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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猫九姑凉
    他不问是怕她难过, 她不说是怕他徒增烦恼,毕竟谁心里都有一些不想让它们见光的秘密, 大家光是好好活着就很不易了。

    涂桑手里握着陆霄给她买的奶茶, 奶茶还是温热的,陆霄垂着眼皮坐着, 他的性子她多少是晓得的,不说话便是等着你开口。

    夜晚风大,地上落了零星几片枯叶,风一吹被吹出去好远, 摩擦地面发出磁拉的细响。

    涂桑吸了吸鼻子, 声音像夜风一样轻, “陆霄,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我有个姐姐,她比我大一岁,我七岁那年我爸再娶, 她跟着我继母到我家来的那天早晨, 天上下着小雨, 我当时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涂蕊第一天到涂家老宅的时候穿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涂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条裙子背后有一个特别大的蝴蝶结,涂蕊一动蝴蝶结也跟着动,特别的好看。

    涂桑原本以为她单调苍白的人生会因为涂蕊的出现有一丝不一样,没想到却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涂桑握着奶茶的手晃了晃,那些陈旧的记忆带了刺一样尖锐,“我爸爸总是很忙,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跟在我继母身边,她总会抱着我姐姐给她梳好看的小辫子,却从来不会抱我,只有我爸爸在家的时候她才会对我笑。”

    小孩子之间天生爱比较,涂蕊讨厌涂伯秋总是对涂桑那么好,便想方设法的欺负她,抢她的新衣服穿,拿走她的零花钱,就连喜欢涂桑的男孩子她也要来抢。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云姨看她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无奈,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可怜,涂伯秋那时候很喜欢季沅,涂桑从来没有把这些告诉他,纪云也没有,她们都盼着这个家有了女主人以后会变的更像一个家。

    直到有一天,这一潭死水终于被打破了虚伪的平静。

    季沅要强,见不得自己的女儿比涂桑差,涂伯秋给涂桑报了绘画班,那么她就给涂蕊报了一个舞蹈班,涂蕊也很争气,少女的身体像早春的柳芽般舒展开来,涂蕊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学校里有名的美人了。

    涂蕊比涂桑早熟,早早的就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得到很多东西,偏生她脑瓜子也好使,平时在学校从来不认真听课,成天跟一群小混混混在一起,但就是这样,她的成绩也比成天认真学习的涂桑要好。

    涂蕊心里到底是怕的,涂伯秋的眼光,季沅的严苛,但是少女叛逆的心思像野火一样,涂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两人躺在各自的小床上,那天涂蕊的心情似乎特别好,难得肯对涂桑好言好语。

    “涂桑,你说人要是死了,会有下辈子吗?”

    涂蕊平躺在床上,一只手伸向虚空,无力的晃了晃,涂桑心里一惊,看着她细白的胳膊却总觉得那是一只快要断了线的风筝。

    涂蕊见涂桑不答,明艳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涂桑看不懂的情绪,涂蕊嗤笑了一声,“傻子,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

    涂蕊翻了个身去看手机,不再理她了。

    直到后来,涂桑看见涂蕊跟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走在一起,眼睛里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柔情,那时候涂桑才恍惚明白,原来涂蕊心里有了喜欢的人。

    那个男生涂桑认得的,整个学校里没有人不认识他,好学生敬而远之,老师提起来皱紧眉头的那么一个人,可是涂蕊偏偏喜欢上了。

    她为了他去染头发、纹身、逃课,成绩一落千丈,涂伯秋的叹息,季沅的责骂,老师的叮咛,这些在以前的涂蕊看来无比重要的东西都顾不上了,但是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他。

    那个男生跟涂蕊分手后转身就跟另一个女生好上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那么涂桑一定不会在那个课间去交作业,晚一分钟或者早一分钟都不会遇到涂蕊了。

    涂蕊刚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了,涂伯秋和季沅都在,她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一头颜色夸张的头发乱糟糟的飞舞着,季沅当场给了她两个巴掌,涂蕊从办公室里跑出来,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了抱着一沓作业本的涂桑,她眼睛里的澄澈像刺一样的刺痛了涂蕊的神经。

    涂蕊最见不得涂桑的就是她那双眼睛,那么干净,好像什么苦什么黑暗都没见过,被人保护的好好的,与她一比,自己就好像是恶毒的女配一样。

    “滚开,”涂蕊推了涂桑一把,作业本哗啦啦恶毒掉了一地,涂桑站在一片狼藉里不知所措。

    “那是什么?”涂蕊原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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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跑开,眼光却突然瞥到涂桑的脖子上有个绿色东西在闪着光。

    涂桑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捂住,那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是一条祖母绿的项链。

    如论是什么,只要是涂桑有的而涂蕊没有的,她都会抢了去,所以涂桑从来都是把它塞在衣服里头。

    “给我。”涂蕊拧起眉毛,语气不善,她脸上肿的老高,狼狈至极,这些年她一直活在别人羡艳的目光里,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见涂桑不给,便抬腿过来抢,涂蕊比涂桑要高一些,涂桑敌不过她,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涂蕊一时不设防,踉跄着退到楼梯边缘才堪堪站稳。

    “你敢推我?”涂蕊漂亮的眼睛里蓄了眼泪,抬手便要打下来,脚下一歪,高跟鞋的鞋跟突然断裂,涂蕊整个人就像一片枯叶一样滚了下去。

    后来的事情涂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被涂伯秋搂进怀里的时候她的大脑都还是一片空白,医生来了,警察也来了,整个楼道拥堵成一团,涂蕊被抬起来的时候脸上,腿上全是血。

    ————

    “陆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涂桑的声音有些哽咽,过了半晌,又喃喃道:“可是如果我当时没有推她一把,她就不会滚下去了。”

    然而世事哪有如果,因果轮回,涂蕊种下了什么样的因,便得到了什么样的果,只是这其中牵连了太多的人。

    涂蕊摔下去的第二天整个g市都传的满城风雨,监控里面尽管显示涂蕊是自己摔下去的,但是当时在场的涂桑还是成了风尖浪口上的人。

    看着曾经活泼漂亮的女儿变成了这幅模样,季沅把心里所有的怒气都迁怒到了涂桑身上,说她是她们母女不幸的源泉,但是涂蕊住院需要大量的钱,这笔钱季沅付不起,所以她还是得依靠着涂伯秋这颗大树。

    涂桑从那以后精神就越来越不好,她总是做恶梦,梦到涂蕊血淋淋的身子,又梦到自己走在悬崖边上,被人一把推了下去,她的心理压力太重了,医生也没法子完全治好,建议涂伯秋带涂桑换个环境,就这样涂伯秋才把家迁到了云城。

    涂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夜风肆意的吹着,黑暗里只有落叶被风卷起的细响,陆霄一直没有说话,涂桑想,他会不会从此以后也讨厌她了。

    肩膀上突然一沉,陆霄脱了外套披到她肩上,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陆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又深又沉,直到他的手抚上涂桑的脸时,她才知道自己脸上一片冰凉。

    陆霄一点一点的擦拭掉她的眼泪,目光温柔的近乎疼惜,他托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搂进怀里,涂桑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少年精瘦的脊背像是一道避风的港湾,温暖的让她忍不住掉眼泪。

    “陆霄,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涂桑泣不成声,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浸湿了陆霄的衣裳,烫的他的心生疼。

    夜空温柔又沉静,不管这世上发生了多少事,它也还是自顾自的四季轮回。

    手下的肩膀瘦削不堪,没有一点儿肉,陆霄垂了眼,把她搂的更紧一点,“你听我说,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但是如果你觉得你欠她的,那我帮你一起还,但是你一定给我好好活着,如果你有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陆霄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搂的她快要不能呼吸,迫切的需要她给他一个承诺。

    涂桑握着他的袖子抬起头,眼角通红,“她会好起来吗?”

    “她会好起来的,医生不是说了吗,她都可以走路了。”陆霄一下一下轻抚着涂桑的脊背,把她的头发一缕一缕拨到耳后,忽然低下头,在她眼角落下一吻。

    “别哭了,我在呢。”

    “恩。”

    “不哭了,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恩。”

    第36章

    云城的冬天来得早, 进入十二月以后树上的叶子基本就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灰白又暗哑, 乍的一看过去难免有几分满目荒凉的意味。

    一中教学楼的院子里种了好几颗百来岁的银杏, 这些树在建校之前就在了,教学楼是环着这些百年老树建起来的, 进入冬天以前就有人来给树干刷上了厚厚的白漆, 这些漆既能防虫又能保暖。

    进入冬天以后,连着刮了几场北风, 气温骤降, 连那些最调皮的学生也不爱出来晃悠了,都窝在教室里对著书发呆。

    学生也是一种职业, 临近期末考试,一年到头总是要交个成绩给家里人的,一中历来的规矩是期末考试以后还在再补一周的课,等成绩出来。

    家里要是有个在上学的孩子, 走亲访友大家聊起天来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没话找话, 总是绕不过去成绩这个坎儿, 大过年的, 七大姑八大姨的问起来谁也不想脸上没面子,谁都想过个好年,考的太见不得人整个年都过的不安生。

    涂桑心里记得奶奶过年要过来,涂伯秋让她考个第一让奶奶高兴一下, 她心里记着这个, 学习方面更是用功, 江萱每次洗完澡爬上床了都看到她还抱着个暖宝宝在下面聚精会神的看书。

    涂桑畏寒,厚衣服总是穿的比其他人早,到了冬天整个人裹的跟个球一样,小小一团,特别可爱,看的江萱总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想下去揉她。

    日子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的一天天翻过片儿去,涂蕊的情况日渐好转,涂伯秋说等她的腿情况稳定了就带她去把脸上的痂去掉,涂伯秋跟纪云整天围着涂蕊转,涂桑自从国庆回过一趟家以后就再没回去过了。

    期间纪云来过一次,给她送了好些厚衣服,言辞推诿间涂桑听出来自从涂蕊的腿有了转机,季沅在家里就更加猖狂了,唯恐涂伯秋的注意力有一刻不在她们母女身上。

    陆霄仍然雷打不动的每周六下午三点钟过来接了涂桑去做心理咨询,晴天也来,下雨也来,做完咨询就带着她去吃好吃的,涂桑心里压力少了,脸上就长肉了,整个人的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夏路骎打趣涂桑说她是地主家的小媳妇,说陆霄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涂桑红着脸生闷气,陆霄却咧着嘴笑,笑的涂桑的脸更红了,也不敢看他。

    期末考试就跟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似的,一提起来就让人头疼,班里所有人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存了压力,陆霄却还是平时那副不紧不慢的调子,该看书看书,该回家回家。

    陆霄是属于那种想让人掐死算了的天才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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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涂桑跟林深属于稳扎稳打的进步型选手,但是宋子游跟夏路骎就没这么轻松了,他俩都是属于临时抱佛脚的人,考的好不好全看天意,这俩都恨不得去庙里烧两柱高香了,夏路骎最近连脸上长了个痘这种事情都顾不上了。

    宋子游每每被模拟题折磨的头疼脑热的时候,抬头看看陆霄,见他那副宠辱不惊的调子,咬咬牙恨不得把他拖出去打一顿。

    转眼到了期末考试这一天,陆霄跟涂桑没有分到一个考场,涂桑在进考场之前还在问陆霄问题,两人起身一并去考场,陆霄看涂桑一张小脸崩的紧紧的。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这幅模样,平日里涂桑在学习方面虽然也扎实刻苦,但是还从来没见她对哪一次考试有紧张过。

    陆霄挑眉,似笑非笑的垂眸看她,她脸上有了肉,脸颊肉嘟嘟的,格外可爱。

    “紧张?”

    “恩。”

    “想考第一吗?”

    “想。”

    “好。”陆宵轻笑一声,语气里带了若有似无的玩味。

    涂桑抿抿唇,轻呵出去一口气,看它在空气中凝结成水雾,陆霄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肯对他亲近了,像只小猫一样,以前一逗总是跑开,现在会肯对他说实话了,偶尔还会允许他蹭一蹭。

    陆霄把她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就像老父亲看着自家小白菜越老越涨势喜人,涨的太好了又怕被人偷走了,心里慌得很。

    陆霄先走到了考场门口,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道:“加油哦。”

    涂桑把他的手拨开,头发被他揉的乱七八糟的,她的头发又长长了一点,细细软软的,看起来特别好摸。

    公布考试成绩那天,数学课,汪林政抱着数学卷子走进来,笑的一脸如沐春风,上了这么多年学,如果还不知道察言观色,那就真的是白读这么多书了。

    底下的人见她心情不错,就知道这回考试他们班应该发挥的不错,林深刚好从外面进来,汪林政把数学卷子递给他,道:“把这个发下去,这节课我们讲一下试卷。”

    “考试成绩还没有正式统计出来,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大家这次考的不错,年级第一第二还是在我们班。”汪林政脸上笑吟吟的,涂桑跟陆霄这俩实在是太争气了,她脸上都跟着沾光。

    汪林政的视线突然朝这边看了过来,“涂桑,你这次是第一名,年级组希望你能在开学典礼上作为代表发言。”

    涂桑突然被点到,蹭的站起来,听说自己考了第一,愣了,下意识的就去看陆霄,其他人也都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陆霄独霸第一名这么多年,就这么被拉下神坛了?

    说实话汪林政也觉得奇怪,刚得知涂桑考第一的时候她也是不相信的,两人的成绩其实差的不多,汪林政特意去调了陆霄的试卷来看,这家伙除了数学每一门成绩都没问题,唯有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他一问都没写,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只丢了这一道题的分。

    她在进教室之前把陆霄叫过去谈话了,问他为什么最后一道大题空着没写,因为以他的水平,这题不可能做不出来。

    谁知道这小子一脸的不在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轻不重的顶回来:“就不会写啊。”

    汪林政这会儿看着这小子上扬的嘴角,再看看涂桑的脸,心里面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这种预感让她眉心一跳。

    见涂桑不回答,以为她不愿意,又问她一遍:“你愿意吗?”

    涂桑回过神来,抿抿唇,点头:“好。”

    汪林政收回来心里乱七八糟冒出来的猜测,开始上课,林深发完一圈卷子走回来,手上只剩了夏路骎一张卷子。

    他把卷子递给她,上面鲜艳的108分异常的刺眼,夏路骎劈手夺过来,也不敢去看林深,头埋的像只鸵鸟似的。

    林深的手停顿了一下,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抬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涂桑盯着夏路骎绯红的耳尖觉得奇怪,她发现夏路骎最近明显的话少了许多,一看见林深就躲,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两人之间相处起来也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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