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浮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雪原幽灵
这个时代的酒度数并不高,可是像巫越这么喝法也很容易醉吧!
墨非轻酌一口,默默地看着巫越。这个男人今天似乎有些反常,眉宇间竟然带着几抹哀伤。
墨非收回目光,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她估计巫越肯定不是在为王都的局势而烦恼,看眀翰那么胸有成竹,显然一切都在掌握中。那么唯一让其伤怀的,只有可能是他个人的**。
他人的**,特别是巫越的**,她最好不闻不问。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坐着,巫越一杯接一杯的狂饮,往往墨非才喝了半杯,他就已经灌下了半壶。看那石凳上摆放的数十个酒壶,在她没来之前,巫越恐怕已经喝了不少。
实在忍不住,墨非劝道:“主公,酒喝多了伤身。”
“今夜不一样。”巫越淡淡道,“唯有今夜,本王想醉。”
他眼神中流露出太多情绪,与往日的冰冷完全不一样,看得墨非都有些难受了。
这样一个男人,恐怕背负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吧!她并不知道,就是今晚,巫越独自去王宫见了炤王,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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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十多年的仇恨。
墨非心中叹息了一声,跟着巫越喝了口酒。
也许是夜色太美,周围太静吧,两个孤单的人,无声地传递着悲伤……
两人就这么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直到酒全部喝完,巫越已经醉趴在了石桌上。如此自律的一个男人,竟然毫无防备地醉倒在墨非面前。
墨非却喝得很克制,最后也不过才喝了两三杯而已。
她叫来侍卫,准备扶巫越回房去休息。谁知她刚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巫越紧紧地拽在手中,用力扯了几下,没成功。不得已,墨非只好先和侍卫一左一右搀扶着巫越回房。
把他放在床上躺好,墨非对侍卫道:“你去叫两个仆人过来伺候主公。”
“诺。”侍卫应了声,离去前还古怪地看了看墨非被拽住的衣袖。
看房中没其他人了,墨非蹲下来用力掰了掰巫越的手指,无奈,简直跟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总不能让她陪在这一晚上吧!或许,把外袍脱下来?呃,外面侍卫仆役一大堆,众目睽睽之下,她一身单衣从巫越房中走出来……
墨非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视线又移到被拽的衣袖,她又想,还是割了吧。她身上正好带着军刀。墨非飞快从怀中掏出军刀,抽出来就想下手。
等等,这是……断袖?动作突然顿住,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她竟然没由来想起“断袖”的典故,传闻汉哀帝因为不忍打扰枕着他衣袖睡觉的董贤,于是拔剑将自己的衣袖给割断了,这是怎样一种情意啊!
看了看手中的军刀,墨非暗自嘲笑,自己不过想脱身而已,想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干什么?何况,这个时代根本不知道“断袖”有何意义,她真是庸人自扰。
想到这里,墨非也不再犹豫,一刀将被拽住的那截衣袖割了下来。
少了一截衣袖,总比要被迫留在这里过夜或是穿着内衣出去现世强吧!
刚收回军刀,就见两名仆役走了进来。
墨非吩咐道:“主公醉了,你们好好照顾。”
“诺。”两人应道。
墨非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呢喃般的轻唤:“浮图……”
墨非回过头去,只见巫越依然还在沉睡中,只是眉头紧皱,一副极为不舒服的模样。停了一会,墨非见他没其他动静,就摇了摇头,离开了他的睡房。
“咦?主子手上拽着何物?”一名仆人小声道。
“这是哪里撕下来的布料吧。”
“看颜色纹饰,似乎是浮图大人衣服上的……”
“你这么一说……我刚才好像看到浮图大人衣袖上缺了一截。”
“啊?难道是主公撕下来的?”
“很有可能,主公与浮图大人……”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说的是……”
两人虽不再多说什么,但那神色却依然是暧昧异常。
墨非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异时代版的“断袖”,会因为她与巫越而千古留名……
启戌四十六年春末,太子厉宸因不堪囚禁受辱,愤然将二王子诛杀于床榻之上。
同时,宫中中常侍发现炤王诏旨,废太子,贬二王子为庶民,并将帝位传给厉宸之幼子厉衢,戎臻王巫越代为摄政。
大王子厉宸得知意旨,欣然赴死。身受极辱,不堪留世。
自此,炤国立时数月的政变彻底结束,六岁的厉衢承袭帝位,而巫越成了王中之王。
所有有识之士都明白,厉家天下其实已经名存实亡。
选择
厉衢登基之后,巫越正式把持朝政,一方面清理厉骁的余党,一方面尽快恢复王都的秩序。在此次政变中,炤国的国力其实并未遭受重大损失,起码巫越的实力保存完好。除开少部分保皇派和中立派,朝中其余大臣皆倾向于他。故,一些政策执行起来尚算顺利,炤国亦很快恢复的稳定。
“这就是幽国送上的三城?”巫越一边看地图一边问道。
江冉回道:“正是。”
自二王子身死之后,作为暗棋的他也回到巫越门下,只是暂时不适宜现身,他依然保持着低调。
眀翰冷笑一声。
浮图好奇地上前看了看,只见在地图左下有三块地方被勾画了出来,分别是“赱永”、“娄厝”、“广玄”,这三城位于炤国西南,隔着一条大河,与国境相距百里之遥,期间还得绕过现今已经归属幽国的原幽国城池。
巫越皱眉道:“江冉,当初为何会收下这几座城池?厉骁丝毫未质疑?”
江冉道:“当初的交接事宜乃二王子亲自处理,待冉知晓时,已成定局。”
巫越冷哼一声:“愚蠢。”这骂的自然不是江冉,而是那个容易得意忘形的厉骁。他虽然已经死了,却留下这么个麻烦。
眀翰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才道:“嗯,幽国根本无意送我们这几座城。”
“眀翰先生有何良策吗?”巫越问道。
眀翰淡淡道:“让我们把三城还回去肯定不行,既然不能还,那就把附近的城池都收为己有好了,如此一来国土连成一片,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书房众人都看向眀翰。
江冉有些迟疑道:“目前炤国刚经历政变,民心不稳,正是恢复之时,贸然发起战争似乎不妥吧!”
眀翰淡淡道:“眀翰敢肯定,幽国早就在计划夺回那三城。”
“何以见得?”
“因为二位王子的内斗,在幽国看来,这正是发难的大好时机,他们未必知道我国国力并未耗损,只会趁机浑水摸鱼。”
巫越冷笑:“他们这是找死,比起景国和庆国,幽国的实力本王还不看在眼里。”
“主公不要大意。”眀翰道,“幽国瓜分了虞国半壁江山,以其一贯的作风,虞国大多壮丁可能都被充入了军队,不算战斗力,其人数恐怕超过炤国很多。”
“即是说,这场仗不想打也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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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越敲了敲桌案。
眀翰“呵呵”笑着,没有说话。
巫越看着地图,目光中射出精睿的光芒。
“报!”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王,朔尤将军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诺。”
不多一会,朔尤那壮实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跨进书房行礼道:“主公,属下回来了。”
“朔尤辛苦了,此行可顺利?”巫越一边示意他入座,一边询问道。
“幸不辱命。”朔尤回答,“他们虽然小心,可是毕竟不如我们熟悉地形,不过数日便被我们截杀。”
“干得好。”巫越点了点头。
朔尤摸了摸脑袋,又道:“不过,这群人有点奇怪,他们身上装备精良,不像是溃逃的游兵散将。”
“哦?”巫越问,“有带回活口吗?”
“呃,无一活口。”
巫越顿了顿,又问:“还有其他疑点吗?确定他们是虞国士兵?”
朔尤点头:“这点倒是可以确定,属下怀疑可能还有其余几股溃兵潜伏我国。”
“何以见得?”巫越面上慎重,眀翰也略略睁开了他半眯着的眼睛。
“属下发现了他们用来连络的吹烟,若只是内部联络的话,完全用不着这些,可是他们却几乎人人都配备了几份。”
巫越神色一凛,眀翰则饶有兴趣道:“这倒有点意思了。”
江冉沉吟了一会道:“在下听说在景国、庆国、幽国都出现了好几股溃兵,血洗了数个村落,死伤百姓不计其数。这莫非是有人背后推手?”
眀翰目光恍惚了一会,仿佛在神游天外一般,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是他正在思考时的表情。
半晌他才道:“哦……原来如此。”
墨非看他这个样子,十分好奇,忍不住询问道:“眀翰先生想到什么了?”刚才一直听着众人讨论事情,她因为不太熟悉各国时局,也就没有冒然插嘴,但是该明白的也大概明白了。
眀翰自语般道:“这天下,恐怕又要乱了吧……”
这位大叔到底想到什么了?在场数人脑中都同时浮现类似的疑问。可是眀翰最喜欢玩神秘,不想说的时候,即便是巫越也套不出什么。
“我说,眀翰先生,”朔尤不满地嚷嚷,“别一个人嘀咕啊,给我们说说情况吧!”
眀翰仿佛睡醒了一般,说道:“啊,其实也没什么,至少对炤国对主公来说不算坏事。在下亦不想多论,很快就会有变动的,诸位还是耐心等待一阵吧。”
巫越大概是习惯了,没有丝毫表情,可是其余人却是对他腹诽不已。
二日后,景国使者来到堑奚求见炤王厉衢与巫越。
在朝堂中,景国使者告之来意,希望与炤国结盟,共同对付庆国。
炤国重臣皆有些哗然,景国可是刚刚才停战,正是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的时候,为何又要发动战争?
“……景国境内出现大股虞国溃兵,游走于山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也就罢了,我**队尚能对付,然,他们居心叵测,竟然挑起庆国与我国的矛盾,假借景国的名义,用景国的兵器大量残杀庆国百姓,导致庆国向我国宣战。”
众人这才恍然。
使者又道:“与庆国开战虽是局势所迫,然庆国兵强马壮,亦是贵国最大的威胁,与我国联盟,此乃双赢之举,望炤王陛下与戎臻王同意此次结盟。”
炤王厉衢年纪幼小,自然无话可说。
巫越道:“使者舟居劳顿,请暂入驿馆休息。此事且让我等商讨一番,再作答复。”
使者离开,朝中众大臣立刻热烈地商讨起来,同意结盟的只有少数,反对者多是保守一派,他们认为炤国目前应该休养生息,隔岸观火,待他们两败俱伤再作打算不迟。
巫越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发表任何意见,最后此事只能拖后再议。
回到府中,巫越立刻召集了几个亲信,把景国使者的来意大概陈述了一遍,末了才问:“诸位如何看?”
江冉目光一亮,道:“自然是结盟,这不正是对付庆国的大好时机吗?”
眀翰未发一语,浮图亦若有所思。
目前在堑奚,巫越门下的亲信大多不在身边,所以他看向其余人,想听听在场每个人的意见。
“打!”朔尤扬了扬拳头。
其余几名武将亦是表示赞同。
眀翰又有如梦游般,一脸恍惚。
而浮图犹豫了会,开口道:“浮图不建议结盟。”
“为何?”巫越问。
“庆国国力强盛,仅靠景国,肯定难以匹敌,即便与我国结盟,胜率亦只在五五之数。更重要的是,炤国西面还有一个幽国在虎视眈眈,一旦我国兵力投入东南,幽国很可能趁机发难,到时我们就背腹受敌了。”
江冉露出沉思的表情。
朔尤不在乎道:“幽国算什么?派给几万人马固守边境,他们想打也打不进来。”
“未必。”江冉道,“浮图大人说的对,刚才是在下轻率了,庆国固然是我国的威胁,却也不能忽略了西面的幽国。那么,只能坐山观虎斗?”说到后面,声音渐渐转低。
“眀翰?”巫越又望向眀翰。
眀翰摸了摸胡须道:“这两个,眀翰都不赞同。”
众人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
“若不同意联盟,我国固然可以休养生息,可是一旦庆国吞并了景国,其实力将更加壮大,将来恐怕连炤国亦要避其锋芒。若同意联盟,那正如浮图所言,我国可能背腹受敌。故,二者都不可取。”
“那眀翰的意思是?”
“这个联盟我们不结也罢,但炤国亦不能无所作为,在下主张集中兵力,先对付幽国。”
“对付幽国?”
眀翰露出他那仿若正在算计什么的笑容继续道:“幽国国君心胸狭窄,当初二王子从他手中抢下三城时,必然已让其怀恨在心,同时他亦是个颇有野心的君主,只要有机会,就不会甘于蛰伏。炤国与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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