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年代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秋半凉
“我愿意,踢它怎么了,我还踹呢。”白瑾逸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抬脚就踹了过去。
“看自个儿的衣服。”安乐没好气的指了指白瑾逸的裤子。熊孩子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下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了吧。
看着裤子上一圈圈排列整齐,粘的严严实实的草屑,白瑾逸也有些哑火。原地单腿甩动,反而粘了更多的草屑到身上。
什么东西,居然对本大爷这么不友好。皱了皱眉头,白瑾逸疑惑的看了看安乐。
“傻子。”安乐噗哧一声乐出了声。白瑾逸抬眸的样子纯净的就像三爷爷家一个月大小的小奶狗,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不知道自己跟狗做了回比较的白瑾逸,正皱着眉头跟身上的草屑作斗争。不就是弄草屑嘛,有什么好笑的,傻兮兮。
白瑾逸翻了个白眼,决定好男不跟女斗。本大爷才不跟这种小女子计较呢。
最后,还是在安乐的帮助下,白瑾逸才弄干净身上的鬼针草。
鬼针草当地又叫王八叉,夏天开着单薄的白色小花看上去人畜无害。秋天会结出叉子形的荚果,那个时候就成了人见人躲的惹不起。
从名字就能看出一二,一旦被这东西粘到身上,就像是被王八咬住了一样,轻易是甩不掉的。这东西又很容易粘在身上,当地人一向躲这种草远远的,也就白瑾逸这种没吃过亏的傻呵呵的往上凑。
摘了半天鬼针草,安乐倒是想到了一个点子。这会儿虽不能下河摸鱼,可是能去挖荠荠菜呀。
一般到三四月份市场上才会有荠荠菜出售,实际上这会儿野地里也有。只是此时的荠荠菜还长的小,挖起来比较费时间。问题是她现在不怕费时间呀,消磨时间最好。
想到就做,安乐回家取了一个竹篮,拿了两把小铲子,兴冲冲开启挖野菜之旅。
荠荠菜是安乐小时候的最爱的美食。小孩子挎着篮子成群结队去田里挖,等装了一篮子就带回家。
用凉凉的清水洗干净,看着母亲一点点切碎,和着猪肉剁成一盆荠菜饺子,咬上一口美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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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在荠荠菜里拌上两个鸡蛋,散好调料,掺好面粉,和成稀稠适度的面糊。拿勺子舀上一勺,浇在抹了油的鏊子aozi,一种中间凸的圆形铁制厨具)上,等凝固成形巧手的主妇快速翻面。正反面都烤成金黄色,就可以吃下肚了。
一边挖荠荠菜,安乐一边跟少年讲述年少时候的趣事。原野里时不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征地
送走第五波玩耍的同学之后,安仁有些不胜其扰。托人订了火车票,赶在大年初七就离开了家。随安仁离开的还有安晴这个小祸害。
安仁离家打的是安心备考的幌子。只是,安乐看他那副急匆匆的样子——不知急的是学业还是女朋友。
但愿哥哥能分清轻重缓急。真的明白书签上持之以恒,这四个字的道理。
家里少了一个人自然冷清不少,不过能够送走安晴这个小麻烦,安母也是谢天谢地了。
在安父的眼里,自家侄女自然是千好万好。可依安母的判断,安晴这孩子未免娇气了些。
不说旁的七八岁的孩子都知道,吃完饭要收拾碗筷。安晴向来是哪里吃哪里扔,回回都要人跟在后面收拾。
嗑瓜子垃圾桶就在旁边,还能扔得满地都是。吃完拍拍手就走了,也不知道把自己的垃圾收拾一下。安母每天都跟在屁股后头收拾也烦的很。
最让安母不能接受的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连自己的内衣都不会洗。
想起安晴让她帮忙洗内衣的事,安母就堵得慌。从安乐十岁以后,她就再没洗过别人的内衣。连老大一个半大小子,都是自己洗自己的。
总之,经过这次的相处,安母再不会让安晴在自家住了。
年初八村支书就领着人上了安家,为的自然是耕地征收的事。
杨庄有安杨刘三大姓,村支书就是刘家那边的。陪着来的是大爷爷家的卫德叔。
这回说是告知其实是摸底。正式征收之前,总要先看看底下人的态度。哪些是刺头,哪些好做工作,心里要有个谱。
征地款主要是土地补偿费、安置补助费、青苗补偿费三大项构成。按照安乐上辈子的记忆,最后合下来一亩地也就是接近三万块的补偿。
农村耕地征收看起来条条款款写的清清楚楚,其实细算起来就是一笔糊涂账。
因为征地补偿的标准是基于耕地被征收前三年的平均年产值来定的。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可以玩出不少花样。
最简单的就是圈而不建,先把地占了。上好的耕地荒废几年,年产值自然一年不如一年。上田变中田,中田变下田,到时候给什么标准就看人家的心情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多弄几个补偿,农民也有不少歪主意。
前世村里就有人把筷子粗细的杨树苗种的密密麻麻,上报的时候还一口咬定这是五年的树,就是长的瘦弱。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都知道。
再者,一旦要征地了,就有人开始打井。巴掌大的地方恨不得打成马蜂窝,管它合不合理,有没有水,是井你就得给补偿。
这还只是补偿款部分的,要是扩展一下,里面的事就更多的说不清。什么工地材料只能找本地人供应,什么工人只能从本村找,一个征地里面不知道要牵扯多少利益。
安父不是手腕灵活的人,安乐也不打算让自家掺和进去。该得的补偿拿到手,乐得一家人逍遥自在。
“地收了也好。一年赚不了几个钱倒是忙的脚打后脑勺。”等人走了,安母幽幽的说了一句。
春种秋收简简单单四个字,她要在里面搭多少汗水。农忙季哪个人不累的瘦一圈,盼的不就是个好收成。天景不好愁庄稼收成差,天景好庄稼大丰收还是愁,愁谷贱伤农。一年到头,心里就没有轻松的时候。
“收就收吧,反正我们也不靠种地过日子。”拍去安父肩头的浮灰,安母冲他笑笑。
“是呀,收了地有钱也挺好。”话音落地,安父连着吐出两个烟圈。
农民农民,不务农还叫什么农民。
安父这样县里的工人,多数都是半工半农。平日里在厂里做事,农忙时节就回家帮着打理几天田地。地里的粮食管着一家老小的口粮,兜里的工资存着预备家里的大事。
家里的几亩田地不仅是口粮,还是这群人的底气。不管情况多么糟,至少不会饿着一家老小。
征地的消息正式传开之后,村里就热闹起来。不管年老的,年轻的都找了相熟的人讨论起来。
那些种了一辈子地的人,知道这件事后,心里是疑虑重重。收了地,以后一家老小吃什么花什么。
那些年轻人则憧憬着即将到手的补偿款,几万块呀,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手里有了钱,什么样的日子不能过,非要种地。
看着那些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人,安乐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这世界马上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正站在转变的节点上而不自知。
每到风云变幻的时候,有人可以抓住机会成就一番霸业,可更多的人是不能适应这种转变而被扔进历史的旧纸堆。
外面那些兴奋地手舞足蹈的人,的确凭着这些补偿款过了几天快活日子。几万块的夏利开着,村头巷尾聚在一处打牌搓麻将,日子多惬意。
可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多久呢,不到两年就坐吃山空了。那些堵住了村里道路的小轿车,只能落寞的停在那里落灰。它们的主人已经没有钱供得起那些油耗了。
前世自家的补偿款不也是一点点消耗掉的。还饥荒用了一些,父母看病用了一些,剩下的一点不剩全被存进银行吃利息。几年后那点钱就是做个平房都不够材料钱。
父亲觉得过于冒险的卫兵叔,却抓住机会贷款组了个小型车队,四处帮着拉河沙,短短几年起了一栋楼房。
老天早就将机会平等的放在了众人眼前,结果如何只取决于个人怎么选择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父母求稳的个性早已成型,不是安乐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所以,就算一早就知道这回征地是个巨大的机会,她也从没想过推动父母在里面赚上一笔。
个性使然,硬推也不会有结果。自己要不是有重生这个契机,加上成绩攀升的自信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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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必就能有今天的成绩。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与其让父母痛苦的改变本心,获得一点资本余荫,不若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给父母撑起一片天空。
正文 第两百零九章正月十五闹元宵
过了初十,安母给安父整治了一堆快手食品,这才带着安乐安巧两姐妹包袱款款的回了省城。
一路上,安巧都乖乖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不言不语。安乐给她递吃递喝,也会笑着应人,就是东西一放下又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
之前安巧跟安母学刺绣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原来这傻孩子只是默默地把自己掩藏了起来,要不是过年那档子事,说不定就
安乐看向玻璃上模糊的安巧影像。鹅蛋脸樱桃嘴,一头黑亮的长发,真真是个年华正茂的少女,只是眼睛中那种巧笑嫣兮的灵动不见了。眉眼间是一种心若死灰的枯寂。
但愿,堂姐能早点走出阴影,过上好日子吧。
回到省城安歇休整诸如此类琐事掠过不提,安母一直把安巧带在身边四处走动。安巧比杜雨年长几岁,身条也长得更开。加上遭逢变故,眉眼间自有一股沉寂,并不爱多言多语,这沉静的性子反倒招那些婶子喜爱。
许是离开了伤心地,加上周围那些说说笑笑的人,安巧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每天跟着安母在店里忙活,渐渐有了几分笑模样,脸上的神情也生动了几分。
傍晚时分关好店门,安母带着两姐妹去弟弟家里过元宵节。沿路的绿化带上早就被装饰一新,闪烁不断的霓虹灯将树木照出奇奇怪怪的颜色。
街上不时走过牵手的恋人,女生手中拎着造型可爱的花灯,跟身旁的人有说有笑,周围溢满了幸福的泡泡。
“真好看。”安巧喃喃自语。
车窗外男生一脸宠溺的帮女生提着花灯,女生捧着糖葫芦正吃的欢快。两颊塞得鼓鼓的,温暖的黄光打在女生侧脸上,看上去格外美丽。
想当初她跟王军也有这样花前月下的甜蜜时刻,只是她从来没见过王军露出那样甜蜜的表情。原想着那人不善表达,现在想来也许有些人真的该放手了。
“那个兔子灯好可爱呀,一会儿我们姐妹两一人一个,好不好?”安乐指着不远处一群孩子手上提的淡粉拉纸兔子,希望可以分散安巧的注意力。
“是呀,好看。一会儿我送你一个。”安巧揉揉安乐的头发,眼神轻松了不少。
元宵节的花灯一亮,好像全城的人都跑出来凑热闹似的,公交车慢慢悠悠往前挪,最后安乐几人干脆下车步行。
安乐的灯上画着玉兔捣药,安巧的则是一头卧牛。两姐妹提着花灯一路走一路说,灯穗摇曳生姿,晃出一幅幅奇妙的景象。
等到地方,众人早就到齐,就差她们几个。揭开扣碗,食物的香气袅袅腾起,细细密密扑在人脸上,熨帖至极。
安母一早就说了要带婆家侄女来吃饭的,大家心里有数,席上也都照顾客人。一顿饭倒是吃的和和美美,热热闹闹。
聊聊省城的景点,说说城里生活的不便,吐槽下城里物价昂贵,在感慨下村里的自由,一群人总能在说话的时候带着安巧,免得让她有冷落之感。
聊着聊着总是容易偏到孩子的学习成绩上。江树这次倒是让人小小惊艳了一把。年前的一模考试,江树不声不响的拿了班上第一,在市里排到五十多名。
“不错呀,原来我看他是朽木不可雕也,现在看来是要长成国家栋梁啊。”二姨笑着拿江树的小名揶揄他。
江树咧开嘴笑笑没有出声,挠挠脑袋做出一副腼腆状。他可不敢接二姑的话茬,这么多年就没见有人能说赢她。他这是好男不跟女斗。
“小木头,你刚转学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呀?”吃口菜,杜雨妈接着逗自家小外甥。
“谁敢欺负我,我才不怕呢。”江树一挺小胸脯,男子汉似的捶捶胸口。他这一举动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笑什么,我孙子就是厉害。老二,哪有你这样当小姑的”姥爷高兴的拍拍江树,给了自家二丫头一个斜眼。
江树梗着脖子才不理会自家二姑,那些事他早就经历过了。
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年乐乐姐的原话:一群考不过别人的蠢货有什么好神气的。占着天时地利还竞争不过一个外乡人,只能用武力取得一点自信,不过是一群怂包。要是怕了这样的人,那才是连怂包都不如。
刚转学到城里的时候,那些孩子隐隐的孤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孤立他又如何,瞧不起他又如何?爷好歹是拿了数学竞赛大奖的人,一群手下败将他才不会在意这些人。等成绩出来,自然叫大家知道自己的实力。
江树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安乐,心里很是感激。当年被逼着做一堆练习,他心里不是没有埋怨过,现在他才明白表姐的苦心。要不是当年表姐帮自己当下坚实的基础,也不会有他现在的轻松逆袭。
“行,我不说你的宝贝孙子。我问乐乐,行吧?乐乐呢,是不是又是年级第一?”一口喝掉杯子里的白酒,杜雨妈有些醉意熏熏。
“这回我可要向江树学习,没进前三有些惭愧。”安乐不遮不掩,痛痛快快的承认了自己退步的事实。
“妈,你喝多了。快喝点水吧。”杜雨见母亲又要说话,忙递上一杯温水堵住她的嘴。心里有点埋怨母亲嘴碎,来之前明明交代过,不要问表妹的成绩,怎么还是记不住。看安乐没有不快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喝着姑娘倒的水,江美琴心里觉得美滋滋的。
她高兴!
年前的时候,闺女拿出几千块说是自己挣的,说要把钱存起来以后买大房子给她住。她高兴呀,她江美琴没儿子怎么了,没老公怎么了?
有这么个贴心的闺女,这辈子就值了,值了
“这个老二呀,又喝多了”。安母摇摇头还是张罗着把人放进去躺着。
“她这是心里苦。以后都是好日子好日子”姥爷也有点喝高了,看着踉踉跄跄
往前走的二女儿,眼眶红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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