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嗯,可是为什么你一直没有找到我?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子兮不忍提及往事,只好问别的。
“爹爹还未来得及告知我怎么找你,就……去了,而我也只在三年前见过你一面,也只匆匆一眼,是以……”男孩子提起父亲的离去还是忍不住地悲伤。
子兮闻言心中微叹:“好了,承儿,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姐姐,我会护着你的。”
“姐姐,我…我想报仇!”云承眼中一瞬间爆发的狠戾让子兮一惊。云承没有注意子兮的变化,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且坚定,“爹爹,娘亲,妹妹……他们都去了,数百口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必须报仇!”
“承儿,那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这句话无疑给了云承猛烈一击。
“不知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转而又恢复坚定,“不过,我会查的。”
子兮无奈一叹:“那么,承儿,你拿什么去报仇?买|凶杀人?你有钱吗?以势杀人?你有权吗?以武杀人?你还会落得这般田地吗?”这一问接一问瞬间破灭了云承复仇的气势。
看着垂头不语的云承,子兮只得继续劝道:“承儿,你不是为复仇而活,我救了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更不是为了让你像行尸走肉般活着。我只想你好好活着,不要再想着复仇,你要为你死去的家人活着,把他们没有走过的路走遍,把他们没吃过的东西吃完,把他们没看过的人情冷暖看尽。”顿了一下,眼中寒芒微闪,又继续说:“不过你放心,杀你家人的那些人都不会活得太久的,或许在你有能力复仇之前,他们都已经见了阎罗王了。是以你不必觉得愧疚,我想你父亲拼命让你活下来并不是为了让你报仇,否则他也不会让你来找我,能保全你的人太多,却只有我会力阻你去报仇。”子兮抬起云承的头,让他直视她的眼睛,“所以,相信我,那些人都会死的,你只能好好活下去,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开心恣意,这才是你父亲最愿意看到的。”
“姐姐,你会帮我报仇吗?”云承眼中的希冀,子兮没有错过。
“那你能说出我要为你报仇的原因吗?”子兮反问。
“没有,姐姐并无任何理由帮我去报仇。”云承眼中是希望一下破灭,只留下挥之不去的阴霾。
“承儿,你才十岁啊,这些不是你该承受的。”她再次逼他直视她的眼睛,“你相信姐姐吗?”
“相信!”至于为什么相信,他也不不知道,只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令人不得不相信的气息。
“嗯,相信姐姐便好。”子兮转头看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只余下清幽的月光,她的目光坚定而自信,“那些人不用你去动手,他们都会如你心意地死去,不管是下命令的人,还是动手的人,相信姐姐,他们都会在不久后死去。”说到这里,她又直视云承的眼睛,“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快乐地活下去,比所有人都活得好,看着他们死去。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再想着复仇,跟着姐姐走下去,好吗,承儿?”
“嗯,承儿答应姐姐,但姐姐也要答应承儿一件事。”云承板正小脸严肃地看着子兮。
子兮挑眉,“什么事?”千万不要是替他报仇啊!
“姐姐答应承儿,永远也不要离开承儿,不能抛弃承儿。”承儿害怕一个人。
“嗯,姐姐答应你,永远也不抛弃承儿,护着承儿一辈子。”果然没让人失望,这么快就从痛苦中走出来了。
“嗯,好了,没事了,今夜你可以睡个好觉了。”子兮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姐姐也困了,以后你再慢慢跟我讲你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
兴许看出了子兮的疲累,云承乖顺地应了声是,走到床上躺下。或许是许久都没睡过好觉的缘故吧,很快就有清浅的呼吸声传出。睡梦中云承似是知道旁边有人守着他,睡得极安稳,全身都透着轻松。
看着睡熟的云承,子兮又打了一个哈欠,准备转身离去,可她刚刚坐起,就看到云承微皱着眉头挣扎着。一年多的东躲西藏使其对安全感特别敏锐,子兮只好又坐下,云承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
看着安睡的俊颜,子兮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可怜的孩子,这一年多来受了多少罪啊,若是我能早点找到你。只是你家出事之时,正值我接受最后磨练之期,收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待我出来后,也已过去半年之久了,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费了不少时日,派出去的人也一直未能查探到你的一点讯息,是以,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想到这里,子兮又叹了一口气,还好,终于找到你了,还不算太晚,日后,我就尽我所能照顾你吧,谁让你爹对我有一饭之恩呢!想着想着再也按捺不住困意,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云承醒来时,太阳已经爬出燕山。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光,他开心的笑了,他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又闭着眼躺了一会儿,他准备起床。可刚翻了一个身,便呆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这张安静的睡颜。她嘴角微微翘着,整张脸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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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又柔和。你会想她一定做着极美的梦,因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即使闭着眼,你也可以想象出那眼眸中该是如何的流光溢彩。可令他呆住的不是这张脸有多美,而是两人这鼻尖碰着鼻尖的距离。她的肌肤温热,不似自己的带着凉意。她睫毛很长,眼梢处微微翘着,颇有一丝俏皮的味道。她的眉毛不似一般女子那样细长,反而有些像剑眉,却又不显冷硬。
“看够了吗?”
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云承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结巴道:“没、没看!”
子兮不甚在意第笑笑,翻身下床。
“你……你怎会在此?”云承红着脸问。
“呵!”子兮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这才道:“昨夜不知是谁拉着我不让我走,如今倒怪起我来了。”
“对、对不起。”云承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赵苏杭笑笑,拍拍他的头,“小懒虫,快些起床吃早饭了。”说完之后便出了门。
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云承已数不清多少日夜他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而今,他终于又有了依靠。
☆、游玩遇袭
“承儿,快点啦,再晚就来不及了。”落日的余晖照在子兮的身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朦胧又静谧。若忽略她此刻双手叉腰的姿势,会让人疑似落霞仙子下凡。
子兮话音刚落,西厢房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同样一身白衣的云承。“姐姐,怎么样?”云承右眉一挑,手中折扇唰的一下打开,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呀!承儿,好帅哦,哈哈!”子兮看着走到面前的云承,右臂一抬,搭上他的右肩,得意地道:“果然不愧是我子兮的弟弟!”
云承却似很嫌弃,打掉她的的右臂说道:“姐姐,拜托你矜持一点好不好?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子兮却不以为意,再次搭上他的肩,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说:“承儿,这么快就会训诫我了?嗯?”
“我不是训诫你,只是这样似乎不太好,我怕别人会议论你。”云承担心道。
“没关系了,我自有我的活法,只要无愧于天地、亲朋、不损害他人利益,我自活得恣意,何必在乎他人眼光?”说着低头看了一眼云承,接着道:“日后你亦要如此,知道吗?不过我不强求你,你自有你的想法,无需在乎他人的看法,但求无愧于心,怎么开心怎么活。”
云承听完又问:“可是姐姐,我有梦想,若我不约束自己,不努力,怎能完成我的梦想?”
“梦想?你的梦想是什么?”这小子不会还没放弃复仇吧?
云承抬头认真地看着子兮,郑重说道:“我的梦想就是保护姐姐,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他认真的模样明显让子兮怔了怔,过了片刻才淡淡回了一个“嗯”字。傻孩子,有谁会陪谁一辈子呢?我们都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只不过时间长短罢了。唉!罢了罢了,日后你会明白的。
人来人往的熙和大街,街道两旁无论茶楼酒肆、赌坊花楼皆是灯火通明,路边摆满了小摊儿,各种叫卖声充斥耳膜。
“姑娘,您真识货,这可是上好的胭脂!”左边脂粉铺子前的摊贩不听地向姑娘们吹嘘着他家的胭脂水粉。
“哎呦,这位公子,这可是上好的岫玉,跟您身边这位最为相配!”右边一摊子前,以为俊秀的公子正拿着一只玉簪插在小妻子的发间。
“那个好看,上面绘了燕山呢!”
“这个才好看,山山水水的,仿似人家仙境。”一群姑娘在花灯摊前叽叽喳喳地选着花灯。
……
“姐姐,你有什么想买的吗?”云承扬起脸看着子兮。
“呵!”子兮轻笑一声,“没有,今夜是带你来看热闹的。你呢,有没有喜欢的?”
“我们也去放花灯许愿吧?”
子兮挑眉,“怎么?承儿也想求姻缘吗?”又故作惊讶,“可是承儿,你才十岁。”随即又恍然道:“哦你有喜欢的小妹妹了,是不是,哈哈哈!”
云承看着笑的好不得意的子兮顿时羞恼:“哪有?”
子兮看着脸红的云承,突然玩心大起:“真没有吗?”
“真没有!”
“那你为何要放河灯许愿呢?”子兮一副“你别装了”的表情。
“我、我……”云承大急,不知道说什么,心一横道:“我就是没有!”
子兮顿觉好笑道:“承儿,今日是七夕呢!”
云承松了一口气回道:“是啊,七夕呢!”
子兮双手抱胸,挑眉:“所以呢?”
云承不明所以:“所以什么?”
“所以,他们放河灯代表什么呢?”子兮好整以暇道。
“祈求一个美好姻缘呗!”云承脱口而出。
子兮抱胸,挑眉,看着他不语。云承心下恍然,白了她一眼,手中折扇一摇,大步而去。子兮见状,撇撇嘴,觉得自己挺无聊的。
皓月当空时,贯穿颖城东西的颍河畔,一片灯火通明,河面上,盏盏河灯随波飘荡,点点火光与夜空的繁星遥相辉映。一叶扁舟无人撑蒿,随着河水飘荡,其上一白衣女子躬身蹲下,双手捧起一盏河灯,但见河灯上写着“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是一对儿情侣放的吧,看着手中河灯,女子的嘴角略带嘲弄的扬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呵呵!放下河灯,扒拉两下河水送走。
“姐姐,姐姐,你发什么呆呢?你看那边的船好大好亮啊!我在云州都没见过呢!”云承一手摇晃子兮,另一手指着河中心的明亮之处。
子兮闻言顺着云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颍河中心一艘二层画舫周边挂满了形色各异的花灯,俨然成为众人观赏的中心。舫中丝竹之声断断续续传来,隔这么远还能透过窗户的纱幔看到一个个翩翩起舞的婀娜身姿,两个红灯笼在桅杆上随风轻轻摇曳,其上狂草的“红楼”二字尤为醒目,原来是红楼的画舫。红楼虽为风月场所,却不同于别的烟花之地,只供各种喜欢乐曲之人所需,楼中男女皆有,且皆只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等各有所长,客人不可以在此留宿,是以取名为“红楼”,以和普通青楼区别。
子兮收回目光看向云承,揉揉他的头发道:“承儿想去看看吗?”
“嗯,想呢!”云承点头应道。
“好,那我们划过去。”说完便要撑着竹蒿让小舟驶向画舫。
子兮却在此时一把扔掉手中的竹蒿,一手拦起云承飞身而起落在小舟另一头,另一只手中的白绫已以凌厉之势扫向从水中直冲而起的五个黑衣人。一击过后,放下云承,足下用力,让小舟向画舫的方向驶去,接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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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而起,手中白绫飞舞,不知又从何处冒出的数名黑衣人只觉得白绫犹如最锋锐的利刃划过肌肤,刺痛难忍。黑衣人原本潜伏在水中,欲一击即中,落于小舟上,子兮却把小舟送走,且发起强烈攻势,他们一个个都“噗通”落于河中。
小舟之上的云承此刻正双眼紧盯战局,完全没有发觉占在他背后的黑衣人正拿着刀欲砍向他,眼见刀就要落在身上,却听到黑衣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抱着流血的脚痛呼,子兮也已立于舟上,手中拿着玉笛,却原来是她看到黑衣人袭向云承,一时来不及,只好掷出玉笛打掉黑衣人手中的刀,同时也踩着河灯借力飞向云承。
子兮冷眼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说话的语气也冷的吓人,大热天却让人觉得冷风嗖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今日我且不杀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云承我子兮救定了,若不怕他精心培养的隐卫丧命,尽管来,下次我绝不手下留情!”说完一脚把他踹到了河里。
子兮转身看向云承,原以为会看到一副惊惧的面孔,然只看到了他眼中的倾佩与欣喜,手搭上云承的肩,子兮莞尔一笑:“承儿,想学吗?”
“嗯嗯,想学,子兮姐姐好厉害!若承儿也能像姐姐一样厉害就好了!”云承听到子兮的问话,双眼晶亮。
“好,你若想学,姐姐教你。”子兮笑得温和而亲切。
“好!”
“嗯,我们先过去那里吧,似乎有人在等我们呢!”说完放开云承,拾起竹蒿继续撑船。
画舫之中有两人早已被这边的打斗之声吸引,皆立于窗前向这边看来。
一盏茶的时间,小舟即行至画舫旁边,子兮招手向二楼的两位华服少年打招呼:“嗨!五公子,七公子,好巧啊!”
“子兮姑娘。”燕景迁笑着回应。燕景迤却是但笑不语。
子兮目光转向他,笑意微敛几分,两人四目相对,脸上却又都漾开笑来。
子兮带着云承上了红楼,燕景迤两兄弟等在包厢门口,延请她二人入内。
“这位便是?”燕景迁看着端坐在子兮身边的小少年。
“是!”子兮笑,拍拍云承的头,“承儿,两位殿下打个招呼。”
“是,姐姐。”云承又站起,躬身行了一礼,“云承见过五殿下,七殿下。”
他虽在行礼,却并不显卑微,虽说他东躲西藏流浪一年,可那骨子里的骄傲与气度,却是掩盖不住的。
“两位殿下好雅兴,竟找到这么个好地方。”窗外丝竹声响,还有甜美的歌声传来,屋内之人品着美酒,倒别有一番韵致。
“子兮姑娘有所不知。”燕景迁为她斟满一杯酒,笑着说,“每当有节日,这红楼都会在颍河畔进行歌舞表演。红楼之人皆是声乐大家,自是能吸引不少好乐者前来。”
“看来两位殿下亦是爱乐之人喽。”子兮不觉一国皇子为她斟酒有何不妥,坦然接过,浅啜一口。
“风花雪月皆是虚妄。”燕景迤终于开口,“今夜我与七弟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一个人。”
“五哥……”燕景迁一惊,五哥竟要说出这件事吗?
“哦?”子兮挑挑眉,“难道五殿下看上了这红楼的哪个倾城倾国的姑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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