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秀恩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璟
白露霜知道他是在宽慰她,此去一切未可知。她也不想缠着他,可是心里担心他,只是想要早点知道结果,这样压在心里那块大石头才会落下。一直提心吊胆,不是长远之计。
最后,薛陌殇摸摸她的脸,示意她不用担心。站在窗前,看着雨中渐行渐远的薛陌殇,心里生出一丝离别的惆怅。第一次有如此感觉,最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自己一个人无聊,又躺回床上想睡个回笼觉,可惜翻来覆去脑海里想的都是薛陌殇。万一楚王一气之下将薛陌殇打入大牢,画面一转,又是薛陌殇被杀头的恐怖画面。想到后来,自己都被吓得缩到被窝里面。她摇摇头,用被子捂住头,自言自语,谩骂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门口,见门口没动静,又不安的躺下。这样漫长等待中,望了不知多少次,直到薛陌殇回来总共不下百次。她简直佩服自己。
楚王府
当薛陌殇站在楚王府门口时,感慨一切都未曾改变。宽敞的门口赫然耸立着两只石狮子,神情活现、穷极工妙。暗红色大门像是不久前刚刷过漆一般,颜色显得很新,门环锃亮,甚至有些刺眼。门上牌匾写着‘楚王府’三个字,字体遒劲有力且□□超逸。门口站着两个护卫,看见他,其中一个走上前。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那护卫,护卫一瞧,低眉顺眼在前面带路。
那块牌匾是楚王亲自赠与他的,方便他出入楚王府。两人因采花贼一案而结交,年龄相仿,爱好志趣相投,成为好友。他不介意他身份低微,而他也怕他身份尊贵,只因他们是朋友。那时嫉恶如仇之心,已被现实磨灭,变得麻木不堪。
如今,已是秋季,王府里的花开得正艳,外面万物即将凋零,一草一木丝毫不受秋季凉风的影响。一切仿佛停留在昨天,回忆袭上心头。亭台楼阁,假山水榭,还是老样子。这样是否足以证明,楚王是个念旧之人?
引路之人带他到正厅,王爷还未下朝,等到回来,自会召见。薛陌殇坐在椅子上,便有人上前来倒茶。四下打量,正厅大得仿佛说话可以听见回声,主位上摆放着一把镂空雕花太师椅,正如它的主人一般,低调却不张扬。两边摆着青花瓷瓶,下面整齐摆放着茶几和会客椅,花盆里的兰花依旧葱绿常青。
楚王府都是男丁,并无婢女。楚王跟他年龄相仿,至今尚未婚配,就连侧妃都没有,皇上几次催促,都被他拒绝。而朝中大小官员为了讨好他,费劲心思想要将女儿送进来,最后都被他给送回去了。世人传,楚王不好女色,还说他有龙阳之癖。他也不理会,清者自清。
以往,来过王府几次,记得上次来还是成亲之前,楚王相邀而来,一转眼,时间过得真快。
想得入神,大老远便听见萧楚的笑声,他的性子向来随和不拘小节,才能让他广交天下友。
萧楚刚下朝,未来得及换下朝服便赶着来见他。薛陌殇赶紧上前行礼,却被楚王拉住,两人击掌问候。
落座后,两人便聊了起来。对于薛陌殇的到访,萧楚并未感到惊讶,仿佛很早以前便等着他的到来
“陌殇啊,终于盼来了你?”楚王眯了眯眼,端起茶杯抿了口香茗。
薛陌殇听出话外之意,楚王说的‘终于盼来了你’的把握,而不是“为何上京都”的意外。脑海里空白一片,有些摸不准楚王的心思。
立即起身,继而掀袍跪下,而萧楚自顾自喝茶,连头都未曾抬一下。
薛陌殇一怔,显然明白,楚王怕是早已知道此事。
“属下有罪,有负君恩,有负王爷抬爱。今日前来,便是来领罪的。”
“嗯?”萧楚放下茶杯站起身,背着手走向薛陌殇,静静打量着他。
“说来听听。”
“有负王爷信任,汪知府一案,属下私自放走犯人,还请王爷降罪。”
萧楚低着头不说话,就这样一直走来走去,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房间里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薛陌殇屏住呼吸,一脸平静,心里更是平静如水。时间漫长,终于等到楚王开口。
“薛陌殇,本王终于等到你来请罪。本王还以为你不来了。一向做事光明磊落,正义凛然的薛陌殇会做出如此忤逆之事,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请王爷降罪处罚。”
萧楚果然早就知道此事,他故意不揭穿他,是不是就是在等,等他来主动请罪。如果当初,任其自然,是不是有些事就会就此发生变化。
“汪知府一家嚣张至极,目无王法,将域云城搅得天翻地覆,百姓叫苦连天。据本王所知,汪知府之子汪奕及其夫人可都是臭名昭著,不是省油的灯。在本王眼皮底下,设计让汪奕休了他的夫人。你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可对得起本王的信任,你这是在藐视王法,有福同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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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却不能患难与共。这样的人,你居然还想着要救?”
想来萧楚耳目众多,这一点小计俩又怎能在他面前蒙混过关,自己这是在自作聪明,关公面前耍大刀。薛陌殇冷冷一笑。
“祸不及妻儿,有罪的是汪知府以及汪奕。”薛陌殇如此说,未免有些心虚,他比谁都清楚沈筱筱的为人。
“如此说来,你何必费尽心思,设计救她出来。既然无罪,朝廷自当有所定夺,不放过一个坏人,同样也不会祸及无辜。你这样,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据本王了解,汪奕的夫人在域云城名声可不太好,百姓更是对她恨之入骨。”
萧楚的话说得很有道理,薛陌殇无言以对。到如今,他才看清自己当时的做法是多么幼稚可笑。
“既然,王爷早就知道,为何还要让属下继续愚昧下去。”
“你起来吧。”萧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到薛陌殇跟前。
“属下跟汪奕的夫人,从小一起长大,视她如亲人,不忍心她受苦,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
“你可知,你的一时糊涂会连累更多人,包括你父亲以及你的夫人,乃至整个薛家上下。如此包庇,不是一个捕快该有的。身为捕快,不为民谋利,不为君分忧,居然做出此等事。让本王以后如何相信你。”
“属下知罪。”
此事,虽然鲁莽了些,但是他并不后悔。只是,希望身在远方的沈筱筱能够好自为之。
从王府出来已是黄昏,后背的衣服被汗打湿,他也不自知。楚王并未定他的罪,而是给了他一封密函,让他戴罪立功,如若再有闪失,只怕他今生无颜再见楚王。
回到客栈,白露霜期盼的眼神,在门口张望着。当薛陌殇身影出现,她笑着扑上来,一把抱住他。刚刚心理所承受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只留下淡淡的美好。
眼前的生活,眼前的人才是最真实的。
薛陌殇并未细说,只是告诉她一切处理妥当。她多日以来的愁容,得以舒展,嘴上吃蜜,甜到心里。
☆、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近日,阴雨绵绵,为出行带来诸多不便。天上大块乌云游走,正如整日愁容满面之人阴晴未定。困在屋子里,整个人就像房里受潮的东西一般,霉得生灰。
事情告一段落,两人并未急着离开。无论做何事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提心吊胆。薛陌殇去了信,跟薛茗报平安。她不问他具体的,薛陌殇愿意说的你不问,他都会主动提及。然而,有些不想她知道的,即便问了也不会回答。她很早便学会自知之明。坐在窗前,看着一丝丝细雨落地,再抬头望天空,如此反复,直到脖子累得酸痛才停下。正如这几日以来的生活,早上发呆到中午,吃完午饭休息,起来继续发呆。
街上行人,各色油纸伞下,有的自由散漫,有的行色匆匆。五颜六色的雨伞为萧瑟单调的雨天,增添别样色彩。
日子无聊,确切说是无聊透顶。早已穿上秋衣,她还是感觉手脚冰凉,只怕再过一段时日她会穿上冬衣。如此,她是提前过上老年般的生活。
薛陌殇躺在床上看书,两人各自忙碌,一人忙着无聊,另一人忙着充实自己。再这样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疯。
几次转过头来,看一眼薛陌殇,又回过头去,专心致志的神情让她不忍心打破。果然,认真专注的男子最迷人。
拉开门走出去,听见开门声,薛陌殇回过神来,放下书,目光追随她的身影。出去又进来。
她走近薛陌殇,眼神落在他身上,“小靴子,好无聊啊。”说完,扑倒在他身上,撒娇抱着他。
薛陌殇刚刚拿起的书,再次放下。
“娘子要不要跟为夫做点有意义之事。”故意摆出一副不正经,眼神暧昧的模样。胸口随之而起一股燥热,让他想要发泄。习惯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最后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软润的唇上落下一吻,又放开了她。
白露霜当然不明白,他刚刚所经历的。坐在床前,舔舔嘴唇,拿起书盖在他脸上,遮住那双迷离的眼眸。
“讨厌。”白露霜嘴里嘟嚷着。
“反正无聊,不如取一本书看看,就当打发时间。”薛陌殇不再看她,拿起书继续沉浸其中,书中自有颜如玉。
白露霜脱掉鞋袜,打起盘腿坐在床上。拿起剩下几本书,一本本翻看,上面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眼花。干脆躺下,枕着脑袋,翘起二郎腿,清清嗓子唱起歌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一曲终了,声音清脆婉转,犹如山间鸟儿般,悠扬婉转。薛陌殇放下书,听得传神。
此歌源自《诗经》中的《桃夭》,用桃花、果实以及茂盛的叶子,美好的恭贺新娘喜得良缘,以及生活美满。
“想不到娘子唱歌如此动听。”薛陌殇鼓起掌来,弄得白露霜有些不好意思。突然,好奇薛陌殇唱歌会不会和他外貌一样出众呢?来了兴致。
“小靴子,要不你也来一首?”白露霜用脚踢踢他,眼神里充满期待。
薛陌殇头拼命摇头,犹如拨浪鼓,坚决拒绝。第一次见薛陌殇如此害羞,她的兴致更浓,非要让他唱一首,最后,又是他投降认栽,唱了一首。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行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行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行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薛陌殇唱得同样是《诗经》里面的曲子,只是令白露霜意外的事,薛陌殇唱歌并没有他的外表那般出众,相反还有些尖锐刺耳、五音不全。到后来,甚至有些听不下去。白露霜心里不禁平衡不少,老天爷是公平的,替你打开一扇门时,同时也为你关上一扇窗。他的外貌正是那扇门,而他唱歌的嗓音便是那扇窗。
在往后的日子,白露霜总喜欢以此拿他开玩笑。至此,薛陌殇再也没唱过歌。
打发一上午时光,捱到吃午饭。
点了两个拿手小菜,白露霜觉得不够吃,还想再点两个,薛陌殇怕吃不了浪费,让她吃完再点。她嘟着嘴,直说他小气。
话说白露霜出门在外,奔波劳累,加之整日提心吊胆。确实瘦了不少。在家里,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日子悠闲不少。
外面还下着雨,白露霜非要拉着薛陌殇出去走走。雨中漫步,两人共撑一把伞,凉意袭来,街上行人少之又少,熙熙攘攘的。白露霜低着头,鞋子上沾满了泥水,将整个鞋面打湿,留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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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印记。不禁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雨天,尤其是秋天这种凄凉万物凋零的季节,除了凉意还带着一种惆怅。
拉着薛陌殇的胳膊往回拽,态度突然转变,薛陌殇被她一股脑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刚出来又往回走,出来的是她,现在急冲冲回去的也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薛陌殇不想出来,非要拉着他一起,现在她只想逃离,逃离这种凄凉的天气。像鸵鸟一般将自己藏起来,关上门窗,躲在被子里倾听雨声。
薛陌殇顺了她的意,又往回走。晶莹雨珠顺着油纸伞一滴滴滑落下,微风乍起,偶有水珠打在脸上。
街头稀少行人纷纷退至街道两边。两人对望一眼,停下脚步,踮脚探出头去,想要看清一切。如此场景想必是有身份之人经过,薛陌殇伸出手将白露霜的头按下,后退一步。眨眨眼睛,静静的看着一切。一群护卫,统一着装,脸上面无表情,腰间佩剑,后面随之行来一顶软轿,顶端镶有一颗大珍珠,轿角翘起,流苏随之垂下,绛红色轿身,彰显出贵气。
一行人走得很慢,与其说是行路,倒不如说像游街。低调的炫富。怕惊动轿子里的人,慢慢向前行驶。软轿渐渐靠近,窗口轿帘被掀起,里面之人探出头来。
一位贵妇人,面色白皙,眼里强势伶俐之色毫无掩饰,随意翻看手里账本又放下,一双嫩葱般双手揉着酸胀的眼眶。脸上精致的妆容,看不出真实年龄,一对碧玉耳环,头上只带着一支简单朱钗。看起来高贵干练,同时给人一种不可靠近之感。
行人纷纷注视着她。有的赞叹,有的羡慕,甚至还有嫉妒的眼光。对于京都百姓来说,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达官贵人,达官显贵时常出没,平常无奇,早已见怪不怪。热闹过后,该干嘛还是干嘛,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正如匆匆过客,谁也不记得谁。
经过白露霜身旁时,白露霜‘哇’的张大嘴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贵妇人。眼里除了艳羡,更多的是嫉妒。
薛陌殇站在她身旁,当他看清软轿里之人时,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由面无表情转为恼羞成怒,握着雨伞的手,青筋凸起,另一只手更是紧握成全。迅速转身离去,不顾雨中的白露霜,薛陌殇突然转变,她感到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冒雨追上,不知道为何,他的背影显得很孤寂,让人心痛。
软轿里的人,同样看清雨中狂奔的少年,立即喝停轿夫,掀开轿帘,走了出来。一张精致的脸上,干练之色退去,留下一脸愁容。环顾四周,除了一张张陌生面孔,只有断线的雨滴。那个多次出现在梦中之人,还是只能出现在梦中。失落走回轿子里,轿子继续前行,窗口轿帘被放下。她怕面对他,虽然对一切了如指掌,还是不敢去看他。今日匆匆一瞥,勾起回忆的怕不止是她。
随着一群人渐行渐远,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薛陌殇大步前行,丝毫没有停下之意。白露霜在身后一直追赶,雨不大,雨滴落在身上,打湿了衣服,也淋湿了她的心。直到回到客栈,心里有疑问,她在心里酝酿许久,该怎样问出口。薛陌殇躺在床上,来不及脱去衣服鞋袜,只是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跟薛陌殇成亲以来,从未如此反常,直觉告诉她,薛陌殇一定有心事。且是他尘封不愿提及之事,不然按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这样冲撞鲁莽。
走上前,替他脱去鞋袜,盖好被子,两人头靠头,看着他。紧紧闭上眼,知道他没有睡着,眉头紧紧皱着,浓密睫毛煞是好看,鼻梁□□,薄唇紧紧抿着。伸出手去,轻轻将他眉头舒展开来,然而一眨眼,又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白露霜咽咽口水,声音轻柔,带着一种缥缈之感。
薛陌殇只是摇摇头,再无其他动作。往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其中,直到用尽最后一口气。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再一次触及往事,伤口又硬生生被撕裂,让他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白露霜没再追问,虽然很担心,但也明白他的性子。他不愿做之事,逼迫他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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