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在诸天世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萌天枫枫
他不是噬杀之人,也不想杀人,奈何你不杀人,别人却要千方百计的杀你。
“唉!”
方不言默默在心中给这个江湖比了一个中指。随后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祖孙俩。
“江湖确实挺小。”
方不言重复着老头子方才说过的话,走到老头身边,笑道:“老爷子贵姓”
老头子一袋烟抽完,磕磕烟灰,重新装着烟丝。“客人有礼了,老头子哪有什么贵姓,您叫我孙老头就成。”
孙老头边说边打火,只是手指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打不着。
“老了,老了。”孙老头叹息着。
方不言笑着将老头手中的火镰和火石取下,他打火的动作很不纯熟,试了好几次,才将纸煤点燃。
孙老头将烟袋凑到纸煤上,“吧嗒吧嗒”的抽着,只是任凭他怎么努力,烟袋里的烟丝始终没有被点燃。
方不言两根手指捏着纸煤,一动不动,任由纸煤燃烧,直到火苗已经舔噬到他的手指上,方不言才松开。
纸煤没等落地,就燃烧殆尽。
“老了,真的老了,怎么连烟都点不着了。”
方不言脸色如常,道:“相见就是有缘,不如一起去吃碗面如何。”
孙老头此时不复台上昂扬的模样,有气无力的道:“啊,这怎么好意思,常言道无功不受禄。”
方不言道:“就凭您方才为我扬名。”
孙老头道:“这只是老头和孙女赖以糊口的营生,怎么敢邀谢”
虽然这么说,老头还是起身跟着方不言离开。
方不言说请老头吃一碗面,就真的请他吃了一碗馄饨面。
不加一滴水只用蛋和面,必须用竹升打成的银丝面吃起来非常脆爽,整颗虾球做馅儿的云吞,一口咬下更是让人满足,最后喝上一口面汤,在大冬天里无疑是极美的享受。
方不言身上暖洋洋的,说道:“这碗馄饨面,可还入的天下第一的天机老人之口”
孙老头已经吃了第二碗面,等他咽下最后一口面汤,摸着肚子心满意足道:“吃饱喝足,人世间的幸福,莫过于此。”
方不言道:“百姓所求,也不过温饱而已。”
孙老头道:“想不到杀人不眨眼的不言刀,也会关心天下黎民苍生。”
方不言道:“茫茫众生,谁不是里面的一员,哪里有什么高下之分,关心他们不过是关心我自己罢了。”
“说得好。”孙老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不言道:“给你点烟的时候。这个世上,我点不着的烟怕是没几个。”
他不是自傲,而是确实有这个资格和底气。来到这个世界短短时间,方不言已经知晓了古龙世界与其他名家世界最大的不同。
这个世界除了武学真气,还有“意”。
甚至很大程度上,武学和真气只是陪衬,“意”才是这个世界力量的真正根源。
“意”是什么,在方不言的理解中,“意”是一种概念,也是一种规则,更是一种精神。剑有剑意,刀有刀意,枪有枪意,天地万物,皆有其意,这里真正的强者,无不是明悟了“意”的存在。
如果说其他名家世界,内力的差距决定了实力的上限,古龙世界却颠覆了这种规则。
所以这个世界不曾存在真正的“气”系武学,打坐练气五十年,甚至不如初入江湖但掌握了“意”的少年。就像阿飞,他的快剑就是一种“意”。底层的武者练气,而真正的强者无一不领悟了自己的“意”。
可以说,这个世界很“唯心”,真的是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只要你能明悟,只要你的意念足够强烈,世间便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你的剑,刀,枪,甚至是拳头。
方不言接触内力时间很短,但是经过那一夜的蜕变,凭借非人的体魄,他敢言,兵器谱前四之外,他尽可败之。
孙老头道:“真是年轻俊杰。”
方不言回敬道:“不如您老当益壮。”
孙老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不言道:“没事,只是想见见您这位天下第一高手。”
孙老头道:“见到了,有什么想法。”
方不言道:“还不是时候。”
孙老头点点头,道:“确实不是时候。”
方不言对孙老头很客气,但不是谄媚和巴结这位天下第一,而是对于先行者的尊敬。他道:“您看我怎么样”
孙老头道:“能成气候,可眼下有道关口,就看你过不过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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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和解
城东,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家百年老店,方不言吃了一次,就喜欢上了他们家的菜。
所以他选择在这家老店设宴,解决一段江湖恩怨。
天色已晚,距离方不言约定的时间已经很近,方不言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花雕酒温的正好,菜香酒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啪!”
门帘掀起,店小二引着铁传甲进来。见到方不言,铁传甲面色复杂,方不言的事迹这几日已经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方不言起身邀铁传甲坐下,给他倒上一杯酒,道:“老铁好久不见了。”
铁传甲端起酒一饮而尽,道:“这几日我一直听见你的名字。”
“虚名而已。”方不言并没有感觉名声的变化于他与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一如既往的淡然。
铁传甲道:“你可知道,你目前的声名,可能别人需要十几年才能达成。”
方不言无所谓道:“虚名而已,谁想要,我可以将这种机会给他。你知道,就是因为这种所谓的名声,我惹上了大麻烦。”
他们几人只是偶遇,可以说萍水相逢,但是短短几天却惺惺相惜,结下了别人可能相处几年也不能结下的情义。
再相见,方不言和铁传甲并没有任何生分,所以方不言可以肆意的向铁传甲诉说自己的烦恼,铁传甲也可以因为方不言一纸邀约孤身赴宴。
“青龙会的事,少爷听说了,正在想办法,我帮不上忙,但是还有些力气。”
铁传甲说话一如既往地简短,但是里面透露出的意思让人听着心安。
方不言摆摆手,重新倒上酒,道:“不要说这些了,今晚是为你的事。”
铁传甲道:“有些事拖延的太久了,也该了结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就听有人问道:“小二,我找一位姓方的朋友。”
随即小二引着一人进来,只见来人白袍银枪,一看就是个江湖豪客。
方不言起身相迎,铁传甲也面色复杂的站起来。
方不言拱手道:“来人可是中原八义之一的边大侠。”
来人也对方不言一拱手,道:“不敢当,鄙人边浩,不言刀之名这几日可是如雷贯耳。”
铁传甲欲言又止,边浩冷然道:“不知方兄邀我兄弟几人何事若是和这个畜生有关,那就不用说了。”
铁传甲闻言脸色黯然,方不言道:“好说,边大侠先请入座,喝杯水酒,待方某所邀之人俱到齐,再容方某秉明其中是非曲直。”
边浩道:“好吧,等会聆听方兄高见。”
这时有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披麻戴孝的独眼妇人。她是中原八义老大“义薄云天”翁天杰之妻,其他六人加上边浩便是中原八义现存的七人。
独眼妇人环视四周,待看到铁传甲时,道:“好,终于都到齐了,好啊!”她说话的声音犹如九幽的厉鬼,冷幽幽的,带着一股子寒气。
她本是一个屠户,是以腰间别着一把屠刀,而今日,手持屠刀不为宰杀畜生,而是要杀一个人,铁传甲。
方不言笑道:“我和老铁是相识,又久仰中原八义的忠义之名,所以设下这顿晚宴,希望和大家交一个朋友。”
中原八义中的老七公孙雨道:“交朋友好,我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方兄这样的少年俊彦。若是往日,我必然要与方兄把酒言欢,喝个痛快,只是今日不同,我等需要处理一件家事,请方兄稍待,改日,不,明日必当给方兄赔罪。”
明明方不言要比公孙雨小太多,公孙雨一口一个方兄叫的热络,却一口咬紧处理家事,明摆着把话说死不想要方不言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
方不言笑着给每人倒了一杯酒,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皱着眉道:“哪里来的老鼠。”一甩袖子,桌子上一根竹筷已经电射出去,众人看的分明,竹筷落处,直接将上好青砖铺就的地板洞穿,整根竹筷没入地里只余一个幽深小洞不知深浅。
“好大的力道,好深厚的内力。”众人悚然一惊,却听方不言歉意道:“我还以为是一只老鼠,原来是我看错了。”
众人知道方不言是有心露出一手绝技用以震慑,不过他也达到了目的,在场众人自问谁也无法做到方不言这般。
独眼妇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好俊的功夫,江湖上再出一俊杰也。”
方不言道:“妇人谬赞。”
独眼妇人敛裾行了一礼,道:“多谢不言刀今日设宴款待,不言刀好意小妇人心知肚明。铁传甲这厮看着虽然一副忠义之向,实则是狼心狗肺不可深交。不言刀莫要被这等小人蒙蔽,先夫昔日就是错看了小人才死于非命,若非今日得到方大侠邀约,小妇人也见不到这等小人,小妇人先行谢过,等手刃了此仇人,小妇人再来请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中原八义中的老八赴汤蹈火西门烈喝道:“铁传甲,你还不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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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冷香小筑
中原八义其他人见到铁传甲后无不情绪激昂,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唯有一人,自始至终沉默寡言。
方不言走到那人面前,笑道:“金四哥。”
原来那人就是中原八义的老四金凤白。
金凤白面色变得苍白,眼神躲闪,不敢与方不言对视。
方不言走到他身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保守秘密的滋味不好受吧。”
“啊!你!”
金凤白猛然抬头,浑身一颤。
瞎子离金凤白最近,扶住他的胳膊,关切问道:“老四,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姓方的暗算你了。”
金凤白对瞎子的话充耳不闻,他不妨隐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被方不言一口道破,直勾勾的盯着方不言,不妨对上方不言的眼睛,只觉得心神一漾,心关失守,竟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他本想矢口否认,此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们的对话声音很小,只有瞎子眼盲耳聪,听到一点内容,一拉金凤白的袖子,道:“老四如何了”
金凤白受瞎子一拉,眼睛脱离与方不言的对视,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急急退了几步。
“你这是什么妖术”
方不言笑道:“哪有什么妖术金四哥,有时候自以为是的为他人好,实则是害了那个人,连带着他的亲朋好友。二十年了,铁传甲变成了鬼,你们呢天天活在仇恨中,又过得怎么样”
“这”
金凤白痛苦的闭上眼睛,陷入了挣扎。
铁传甲面露不忍,道:“莫要逼他,翁大哥因我而死,如今我来认罪伏法来了,翁大嫂,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吧。”
他又对方不言道:“你若是拿我是朋友,就不要再管了,你现在还自顾不暇,离开吧,去找少爷,他会有办法的。”
说罢,直挺挺站在那里,闭目等死。
方不言鼓掌道:“好一个忠义无双的铁传甲,到死还不忘关心朋友,你们说,这样的人值不值得结交”
其实中原八义已经看出了端倪,此时纷纷沉默,方不言决定往里面添上一把火,道:“前几日,我遇到了天机老人,聊的投机,从他那里听到了几段江湖公案,其中一个感觉很有意思。我给你们讲讲,说啊,从前有一个大傻蛋,为了成全一个人的名声,不惜忍辱负重多年,而其他几个大傻蛋呢,完全不能明白那个大傻蛋的用意,二十年如一日的想要杀掉那个大傻蛋,还自诩忠义。还有一个大傻蛋,虽然知道了那个大傻蛋的用心,却碍于被杀之人不能说出口,眼睁睁看着几个大傻蛋纠结不休,你们说,是不是很好笑,他们几个大傻蛋是不是很傻”
方不言说的虽然很含糊,但是其他人不是笨人,自然听出了话里隐藏之意,正是影射他们几个。
中原八义的老六是个直肠子,直接道:“你要说什么就直说,不要弄这些弯弯绕绕。”
易明湖道:“六弟,人家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咱们就是那几个大傻蛋。”
金凤白突然跪了下来,狠狠地朝铁传甲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朝着中原八义其他几人道:“方大侠说的不错,我们就是几个傻蛋,我更是大傻蛋。铁兄,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想更对不起你,这对你不公平,我说,我全说了。”
金凤白不说,其他人隐隐有几分明悟,独眼妇人有些接受不了,方不言道:“有些事是难得糊涂,但是这件事你今日不弄明白,还想着带进棺材吗”他将金凤白扶起来,按在椅子上,又让其他几人落座,一一倒了一杯酒。最后到铁传甲时,铁传甲面色复杂的看着他,方不言道:“老铁,或许你心里有点恨我,但是不要小看了仇恨的延续性,如果你今日不解决了它,它可能会让几代人都陷于无间不可自拔。”
最后方不言道:“长夜漫漫,略备薄酒,诸位慢聊,若是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也算是方某的一桩功果,告辞。”
方不言手执杯酒虚敬,满饮此杯之后,长笑三声,飘然离去。众人面色复杂的看着方不言身影远去,久久不语,唯有铁传甲一声长叹,易明湖睁着已经瞎了浑浊不清的双眼,叹道:“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哉!”
……
方不言走在路上,兴致前所未有的高昂,大步前行,夜色不能阻挡他的步伐。他此时酒力上涌,风也不觉寒,雪也不觉冷,风雪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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