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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龙庭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远书

    木太傅将名为“蝉剑”的剑收入剑鞘,伸出白暂的手拉起倒地的高长恭。他淡笑道“长恭剑术见长,但过于重视剑招剑势。大道自然,花里胡哨的可讨不了好。”握剑男子低头沉思了一会,继续道“与敌国对阵,剑法就不必收敛,大大方方,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与人交流剑法,可自留三分,这里的三分不是三分实力的三分,而是存有底线的保留。求实不求名,若是交手之人愿意用压箱底的剑招来讨教,那你作为问剑之人自然拿出足够的尊重,至于使力几分,但求不伤人即可。”

    高长恭起身后,细细思量太傅之语,有所明悟。举剑行礼,木太傅则是坐在白玉桌上,掏出随身携带的酒壶,昂首将酒汁倒入嘴里。剑客没有酒,不喝酒,成何体统说着,他招呼身材高俊的高长恭坐下一起饮酒。

    “长恭,这酒可是太傅自酿的,好好尝尝”木太傅递给高长恭酒壶,兴致勃勃的说道。

    高长恭接过木太傅递来的酒,大口喝下。可他不曾知此酒烈性,喝下去还不等其琢磨回味,喉咙喷涌炙热的感觉直冲大脑,刹那间高长恭就晕晕乎乎。

    木太傅见此无奈摇摇头“喝酒哪有这样喝的呀。”言罢,伸出手指轻轻扣打高长恭眉心,将脑中的酒劲击散,高长恭这才止住了晕眩。

    但在头脑的晕眩除去后,高长恭明显的感觉到身轻体盈,经脉舒畅。刚想开口询问太傅,他的眼帘中,刚才那位青衫男人已经眯眼,一只手撑着脸睡着了。高长恭愕然失笑,他也不打扰自家先生休息,走入殿里读书。

    六叔高演急急忙忙的闯入高长恭的偏殿,见到在桌上小憩的木太傅后,又强行平稳心情。轻轻的拍了拍木太傅的肩膀。

    青衫男子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睁开眼,似乎早有预料高演会来。他意态慵懒眯眼望向高演,开口“哟,原来是六千岁,木亘拜见千岁了。”

    高演见到青衫男子放松姿态,不得心中着急,“太傅,皇上驾崩了”,“长恭在哪现在全宫都乱了,太傅,你你怎么还在睡觉呀。”

    “人各有天命,生老病死,死是常态。”得知高澄遇刺的消息后,本打算继续睡觉的木亘还是强打起精神。“再说了,乱你去平就是了。”木亘饶有兴趣的看他说道,眼神中透露着不明的意味。

    这让正要进殿,步履急匆的六千岁高演顿了顿,但没言语,片刻停留,走了进去。

    打断偏殿的宁静的是一件让高长恭始料不及的事情,他的父皇,遇刺身亡。突然起来的消息的确让高长恭措手不及,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就没了。他的心中五味杂粮,心中并不认可这位父亲,却又难逃骨肉至亲失去的痛苦。

    通知他消息的是除了太傅外,另一个宫里对他最是善良与理解的六叔。六叔对他是所有父亲的兄弟里最好的,从不会冷言嘲讽。太傅治学严谨,对他极为认真,而六叔更是看重他的学习与武艺。打小,高长恭就对六叔亲近,六叔也待他如儿子般。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六叔,高演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拉起高长恭跟随他出殿。皇上驾崩,所有的皇子和皇家亲戚均要到场,国祚岂可当成儿戏。

    接后几月,皇宫内部一片肃然,白色成为皇宫的基调。百官乃至宫中上至皇子嫔妃,下到宫女太监,无不白衣缟素。等将一切皇家丧礼执行结束,高长恭回到他的宫殿中,前脚刚踏入,殿里的一个熟悉背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白衣长衫的太傅也听闻到了动静,转身面向他,微笑坦言“长恭,太傅我即将离任,往后可随缘而遇。”

    “这太傅,为何”高长恭急忙询问。

    木亘缓缓将心中所想坦然相告“一来你以长大成人,不用我再继续教导你了,你也应该起家了。二来,你父皇驾崩前唯一见过的人就是我,太傅怕再逗留下去会遭无端祸害。所以才决定和你告别,就此离开。”

    高长恭也是知道父皇与太傅见过面,皇宫似海,这是他从小就摸索到的道理。帝王家更是无情继承东魏大统的是父皇的弟弟,他的二叔高洋,他不愿去沾染这些是是非非,至于是谁当了皇帝他也不关心。只是从小与他相伴的先生为担心受到牵连即将卸任离开,高长恭心中不舍之意可想而知。高长恭迈步走到木亘身侧,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让长恭送你一程吧”

    木亘婉拒了高长恭的请求,严肃道“诶,不用了,太傅我最讨厌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了。如今新帝上位,国势未稳,北周虎视眈眈。长恭你可需尽心尽力”

    木亘仿佛记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自己脑袋,一脸歉意的说道“瞧我这脑子,以后若是国难当头,战场上,凭你这俊俏容颜,估计敌军都要喊着抓住你这个娘们。”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木亘从袖口中拿出一副青铜鬼面,递给他,“这个给你,权当是给你战场威慑敌人的工具了。”

    高长恭接过青铜鬼面,拿起罩在脸上,原本貌若美人的他竟然显得狰狞可怖。但面具并没有让他有所抵触,反而心生欢喜。仿佛这个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等到他扭头时,却发现原来太傅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第二十八章 长卿的梦
    一贯清贫布衣打扮的老翁,今天出晴天般穿了一装干净整洁的青色儒衫。小店早在前日挂牌停营一天,让许多偏好老翁家面汤的顾客唏嘘不已,有些个彪悍的婆娘扯起嗓子“刘老头,咋不开门呀,你倒是开门呀,怎么着趟那个婆娘肚皮上,命根子软趴了起不身子”妇人骂起话来,出口都不待犹豫的,庞大的胸脯一颤一颤,愣是把围观的大汉看呆了,惊呼“好大的两包子”。谁料想见屋内没反应,又驳不下面子的妇人瞅着一个大汉就骂,骂起兴来,唾沫纷飞,眼珠子大的能吃人,行人也饶有兴趣的驻留围观

    市景人家平常事,倒也见惯不怪了,食客们见屋外动静闹腾这么大,屋里也不见人出来。没的热闹都散去,毕竟生活还得硬着头皮过。听闻岳将军得知赵都督身死,欲要上奏求情救人,救没救下,倒是令圣上心生不满,昨日力压金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都督不也沦为刀下亡魂。庙堂上风云变化,谁说的清楚呢,大都是饭后谈资,且渡无聊没趣的枯燥生活。

    山中一竹舍,一身云绸纹袖长服,冠如白玉的男子,嘴角轻抽,强憋着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水池里倒映的画面。一边站立了许久的儒衫老人,邹着苦脸,脑海中两位神仙打架,纠结一番开口道“公子,你要是想笑就笑吧。”

    “噗嗤,哈哈哈”实在憋不住的徐长卿笑了出来,只是神情痴呆,如同缺魂傀儡。儒衫老人悠然叹息,无可奈何。自家公子得道又斩道,此举着实让儒衫老人怎么都想不明白。斩道何其之难,公子著道篇清心诀,上达通天,功德无量,道果刚立,公子就迫不及待的想脱于成道,把自己的道果归还诸天。儒衫老人惆怅的抹了额头,他记不清楚公子是第几次斩道了,千年来成一次斩一次,别无二话。他自己都感觉麻木了,公子却始终坚守,无奈便是斩道之人会神魂颠倒,失忆失真,但心智时好时坏,好时常人无差,实在怪矣。

    徐长卿似儿童般,在地上泼混大笑,腰间白玉与地相碰,叮当作响。儒衫老人头大如斗,又无伎可施,盘起腿坐在略泛起凉意的地板上,心疼的眼神瞟瞟不远的徐长卿。突然徐长卿的动作减缓,涣散的瞳孔渐收拢,吓的儒衫老人正襟危坐,他知道“公子”回来了。

    儒衫老人只见徐长卿耸底的头抬起,记忆中一程不变的丹凤眼里透露着光,老人大喜“公子,斩道成功了”

    “嗯”不咸不淡的声音自徐长卿口中说出,徐长卿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问老人“仁昷,我这睡了多久了”

    儒衫老人躬身低头言“甲三月。”眼角见徐长卿起身,老人将身子伏在地上,渗透秋意的木板传来阵阵的寒意。

    徐长卿蹲下伸出一只手扶起儒衫老人,温和道“仁昷,就不用行大礼了。”他凝视竹窗外,天上云卷云舒。轻揉自己的眉心,暗叹斩道后神魂困乏。儒衫老人获得大赦赶忙站起,安静的在原地,似乎在很多年前,他就是这样服侍公子。当公子开口“仁昷”时,儒衫老人心中除了大石落地,更是思绪飘然,公子行径稍有不慎就是灰飞烟灭,人生中“能否”二字包含太多太多。

    悄然不觉间,儒衫老人竟觉得眼皮底下轻颤,努力止了止。徐长卿手捏他的胡须,老人求饶“公子公子,别用力,奴哟,痛。”

    “嗯”徐长卿微微歪头,笑道“嘘,天上他们看着呢,我可不想太早被他们发现。”

    儒衫老人经提醒,打了个寒颤,欲是又想跪下来。

    “再跪,我真把你胡子拔了。”徐长卿笑骂,摆摆手示意他无碍,正色问道“小曲儿呢”

    “这”仁昷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徐长卿皱了皱眉头,仁昷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歉意道“赵公明和螭吻皆被南宋现帝高宗下令斩首了。”他袖中一抚,一金一蓝两团光飞出,悬浮空中。

    儒衫老人面前的男子端起茶杯,杯中茶水透白略青,青里玲珑,盏茶而抿。眉目中一抹戾气闪过,他开口了,无悲无喜的接过儒衫老人手掌中的枇杷子,将一切前因后果道来“这枇杷树是峨眉山一棵修道千年有余的灵精,只是它天生资钝,尚不能开有灵智。小曲儿前生乃后羿射日所剩日精成道。在峨眉山修道,枇杷树因日精滋养生出灵智,长此以往衍生爱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语成截,是公明成道之基石亦是遇劫之灾。”

    徐长卿闭目感受茶入舌的苦涩,随即迅猛前袭的淡甜。他不禁称赞“好茶。”把玩手中的茶杯,继续道“公明以武为称,却不合财道大势。注定他的神位不稳,也难免受排挤,毫不犹豫的说他原本是不善成财立道。枇杷树,有清毒解淤功效,何况诞有灵性,于道亦有清除道淤之能。”

    他目光看向着儒衫老人,颇为感慨“枇杷树以己为药,替赵公明修缮道基,但大道至上,含缺难补,扯来扯去,终究是少了一份。那一世,姜尚念其武有所就,修道不易,逆道成神,有枇杷子吊命倒也长活。”

    徐长卿顿了顿“昨日种种皆为因,今生种种皆为果。三生三世情劫,第一世明何为君子,助纣为虐非君子所为,受人蛊惑非君所为,拒当大势非君子所为。好在封神一刻所悟。第二世明何为取之有道”

    儒衫老人待公子说完,疑惑不已“公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此语已经是低的不能再低,实乃处世立人根本。为何他仍不能成道”

    徐长卿仔细浏览池水中的画卷,“一,襄阳屠两万金兵,有背仁德,财道乃三千大道中的正道,自然不满其所为。二,是哎”

    “仁昷愚笨,请公子明示。”儒衫老人作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也要生之有道。好在公明路没有行错,他已经走完了半程。”

    徐长卿抖了抖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双白暂的手,抓住两光团,他低语,脸色中含有不舍“小曲儿,该上路了。”言罢,儒衫老人撕裂开虚空中一道口子,只见金色光团飞入其中,口里一片混沌黑暗。徐长卿打开屋舍门,走到门外,抬头望天,苍穹中一条浑身金光的巨龙盘旋,他朝大龙喊道“龙王,螭吻罚罪已消,送子回归吧。”

    只听苍穹传来威严不失恭敬的道谢声“谢过道长。”

    徐长卿颔首,袖中无风自动,仙人之姿乍现,一啸龙鸣,渐行愈远。儒衫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徐长卿身旁,徐长卿收拾心情,调笑道“仁昷,千年几朝几代,大势你学了多少,懂了多少”

    “嗯”老人有些汗颜,惭愧道“没学到多少,看懂了一点,又似懂非懂。”

    “有你这个手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徐长卿笑骂。

    “仁昷,你觉得自己的路走的是对还是错了这些年不再让你去读自己想读的书,而是让你在这小天地中观朝代更替,有没有抱怨过。”

    “公子言重了,仁昷自知公子有所打算。”儒衫老人弓弯的腰直起,脸上的邹纹消退,恢复成中年男子模样。于徐长卿对视,蕴含之意两人心知。

    仁昷反问“公子,下一趟又要换那一个身份呢”

    “你猜”

    “仁昷猜不出,那就等着。”徐长卿不安好气的说道。

    仁昷“”

    徐长卿仁昷主仆两人行在乡间泥路,仁昷撑着伞,有些沮丧,徐长卿见此安慰道“笨不可怕嘛,不学才最可怕。你不懂我就教,每天懂一点,迟早可以成为那棋手布局天下。”

    仁昷微微从自怨自艾中回神,不自觉的踩地用了力,激起泥巴。徐长卿摘下头冠就朝仁昷呼上去,一股乡里地痞气息,与霎时截然不同。

    徐长卿有心无心道“走慢点嘛,慢慢走就过泥路下山了。”

    紧跟后头的仁昷心头一震,似有所悟,愣住不动。徐长卿嘴角勾起,兴趣斐然的转身看后者,若有若无,缥缈无常的气息环绕于身。

    “在“慢”上呀。”仁昷沙哑道,思绪纷飞间,想到“世间大势滔滔洪水,天下和久必分,分久必和。书上的演义兵法,侠客江湖,虽趣味颇多,令人心神往之。但若步入真正的江湖,真正的边疆塞外,真如几尺白纸中所描所绘再者读书尚且慢慢读,行走江湖也要慢慢去品,天下朝代更迭,其中变化万千亦是需慢慢去看。观棋千年,才德不及下棋手的诸位名家,一步一子,任何恢弘棋局都是如此步下,书著亦是作者一笔一墨绘制江湖画卷。水滴千千万万可穿石,且再观它千年又如何。”心湖中重重阻挠其遮目的大山,俨然轰踏。气象万千皆于此般幻化现,

    “孺子可教也。”徐长卿淡笑,拾起一片干煸泛黄竹叶,放置眼前,隐约挡住半边太阳。“好玩,好玩”

    待到仁昷神归,四处张望不见徐长卿,懊恼的捶自己的脑袋,似天边传音“斩它一尾巴,断他十年之寿”

    襄阳城外小道,他的丹凤眼眸深邃无比,双手负于身后,盯着黑云压压的天空久久无语,哭丧道“忘带伞了”,“我靠,算了算了,久旱逢甘露,久旱逢甘露”



第二十九章 与君再相逢
    徐扶苏端坐高位,一袭白衣似雪,配上冷酷的面容,目光扫视过在场前来盟会的江湖人士。

    庞庆以及三竹帮众人首当其冲,直面徐扶苏身上释放的气势,竟然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一身江湖莽夫打扮的庞庆脸色阴沉的可怕,目光徘徊在徐扶苏的身上,眼眸中除了杀意还有一丝顾忌。

    徐扶苏显露的身手和前夜时遇到的那位蒙面侠客所用招式并不相似,哪怕如此,庞庆仍然是觉得这位名叫李知命的江湖游侠脱不开干系。或许该好好去查查这李知命的身份。

    庞庆思虑于此,凶悍的目光瞬间变幻,他露出笑意,和善道“李小兄弟,在座的各位都是江湖同道,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探讨怎么去寻找大周皇陵的踪迹,毕竟那么大的皇陵,珍财贵宝无数,单凭你一个人也吃不下。”

    庞庆一番言语大大缓和了前些时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同前来盟会的江湖人士脸上神色也有了变化,能够让沉香阁去邀请的江湖人,或多或少都是声名在外。

    庞庆将他们的心声说了出来,剩下的人自然纷纷附和。

    “是呀,李兄弟,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将你知道的消息跟我等分享,事后若是在大周皇陵中得到宝物,李兄弟占大头,我等绝无怨言。”坐在角落中的一位枯瘦老头乐呵呵地看向徐扶苏说道。

    既然有人开头,其余人也打开话匣子。

    “是呀,李兄弟,有这等好事就不要藏着捏着了。”

    徐扶苏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这些所谓的同道中人所说的话语,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若是真在皇陵中得到宝物,那就是巴不得死同道而不死贫道,届时谁都有可能捅刀子。

    徐扶苏抬起头,慢悠悠地伸手从一侧端来事先泡好的清茶,吹拂过热气,轻抿一口,淡淡笑言“知命知道如何进入皇陵。”

    “什么”庞庆差点从位子上坐起,一脸激动且有些惊愕地看着徐扶苏“李兄弟,你知道如何进入皇陵”

    徐扶苏缓缓点头。

    有性子急的绿林好汉忙声“那你倒是快说呀。”

    在这位绿林好汉说完这句话后就后悔了,站在徐扶苏身侧的赵公明流露出一丝杀气,冷冷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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