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是想杀我(穿书女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凌沧州
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不过是姜度的故意为之罢了。
是她自作聪明了,还以为能在这里了结了姜度。
听到皇后娘娘四字,姜度眸光微暗。
但只是一瞬,片刻之后,姜度仍是那副霁月风清的疏朗面容。
“本宫不会帮少府的,少府杀了本宫吧。”
广宁公主倚在树上,闭上眼,平静道。
“不。”
姜度一笑,道:“公主会帮我。”
“公主并非池中之物。”
姜度环视一圈周围连绵不断的山脉,道:“这蛮夷之地困不了公主。公主想回到大夏,可困难重重,无人希望公主还夏。”
“而我,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助公主的人。”
月色下,姜度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女,轻声道:“忍辱负重,探查蛮夷消息,助蜀军消灭蛮夷,此等不世之功,足够洗去公主犯下的所有杀孽了。”
广宁公主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见到姜度般,上下打量着他。
她自诩聪明无双,勘破世人心思,将无数人玩弄在掌心之中,却猜不透姜家人心理在想什么。
就好比多年以前,姜皇后临死,说她不恨她。
就好比如今的姜度,能一脸坦然地说着与她合作之事。
哪怕姜后和李昊李昱或多多少都死在她手上,她依旧从姜度眼里看不到恨意。
夜风又起,乱了人的发丝。
广宁公主拂过鬓间的发,道:“少府不恨本宫?”
皎皎月色,似碎了一地的玉屑,又像是能指引人前行的启明灯。
战场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场,每场战争后是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
姜家人的使命,是终结这一切,还百姓太平天下。
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至于谁为天下之主,谁又成了九五之尊,从来不是姜家人在乎的事情。
姜度淡淡一笑,眸似银河里被天水浸染过的星辰,一尘不染,璀璨明澈。
姜度道:“公主太小瞧姜家。”
“姜家人有儿女情长,爱恨情仇,更有家国天下,千秋功业。”
广宁公主瞳孔微微收缩。
“本宫受教了。”
广宁公主将鬓间的发梳在耳后,看了一眼姜度,道:“本宫机关算尽害人数十年,竟被少府一番话说服,有了想要拯救天下的冲动。”
面前的姜度平静浅笑,广宁公主垂眸,道:“或许本宫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坏。”
月光洒下来,照在广宁公主脸上,静谧又安详。
浮沉不定多年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平静无比。
“不过在等待一个可以带本宫走出囚牢之人罢了。”
姜度道:“世间从不曾有囚牢困住公主,是公主画地为牢。”
广宁公主一笑,恍若山茶花盛开山间,纯真无邪,娇弱柔软。
上天终究眷顾了她一次,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她是公主,大夏朝的公主,纵然出身卑微,可也有着出身天家特有的责任和使命。
她可以为皇位不择手段,杀人如麻,但永远不会做出叛国投敌之事。
劝诱蛮王出兵,不过是看破了杜云彤的计谋罢了。
什么姜度带兵出蜀援助秦钧,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在放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杜云彤必然与姜度商议了在蜀地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蛮夷自寻死路。
她与杜云彤斗了这么多年,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愿意帮杜云彤,哪怕她猜得出杜云彤肯定下了若姜度见了她,先一箭把她射死的命令。
谁让她是公主,是公主,便永远不会背离自己的国家。
广宁公主捡起地上的青铜面具,递给姜度。
“说起来,少府是难得聪明通透之人。”
广宁公主手扶着胸口,慢慢向营地走去。
“没有本宫,少府永远也走不出这深山,更无从机会领兵灭夷。”
姜度跟在她身后,月色将二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风声喧嚣,远处蛮夷的声音越来越近,姜度突然道:“云儿不曾要我杀死公主,云儿言及只有此举,才能让公主取信蛮王。”
广宁公主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笑了起来。
“是了,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广宁公主转过身,苍白脸上有着几分皎皎月色,道:“请少府转告杜姑娘,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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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公主,一生公主,本公主是大夏的脸面与脊梁,绝不会做叛国谋逆之事。”
“本宫会活着回去,再与她斗个你死我活。”
作者有话要说: 皇子公主们虽然都挺混蛋不靠谱
但在国家利益面前
都很拎得清
就连好色昏庸的正德帝
年轻时也是御驾亲征一腔热血酬社稷的
第108章
蛮夷的营地越来越近,广宁公主从袖中拿出绣着墨竹的抹额。
绣工极好, 针脚细密, 又有金银线交织在其中, 在月色照射下, 隐约有暗光浮动。
这条抹额,纵然经历了二十年的风雨, 但仍然精致无比,样式并不过时,反而有几分岁月沉淀后的庄重感。
不难想象, 当初绣这条抹额的人, 花费了多少心思在里面。
广宁公主把抹额递给姜度,浅笑温柔道:“杜家姑娘的母亲,一定很漂亮吧?”
若不是这条抹额,她还不知道来人是姜度。
她猜得到姜度肯定会派人混入蛮夷之中, 只是没有猜到这人会是姜度。
此举太险,九死一生,又或者是有死无生,敢来的人,比如是烈士。
姜度带着这个东西起来,怕是做了死在深山上的打算。
能与心爱之人送的抹额一同死去,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守终生。
抹额上沾染了几点血迹, 姜度剑眉微蹙,道:“不及公主殿下天生丽质,蕙质兰心。”
广宁公主轻轻一笑, 道:“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名动一时的许相之女许如清,岂是本宫能够比拟的?”
姜度一笑,并未接话。
广宁公主看了一眼姜度。
月色下,男子眼底流淌着星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抹额上的血迹。
“许先生是幸福之人。”
当年的许如清才貌双绝,有大夏第一才女之称。广宁公主不愿称她为夫人戳了姜度的伤心事,索性便以先生来称呼。
广宁公主垂眸,道:“纵然过世多年,仍有少府心心念着。”
“至今孑然一身,非卿不娶。”
许是她的话触动了姜度的伤心事,姜度眉头微动,淡然道:“公主谬赞,愧不敢当。”
“许夫人是承恩候杜砚之妻,于我而言,不过故人罢了。”
“她早就不是杜砚的妻子了。她是以许家女的身份葬在许氏一族的颍水祖坟,黄泉路上,与杜砚再无任何瓜葛。”
月色下,姜度擦拭抹额的动作微微一顿。
广宁公主拢了拢衣袖,道:“本宫以前不懂,温柔淡泊的许先生,怎会有如此刚烈的一面。今日与少府一叙,方知许先生决绝刚烈的由来。”
夜风像是情人温柔的手,轻轻抚动着抹额。
广宁公主无不感慨道:“许先生不枉此生。”
抹额上的血迹经过细心擦拭,只留下一个极淡极淡的血渍,许是怕姜度心疼损坏了抹额,广宁公主道:“少府无需忧心,会洗掉的。”
姜度点头,把抹额整齐折好,放在怀里,贴在心脏的位置,小心地安放着。
一如多年前,他握着那个巧笑倩兮的少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他的心跳,为她而狂乱无措。
那时候的她羞红了脸,声音几不可闻,他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其实仔细想想,大概也就是相守一生莫相负的话。
只可惜,他最后还是负了她。
姜度眸光微暗,抬头看了一眼月色。
月的阴晴圆缺总有规律,可人的悲欢离合,却无迹可寻,意外发生,除了应对别无他策。
姜度收回目光。
面前的少女一身白衣,身影纤瘦,但背却挺得笔直,病弱的身体和我见犹怜的面容后,隐藏着巨大的能量。
山茶虽美,却藏于深山不为人知。
想要探寻她的真面目,唯有披荆斩棘走进深山方能知晓。
月色洒满衣襟,姜度道:“公主。”
广宁公主微微侧脸,道:“何事?”
姜度道:“有人在等公主还家。”
月光之下,那小小巧巧的下巴轻轻地笑了,半边脸上是自嘲也是释然。
广宁公主道:“少府无需安慰本宫。”
“本宫记得自己当年所做之事。”
广宁公主竖起右手,指甲尖轻轻贴在左边侧脸上,低头一笑,道:“不愿有没有期待本宫回去,本宫都会回去。”
姜度眉头微皱,道:“公主,我去天启之时,曾有一人找过我。”
“林远次子,林慕之。”
指甲冰凉,广宁公主慢慢抿起唇,道:“他找少府做什么?”
“他求我护公主周全。”
夜风又起,吹起人的衣角与发丝。
姜度道:“他说他不知道公主闺名,他会等公主回去,亲口告诉他。”
广宁公主瞳孔微微收缩,睫毛颤了一下。
广宁只是封号,她的闺名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提起了。
抬起头,皎皎月色还似旧时温柔。
那夜林慕之把她从湖中救出,就时这般的夜,这样的月。
“夜色渐深,我们回去吧。”
姜度一声轻叹。
回到营地,四处都是受伤的蛮夷,大骂着夏人狡诈。
夏夷不同婚,不往来,言语更是不通,姜度驻守蜀地多年,也研究了蛮夷多年,曾不顾反对学了蛮夷的话,故而听的懂蛮夷在说些什么。
夏人的小娘子白白嫩嫩,夏人小孩子的肉最为柔软可口。
哪怕遭遇了惨败,蛮夷们的话题也离不开这些。
姜度扫了一眼周围蛮夷。
顶着一张造型吓人的青铜面具,无人看的到他的脸,更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姜度跟上广宁公主的步伐。
“习惯就好了。”
广宁公主用只有他俩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粗鄙无礼,嗜血好杀,是蛮夷的天性。
蛮夷之间没有男女大防,只要看对了眼,俩人往树林一钻,便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名声、脸面,在这个茹毛饮血的世界根本不存在。
什么兄死弟及,什么父子共用一女,在大夏名言禁止的事情,在这里随处可见。
这里是身为女子的地狱。
广宁公主身边并无女子伺候。
她原本是用宫女陪嫁的,在蛮夷接到她的前一天,她把宫女们全部放走了。
没必要让旁人跟着她一块去送死。
如今伺候她的,除了贴身随侍的两个蛮夷哑女外,便是带着青铜面具的蛮将。
天聋地哑,蛮王想让她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哑女见广宁公主回来,对她打着手势。
一会儿蛮王过来她这里。
广宁公主挥手,让哑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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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深,蛮王大步而来。
见广宁公主挑弄着熏香,蛮王道:“以后就不用这劳什子香了。”
广宁公主放下香炉,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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