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开始你的表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慕吱
喜欢不会消亡吗?为什么他对她的喜欢,与日俱增。
见过她狼狈、失落、沮丧的丑八怪模样,却在面对那时的她的时候,觉得她可爱极了。
除了她以外,似乎对其他事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江衍想,其实喜欢不会消亡,但喜欢会转移,只是他很悲惨地发现,他所有的喜欢都给了霍朝颜。
他人生中,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和她度过,大部分的快乐都来源于她,所以他最喜欢她、只喜欢她、只能喜欢她。
车厢内陡然陷入安静。
霍朝颜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她观察着江衍的脸色,想要从他脸色捕捉出几分情绪——悲伤、微末欢喜、恍悟。
恍悟什么呢?
难道他觉得自己说得很对?是因为没有情趣所以才单身?
霍朝颜沾沾自喜道:“既然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足,那就应该认真改正,好好听我的话,保准你以后能找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娇妻。”
“不了。”江衍冷冷地拒绝,“我不想要美丽可爱的小娇妻。”
“那你想要什么?”霍朝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江衍睨了她一眼:“我喜欢笨蛋。”
“……”
霍朝颜干巴巴地说,“你的眼光,好独特哦。”
江衍发动着车子,说:“还有更独特的,你想听吗?”
“但说无妨?”
“我喜欢丑的,越丑越好。”
“……”霍朝颜想了想,浑身一个激灵,继而无不感慨道,“难怪你不喜欢我,还总教育我!”
江衍的眼神闪了闪。
接着听到霍朝颜下一句说,“不过你还是不喜欢我比较好,你要是哪天不骂我不怼我,我还不舒服了。”
“……”
江衍薄唇微抿,“笨蛋。”
霍朝颜耳尖,听到了他这么句话,从椅子上跳起来:“说谁笨蛋呢?”
江衍语气平平,“让我往西,我不会往东?”
霍朝颜心虚地眼睛往别处瞟。
江衍却没像以前一样放过她,只说:“你知道东在哪边,西在哪边吗?”
霍朝颜:“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她一脸“你当我是傻子”的神情看着江衍。
江衍:“东在哪儿?”
“东……”霍朝颜头皮发麻,她小心翼翼地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霍朝颜说完之后,羞耻地捂住了脸。
江衍按捺住把她从车上扔下去的冲动,揉了揉眉心,语气沉沉道:“笨蛋。”
这会儿,她是真的没有一字反驳了。
真的,太傻缺了。
·
难得的一个周末。
霍朝颜睡到十点才起,她穿着睡裙,睡意惺忪地从房里出来,迎面就遇到了白衣黑裤、长身玉立的江衍。
霍朝颜打了个哈欠:“大早上的你跑我家来干嘛?”
江衍单手抄兜,立在她面前,淡声说:“霍叶找我。”
“他怎么总是找你啊,就不能找我吗?”霍朝颜扒拉着头发,因是刚睡醒,双眼仍旧有点睁不开,语气朦朦,带了些微鼻音:“好歹我和你比也不差啊,他有问题不问我非得问你干嘛?”
正好霍叶从书房走了出来,因为看书的缘故,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眉目清冷地看了过来,叫人:“江大哥。”
霍朝颜指了指自己:“我呢?”
霍叶眯了眯眼,连忙上前,挡住霍朝颜的身子,把她整个人往房间推。
霍朝颜:“你干嘛?”
霍叶低声斥她:“你就不能换件衣服再出来?”
“换什么衣服啊!”
“家里有外人你不知道吗,穿成这样?”霍叶抬腿关上了门,双手推着霍朝颜往换衣间去,“你能不能跟在外面一样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霍朝颜觉得他古怪,“外面是外面,家里是家里,如果你让我在家里也跟在外面一样保持那种端庄仪态,那我还回家干什么?家里当然是放松的地方啊!”
霍叶摘下眼镜,他的眼睛随父亲,眼尾狭长,凌厉,直勾勾看着人的时候,令人生寒:“家里还有外人在!”
“江衍哪里是外人啊。”
霍叶深吸了一口气,“反正,以后家里有别的男人在,你就给我好好穿衣服,听、清、楚、了、没?”最后几个字,阴沉沉地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霍朝颜盯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弟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迎着室外金灿灿的阳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唇笑了下。
霍叶说完,有点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他转过身,欲走出去,临走前,欲言又止地叫她:“姐。”
“啊。”霍朝颜脆生生地应他,迎着暖阳,脸上露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
霍叶想了想,原本想说,虽然江衍很好,但是你更好。但话到嘴边,他仍旧说不出口,默了默,说:
“你这套睡衣,真丑。”
“……”
“你眼里还有眼屎。”
“……”霍朝颜扭头看向镜子,左看右看,愣是没找到眼屎。
末了,他说:“丑八怪。”
“……”霍朝颜内心的感动此刻消弭,她抬起腿,踢他:“霍叶你给我出去!”
鞋子在空中滑过一道痕迹,最后,吧唧一下,敲在霍叶跑出去之后合上的门的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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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喜欢
休息完之后,又要回去上班。
每周周一,所有人的情绪都高涨不起来,恹恹地趴在桌子上,霍朝颜去打印材料的时候,看到小周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一副要睡着了的模样。
她无奈地笑了下。
再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这样。
真是可怕的周一综合症。
霍朝颜把打印好的材料收拾齐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没一会儿,电话响起,霍朝颜礼貌接通:“我是霍朝颜。”
“霍律师,外面有个人找你,她说她叫文静。”
霍朝颜手心一滞,害怕是听错,她又问一遍:“谁找我?”
“文静。”
霍朝颜犹疑地走了出来。
前台大厅的灰色沙发上,坐了个穿着白色蕾丝连衣裙的女人,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霍朝颜看着那人的背影,和记忆里那个穿着朴素简单、每天在各种地方打工的文静没有任何的共通之处。
而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出来,缓缓转过身,朝她微微一笑:“祸水,好久不见。”
霍朝颜心里咯噔一声,不止是打扮变了,连容貌都变了。
如果她不说话,霍朝颜真的认不出她来。
当年那个怯懦胆小,连上课发言、辩论赛声音都细若蚊吟一般的姑娘,如今春风满面,声音爽朗。
霍朝颜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她微微笑着:“文静?”
文静伸手,“好久不见。”
霍朝颜低头看着她修剪干净,做了漂亮美甲的手,一时之间不无感慨,“好久不见。”
文静说:“我是从大学群里看到你在这里上班的,正好今天在这边逛街,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你不介意的吧?”她说完,还调皮地朝霍朝颜眨了眨眼睛。
当初的单眼皮、塌鼻梁、厚嘴唇姑娘,而今经过岁月的洗涤和科技的改变,拥有了一张网红脸,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小女生的甜美羞涩。
霍朝颜脸上挂着浅淡笑意:“楼下有家咖啡厅,我们到那里坐坐吧。”
“好啊。”文静翩翩一笑。
阳光从玻璃窗外斜斜射入室内,在干净噌亮的地板上划下一道刺眼光亮来。
霍朝颜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和文静到了楼下的咖啡厅坐下。
一年未见,文静已然脱胎换骨,全身上下都不再和当初那个从西北山区过来的小女生有任何的相同之处,她侃侃而谈地说着近况,落落大方极了。
霍朝颜配合着她笑笑,抓住她题干里的重点。
她毕业之后就在一家公司当秘书了,后来花了几万块钱做了个眼综合和鼻综合,坚持打玻尿酸,脸上做了线雕……干瘪的小姑娘活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在一家上市公司做秘书,从秘书变成了总经理夫人,现在和先生闹离婚。
霍朝颜抿了口水,说:“我不打离婚官司的,你也是学法律的,知道我们这行,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同。”
文静说:“但我找不到别人了。”
“我可以给你介绍,我们律所有位王律师,她……”
文静打断道:“祸水,其他人我不相信,我只相信你。”
霍朝颜愣了一下,灼灼日光落在她的眼波里,她眨眸,漾出一道又一道细碎水纹,她的双眼似是一潭清澈见底的溪水一般,在阳光下格外泛着微渺的光。
霍朝颜想了想,仍旧推辞:“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简单而言,律师分为非诉讼律师和诉讼律师。
霍朝颜现在是非诉讼律师,而文静要找帮她打离婚官司的,是诉讼律师。
文静收起笑意,双手放在桌子前,探身过来:“就是因为我以前也是学法律的,所以我知道,不管擅不擅长,你都会接,毕竟你刚刚毕业,目前还没有确定的方向不是吗?”
霍朝颜语气平平:“文静,你来找我,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嗬,你真的很聪明啊,怪不得当时那么多人都喜欢你,就连我也曾经把你当做偶像。”文静语气带了些许的怅然,她偏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缓缓道:“你还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
霍朝颜:“……”
她曾经问过的问题多了去了,连厕所在哪儿都问过,霍朝颜记得啥啊。
饶是如此,霍朝颜依然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嗯?”
文静说:“为什么我总是没有存在感呢?”
霍朝颜想起来了,她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而当时,霍朝颜是怎么回答的呢?
当时天台上风声鼓鼓作响,霍朝颜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你要想着证明自己啊,无论是哪一方面,人只要有一个优点就够了。”
当时她囫囵吞枣地回答,给了一个官方的答案。
而文静又说:“祸水,我真的好羡慕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到哪里都受人关注,不像我……”她语气沉了下去,“丑的要死!”
如今,面前的女生已然唤新,模样精致动人,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
文静搅了搅咖啡,说:“自从我整容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存在感是这样的,原来被大家喜欢,这样好。”
霍朝颜但笑不语。
文静自顾自地说,“你以前和我说,美丽固然重要,但善良才是立足之本,我善良了二十二年,可没有一个人喜欢我;整容之后,每天追我的人一大堆。霍朝颜,你也有说错话的一天。”
霍朝颜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漂亮固然是一件好事,但长久地相处,仍旧看的是脾气秉性。”
文静双唇翕动,末了,低低地笑了下:“是。”
“这个社会确实是看五官的社会,但是你不能否认三观的重要性,不是吗?”霍朝颜伸手把面前未动的咖啡杯往前一推,语气颇淡,“如果你还想打离婚官司,我可以介绍律师给你,我目前没有时间接手你的案子,抱歉。”
霍朝颜低头看了眼腕表,说:“我的休息时间要结束了,我先上去,单我已经买了。”
她起身,潇洒离开。
文静低着头,几秒之后,突然叫住霍朝颜:“你是不是还讨厌我?当初我放弃了你给我的那个机会,你是不是还记着这件事?”
“还记着,但不讨厌。”霍朝颜转身回望,她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上,在离文静十几米的地方背脊笔挺地站着。她下颌抬起,头发松松垮垮地系在脑后,露出漂亮白皙的额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淡淡地说:“你现在过得很好,读不读研都无所谓了,读研说到底不也是为了就业方便、多赚钱吗?你如今过得这么好,说实话,我觉得你当初做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但是……”她轻嗤一声,语气讥诮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滋味,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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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的。”
霍朝颜嘴角轻扯,唇边的两盏梨涡若隐若现,“走了。”
“霍朝颜……”文静仍旧叫她。
霍朝颜头也没回,打开门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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