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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自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小七

    田七倒是觉得这事儿无关乎胆子大小,她又不是闲差上的人,本来顶替盛安怀的人就由皇上说了算,皇上没点她,她才不会主动往前凑。从昨儿皇上说了那些话开始,她就很不想看到他,有多远躲多远。

    皇上黑着个脸去上朝了。他刚一走,盛安怀就捂着屁股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田七的房间。他虽没被打狠,但也受了些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田七看到盛安怀来,想起自己昨天一时失言害他被打板子,于是内疚地道歉。

    盛安怀想听的不是对不起,他就是有点不明白,“你跟我说实话,皇上到底为什么打我?”

    田七便实话实说。

    盛安怀觉得自己挺冤的,他说那些话时自己也很恶心好吧,只不过为了帮皇上,他才豁出去不要脸,这下好了,皇上根本不领情,还打他。盛安怀不敢抱怨皇上,便忍不住对田七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事儿不能跟别人说。”

    田七问道,“那皇上到底有没有……嗯?”

    盛安怀知道了皇上现在的意思,果断摇头,“绝对没有。”

    田七有些奇怪,“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我说着玩儿呢。”

    田七:“……”

    盛安怀不等田七再问,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又略带忧伤的背影。

    走 出田七房间,盛安怀边走边寻思,他终于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皇上八成是要玩儿真的了。要不然同样是太监,田七摸他就高高兴兴,别人说一句有点亵渎的话就值 一顿板子,这明显是在跟田七表露真情啊。盛安怀有些担忧,皇上要只是玩一玩田七还好,可一个皇帝对太监动了真情,这怎么看怎么觉得前途凶险。不说别人了, 单太后那一关就过不了,田七又不会下蛋,还霸着龙床,后宫女人哪一个能忍?

    总之田七的处境越来越危险,皇上要是能护着他还好,可是皇上又不能护他一生一世,再说了,皇上会不会费尽心思去维护一个太监,这也说不准。

    想 着想着,盛安怀禁不住为田七掬一把同情的眼泪,自此之后对田七更加和蔼可亲,温和殷勤到让田七感觉心里毛毛的,总以为盛安怀在攒力气收拾她。而皇上也发觉 到盛安怀的异常,顿时警惕起来,觉得盛安怀很可能才是真正的终极大变态,看上了他的可口小田七,于是皇上看盛安怀的眼神总有些不怀好意,恨不得一巴掌把他 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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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外天去。盛安怀后来咂摸出皇上的意图,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且说眼前,田七又不傻,盛安怀走后,她也想明白了,觉得盛安怀胡编乱造应该是受了皇上的指使,目的是能让她心安理得地给她摸**。她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好吧,虽然被戏弄,但是她敢怒不敢言。

    现在田七又要去养心殿了,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养心殿里的那个男人。她不得不承认,她虽然不想见他,却也有一些想他。

    真是莫名其妙,她怎么就喜欢他了呢,田七都不知道自己第多少次感叹这个问题了。

    纪衡早就去了养心殿,他比平常到的时间早很多,田七还没来,于是他在龙椅上正襟危坐地等着田七。他昨晚没睡好,因为田七终于没有向他坦白任何事。纪衡觉得他和田七之间不该是这样,有所隐瞒,有所猜疑,有所防备。他们该是坦诚相见的、无话不谈的。

    可是现在,他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捧给田七,田七根本不要。

    纪衡一阵气闷,他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田七经常站的那个地方站定,背着手沉思。

    田七走进养心殿的书房,看到皇上霸占了她的位置,她……

    太 监们待的地方都很固定,哪怕是静站,也有固定的位置。那块方砖是她的地盘,这么大个书房只有那一尺见方的地方是独属于她的,皇上现在还霸占了,真是不可理 喻。她走过去,给皇上请了安,站在相邻的方砖上,与他面对面。两人靠得太近,田七的鼻子几乎碰到皇上的胸口,她垂着目光,看到他的胸膛因呼吸而一起一伏, 她一不小心就想到了皇上躺在床上坦露着胸膛任她蹂躏的样子……

    “咳咳。”田七红了脸,心虚地轻咳。

    纪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了他大概会当场再给她表演一番,保证她看个尽兴摸个够。他现在看到田七这副油盐不浸的样子就有点来气,于是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逼迫她和他对视。

    田七的脸还是红的,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真是奇怪,田七发现,自从喜欢上他,她的胆子就变得大了,很多时候该怕他,却并不真的怕他。比如现在,她就这样坦荡荡地和他对视,想看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很快她知道了答案。皇上给了她一个深吻。

    这个吻,一开始一点也不温柔,像是故意在发泄怒气,但是当田七主动伸出舌头追逐纪衡时,他终于还是拥住她,放轻柔动作与她缠绵。

    一吻毕,纪衡额头抵着田七的额头,低声问道,“为什么不相信朕?”

    “我没有……”

    “说谎,要罚,”纪衡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接着问道,“现在告诉朕,你到底是谁?”

    田七搂着纪衡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叹了口气道,“皇上,您不如先别问了,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向您说清楚。”

    纪衡便有些失望,“你还是不相信朕,朕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田七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她背负得太多,她喜欢的人又要用这种理由质问她的感情。她觉得眼眶一阵发涩,答道,“我真的很喜欢你。”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有些哽咽。

    纪衡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打败,他彻底心软了,低头看田七,她白净无暇的脸上又滑出了泪痕。他于是心疼了,一手帮田七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好了,别哭了,朕不问便是。”

    田七“嗯”了一声,也自己摸出手帕擦眼睛。

    纪衡又挑了些开心的事儿说与田七,“最近香山上的枫叶正到红时,不如我们去那里游玩一番,散一散心?”他觉得两人最近情绪都有些不稳定,大起大落的,确实需要出门散一散心。

    田七点了点头。

    纪衡便高兴起来,吩咐人下去做准备。盛安怀很神奇地接过了这个差事,他才刚被皇上打了,太需要好好表现一下,以重建皇上对他的信心。而且,这事儿让他办最是可靠,因为只有他深刻地了解着皇上与田七之间的奸-情。

    后来的事实表明,盛安怀这趟差事办得很好,非常好,好极了。

    以上是皇上基于自己的需求满足状况给出的主观评价。

    另一个当事人给了盛安怀差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前只是卡h,现在连h的前一章都卡,好忧桑╮(╯▽╰)╭

    ☆、第73章 香山游

    盛安怀不愧是一个靠谱的人。皇室在香山是建有离宫别院的,什么时候想来玩儿,直接驻跸在此即可。但盛安怀知道皇上这次出游不能太大张旗鼓,于是也 没通知那边的人,直接又给皇上踅摸了另外一处别业。此别业虽不如皇室离宫那样堂皇华美,但胜在清幽安静,最适合幽期密约。

    这别业 门口有一匾额为“偷天酒”,三字取自宋人杨万里的一句诗,“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因此别业的名字就唤作天酒阁。这本是个颇有雅趣的官员所 建,后来落在一个富商手里,盛安怀正是从这个富商手里买来的。那富商只当是盛公公自己用,便故意开了个很低的价钱,几乎相当于白送给盛安怀。盛安怀比猴子 都精,又怎会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这类人情盛安怀从来不收,因此把价钱抬得比市价高了两成,才肯接手。

    ——反正又不是他掏钱。

    然 后盛安怀又吩咐人按皇上的口味把这别业收拾了一番,名字也换了,什么“偷天酒”,太龌龊。盛安怀觉得,凡是带“偷”字的都不是好玩意儿。他于是请了个小秀 才来改名字,那小秀才按照他的要求,把“偷天酒”改为了“玉人来”,别业自然该叫做“玉人馆”。这名字也是有出处的,《西厢记》里有句诗是“拂墙花影动, 疑是玉人来”,崔莺莺给张生写了这样的诗,之后俩人就幽会了。这么一看,多应景啊。

    盛安怀于是很满意。

    小秀才看着淫-笑的老太监,心想,也不知到底谁龌龊。

    以上所有事情,盛安怀只用了三天就做好了。这实在不容易,因为他屁股还疼着呢。

    虽 然看到了盛安怀的努力,但纪衡依然不想看到他这个人。纪衡无法容忍这世上有除了田七以外的太监觊觎他的**,尽管盛安怀后来跟他解释了,但他就是不高兴。 而且,田七还问他盛安怀那样说是不是他指使的,纪衡还不得不背下这个黑锅——他要是否认了,指不定田七又要怎么想,没准会觉得盛安怀改口是由于受到皇上的 恐吓。他实在不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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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破事儿上纠缠,早点息事宁人的好。

    总之……哼。

    因此盛安怀带着几个侍卫被纪衡打发到一里之外两里之内的范围里,主要负责在皇上迷路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指点迷津。

    这些田七都不知道。她本想问一问如意去不去香山玩儿,结果被皇上义正词严地阻止了。

    现在,她和皇上手牵着手,走在了幽林深处的石子路上。路边枫树无论高低大小,都已经被秋霜染上深深浅浅的醉红,层层叠叠密密交织,连成一片红色的海,让人恍惚以为自己走进了火焰深处。

    田七的衣服还是纪衡亲手挑的,外面穿一件海棠红撒玉兰花交领长衫,长衫下是一条素白棉纱裙。玉兰花的形状与枫叶相似,乍一看这衣服倒像是用枫叶泼了红墨拓染出来的,与眼前的景致很是相称。红与白相间的搭配,也能使人显得很精神,气色很好。

    总之纪衡很满意。他现在越来越热衷于打扮田七,这个时候他最能感受到他对这小变态的占有权,田七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他可以随意把她打扮成他想要的样子,这种意识让人既感动又满足。

    而且,小变态穿裙子确实好看。

    为 了配合田七的服饰,纪衡穿了一件白色直裾,袖口和交领上绣着细细的红色纹路,下摆上画着一枝写意老梅,浓墨泼就的枝干之上染着几点深红色梅瓣。虬枝疏花, 傲骨凌霜,行走之间使人似乎能闻到冷香暗浮。这衣服虽好看,其实很不好穿,非有足够的姿色不能撑起那枝梅花。纪衡虽然芯子里不太正常,但至少从表面上来 看,还是很有几分风骨的,长相又是高洁温润的君子,俊美非凡,像是神仙转世投胎。

    这是让田七不解的地方,这个男人表里不一,活出了一种精神分裂的境界。

    两个光华四射的美人行走在艳色无边的枫林之中,如此盛景,实在是言语难以尽述,丹青无法描画。

    石阶一级一级盘旋而上,田七走了一会儿便累了,慢吞吞地落在后面,几乎是被纪衡拖着走。纪衡回头,看到她累得脸色娇红,像是被周围枫叶一同染了,他好笑地摇头,“出息!”

    田七干脆两手握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说道,“我们歇一歇吧?”

    她的声音软软的娇娇的,一听就是在撒娇。男人没有不吃这一套的,更何况纪衡早把田七放在了心尖儿上。他的耳根子一下子软成了牛皮糖,于是低笑一声,半蹲□体说道,“上来。”

    田七有些讶异,皇上要背她吗?这可是龙背啊,连如意都鲜少有这样的待遇,她……合适吗……

    纪衡只觉后背上好久不见有重量,他于是扭过头看田七,“傻愣着做什么,快点。”

    田 七便爬上他的后背,他的手托着她的腿,轻轻往上一颠,她就稳稳当当地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两手向前绕过他的肩,揽住他的脖子。她的下巴垫在他的颈窝处,两人 的脸紧紧相贴。田七的呼吸不可避免地喷到纪衡的脸上,平稳和缓的气流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她和他贴得太近了,近到没有缝隙,像是一鞘两把鸳鸯剑,又像是一支 无法劈开的合欢钗。这样紧挨着一个男人,她本能地感到羞怯。

    可与此同时,她又觉得幸福。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大概不会要求这个男人怎样,但如果这个男人主动为她做什么,哪怕是举手之劳,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她都一定会幸福得想哭。

    田七知道,以纪衡之身份地位,能屈身背她,已是不易。她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然而她又有些难过。她喜欢的人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她却是他脚边的一粒尘埃。只是在他背上停一停,都成了使她诸般小心的奢侈,她又拿什么去追逐他,爱恋他,攀到他的怀里,或是站在他的身旁呢。

    田七纠结的时候,纪衡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这个时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异体现得很清楚:

    他感觉不到田七的胸!

    好吧,这样说有些夸张,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感觉到,就是得认真感受……

    纪衡忍啊忍,终于忍不住了,问田七道,“你现在还裹着胸呢?”若是没裹,那么以后似乎也没必要裹了……

    田七沉默地点了点头。

    纪衡也不知怎的就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有点心疼,总这么裹着,多难受啊……

    田七实在不想和男人分享这种话题,转口问道,“累吗?”说着,抬起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

    纪衡其实不太累。但田七这样关心他,他很高兴,还趁机亲了她的手。

    他一口气把田七背到山顶,两人这才停下来。

    这 里的山都不算高,也只百十丈,从山顶俯瞰,底下的一切都很清楚。对面的山上飞悬下一道瀑布,秋天水量少,瀑布收窄,以前是一幅缎子,现在成了一条银色的细 鞭。细鞭垂到山下的一片湖水之中,湖面如镜,秋水泠泠,水上几簇芦花迎着秋风瑟瑟轻摇,岸边红叶连绵,有如红云织锦,又似泼天火焰。

    秋水碧,芦花白,枫叶红,这些色彩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静态的画卷。

    纪衡没有把田七放下来。他看着山下的湖水,说道,“如果我不是皇帝,我大概可以做个隐士,与你泛舟湖上,钓钓鱼,划划船。或者你喜欢钱,我们就去经商,大隐隐于市,赚来许多钱,让你抱着金元宝睡觉,你说好不好?”

    他这样说着,田七却没回答他,他扭脸想问她,却突然被她捧住脸,不管不顾地亲吻起来。

    可惜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皇帝。田七心想。

    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你,她又想

    纪衡闭上眼睛认真地回吻她。两人现在的姿势着实别扭,她还趴在他背上,他的脖子扭成一个很大的弧度,酸酸的很不舒服。

    但是他们吻得很投入。

    就是因为太投入,田七不自觉地搂着纪衡的脖子,越收越紧。

    纪衡差一点被勒死。

    他只能先放下她,分开两人,接着把她推到旁边一株枫树上继续缠吻。

    亲着亲着,纪衡发觉脸上有点点湿意,他以为是田七的泪水,睁眼一看,却发现天空飘下了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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