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与食俱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省略号挪挪
沈母想了想,似乎是的确想起来了这个词: “啊原来一直都是白天睡觉的,是妈妈老糊涂了,那我先回房睡觉了。”
说完她就打了个极为应景的哈欠,困盹地扶着墙壁慢慢地挪回了卧室。
沈恪恪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缓缓消失在门旁,双手捏成拳。
半分钟后,她也跟上,推开房门,进了去。
房间里面的窗帘是拉起来的,进门满目所触都是将房间装得满满的黑色,沈恪恪环视了一周。
房间里还是保持着她每次离开家去学校前的模样,家具仍旧是用了很久的家具,甚至连墙壁上的自制身高测量器都还是很多年前的模样。
只是,又似是全都不一样了。
沈母已经躺在了床上,厚厚的被子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她不仅外衣没脱,就连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脚都是穿着鞋子的。
沈恪恪轻声关上门,而后心情沉重地踱步到床边,仔仔细细地看着母亲的脸色。
沈母眼睛没有闭上,楞楞地一直注视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她感觉到沈恪恪来的时候竟缓缓扭过头,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正常得就像刚刚那个疯疯癫癫的妇女形象是装出来的一般。
“恪恪要杀了妈妈么?”她平静地开口。
沈恪恪失笑:“你自己都承认了是我妈了,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我会是那样的人么。”
两人都是一阵静默,半秒后沈母又开口:“你小的时候,就是刚出生那会儿,真的很可爱,不爱哭也不爱闹,睡饱了就吃,吃饱了就睡,睡觉的时候还爱吐泡泡,吐一个你哥就戳一个,然后就整天趴在你床边等着你吐泡泡,那个时候啊,妈妈就想,要是能让你们兄妹俩幸福一辈子,我就是死也值了。”
沈恪恪垂着头,笑着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床,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你三岁的时候,你爸因为工厂工作调动,去了s市,我呢,就把你丢给奶奶家带,也随着你爸去了外地。”
说着说着,她有些幸福地眯起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在s市呆了两个月,就听你姨特地乘车赶来同我说,说我家恪恪可想我了,天天守着奶奶家的电话机,不会打也不敢打,只一个人委委屈屈抱着电话看着门口发呆,看到有人进门都会立马从座椅上弹起来,然后发现不是,又抱着电话失望地坐回去。”
沈恪恪听得眼圈有些红,她勉强笑着应道:“还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小时候可真呆。”
沈母闻言,闷声笑了笑:“可不是嘛,更有趣的是,那个时候我一听说了,立马想你想得不得了,第二日就急急忙忙坐长途车子赶回家,那个时候的你啊,就知道耍小脾气了,我要亲你你不给,要抱你你还不给,靠近两步你立马就后退。”
沈恪恪“噗嗤”一声乐了,乐着乐着才发现母亲语气又不对了。
“然后呢,虽然你不让我靠近你,但是也不要我远离你,不管我去哪里,你都默默跟着,永远保持着这么长的距离。”说着她还那脏兮兮的手伸出被窝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可是只要我一想靠近你,你立马就‘啪嗒啪嗒’跑走,在能看见我的地方闷声不吭地望着我,也不说话。”
沈母有些哽咽地继续说:“那时候我就想,一辈子都不要放你一个人去远远的地方,一辈子,都不要让你难过。”
沈恪恪擦擦眼,轻松地笑笑:“不会难过的,妈,你一辈子都不会让我难过的。”
“妈妈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你杀了我,我不会怪你的只是,恪恪,妈妈舍不得放你一个人。”
说着,她慈祥地笑了笑:“恪恪靠过一点来好不好。”
在沈恪恪依言靠近的时候,沈母的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把布满血迹的菜刀,菜刀因为用了太久而显得有些不太清明的刀面印出她温柔到不正常的神色。
等到温柔的神色悉数变成狰狞的时候,锋利的刀刃已经带着冰凉的破空气息朝着沈恪恪的面门袭了去。
沈恪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整个身体向右侧一倾,险险地躲过致命一击。
沈母见一击不成,握紧刀柄,目露狠厉,想要再来一击。
而可惜的是,沈恪恪终究是没有给她再来机会。
坚硬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尖利的指甲尖划破空气,像是再多停留一秒就能擦出火电般地,锐不可挡地穿破了沈母的咽喉。
红色的血,像是在半空中盛开了一场盛世烟火,摇摇曳曳从她破了一个硬币大小的脖颈处喷涌着,四溅开去。
沈母瞪大眼睛,眼里装满着的是像是下一秒就能溢出来的痛苦,但在下一秒触到沈恪恪的脸庞的时候又全部化成了释然。
她忽地大笑,声音沙哑而又自豪:“看到你爸爸,也要这样杀了他就像杀了妈妈一般。”
沈恪恪愣愣地收回被鲜血溅得粘糊糊的右手,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脖颈处拼命流血的奄奄一息的母亲,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
也没明白母亲眼里为何会有释然,更没明白,为什么她要让她杀了爸爸。
这时,突地听到“咔擦”一声,光亮顺着推开的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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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地透进来,而推门的人正沐浴在门外的光亮里,努力踮着脚吃力地伸高了手够着门把。
看到里面的景象的时候,他明显吃了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要精分了tat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沈恪恪看到他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她用力揩揩自己的双手,鲜红的血印没过多久就在手掌上面凝成干巴巴的一片扯着手上的皮肤生疼。
谢希时抿抿嘴:“没事伯母不会怪你的。”
沈恪恪看看他,又回头看看已然断气了的母亲,声音颤抖着:“她知道我想动手杀她她都知道的谢希时,我不是无意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和我说,杀了她,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在看到母亲的第一眼就想动手了,她不是个好女儿,不应该说,她不配当女儿。
那种疯狂地想要将指甲深入妈妈咽喉的执念从刚踏进家门起就一直像无边的黑影般缠着她,诱蛊着她。
——感受到了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了吗?那是你妈带给你的。
——杀了她,你就安全了。
那声音像是会啃噬人心的毒蛇,轻声地,缓慢地似是用长长的舌头吐出蛇音来来同她交谈,然后趁她晃神之际,一点点摸走她的理智。
他知道她的不安,也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沈恪恪的成功被蛊惑自是理所当然的,而当她终于清醒过来时,她的双手已经被喷涌而出的湿热鲜血染红了。
“那是本能,阿姨也是清楚的,就像她清楚厨房里面的那个肉丸子尸体是自己捣成的,她也清楚自己是什么状况。”谢希时轻声道:“沈家人在末世活不过二十五岁,或者说,不应该活过二十五岁,而杀不杀也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
“你会惧怕她本身便是理所当然,因为她已经不是人了。”
沈恪恪茫然地抬眼看他。
谢希时停顿了一下,半秒钟后道:“来,把阿姨火化了吧,这尸体不能留。”
她像是听懂了,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去取了打火机来。
沈母的尸体被搬运到楼下空旷的地方,用横七竖八的木头架着悬空了起来。
袅袅的火烟伴着噼里啪啦的木头燃烧声音升起,被巨大的灼热火光包围起来的妇女尸体在最中央的地方安详地睡着,穿着她平时最爱但因为嫌贵而一直舍不得穿的亮丽衣服,就像个万众瞩目的华丽贵人般,安然地接受着熊熊烈火的舔噬。
当火舌舔上她的发端时,她的眼睛似是动了一下。
沈恪恪浑然不知地匍匐在地,唇角干涩,牙齿大力咬着下嘴唇,似是要快将它咬破一般。
下一秒,两人才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噼里啪啦的火声突然被一声凄厉的惨叫盖过,火光中那个他们都以为死透了的尸体,突然伸出了一只被烤的焦黑的手,惨叫着似是想要逃出火场。
她摇摇晃晃地半直了身形,躺着的身体在灰烟里面小幅度地翻腾了一下。
突变让沈恪恪有些猝不及防,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一声带着浓浓威压的痛苦低咆哮若远似近地从火光里面穿了出来。
那声音就像是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径直击上了人的耳膜。
沈恪恪被击得一个趔趄,半晌后再抬头看去时,那身影却又在烈火中彻底没了动弹,就像刚刚那声咆哮不过是别人的幻想一般。
而沈母不论将要变成什么,也终究只能化成焦碳和灰土,从此无了声息。
自那以后,沈恪恪突然就觉得身边这个年仅四岁的小萝卜头很可靠了起来。
她听从他的建议,将装置骨灰的坛子埋在了家门口深十米的地方,两人一个人拿个铁锹将土填了起来以后就开始心情复杂地考虑下一步该去哪里了。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来看,我爸爸也是同我妈一样,即将或者已经变成那个什么‘猖尸’了?”
“理论上来说,没错。”谢希时坐在比沈恪恪还要高的衣服柜上晃悠了一下两条小短腿,空荡荡的裤管衬得小腿又细又白又软。
沈恪恪叹了一口气:“等我过了二十五岁,也会变成那样子?”
谢希时看了她一眼,掏出了不知从哪里顺来的一包可比克薯片,唰啦撕开然后两只小爪子揪着一片又一片慢慢吞吞地“咔擦”着。
“理论上来说”谢希时沉吟了半刻,故意慢悠悠地看她一眼才道,“的确如此没错,但是你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你不是丧尸的话,光是我们谢家就不会让你活过二十五,但现在你是的”
沈恪恪扶了一下额头,继续转悠着收捡着家里日后可能会用到东西和一些可以带走的食物:“我若是还会觉得你是四岁,那么一定是我脑袋秀逗了。”
谢希时清脆地笑笑,小脸上满是飞扬的快意神采:“我本来就是四岁。”
沈恪恪才不信,扒拉好大大的登山包挎到肩上一把将还在啃薯片的他从衣柜上抱了下来,而后一人一尸又踏上了寻父的旅程。
沈恪恪的爸爸姓沈名城坤,工作的地方由于是当初特地在公司附近找的的房子,所以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公寓并不算远。
只是若要再走一遍来时遇到过的那般尸路却让人觉得万分煎熬。
就像是全城都变成了尸堆,一整个城市里面除了堆积成山不知是死还是丧尸的尸体外找不到一丁点能活动的物体,就连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小猫小狗都见不着半只。
虽然来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但沈恪恪还是无法做到司空见惯,这样如身临其境的恐怖片场景要不要太渗人!
终于一路煎熬着来到她爸工作的工厂时,她一颗提起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工厂的大门如同一路看到的那么多所公寓楼的大门一样,也是打开着的,两面高耸的围墙连接着的地方就这么缺了一块,看起来莫名的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
若是没记错的话,末世病毒爆发的时间是下午三四点钟左右,而这个时候她爸爸也应当是正在车间里面才对。
沈恪恪上次来爸爸办公地点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她顺着以前还剩下的少许记忆中的道路,摸索着,一点点寻找着可能会藏人的地方。
只是诺大一个工厂,在正常的工作时间,里面除了风吹草动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本身也是件极为惊悚的事情。
沈恪恪打了个寒颤,继续迅速地行走着,一路上硬是连个尸体都没有看到过。
谢希时趴在她肩膀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小手还很秀气地掩饰性遮挡住了嘴巴。
沈恪恪垂垂眼睛,越发觉得这个工厂诡异了起来,而事实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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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
工厂里面似乎整个的都是空荡荡的,转悠半天没看到什么活人死人不说,就连其他所有地方,大厦公寓或者是超市里必定会经历的战斗痕迹都找不到一星半点。
沈恪恪心里一紧,将整个工厂都转悠了个遍,直到不再指望能找到父亲时才一手托着谢希时,一手揪着书包带子一步三回眸地又走出了工厂。
她有些沮丧,却也不自然地觉得自己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了。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谢希时对于沈恪恪来说,渐渐地变成了一个迷。
本来她一直以为这死小孩不过是早熟了一点,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止是这么回事。
比如说,为什么他对她杀了自己母亲并不会觉得难以接受,为什么他会那么自然地说出沈家在末世不能活过二十五岁。
更纠结的是,这些按理说应该是常人难以知晓的高级机密,为什么他就那么坦然地直接说出来了?
并且,她也从来没听过谢家这么个玩意。
沈恪恪叹了口气,边开车边看了眼正将薯片吃得咯吱昨响的谢希时。
又是在吃薯片= =
谢希时感觉到了沈恪恪的目光,睁着双因为刚睡醒而带了些许雾气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唇红齿白的样子惹得人心里发颤。
车子不知疲惫地行驶了一整个上午,还没将这a市跑完一半,车子的油就差不多得悉数耗尽了,沈恪恪皱着眉头,尽量将车速放慢,顺便让谢希时帮忙着注意路边有没有加油站。
他们现在行的这条路已经没有了刚进a市时随处可见的尸路,虽说这的确是好事,但是沿路来的所有加油站和超市几乎都被搬空了。
至少沈恪恪所发现的这些大大小小加油站或者超市,里面无一例外都被洗劫一空。
她很苦恼,她非常苦恼。
究竟是哪路大神这么赶尽杀绝,还是说是一波合伙的队伍路过,开着货车“嘟嘟嘟”专门赶着来扫货来了?
那得是多庞大的车队才能将这一路的所有有用物资都扫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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