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七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老王牛
他的思绪不由地飘向更远的地方
这是一个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她温婉,她善良,她美丽,郝俊觉得无法用世上任何一个词汇去描述这个女子,不仅仅因为她最后成了他的妻。这无疑是一件让他所有的哥们都大跌眼镜的事情,他们略显简单的大脑里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所稀巴烂的大学校园里竟然有这样一个典雅的不适尘俗的女子出现,更想不明白的是凭着郝俊这样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家伙是如何将这样的一个女孩骗上了他的贼船,那时候的他们恨不得将郝俊挖干净了拿出来晒晒,看看究竟有几斤几两,所有的羡慕嫉妒恨恍然间都集中在这个被幸福所集中的男人身上。
郝俊也觉得这是上天让他苦难了如此之久的一种别样丰盛的补偿,将这个天使派到了他的面前,他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女孩为什么降临到他的身边,还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甚至郝俊来不及知道女孩的身份,就稀里糊涂地将女孩牵进了洞房,那是郝俊感觉到他一生之中最为幸福的一年,天使的堕落让他走进了温柔乡,再也不愿意出来,就像是谱出了一曲美妙的童话般,都愿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的生活。
美好依旧在继续,一年之后,郝俊和女孩共同的女儿郝贝贝出世,就像是所有普通人一样,在经历了最初的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这个年轻的家庭开始了生活中三口之家的幸福旅程。
但美好似乎并不能持续永久,就在贝贝降世的第三天,一对老夫妻就堂而皇之地闯进了他们的蜗居,用审视的目光逡巡着屋子里的一切,同样也包括郝俊在内,郝俊清楚地看到了妻子眼中的躲闪和倔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岳父岳母的可能性,有种欣喜,有种不安,与初次上门的女婿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别。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好女婿?岳父大人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问话,奠定了随之而来事情的基调,事情大概不会朝着有利于郝俊的方向展。
郝俊清晰地记得岳父的拐杖就指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扪心自问,能否给他的女儿和外孙女幸福时,老岳母看向自己时双眼的冷寞,深深地刺激了他的心灵。
后来,郝俊抱着女儿走出了家门,他不知道妻子是如何说服岳父岳母的,只是老人在离开是的狠厉和骄傲以及冷漠同样也触痛了以为人父的郝俊,只是想到暗暗在房内哭泣的妻子,他的心就再也无法坚硬起来。
郝俊曾无数次地询问妻子,究竟是看上了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身上的哪一点时,这个女孩总是孩子气地上下打量郝俊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喜欢你!随后就是能让郝俊窒息的香吻。
每一次,遇到困苦和艰难之时,郝俊就会第一时间牵起妻子的手,微微摩挲着自己的脸庞,仿佛是要感受到他那美丽的妻子就一直在他的身边一样。
每一次,遇到开心的事情,郝俊都会拥起妻子轻盈的身子,在小小的屋子里尽情缠绵,互诉衷肠。
岳父岳母的身份也依稀从妻子口中断断续续了解到,只是震惊与这样显赫的妻子家世,却没有这样放她离去的意思,就像是贝贝口中长大了要像妈妈一样漂亮的豪言壮语一般,郝俊同样也从未放弃过为了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二老面前的机会的努力,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值得每一个男人去争取去爱护,那就是爱你的女人。
随后,妻子的父母仍旧来过几次,只是对于郝俊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甚至对他们女儿也是如此,只有在看到乖巧的外孙女贝贝叫着外公外婆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笑脸。
郝俊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两个年逾古稀的老人面前,自己所处的压力实在巨大,每一次几乎都摧毁了他二十几年积累下来脆弱的信心,但每每都是妻子鼓励的眼神才能堪堪能够在老岳父严厉的眼神之下存活下来。
生活就在这样兴奋和短暂的战战兢兢中慢慢过去,可是当贝贝两岁的时候,意外生了,那突如起来的灾祸就这样降临在这三口之家上面。
手臂间传来剧烈的疼痛,郝俊纷乱的思绪又重新回到了桌上漂亮的信纸之上,紧握在手中的木头铅笔杂牌早已被狠狠折成了两断,断去的笔芯在郝俊的手臂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血肉翻新,惨不忍睹。
同桌轻声叫了一声,急忙掏出口袋中的创可贴,颤颤巍巍地递给了郝俊,郝俊道了声谢,也不客气,贴在了手臂之上。
怎么回事?还在想昨天的事情?要不要我找我哥帮一下忙?坐在前排的赵文杰转了过来,担忧地看着郝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也是的,惹那个女的干嘛,这不没事找事嘛?
一滴鲜红的血液还是滴到了信纸之上,郝俊没有细想赵文杰的话,只是苦恼着在写给未来妻子的信上该写些什么,太出位的话还是不要说,免得吓坏此时还是小孩子的小姑娘,可是又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要不劝她五年之后不要来南方了?这样不就没有贝贝了?
郝俊突然间有些兴奋,居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十三年前,那么只要刻意地去注意一下,就能避免妻子出现意外,还有比这更让他激动的事情了吗?
重生让他永远能够走在苦难的前面,只是妻子真的应该来南方吗?这是第一次郝俊为此感到疑惑。
第3章 三二五事件
跟随自己的妻子真的能够幸福吗?会不会残酷的命运仍旧以同样一种方式来告诫他,你的重生只是徒劳的,无用的,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什么?钢笔的笔尖早已被风干,即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向着远方的那个女孩去倾诉,但是停驻在心间的犹疑与对那女子深深的爱惜和呵护地,却始终无法让他轻易地下笔,一字一句仿佛早已重如千金。
信的开头todear没有下文
dear会不会有些过于沉重和亲热,即使在面对一个简单的称呼之时,郝俊也无法果断的做出决定,患得患失的心境就像是一个面对着无数五颜六色的糖果的小孩。
赵文杰迅地抽起摆在桌子上的信纸,用他那早已是将近45百度的眼睛凑在信纸之上,只瞄了一眼,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满脸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怒色:你怎么还不识好歹,还想跟那个女的写信,你看看现在都闹成了什么样了?
信纸被手掌狠狠摔在桌上的声响立刻吸引了正安静自习的一众同学,所有询问和责备的眼光都投向了正狠狠对视的两人。
郝俊的心里突然间涌现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暴虐和冲动,那种疯狂地涌入心中,想要做些什么的想法瞬间侵占了他的整个躯壳,以至于此时的他还无法准确的判断,抑或是去刻意的回忆在这个98年的三月底,究竟生了一些什么事,在汉奸小胖子和黑黑男孩的口中不停地被重复被提及。
他此刻就想立刻搭上飞往北方的飞机,亲自跑到妻子的面前告诉她他是那么爱她,永远都不想她离开他,只是即使相距千里可以用交通来弥补,可是那一起经历的岁月却无法重新复制,郝俊也不想复制,他只想让妻子好好的,可这一切却只有时间能够给他机会。
重头再来的机会太过狗血,太过突然,却注定了有些事有些人依旧会随着记忆的轨迹前行,郝俊有很多想要改变的,想要珍惜的,他无力撬动地球,只想保护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要好好的。
妻子和贝贝在他的生命里占据了太大的比重,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围绕着她们而运转,重头再来给了他自己一个机会,却给了他一个两难的选择。
他这样一个乞儿是否有资格介入妻子的生命轨迹里,是否能心安理得地将优秀的妻子拥入怀中,是否还要冒着危险让妻子与他一同蜗居在那座城市里?如若不然,那贝贝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犹豫了,彷徨了,不知所措了
赵文杰看着郝俊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无奈地叹息一声,揉了揉掌中的信纸,想要回转身将他扔进课桌边自备的垃圾袋里。
郝俊抓住了那只手,确切的说是那张淡蓝色的信纸,他清楚地记得妻子喜欢这样的纸张,因为他的第一封情书就是用这样的信纸写给她的。
唉,我说,赵大彪的同志,你怎么要扔我的信呢?赵大彪这个绰号的来源已经无从考证,与汉奸小胖子一样,赵大彪同志与郝俊是从小学开始就一起玩耍的哥们,三人的感情最铁,也最牢靠。
赵文杰一声长叹:我最近就一直看你这个家伙心神不宁的样子,谁知道你给我们上演这么一出,虽然我承认,够精彩,但不能把你自己也给贴进去啊!
郝俊疑惑地看了赵文杰一眼,模糊的记忆里显然是不能告诉他太多的信息,毕竟这一幕幕都生在遥远的十三年前。
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我都给忘了!郝俊挑了挑嘴巴。
看着郝俊轻松的样子,赵文杰忍不住又狠狠敲了一下桌子,换来高个女孩一个声势浩大的白眼,赵大彪同志吐了吐舌头,轻声道:忘了好,忘了干净!随后就像是不忍看郝俊满脸狐疑的样子,又凑近郝俊的耳朵:听说朱俊杰放出话来要教训你!
郝俊对朱俊杰这个人还保留着一分记忆,这个以一个初中生的身体就能将铅球甩出去十四米之远的男孩是东湖中学所在的城北中学一霸,最能体现其风骚的是这个神经有点混乱的家伙喜欢在全校出课间操的时候沿着教学楼的水管上下玩攀岩,当然那时候攀岩还不曾是一种时尚。
而本不应该存在交集的郝俊和朱俊杰的第一次交锋则是出现在了初二时的全校运动大会上,郝俊报名参加2oo米,却与朱俊杰站在了相邻的跑道之上,那时的郝俊默默无闻,朱俊杰却早已是全校男生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以小小年纪就练出八块肌肉的他,更是很多男生心中不得不提的痛。
讲宿命太过高看朱俊杰,总之出现在2oo米跑道上的他,穿着一双鞋底厚达五公分的棕色皮鞋,下身则是一条略显夸张的紧身牛仔裤,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诡异着装再次赢得了全场的焦点。
这恰恰是郝俊心中的痛,起跑之后,似乎这一小组的实力并不强大,郝俊便与朱俊杰一直遥遥领先,厚根的皮鞋敲在煤渣路上的声响一直刺激着郝俊,他的潜能激,当将近到了距离终点只有五十米左右距离的时候,一直与郝俊并驾齐驱的朱俊杰开始力,迅甩开了后力不济的郝俊,两人之间由此迅拉大的差距,喘着粗气,双手支撑着双脚的郝俊恰恰是衬托着那个即使冲过了终点依旧如风一般离去的朱俊杰更加的耀眼,如巨大的嘲笑翻滚着心间的巨浪。
但如果只是这样,郝俊与朱俊杰并没有多少实际上的纠葛与冲突,城北中学一霸不敢把手伸到东湖中学仅有的鸡几个班级里面,却是那次
郝俊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心间却是一阵惊疑,难道是那件事?确切的时间早已模糊,但却依稀大概是这个时候,那番惊动了整个年纪的表白难道已经出手了?
他支吾着询问前排的赵文杰:我是不是干了什么特别蠢的事?
赵文杰翻了翻白眼,仿佛是第一次认识郝俊一样,伸起食指,轻轻敲击着郝俊的桌面,1998年3月25号,郝俊同学在全校放学期间,高调堵住校园门口,大声地向着初三年级级花俞岚儿表达爱慕之情,惨遭拒绝,心灰意冷之下无端向着朱俊杰竖起中指,严正挑衅。史称三二五事件!
郝俊头疼地拍了一下额头:我勒个去,怎么他妈就已经办了呢?
第4章 班主任头疼的学生
郝俊并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只是生活给与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逐渐磨平了他的锐角,这突如其来的重生,让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正走在时代的最前沿,俯视着众生在时间的潮流中奔行,但这种然仅仅存在于眼界之中,甚至包括他的身体还远远落后于他的脚步。
赵大彪同志口中的三二五事件恰恰是郝俊一生中很出彩的一幕,以至于他在一天之内从一个个默默无闻的家伙变成了几乎全校都听闻过他的名字,大多数人的心里存着一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遗憾,即使在很多年以后,郝俊回想起来,还多少有些沾沾自喜,这是跌宕激昂的少年时代。
当然这种沾沾自喜的直接后果也是相当惨痛和让郝俊记忆深刻的,他在表白的第二天下午被朱俊杰堵在了教室去食堂的小道里,狠狠揍了一顿,一度让郝俊闻朱俊杰而色变,一根中指的代价是十分巨大的。
郝俊风骚的表白并不是无风起浪的,一切源于一次道听途说,有关于郝俊的初恋。
当然初恋都是汉奸和赵大彪同志两人叫出来的,郝俊一直处于单相思的状态,至于传闻中郝俊的初恋女友,也就是他的小学同学邱鑫的心理状态,就不是外人所能够了解的。
即使到很久以后,郝俊第一次牵起妻子的手时,心中突然间出现了那个脸蛋圆圆的,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的身影,这不是情感的背叛,只是源于初恋那份淡淡的美好,尽管他是单相思罢了。
不过,似乎初中时期的郝俊并没有长大成熟以后的稳重,不知是源于何处的一个小道消息传来:邱鑫有男朋友了!
这对当时的郝俊无异于晴天霹雳,之后脑袋热的郝俊就策划了那场惊世骇俗的表白,俞岚儿则成了郝俊情感的转嫁对象,至于朱俊杰,则是郝俊愤怒的宣泄口,他很好地安排了他的情感纠葛。
以上一系列的事情从本质上能够说明郝俊从骨子里来说其实是一个很闷骚的家伙。
赵文杰轻哼一声:现在知道后悔了吧?瞧你那副德行,俞岚儿那女的是你能惹的!
郝俊翻了翻白眼,心中暗想: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大叔我要是使点手段还不是受到擒来!
其实,俞岚儿对于郝俊和赵文杰一干朋友来说也只是初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即使额外加上郝俊这一场表白,俞岚儿的生命轨迹依旧没有与他们生过哪怕一次的交集,郝俊甚至不知道这个女孩到最后何去何从了。
俞岚儿身材高挑,那一双长腿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很吸引众人的眼球,而且这个女孩喜欢传一条出众的牛仔裤,更是将曲线表达到淋漓尽致,加上披肩长,一度是全年级的暗恋对象。但赵文及以及其他班里的男同学对俞岚儿的映像并不怎么样,因为这个女孩一直与朱俊杰一干学校的混迹在一起,课余时间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这对于相对来说是好好学生的赵文杰和胡佳杰来说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当然郝俊除外,他在考中东湖中学以后,好学生基本上就与他无缘了。
赵文杰看着没有反应的郝俊,心中不忍,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我找我哥帮忙?他知道郝俊从骨子里来讲是一个十分高傲的家伙,这种帮助对于他来说,有些施舍。
但郝俊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关切之情,按捺住微微湿润的眸子,不至于吓坏了少年赵文杰,露出一个笑脸: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不过晚上的时候叫上你哥,就说我请他吃饭!
赵文杰心中一急,扯住郝俊的手臂:别啊,到了晚上黄花菜都凉了,朱俊杰可不是个慢脾气的家伙!
在此时的郝俊看来,初中生打架跟玩过家家几乎无差别,更何况他早已有了后手,要报初中时被朱俊杰所揍的一箭之仇,不过,对在这个平面的朱俊杰来说究竟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已不是郝俊所思考的问题。
郝俊不由地感叹无论多久的时光也无法改变兄弟之间的情谊,看着眼前一直替自己焦急的赵文杰,他的脑海里迅翻转着无数个让他记忆深刻的画面。郝俊最穷困,最潦倒,最悲伤的时候,就是赵文杰和胡佳杰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才让他重新打起生活的希望,孤独地抚养贝贝长大成人。
放心好了,我能解决,最不济我再找你,成不?郝俊大剌剌地说道,不顾从前门进来一直直视着他的英语老师。
仿佛从郝俊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赵文杰默默地回转了头,进入他的自习状态之中,只是他的脑海里还始终在纳闷着,平日里有些怯懦的家伙该如何去应对对于他来说是一场灾难的事件。
杨根生脑袋有些胀,这人一上了年纪,各种毛病就会纷至沓来,走进教室里看到所有的学生都在安静地自习,唯独郝俊一人在拖着赵文杰讲话,他的头痛就越厉害了。
在东湖中学的教师里面,他的资格最老,与一些青年教师存在代沟和隔阂,今天早上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老师在谈论他班里的郝俊,大致是一些胆大妄为,早恋之类的话语,他不好上前仔细询问,但在心里就暗暗上了心。
他在讲台前面坐下,开始批改英语作业,入眼的第一本本子就是蛇形虎步的英文字母,一笔一划既刻板又无序,杂乱无章,他已经无数次头疼这样的英文页面了,甚至不用翻到页去查看姓名,就知道这些狗爬一样的英文字母出自郝俊之手。
作为一个老教师,他不愿在学生面前失了气度,一直温和善良,循循善诱,今天却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看到这份作业,心中的无名火就腾腾地往上冒,一时之间都无法按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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