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卿欢

    “很喜欢、很喜欢，所以变态的老头子不想放过你。”热热的气息，徐徐灌入耳中，她思绪涣散，只觉得巨大的欢喜在胸臆间炸开。但此刻，她只想，也只能沉湎在他制造出的热浪之中。

    春日溶溶，一室明光，他们肢体交缠，水声潺潺，任是怎样都遮掩不掉的春色荡漾。

    “演出过这么多的民国剧，可以谈谈你心目中的民国究竟是怎么样的吗？”

    很久之后，有人采访时候这样问她。

    她遥遥地望向前方寻找他深沉幽邃的眼睛，微微一笑。

    “民国就是民国，没有那么坏，也没有那么好。”

    但是我很喜欢。

    他是她一直以来的崇拜，一直以来的标杆，他很好，也不是没有坏的地方。

    但是我很喜欢。

    程陆青站在露台上，很难得地点起了一支卷烟。没有抽，只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任由指尖青烟缭绕。

    他本就是极少抽烟的，到了四十岁之后，更是一根都不碰。

    烟草气息淡淡，那一点火光伶仃跳跃，在渐渐弥漫浓郁的暮色之中似橙红小星闪烁，莫名地令那颇不平静的心绪再起波澜。

    摁灭烟头，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四十六岁了。即使一直以来都保持良好的习惯，注重养生，但在时间面前，谁都一样，无力阻挡岁月的风霜侵蚀。阳台的玻璃门映照出他侧脸，模糊的，像是光影太深，溶了细节，只剩下依稀清朗的轮廓。

    那么，她才多点儿大呢。二十六，还是二十七？总之，还是鲜嫩饱满的年纪，相比之下，他已然跨入“糟老头子”的行列。

    夜风渐渐凉了起来。他拉高了夹克的领口，却没有转身回到室内的念头。看着旁边放着的烟盒，终究是没有再点燃第二根。

    真是，一想到她，嘴角就要忍不住向上翘。

    暮霭沉沉，脑海中勾勒出她那张秀丽侧脸。

    还是拍摄《京华梦》时候的那一身碧青素净的裙衫，蝴蝶盘扣扣得严严实实。神色似凄似慕，唇边含笑，眼中却珠泪滚滚而落，回首那一刹那，耳边银环带过两道冷冷幽光。将氛围推上顶点。

    原本戏中她是有一句台词的，只是她怎么都达不到要求。当时他也生气，抿着唇盯着她，看得她惶惶然地低下头。

    后来在无边旖旎深夜中，她压抑的低泣中含了明媚春光，尽数洒落他床榻之上。沦陷于他指尖之下，雪肤饥渴地泛滥粉霞，汗珠从饱满额角滴落，滑过滚烫香腮，悬在那秀巧下颌上，晶莹闪烁。每一分都昭示着身心的悸动。

    她颤抖着嘴唇，将台词念出来。声线如渗透蜜甜，似天地春色尽数凝聚其中，风流骀荡。心尖一颤，电流贯穿头皮，几乎要窒息。

    指腹下那粒沐浴着银亮**的花蒂瑟瑟跳动着，随着他的按捺轻夹更活泼地娇颤，一声短促呻吟抛高了，却中断。因她指尖陷入床单，在他指下**泄身。

    她从快美中回神，目光似幽怨，看着他，如泣如诉。又不敢轻举妄动。

    对，就是这样，不需要说话，用眼睛来表达一切。

    那一晚他没有碰她，只想让她记住这个感觉。

    他还没察觉出。非但不喜，只因那一秒钟欲情已然转为**。

    这两者，区别还是很大的。

    他并不贪欢纵欲。旁人赞他文雅清贵，他也很满意自己展现出来的克己复礼的形象。长久的习惯渗透进了骨子里，渐渐成为他的一部分。

    可是爱欲本来就是该坦坦荡荡的。

    暮色越发深浓，天色渐染黛蓝，城市华灯初上，遥遥望去一片辉煌。他耳边却又响起她声音。

    “程陆青，陆青，陆青。”

    一开始她面子上还是很胆小。或许是年轻，总是怯怯地，在同侪中还算差强人意，在他看来就成了乏善可陈。好在她戏份不多，听话，又肯努力，对戏的时候指点一把倒是没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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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真是很难得，这次居然找到一个这么有老上海样貌气质的姑娘来。

    “少秋。”芙颊泛起一丝几乎不可见的红晕，眼神在那一刹那生动至极。似乎是意会到，acting瞬间转为reacting，伸手揽过她的肩，“你不想，可是我想啊！”

    莹莹耳根霎时红如石榴子，她还是乖乖地按照要求推开他，“别……我不想！”真真是情之入骨，将何碧君的形象巧妙点染出来。

    那双秀目中春波荡漾，她心中有情，故而能融入。

    说不上什么心情，他是敏锐，察觉了，却只想借此将他们的镜头感提升，增加张力。

    开门时候看见浴室里的**娇娃时，不是不震惊。他以为自己会皱眉，将她连同那毛巾一并打包扔出门外。

    然而他没有，还与她覆雨翻云，激烈交欢。

    仿似沦入声色美色**万丈红尘之中，心眼中魔。**欢愉，竟至于兹。

    像是中毒上瘾，他们简直可以用放纵来形容。每次都交缠不休，欲色横流。他捉着她嫩暖**吸嘬，被那**迷惑，只想将那腻津舔舐干净，将那两粒鲜嫩奶尖吮得招摇活泼。然后埋入她水浆浆嫩腻腻的穴中肆意驰骋，采撷她最矜贵最幽深的秘密。

    只是这样而已吗。

    离别时，他们没有似往常狂浪，皆是柔情蜜意，反而体会出另一种情意。根植于**，却要直达心扉。没想到她也是会害羞娇怯，乖顺地跪着，翘着雪臀迎合他，水儿反而更多，弄了一滩潮湿晶亮。

    “我抗拒不了你呀。”她格格娇笑着，眉毛和双眼都弯弯，“你就是无上美味诶！”

    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多痴迷，看了他多少影视作品。只是在他指点时候，偏着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然而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和在某部剧某个情节中的类似。

    但也不仅仅是这样而已，像是风吹碧池，那一丝涟漪散开，预期不到的下一瞬。

    竟然只是她一个而已。然而这样的情，或许是不该。情从欲生，似野火，胸中不是不暖烫，偏又要觉得冷。

    他于她并不是一个好对象。她迷恋的，是他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他想。

    也不知道最近刮起什么浪潮，一大波定位于20世纪初的影视作品纷纷问世。

    他又点起了烟，淡青烟雾模糊了屏幕上那张秀容。

    她斜倚凭栏，夕光柔和，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依稀柔和上翘。眸中似一点朦胧，妩媚含情又不甚外露。

    真真是将他教给她的展露出来了。烟即将燃尽，指节已经感到烫，还是比不得心尖的燎原星火。

    她婉转轻柔的娇哼再次响起，娇怯地笑着吻上他脸侧。一身玉雪沁出春露汨汨，鸦翎蝉翼蓬松，半抹烟笼芍药，承着他的进入。软绵绵地吸吮，滑腻腻地包裹，似牡丹盛放，层层叠叠的花瓣多情挽留他，缠绕着不愿他离去。

    他是想指点她，让她获得这个角色作为补偿吗？

    掸掉烟灰，他盯着指尖，眼神有点涣散。

    不，绝不仅仅是这样。他们不只是睡过而已。

    多情应笑我，辜负春心。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我不是个好对象，对你而言太老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年纪很大，但是在她面前，才惊觉自己的老态。

    长夜漫漫，她像一只毫无防备的波斯猫，柔软乖巧地窝在他怀中安睡。秀丽小脸藏于胸肋之上，呼吸平稳。

    他却迟迟不能入眠。只这样静静看着她，描摹她每一分线条和细节。

    到最后简直是膜拜一般，褪下她的裙裳。看着她**娇躯在黑暗中仿似泛着莹光，天色逐渐转明，他丝毫不感觉疲倦。冰肌玉骨，曼妙玲珑。在光影变幻之中，渐渐展露绝艳袅娜风姿。

    他开始后悔和她说的不是好对象的话。

    若是分辨得清楚，哪里还有那么多人沉溺于动情之中。越是未知变幻越是要追求。

    若是真的舍弃，如何能够忍得住不碰触。

    诚然，她的身体鲜嫩美丽，十足诱人。但更迷惑他的，是那颗坦诚的心。

    晶莹透亮，水晶雕琢的芳心，正是水晶的纤尘不染，才会折射这花花世界的色彩缤纷，分不清究竟欲情还是**，将他迷醉到上天入地。

    既然是糟老头子，索性再变态一点，将她牢牢圈在羽翼之下，不再让旁人染指一星半点。

    他们在一起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波折。仿似一切顺理成章。

    从来没想过可以这么顺利。她也觉得诧异，却更沉于这样的安稳当中。日子还是有条不紊地过，只是身旁有了陪伴。

    他们之间倒是很少说情话，回首看到默契一笑就很好。

    但是年底他外出拍戏准备返回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转去专柜看了一圈戒指。

    她手指尺寸早就烂熟于心。报出时自己也惊讶了，尔后一笑。

    他买下一对白金对戒。

    异国他乡，周围行人皆是匆匆，他突然心里很空落，只想快点见到她。

    “我觉得，我有点想你，”电话拨通后，他声音有点惘惘，听着她有点惊讶的一声啊，唇角不受控制地上翘，握紧了手中的盒子，“13号的戒指，是合适的吧。”

    “程陆青，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