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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珠似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下蝶影

    “天底下没有不爱吃鱼的猫,也没有不爱偷腥的男人,”扶摇给自己描着眉,“只要抓住了陛下的心,皇后就算不满又能怎么样。”

    同房舞姬颇为无语,半晌才道:“你连陛下的面都还没见到,别的东西还是别想了。”说完,把被子一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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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裹起来沉沉睡去。

    两人的观点完全相反,所以这话也没法再聊下去了。

    扶摇回头看了眼床上滚起的小山包,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些女人又怎么了解她的心思,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德隆五年六月二十八,德隆帝晋鞅大婚后的万寿礼终于在许多人的期待中到来了。

    天还没亮,能够参加万寿礼的官员贵族们就起了床,然后盛装坐上进宫的马车。

    街道上马车经过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有比较好奇的老百姓推开窗户望去,就见这些经过的马车,有朱顶,有蓝顶,以及玄顶等,不管是什么颜色,这些马车都十分的精致,贵气十足。

    一些喜欢看热闹的小孩子躲在窗户后面,艳羡的看着这些马车,然后天真无邪的问身后的父母,这些马车都是谁家的。

    “这几辆车是顾国公家的马车,看到没有,走在前面的那辆马车,已经避让开了。”

    “这是李家的马车,他们家的马车看起来真精致。”

    “那辆马车上印着瑞字,难道是瑞王的车驾?”

    瑞王与忠王的马车几乎一起出门,几乎一起在拐角处停下了。两人都是铁帽子往,单论含金量,自然是忠王这个铁帽子更有分量。但是从亲疏远近上来说,瑞王是当今的叔父,跟当今更亲。

    所以两人的马车,谁在前谁在后,就有些微妙了。

    就在瑞王准备开口让自家马夫让忠王一家先走时,忠王府的马夫竟然硬生生的从他们旁边挤了过去,走到了他们前面。

    瑞王两个儿子见到忠王如此嚣张的做派,差点没气白脸。当年太后挑选继子时,他们也进京了,只可惜太后看中的是无人教养的晋鞅,反而把他们这些经过先生教导的世子公子们扔到了一边。

    若是他们兄弟二人中有人做了皇帝,忠王还会像现在这般嚣张。

    “简直欺人太甚,”瑞王长子铁青着脸色,攥着缰绳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了白,“不就是因为父王……”

    他话头一顿,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父王因为天生腿疾,被皇祖父厌弃,不仅失去了皇位,连封地也比不上诚王的富裕。他身为人子,若是因为一时气愤把这种话说出来,岂不是不孝?

    瑞王次子知道兄长想说什么,他瞥了兄长一眼,又看了眼身后毫无动静的马车,压低声音道:“由他去,他越嚣张,陛下就会对他越加不满。”

    马车经过朱雀门时,守门的禁卫军搜查得比往日严格,搜完以后,抱拳道:“瑞王殿下,请。”

    “有劳。”瑞王温和的笑了笑,才缓缓放下马车帘子。这番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让不少人好一番感慨,直夸瑞王如何的讲理优雅。

    紫宸殿中,顾如玖亲手替晋鞅整理衣饰。因为不是朝会,所以晋鞅现在穿着的是一套绣着龙纹的锦袍,而不是正经的龙袍。

    替他理衣襟时,顾如玖摸到了自己送给他的暖玉,于是面上露出笑意,然后继续整理衣服。

    晋鞅低头看了看身上挂着的香包,来回看了好几眼后,还是把这个香包取了下来,然后换上顾如玖给他绣的薄荷香包,“别的香包,味道都不如这个。”

    薄荷香包用的布料绣线都是最好的,唯一不好的就是绣工,顾如玖嫌弃的看了眼荷包上长得跟馒头团子似的祥云,忍不住道,“今天就别戴了,免得惹人笑话。”

    “这不是挺好吗?”晋鞅爱惜的摸了摸香包表面,“就这个好,其他的都太俗气了。”

    顾如玖看了眼旁边托盘里,做得精致新奇的香包,又看了看自己绣的这个丑香包,忍不住想,因为丑得太过有创意,所以才衬得其他漂亮香包太俗气?

    第76章

    皇帝的万寿并不是每年都大办,每次大办都是有讲究的,比如说满寿、大婚过后第一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男子大婚,就意味他已经成年,这个寿宴是向世人展示,他已经是丈夫,能够成为父亲,能够教育下一辈。

    司马家这次受邀,既在众人意料之中 ,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大房受邀 ,意外的是二房竟然也在受邀的行列。司马家二房事情做得不厚道,大家都看在眼里 ,皇上登基后这几年,一直把二房当做透明 ,大家心里也都清楚。现在寿宴上突然有二房的一席之地,大家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外面人瞧着热闹,司马趵内心却十分不安,睡到半夜就把孙氏从床上摇起来,然后担忧的问,“你说陛下会不会在宴席上突然发作,治我的罪?”

    孙氏睡眼惺忪道:“放心吧,陛下就算要对付你,也不会在寿宴上那么做,传出去那话该有多难听,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

    听完孙氏这席话,司马趵觉得自己更加不放心了,“那你说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对付我?”

    孙氏慢慢清醒过来,她叹口气,“夫君,依我看来,陛下未必有心思对付我们,当然也不见得乐意看到我们。世人都说,当今陛下仁厚爱民,心胸宽大,是个难得的英明之主。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过往而费尽心思的算计,因为他们看到的是未来是远方,而不是当下。”

    “这就是说,皇上不会对付我们?”司马趵心中一喜,眼神闪亮的看着孙氏。

    “只要我们别做碍眼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大问题,”孙氏嫁给司马趵多年,知道他是个什么都害怕,什么都担心的人,所以便低声劝慰道,“如今我们家不沾权,不沾利,能做什么让陛下厌恶的事情?”

    “你说得对,”司马趵连连点头,心里的担忧终于少了很多,“那我日后出门定要小心为上。”

    什么应酬美人佳肴,通通能离多远就多远,被人暂时冷待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家族能够得以保全。

    “行了,睡吧,”孙氏打了一个哈欠,把身上的锦被拉了拉,转身就就打算继续睡,谁知道司马趵又突然道,“你觉得我穿哪套外衫比较合适,既不会丢咱们司马家的脸面,又不会惹得陛下不满?”

    孙氏瞥了眼丈夫那张不怎样的脸,抿着嘴角道:“放心吧,你穿什么都合适。”反正穿什么都不会太显眼。

    司马趵见孙氏面带疲色,心里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咽回去,然后恹恹的缩回被子里,等着早晨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夫妻二人乘坐马车来到朱雀门外时,朱雀门外已经停着长长一排马车。

    “今天搜查得似乎格外严格,”孙氏掀起帘子看了一眼,转头对司马趵道,“今天宫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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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有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事关陛下的安危,多加小心也是应该的,”司马趵搓着手,整个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只是不知道轮到我们进宫还有多久。”他掀起帘子往后看了一眼,见后面是辆不怎么显眼的乌灰色马车,也看不出品级与家徽。

    “我们后面那辆马车是哪家的,怎么如此不起眼?”司马趵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有哪家身份低还能进宫的。

    孙氏跟着看了一眼,思索过后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后面那辆马车里坐着的应该是太仆寺卿家的千金。”

    “太仆寺卿?”司马趵想了半天,才道,“太仆寺卿哪来的女儿?”

    他记得太仆寺卿是李家一系的人,家里除了三个儿子外,一个女儿都没有。

    “可见你平日去工部点卯,竟真是去点卯了,”孙氏无奈叹息道,“前些日子太仆寺卿一职便换人做了,信任的太仆寺卿是锦州刺史升迁来的。”

    “锦州……”因为心有亏欠,司马趵并不爱提到锦州,现在得知太仆寺卿换成锦州刺史后,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下来。

    见他这样,孙氏也就没有再提此人是因何升迁,不然夫君听后,恐怕会更加的难受。

    等了两三刻,终于轮到司马趵一家。守卫对他们的态度很恭敬,但是该搜查的地方,却是半点没有放过。

    马车厢,车底,车轮,甚至连马车盖上悬挂的铜铃,也全都检查了一遍。

    “情况特殊,还请司马大人多多担待,”检查完毕以后,为首的守卫朝司马趵抱拳道,“大人请进。”

    “应该的,应该的,”司马趵回了一礼,让放下帘子,让马车进了朱雀门。

    “头儿,这位可是……”其中一个守卫挑了挑眉,其中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为首的守卫冷着脸看他一眼,然后道:“下一位。”

    乌灰色的马车停到他们面前,赶车的马夫抖着手把邀请函双手奉上,样子看起来有些瑟缩,“太仆寺卿之女恭贺陛下万寿之喜。”

    守卫仔细对看了一遍邀请函,然后朝身后几位嬷嬷招了招手,几个嬷嬷走了过来。

    马车帘子在这个时候掀了起来,守卫们看清马车里的人后,忍不住齐齐倒吸了一口气,好生标志的一个美人。

    只见这女子体态风流,青丝如墨,一双眼睛含情带水,明明没有看任何人,在场众人偏偏觉得,对方是在看自己。

    便是几位在宫里伺候的嬷嬷,眼里也露出几分赞赏,不过她们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的老人,所以脚下未停,上前道,“田小姐,老身得罪了。”

    “嬷嬷们也是例行公事,何谈得罪。”田碧月矜持的笑了笑,然后走下马车,让嬷嬷们贴身搜查。

    几位嬷嬷们也没刻意刁难,搜查完后,便退到了一边。

    正在这时,后面传出一些动静,田碧月回头看去,就见一位身着天蓝锦袍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过来,这人还未走近,原本还在搜查她马车的守卫首领便停下了手中的活,上前给对方行了个礼,说了几句话后,便亲自引着他往宫门内走。

    见她神情疑惑,一位嬷嬷便解释道:“田小姐请不必介意,因您是第一次进宫,我们才不得不如此行事,像这般常常初入宫门的贵人,便没有这种规矩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年约二十六七的模样,相貌出众,通身贵气,便是心如止水的田碧月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位大人好生出众。”

    嬷嬷们笑了笑,恰好此时这位男子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齐齐后退一步,福了福身。

    连宫里这种有品级在身的嬷嬷都如此礼遇小心,这位难道是皇室中人?

    “田小姐,请上马车。”马车已经检查完毕,嬷嬷朝田碧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田碧月收回神,朝嬷嬷与守卫们点了点头,转身坐进了马车中。

    马车从朱雀门的侧门直入,前行了一段后,田碧月就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唱报声,她才恍然惊觉,想来是要在这里下马车了。

    果不其然,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外面隐隐约约传入了一些说话声,她掀起帘子,就看到此处站着不少女眷,这些女眷们皆盛装打扮,通身贵气。

    原本还在闲聊的女眷们见来了一个角色美人,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内里却都有些好奇,这是哪家的姑娘,往日竟没有见过。

    大家又看到这个姑娘虽约莫双九双十的年龄,但是发髻式样却与未出阁的姑娘不同,衣饰也都偏素淡,顿时都明白过来,这大概是个寡妇或者和离归家的女子。

    “这位也许就是太仆寺卿和离在家的女儿,”胡太太见田碧月相貌出众,便对杨氏小声道,“据说这家人对陛下有恩,所以才有了这么大个恩典。”不然,以田家这种身份,哪有机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聪明的人向来会听话,杨氏目光从田碧月身上扫视一遍,笑得不咸不淡,“出身虽不好,但却是个标志人。”

    对陛下有恩,又和离回家,这中间可大有文章。

    胡太太笑道:“咱们大丰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标志人。”臣子对陛下再好,那是忠诚,可没有恩德一说。

    杨氏知道胡太太的意思,也跟着笑,“你说得对。”

    田碧月站在阳光下面,觉得自己全身被炙烤得厉害,但不是因为阳光,而是因为这些贵族女人们的视线。她抬头看去,这些女人各个姿态万千,优雅贵气,没有谁在盯着自己看,可是她清楚,这里虽然没有一个人盯着她看,但是心里却早已经把她从头到脚都看得清清楚楚,恐怕连她过往都全部了解得明明白白。

    她还未和离回家时,夫家有个远方亲戚是世家旁支,她曾与这家人的女眷交谈过,这些女眷莫皆处处完美,无可挑剔,对别人家的事迹来往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些世家贵女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她几乎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

    很快有女官过来安排他们站位,她地位低,所有站的位置很靠后。整个广场很大,中间隔着很长很宽的一条大红毯,男左女右分开而立,她一眼望过去,只看到一个个完美的背影或者侧影,这些人就是大丰朝地位最尊贵最显赫的一部分人了。

    夏季的天阳很烈,好在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和风煦煦,让人站在阳光下也不是那么难受。可能皇帝也不想让大家受罪挨晒,当众人来齐刚站好,就听到前方突然传出咚咚的鼓声,鼓声十分的厚重,一声声的仿佛敲进她的心中。

    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生出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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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之情,田碧月学着其他人一样,低下了头颅。

    鼓声连响九下,一个尖利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皇上皇后到。”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只可惜站得太远,只看到高台之上站着两道红色的身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屈下膝,低下头,听到身边的呼声直冲云霄,她跟着张嘴,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免!”尖利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田碧月皱了皱眉。

    “今日乃朕之……”田碧月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头望向高台之上,怔怔的看着那道红色身影,连对方说了什么,也听不进去。

    “幸天佑之……”当年的少年似乎高了,壮了,就连声音也变了。

    “酷暑难耐,请诸位入内殿安坐。”

    她恍然跟在众位女眷身后,有些怔忪的想,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与高台之上仅仅看见了人影便威仪不凡的男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昭阳殿内十分宽敞,是摆设大型宴席的好地方。走进里面后,顿时凉意袭来,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只见殿内四处摆放着冒着寒气的冰块,这些冰块透明澄澈,难怪殿内如此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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