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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有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鱼大心

    孔子曰非常平静地转过头,看向身侧那个开着私家车的男子。

    四目相对,男子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孔子曰抽动了一下唇角,阴森森地说了句,“麻烦你带我去七号墓地,三零二号坟头。”

    男子大叫一声,“妈呀!”一脚油门蹿出去老远,接连闯了两个红灯!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孔子曰挑眉一笑,初步估计那位想要猎艳的男子,应该会在家里消停一段时间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让她一晚上的郁闷心情忽然转好。走着走着愈发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于是小三角眼左右一扫,终于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向一家较为偏僻的农家饭庄奔去。

    别看此时已经过了二十三点,但农家饭庄里仍然热闹得很。

    这间饭庄是她的干哥和嫂子一起开的。别看饭庄不起眼,但那生意却做得红红火火、一本万利!饭庄的主打特色菜就是猪下水,话说,那个滋味儿啊,绝对是j市一绝!很多有钱人,都是开车来这里吃饭的。

    孔子曰下了出租车后,直奔农家饭庄的后厨房,随手将方便袋往菜板旁一扔,转手提起一杯鲜嫩的猪血糕吱溜吱溜地吸着,香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干哥放下正在改刀的猪肝,红着脸将一方便口袋的避孕套收走,还不太好意思地说:“你来就来,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那边正在往菜里放调料的嫂子抬起头,匆忙间瞥了一眼方便口袋,只见里面装有不少花花绿绿的小方块,误以为是孔子曰拿来的糖果,于是将嘴一张,说:“我最近正好嘴没味儿,拿来给我含一个。”

    干哥傻了,孔子曰愣了,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眼见着嫂子伸手抄起饭勺,孔子曰动作迅速地端起自己爱吃的菜,一溜烟跑出了厨房。

    厨房里传出几声模糊的闷哼后,干哥提着私藏的竹叶青走出厨房,陪孔子曰喝上两盅。

    孔子曰好酒,但并不贪杯。

    干哥倒是自斟自酌了个痛快,随之产生的后遗症就是变身为话痨,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痛心疾首地感慨道:“子曰啊,是干哥对不起你啊。”

    孔子曰一听这话,就晓得这哥们儿八成又喝高了!她想马上撤离现场,却被干哥拉着不放。无耐,只能继续听着干哥絮叨。

    干哥吧嗒了一下嘴巴,痛苦地检讨道:“子曰啊,其实……其实孔叔临走的时候,是把你托付给我照顾的。我也曾下过狠心,告诉自己要做个爷们儿!关上灯,一咬牙,怎么也能挺过去。可是……可是我还是没能过了自己这关啊!”

    孔子曰面无表情地望着干哥,心里寻思着,感情儿我还曾经给你造成过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啊。

    干哥被孔子曰盯得心里难受,汗颜道:“孔姨去得早,估计你都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孔叔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多不容易。

    “小时候,我没少上你家蹭饭。孔叔对我好,那是没话说!我总寻思着,为孔叔做些什么。结果……孔叔就嘱托了我这么一件事,我都没办好!我……我对不起他老人家啊!”干哥说到伤心处,当真是七尺男儿也流泪啊。

    孔子曰浑身上下打了个大激灵,忙晃了晃脑袋,一边用手拍着干哥的肩膀,一边抽动着三瓣兔子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临时换了内容,“干哥你也别太自责了。我们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不是还可以做兄妹吗?我总来这里蹭饭,就说明我不见外。”

    其实,孔子曰想说得是:你不用太在意我爸的嘱托。其实吧,在招女婿这个问题上,我爸一向主张“广撒种原则”。但凡他认识的男人,他都拜托了个遍。初步估计,他是想玩个撞大运,没准儿哪个傻帽就被他的小恩小惠感动到,然后脖子一伸,眉头一皱,大掌一拍,用视死如归的精神,大义凌然的态度,直接娶了我咧。

    干哥听了孔子曰心口不一的话后,变得十分感动,立刻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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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揽道:“好!子曰,只要你不见外,认我这个不称职的哥,你来吃一辈子,哥都养你!”

    孔子曰等得就是这句话!当即咧着嘴巴笑道:“哥,那是一定的。”

    干哥仰头又干了一盅酒,望着孔子曰的笑脸突然哆嗦了一下。他轻叹一声,抬手狠拍自己的脑门。看样子,似乎对于自己的胆小,颇为懊恼。干哥又晃了晃浑浊的脑袋,抬头问道:“孔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孔子曰笑道:“谁晓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一走都两年了。原本说是要去环游世界,结果,被一个土著女人迷去了三魂七魄。这会儿啊,没准正围着兽皮,手持长矛,去追兔子呢。

    “前几天,我好不容易和他联系上了,告诉他我被炸雷劈成了三瓣嘴,他还笑话我,说我站得位置不对。”

    干哥瞧着侃侃而谈的孔子曰,再次肯定这爷儿俩都是高人,光是那思想高度,就绝对是黑道七段!

    第一章:一晌贪欢死生结(四)

    酒过三旬后,干哥成功地醉倒在桌子底下。嫂子收了摊,关了店,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让孔子曰在家里住一晚。

    孔子曰拒绝了嫂子的好意,拎着嫂子送给她的回礼,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农家饭庄。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较为偏远的街道上不见任何一辆车子驶过,天空更是黑得如同浓墨。

    倘若是一般女子,此时一定不敢独自回家。但是,孔子曰却不是一般女子,她既不怕黑,也不怕有人劫色!但见她一手拎着一个大方便口袋,踩着小高跟鞋,踢踢踏踏地向前走着。

    在路过一家棋牌室的时候,孔子曰愣是忍着赌瘾,咬着下嘴唇走了。

    其实,孔子曰不进棋牌室并不是怕输,而是……怕赢。

    从她认字那天开始,她最先认识的几个字,便是东南西北风,外加红中,发财,小白脸。从她能爬上赌桌的那天起,基本上算是逢赌必赢。

    照理说,像她这样的天生赌后级人物,不应该在半夜里拎着避孕套出来搞销售。

    然而,事实证明,老天有时候是非常喜欢拿孔子曰开涮地!

    如果别人赢了钱,一定会笑得前仰后合,兴奋不已。但是,如果孔子曰赢了钱,她一定会倒霉不断,痛苦不已。轻则被飞来的鼻涕纸糊面,重则被铁皮飞机轰得不省人事。

    关于后面那一点的说法,绝对不是虚假杜撰。

    就在三年前,孔子曰赢了七万块钱的那个晚上,一架私人飞机在空中盘旋了片刻后,竟然以抛物线的运动轨迹坠落到孔子曰不远处!

    孔子曰昏了,又醒了,打了七天吊瓶出院了。让她心灵颇为受挫的是,好不容易赢了七万块钱,竟然全部贡献给了医疗事业!tnnd,黑,真黑啊!

    打那儿此后,孔爸以老命相威胁,说什么都不让孔子曰再进棋牌室。

    如果孔子曰实在觉得心痒难耐,就去自家楼下找三位老太太玩上几把。一次五分钱的底子,一整天下来,也就是二十来块钱的输赢。就这,她还被楼上掉下来的臭袜子砸中了两次咧!

    为了过足赌瘾,孔子曰也曾实施过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每次打牌都先赢钱,然后在大咧咧地一摆手,将赢来的钱统统还回去。如此一来,大家都特别喜欢和孔子曰打牌。

    结果,有一次,她刚将钱还回去,那位输钱的黑社会大哥就不乐意了,愣是说她瞧不起他。结果……可想而知,孔子曰的下场很凄惨啊很凄惨……

    如此这般后,她也觉得没意思了。

    有时间磨手指头,不如弄点儿小买卖,赚些辛苦钱实际呢。

    忆往昔,真是不堪回首月明中啊。孔子曰又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棋牌室后,这才低着头,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十分钟左右,天空中突然刮起狂风,抖得树叶沙沙作响,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袭来。

    孔子曰嘴唇一抖,恐惧感沿着她的三瓣嘴爬满整个身体。自从她在八天前被一道炸雷劈成了三瓣兔子嘴后,她便开始害怕打雷下雨天。

    眼见着一辆出租车从面前的十字路口驶过,她忙大喊着追了上去。事实证明,两条腿是跑不过四个轱辘地。

    孔子曰站在十字路口,望着出租车快速消失在夜色中的红色车尾灯,还来不及表达自己不爽的情绪,只感觉后背的肌肤一紧,忙转过头去看,但见一辆大货车正呼啸着迎面驶来!

    她的脑袋轰然一乱,忘记了应有的反应。当她意识到自己应该跑开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货车的刹车系统终于在从她身上驶过去后产生了作用。那刺耳的刹车声在夜里如同阎王的催命号角,令人产生了心惊肉跳的不安感。

    大货车上的司机已经变得呆滞,好半晌,才颤巍巍地推开车门,由车里面探出脑袋,睁着惊恐的眼睛向车后望去。

    在红色车尾灯的照射下,但见孔子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双黑漆漆的小三角眼正直勾勾地瞪着司机。她满身满脸都是鲜红的血液,内脏和肠子已经流了满地,看起来既恐怖又恶心至极。

    司机吓得身体发抖,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哆嗦起来。他知道,如果不是他今天喝了酒,一定不会将车开得这么快!等意识到前面有人的时候,已经踩不住刹车闸!如今……如今出了事故,死了人,他……他该怎么办才好?逃不逃?到底逃不逃?!如果不逃,下半辈子就要蹲大牢!

    想到这里,他开始扫视四周,但见周围黑漆漆一片,并无任何车辆经过。于是……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摸方向盘。

    然而,躲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良心却开始跳动起来,让他无法不去想那个刚刚被他撞死的女人。他下意识地又伸头去看,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酒后眼花,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根本就不曾出过车祸。

    红色的车尾灯下,孔子曰那两只十分渗人的小三角眼突然眨动了一下,吓得司机两腿一抖,关上车门就想跑路。但是,人的性格中又存在一种名叫好奇心的东西,让他忍不住再次伸头去看孔子曰。

    四目相对,孔子曰突然张开血红色的三瓣兔子嘴,沙哑着嗓子问:“大哥,你不是还想倒车吧?”

    司机被吓傻了,想要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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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此时,黑暗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两声轰轰的闷雷,孔子曰心中害怕,忙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嫂子送给她的一方便口袋新鲜猪血已经洒得到处都是,另一方便口袋的猪下水虽然也脏兮兮地滚到了地上,但回家洗洗还能煮着吃。秉借着不浪费原则,孔子曰抓起一根猪肠子,在手脖上缠了两圈,然后扯着那些猪内脏,一步步向司机走去!

    孔子曰想搭个便车,在下雨之前赶回家。

    最主要的是,她要教训一下这个司机!

    如果不是她激灵,在明知道躲不过去的时候,迅速躺下,从车底捡回一条小命,这会儿估计真得拎着自己的内脏,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这么一想,孔子曰的笑容立刻变得狰狞起来,整个人就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边提拉着新鲜的内脏,一边脚踏着血水前进!

    司机已经被恐惧感吞噬,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孔子曰靠近。

    就在孔子曰即将扑到司机身上的那个瞬间,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将人的眼睛打得生疼,让视觉上呈现出灰蒙蒙的一片。

    紧接着,一个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巨大炸雷突然劈来,在轰隆一声巨响后,再也看不见孔子曰的身影。

    司机望着那副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猪下水,发出了媲美杀猪般的嚎叫。

    人,终于……疯了。

    第二章:你的死如此多情(一)

    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座由粗重铁链和厚重木板组成的长桥,横贯在两岸之上。这座长桥,便是通往阴间的必经之路——奈何桥!

    奈何桥的这一边,风声潇潇,鬼影绰绰,游荡着从四面八方飘来的魂魄;奈何桥的另一边,亭台楼阁,绿草萋萋,鲜红似血的彼岸花随风摇曳着勾魂夺魄的美丽。彼岸花身后的不远处,“冥城”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雕刻在巨石门脸之上,让人望而生畏。

    奈何桥下,青绿色的幽暗河水仿佛是静止不动的平面镜子,看似透明,却无法反映出事物的倒影。

    在牛头马面的带领下,孔子曰随着三百多个鬼魂一同走上了奈何桥。

    这一路行来,所有鬼魂皆因为离开了熟悉的人间而伤心至极,却又因为害怕牛头马面,只能压低了声音哭泣。那众鬼呜咽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十分恐怖,在悲悲切切中令人不寒而栗。

    与众鬼相反,孔子曰的沉默就显得非常与众不同,相对淡定了许多。

    牛头与马面对视一眼,不由得小声交谈道:“你看见没,那姑娘可真是好胆量、好气度,竟然不哭不闹。”

    马面点点头,夸奖道:“真是淡定啊。”

    牛头眼睛一亮,很兴奋地问:“你说,这么多年了,咱俩这工作始终没有人替班。想找个既沉稳,又能压得住场的不容易。你看……”眼睛往孔子曰身上一扫,其意不言而喻。

    马面一拍大手,笑道:“牛哥,好主意啊!其他鬼魂皆畏惧咱兄弟二人的脸,所以才不敢造次。倘若让那女子替班,一定还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没准儿,比咱俩更有效果!”

    牛头点头道:“马兄啊,咱兄弟二人这次算是心有灵犀了一把。我们姑且不说其他鬼魂,就说兄弟我自己,乍一见那名女子的时候,也被吓得小心肝砰砰乱跳,嘿嘿……还以为自己又活了咧。”

    牛头马面相视一笑,毅然决定将孔子曰留在地府,当自己的替班。

    实际上,孔子曰之所以如此淡定,绝对是那道炸雷的功劳。一路行来,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任何事情!从炸雷劈下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她那被雷劈中的脑袋始终都处于一种烧焦了的麻木状态。

    走过奈何桥的时候,牛头指着“冥城”的大门出声警告道:“各位孤魂野鬼,不要再喧哗哭闹了,进入‘冥城’之后,你们就是有户口的鬼了!倘若有谁肆意喧哗,影响了阎王爷的心情,你们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切记,切记!”

    众鬼立刻噤声,随着牛头马面沿着“冥城”大门进入“内殿”。

    孔子曰左脚的鞋子上已经没有了鞋跟,所以走得比较慢,左拐右拐地落在了最后。

    当她走到彼岸花旁边的时候,一直处于麻木状态的神经似乎被一阵歌声所吸引,仔细侧耳倾听却又似一阵阵**至极的哭泣声。那声音如泣如诉,触动了她心底的柔软。

    孔子曰停下脚步,四下里张望,却没看见任何鬼魂在她的身旁哭泣。可当她想继续前行的时候,脚踝处却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拉扯着不让她走。

    她低头去看,但见一朵彼岸花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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