下。”祢夜的分灵没有让她把那两个字说出口,“去找寻与时之力有关的东西,即便是魔物捏造出来的世界,也必是其力量本质的具现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这样说。

    若是遵照夕雾长老们的嘱托,在必要的时刻一定要说服女王陛下,完成最终的献祭才对。若是遵从私心,对于夺去了他信仰的女人,也不该是全无怨憎。

    可是他不愿意她说出那句话,那句他一直对自己所说的话。

    活着是个错误。

    若是没有自己的话,母亲也就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死,重要的人也就不会死,他也不会孑然一身选择侍奉神的道路。

    可是她与他不一样,还有人在等待着她的归来。

    “去吧。”他催促道。

    “……”舒云萝咬了咬牙,背转过身去开始挥剑,说到与时之力相关的东西,她只能想到那漂浮在虚空中的千万只砂时计。

    当第一个砂时计破碎的时候,虚空审判庭发生了明显的震动,无数记忆的碎片与流砂一同从砂时计中涌泄来。那并非是她的记忆,而是某个无法原谅自己的人所不愿回想的记忆,受审的罪人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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