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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重阁,行风织念(未完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时起云
    江行风心里一惊,竟像是一股刺痛的感受传递到脑中。

    他竟然让行歌一个人待在藏书阁!

    行歌会出什麽岔子?!

    这念头转过的那一瞬,他转身便想离开,往藏书阁而去。但静儿还要拉住江行风,哀求着他临幸。他怒急,踹开拉扯着自己广袖不放的静儿,撕裂了广袖也不管,疾步如飞,离了含娴殿,足一点便往藏书阁飞跃而去。

    独留被他踢昏的静儿在含娴殿冰冷的灰石地板上。

    **********

    江行风急急忙忙踢开藏书阁的门,吓得守门的小太监搞不清楚状况,叫嚷着:「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闭嘴!方才可有任何人来过!?」江行风斥喝小太监,心急如焚,往藏书阁二楼奔去。

    「启禀殿下,没有人,没有人来过。」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江行风早已登上二楼,根本没听他回话。

    江行风一登上二楼,疾步走向美人榻,美人榻上卷缩着一个人型包裹着他的外袍,露出一搓黑发。这次他学聪明了,他掀开外袍一角,拨开乌丝,先确认身分。那一张沾染着他的精斑,熟悉沉睡的小脸露了出来。

    行歌!

    他放下半颗心,又急急地扯开那件外袍,拉开行歌紧闭的膝盖,担忧地往她的花穴探去。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行歌的下体,没有红肿撕裂的现象。又翻过了行歌的身子,一寸寸抚摸她幼嫩细白的肌肤,除了自己故意留下来的瘀青,还有自己的味道以外,没有其他男人碰过的样子。

    至此,他才长长地呼了气,整个松懈下来。额头靠着行歌的额头,细细地嗅闻着行歌身子独有那股桂花淡香的味道,而且,她的身上隐隐约约地夹杂着那股媚香。真的有人胆大包天对行歌下药!他握紧了拳,内心发誓绝对不会放过此人,绝对要查出此人是谁。

    但是不管如何,他现在都满心庆幸。

    还好,还好行歌没事。

    还好,行歌没被侮辱,没被伤害。

    还好,还好,真是太好了。

    行歌,不许你出事,否则我杀光天下人!

    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你是我的,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他一愣。

    被方才浮现的想法震惊得不能自己。

    自己居然这样害怕她受伤害?宁可杀光天下人,也不愿意她受到丁点伤?

    关天下人什麽事?行歌就如同之前大婚自己所预料的,必须离她远一些,她太容易影响他的心情了。

    但自己居然那麽那麽的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自己爱她?

    江行风看向自己的手,紧紧地揽着行歌,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呼吸紊乱,就怕她受伤,就怕她消失。

    自己,爱她。

    没错。

    什麽时候开始?

    在她怯生生地握住自己的手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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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份心跳羞赧,他还记得。想起来,心头暖如冬阳照抚。

    但他,却到此时,才确认。

    江行风,爱,秦行歌。

    比自己意识到的程度还要来的深刻。

    自己这样急呼呼地奔了过来,踏破不知多少块屋瓦,绊了几下,踉踉跄跄,差点就由屋顶上跌了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奔回藏书阁,就怕她受伤害,竟然是因为自己爱她。

    江行风默默地为行歌拢好了衣服,缓缓走到雕花杉木桌椅旁,静静地坐下,凝视着沉睡在美人榻上的行歌,沉默平静的没有一丝温度,如同雕像般。

    他爱她。

    他多爱她。

    爱到他已经无法放开她?

    可是她不知道。

    就如他不知道,她爱不爱自己?

    她甚至,也许,更喜欢别的男人。

    江行风不想承认秦行歌喜欢江行云,只愿意用"也许"两个字。

    江行云嘲弄的笑声冷冷地回响在自己的脑海中。

    「她啊,香甜得很。是你自己没本事,可怪不得我先下箸了。」

    行歌,你和江行云到底是什麽样的关系?

    有了肌肤之亲了吗?所以,送了他发带?

    为什麽你执我的手,却与他结发?

    你爱他吗?

    凝望着沉睡的行歌,江行风内心痛苦,可是却无法宣泄。

    只听见自己内心最幽暗最幽暗的一个小小角落中,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呜咽着。

    「娘,救我,不要把我丢在这里,这里好黑好冷。有人在吗?救我!」

    那年,他被掳。掳他的人,将他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空间中。任他喊哑喉咙也没有人来。

    他在那方空间中抓挠着,指甲都断了。又冷又饿。

    他以为他就要死了。

    一个小小孩,才五岁就体会了什麽叫绝望,什麽叫孤单。

    七日後,他被救了出来。

    第一个见到的那张脸不是贤妃,不是楚魏文帝,而是李春堂。

    李春堂不过大他六岁,一脸泪,哭着笑着说:六殿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後来,他才知道,是贤妃。贤妃安排的。

    将他掳走的人是自己的母亲。他是贤妃的一颗棋,用来换取楚魏文帝关爱的一颗棋。可是贤妃还是没能当上皇后。

    有谁爱我?

    五岁的小小孩呜咽着。

    他闭上眼,内心痛着。

    有一个细细小小男孩的声音怯怯地问:

    行歌,爱我,好吗?

    他听到了,笑了,凄楚而嘲讽的表情。

    你别傻了。

    一夜无眠。

    *******

    晨光微明,隆冬的清晨,冷意如同雾般,笼罩在藏书阁四周。

    行歌醒了,睁开双眼,犹有些迷惑。这里是哪?她翻过身盯着天花板,冒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在哪?她瞄了四周一眼,都是书,困惑地支起身子,腰酸背痛。

    她抬眸一看,就看见江行风趴在雕花桧木桌上睡着。

    为什麽他会在那里?

    行歌试着回想昨晚发生什麽事。不回想还好,一回想整张小脸涨得通红。

    哎呀呀,那是自己吗?怎这般不知羞!

    她怎麽,怎麽那样地淫荡,向江行风索求恩爱触抚,毫无羞耻,就像个**荡妇。

    她怎麽,怎麽就依了江行风的意思,为他为他那般…以如此羞人的方式取悦他呢?!

    她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的衣袍撕扯的碎烂,罩着江行风的外袍,身上散着的味道都是江行风的麝香味。

    好羞。

    她不想要他看见自己这身狼狈的样子,在他醒来前,赶紧梳洗吧?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美人榻,踮着脚尖,轻巧地走到江行风几尺外,偷觑江行风俊颜平和地睡着,长长的睫毛罩着那双美丽深邃如山潭深涧的眸子,呼吸沉稳,看起来熟睡中。

    转了身,行歌悄悄地沿着楼梯下了楼。

    这里是藏书阁吧?

    到了一楼,行歌看到摆饰,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她原想轻轻地打开门扇,没想到藏书阁的门扇比一般宫殿的门扇厚重寸许,她费了一些力,打开了门扇,探出了头,看看是否有宫人在外服侍。

    外头冷意袭来,让她打了个寒颤,捉紧了江行风的外袍。

    「…有人在吗?」行歌轻声叫唤。没人吗?

    另一扇门打开来,李春堂探出身子,见是太子妃殿下,赶紧步出偏间厢房,恭谨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行歌没想到是李春堂应门,她的墨发如缎侧着头凉凉滑滑地垂在门扇边,羞红着脸,呐呐地问:「李公公,可否帮我唤来芯儿或是甯仪她们?让她们为我备妥一套乾净的衣裳,还有梳洗的热水?」

    「是,奴婢这就命人唤来甯仪,还请娘娘稍候。」李春堂唤了两个小太监传令,自个儿也揣测江行风就会在即刻醒来,忙活去了。

    行歌轻掩上了门扇,转身打量着藏书阁。好多书。四书五经外,还有兵法、法典、治世经典、春秋秦汉古籍,就是没有一本闲书。

    比起自己,虽然也读些古籍经典,但更喜欢诗词、戏曲、琴谱、神怪演义或情爱类的杂书,想来行风是个严肃的人哩。

    绕到了一处书架上头摆着的不是书,而是一些饰品,像是绘着鲤鱼的绿釉彩宝瓶、龙云笔砚、雕花水晶白玉瓶,其中有一个奇特的小玩意,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块雕工精细的鎏金坠子,行歌好奇地拾了起来,但却拿不起来,像是固定在书架上头似的。忍不住又拨弄几下,居然滑动了。就在此时,书架一侧发出微微的震动,一扇小门闪现。

    037 与君解释妾心,换得废妃软禁?

    行歌吓了一跳,做贼心虚似的,一动也不敢动,竖耳倾听二楼动静,就怕惊动了行风,搞不好会惹他一顿碎念。听了听,似乎行风没发现,她悄悄地向那小门移动,探头进去偷觑一眼。

    啊,里头摆着一排排的夜明珠,将室内照的清光明亮,一室都是字画与闲书,更多小玩意,像是七巧板、鱼洗、陀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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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多宝格和万花筒,更有鼻烟壶与各色绣工细腻的彩鞠、一些宝玉及金饰。另一侧柜中随意摆着一些养马与猎犬的小册,弓、剑等兵器,更有一柜摆满了瓶瓶罐罐不知道是什麽的瓷瓶。而暗室中的几案上摆着一套龙纹碧玉笔砚,摊着一卷卷精绘山川墨图,整间暗室像是个小小的杂乱的藏宝库。

    她轻笑,原来行风不是那麽冷冰冰律己甚严如铁石般严肃的人,还是和平常人一样,有自己的兴趣,喜欢的事物。瞧他这暗室摆设,东西放置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足见他有她所不知的另一面,是个慵懒随兴的人?还挺有些人味啊。

    像是发现了什麽小秘密似的,行歌内心有股甜蜜。她笑嘻嘻地转了身。偷偷地又溜出了这暗室。

    不过,这暗室要怎样关呢?

    她歪着头,看着暗室发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江行风醒来前还不能将这暗室关上,不知道他会怎样的反应?就是不想要人知道自己的兴趣,才设了暗室吧?

    真糟糕。自己似乎闯祸了。

    就在伤脑筋的时候,藏书阁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响,一个熟悉的女声扬起:「殿下,我取来热水了。」

    是芯儿。

    「芯儿,快些进来,可有取来我的衣裳?」行歌听见是芯儿的声音,开心地打开门扇寸许。

    「甯仪已备妥衣裳,正在过来的路上,甯离至配膳房准备早膳,我离藏书阁近,先服侍殿下梳洗吧。」芯儿笑道。

    「嘘…小声些,太子殿下还在二楼休憩哩。」行歌食指按在唇瓣上,要芯儿小声些,别吵醒江行风,她还要在他醒过来前把这暗室关闭起来,以免讨骂哩。

    「是那就麻烦殿下开个门了。」芯儿浅笑回应,捧着铜盆热水与白巾就要推门而入。

    行歌将门缝又拉开寸许,正要让芯儿进门,但突然间门却再也不动了,再用力,却也动不了寸许。

    正觉得奇怪,芯儿已经抖着声轻叫:「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行歌一惊,回了头,只见江行风冷若冰霜的眸子正盯着她自己与芯儿。

    「碰!」江行风一把将门扇阖上。撞得芯儿往外一翻,一盆热水浇了一身,铜盆也掉到地上,发出匡当声响。

    江行风双臂抵在门扇上,将行歌困在他的双臂之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一双深潭似的墨眸,让行歌有些紧张。毕竟她没想到行风这麽快就醒了,眼睛瞟向了那还没关闭的暗室。但暗室不知何时已关闭了!?行风关的吗?但行风并没有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只是看着她,不吱声。

    「你你醒啦?我我可以解释…那个」行歌被行风这双眼看的发毛,直觉她不高兴,大概是因为自己打开了暗室,正要解释。

    「谁说你可以放人进藏书阁的?」江行风冷声发话,声音沙哑,语调中有着指责的意味。

    「啊…我是想让芯儿为我梳洗…」行歌呐呐地说,她想起了守门的小太监曾经说过,藏书阁除了太子殿下有令,外人不得擅入。

    「所以?」江行风看着眼前的行歌,一脸不悦与怀疑。

    当行歌误触暗室机关後,他便被这些微的震动吵醒。下了楼看,行歌走进暗室,再出来时,一脸欢欣。难道她已经发现暗室的秘密?但看她站在暗室门前,一脸困惑,也弄得自己疑惑秦行歌到底在做什麽?

    不过,他看到行歌开了门扇要让芯儿进来时,对行歌的怀疑又升高起来。这暗室由暗卫建造,除了他自己及建造的死忠暗卫,没人知道。如今被行歌发现,尚不知她如何发现,她却要放人进来?暗室就是不欲人知的空间,她不晓得吗?就算她无辜误触机关打开了门,但也不能让这暗室门开着就让外人进来啊?

    江行风有些无言以对。行歌真的是不及格的太子妃,一点谨慎的心思都没有,她要怎麽在皇宫内存活?而他自己不知何时,也成为一个不适任的太子了。所以才会出了这麽多可笑的事,连他自己都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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