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在诸天世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萌天枫枫
秦知味吃了一惊,摇头晃脑连声推辞,一边拿眼睛偷偷瞥了沈舟虚一眼,见沈舟虚没有任何动作,急得话都说的利落起来,道:“做菜只是小道,比不得方岛王威震江湖,何苦学这样上不得门面的东西。”
沈舟虚本来是笑吟吟的听着方不言和秦知味说话,此时却听方不言越说越没谱。他知道秦知味不善言谈,眼见被逼到墙角进退两难的秦知味,沈舟虚为他开脱道:“方岛王何必拿我这仆人寻开心呢?”
方不言道:“方某的确是真心实意,并无玩笑之说。”
“更何况方某也不是为了做菜,而是想学了秦知味的做菜方法后,去炼几味药。”
沈舟虚奇道:“原来方岛王还懂得岐黄之术吗?”
方不言摇摇头,道:“正因为不会,所以才打算向秦知味学一学。”
沈舟虚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笑了出来,道:“方岛王莫拿沈某说笑了,沈某痴活几十年,也从未听过练药要先从做菜学起的。”
方不言正色道:“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过去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沈舟虚见方不言说的郑重,同样收起笑容,正色道:“愿闻其详。”
在一旁装作咸鱼的秦知味,少有的站直身子,竖起耳朵听方不言接下来的话。
秦知味有预感,方不言接下来所说的话或许能为他推开一扇新的窗。所以他异常小心,打起精神不敢遗漏一个字。
方不言指了指盘子中的鱼,说道:“你看就像寻常的厨师,他们做鱼,不论是煎是烤,或烹或炸,但凡是有些名声的大厨,必定香传数里,引人垂涎。却殊不知如此一来,鱼肉精华外泄,随风飘走的美味不比留下的少。而秦知味所做蒸鱼,香味始终不曾泄漏半分,全都藏在鱼肉里,所以滋味之美,异常难得。”
“做菜与药学,虽然看似互不相通,然而天下间的道理总有相通之处。做菜的道理放在药材上未必不能用。”
“常言道药有百味,味味不同,然而在处理药材上,不外乎丸药制丹以及冲药煎服。不管是那种方法处理药材,总会因为许多原因,致使药材药力不能要完全发挥。往往事倍而工半。”
“所以若是能以秦知味做菜而食材精华不失的手段用来制药,便不虞药力有所损失,届时每一分药力均可得到发挥,岂不美哉。”
方不言如一语惊醒梦中人,秦知味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本事还能这么用。
他的绰号是“尝微”,只因劫力聚在舌头,能分辨人世间最微妙的滋味。十年前,他便学全了天下的菜式,北至大漠,南至南洋,东至东瀛,西至大食,人间至味,无不尝遍,世上美食,无不通晓。可以说他已然站在了厨艺的巅峰,能称得上是厨界的大师。
只是秦知味并不满足,继续挑战自己。最好的厨子,该是将同一道菜做出一万种美味。所以秦知味后来这五年里,就一直只做一道菜,直到这一道菜真的达到了秦知味的要求,秦知味才感觉到了进无可进,高手寂寞。
眼下方不言所说,对于秦知味而言,无异于划破黑暗迷茫的一道闪电。
“原来还能这么用吗?”
秦知味仿佛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没错,老秦,我劝你以后不要想着怎么杀人吧,你完全可以把你自己的厨艺结合起来,另开一道,就像梁萧有‘谐之道’,后人未尝不能有菜之道,医之道这类的说法。将来成就未必逊色于方某。”
“早在五年前我就不再杀人,一直躲在这穷巷子里煎鲈鱼。天幸主人心好,也不为难我,让我在这里安生的煎了五年鱼。以后我也不会杀人了。”
秦知味对方不言做下保证,告辞离开。
沈舟虚本来笑吟吟的脸沉了下来,带有些质问的语气问道:“秦知味是我六大劫奴中最得力之人,本来还有大用。方岛王三言两语就让沈某失去这一臂力,不知打了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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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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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沈舟虚质问,方不言道:“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老秦若能另辟蹊径,另开一道,也不失是他的运道。更何况秦知味所长不在杀人,他的天赋能力更适合去创造些新的东西。”
沈舟虚默然,最后说道:“看来你对于秦知味很是看好。”
方不言道:“并非只有秦知味,不瞒你说,你手下的六大劫奴在你这里,只不过是一些比普通人强一点的打手。若是在我手里,能创造出的价值可要大的多。”
沈舟虚道:“哦,方岛王是说自己识人善用吗?”
方不言点点头道:“方某不敢说自己知人善用,但是对于什么人安排在什么事上,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方某略懂一二。”
沈舟虚道:“可否赐教?”
方不言道:“指教不敢当,沈先生麾下人才济济,秦知味先前已经说了。”
沈舟虚道:“听几尝微不忘生,玄瞳鬼鼻无量足,秦知味依岛王所说,可以有个好前程,其他五人还请岛王指点一番。”
方不言道:“沈先生对自己的属下可真称得上用心良苦了。”
沈舟虚道:“沈某与这六人虽然是主仆,然而相处多年,早将他们视为家人,自己家人能有一个好前程,沈某自然十分高兴了。”
方不言道:“好前程未必没有,却又未必必有,一切还要看他们的运道。方某可不敢打包票。”
沈舟虚道:“这是自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能不能成器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只是方岛王可否为他们指点迷津呢?”
方不言道:“可以。”
“沈先生,你感觉‘听几’薛耳如何?”
沈舟虚得意道:“听几’之能,能听天下。”
“可惜了。”
方不言惋惜的摇摇头。
或许是经历过东岛人才匮乏的困境,方不言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得惜才起来。
沈舟虚道:“岛王是在可惜什么?”
方不言道:“薛耳可以音律入道。”
沈舟虚笑道:“这个岛王可有所不知了,薛耳听力绝佳,乐艺超卓,一身劫力神通与乐器相合,已经是古之未有,鬼神莫测。”
方不言淡然道:“沈先生是说丧心木鱼和呜里哇啦吧,方某早有听闻,丧心木鱼可操纵人心,使中者行为不受自己控制,全凭他意,在外界看来受控之人种种行为可谓是丧心病狂,丧心木鱼之名故由此得来。而呜里哇啦这件乐器中土未有,配合薛耳之能,可一己之力如同十几件不同乐器合奏,所奏之曲可引动听者七情六欲,情随乐动,更能引动鱼龙起舞,百鸟来朝。音乐之妙,薛耳已经走到了此世之巅。”
方不言由衷感叹,话锋一转,道:“这才是方某可惜的地方。”
薛耳的本事,沈舟虚是知道的,然而听方不言说起,还有未竟之意。他知道方不言思维天马行空,又高瞻远瞩,其中不乏微言大义,他自负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有许多仍是闻所未闻,细细思索却觉的大含道理。忙问道:“薛耳之能,古今未有,直入神话一般,莫非还有不足吗?”
方不言反问道:“这便是沈先生以为的‘以乐入道’吗?”
沈舟虚拱手行礼,正色道:“请教我。”
此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人,先冲着沈舟虚砰砰砰叩了三个响头,请罪道:“薛耳不经传唤,冒犯主人,请主人责罚。”
说完,却一脸热切的看向方不言,二话不说,连连叩首。
他本来不在此地职守,也无意打听沈舟虚和方不言的交谈。只是人对自己的名字大凡敏感,更遑论薛耳,他听到沈舟虚与方不言数次提到他的名字,便好奇听了一耳朵,正是方不言对他的点评。
他与秦知味一样,被劫力赋予神通,又因神通与自身爱好相符,苦心琢磨,自以为各自已到领域顶峰,进无可进。
自古以来,第一都是寂寞的,只因高处不胜寒,而今听到方不言说他尚有前路,这种苦无提升而骤然得到希望的喜悦常人难以理解,薛耳当即按捺不住,做出冲撞之举。只因沈舟虚是他主人,以奴窥主乃是大忌,所以薛耳先向沈舟虚请罪。
方不言不喜欢别人磕头,也不习惯别人向他磕头,道:“你是薛耳,站起来吧。”大袖一挥,一股柔和劲力将薛耳托起。
眼前之人个子中等,不胖不瘦,眼鼻均小,唯独一对耳朵大得出奇,随他说话,扇动不已。
方不言并未感觉到滑稽,而是有些痛心。
只因薛耳等人虽然在各自领域都能称得上大师之名,甚至有的更能称一句宗师,却是为奴已久,自尊尽失,有大师之名而无大师之心。
大师之所以称为大师,便在于一颗不受形役的心。心已受拘,再也不能有所进境无法真正探究至极之境。
就像薛耳劫力在耳,故听力绝佳,可以听见十分细微的声音。这还罢了,薛耳之能不限于此,他还能听到超出常人听力范围的声音。
就像蝙蝠的鸣叫、千里外的地震,人能听到的声音频率范围为20hz~20000hz。
而蝙蝠可由嘴发出高出两万赫兹的声波,属于“超声波”的范畴。至于地震的声音,即便是方不言所在的年代,用最精密得科学仪器可不能监测到。而薛耳便能听到,这其实是一股绝强的力量,若是薛耳有方不言这般的意识,明了现代的诸多常理知识,未尝不可掌握这股力量。
届时以此入道,天地间但凡有声音之处,便瞒不过薛耳。
不只是薛耳,再说玄瞳鬼鼻与不忘生,均是具备无量潜力,只是限于时代限制,不能完美的将他们的能力开发出来。
方不言构想的“器武之道”,本拟由陆渐完善开发,谁知现在发现沈舟虚麾下劫奴,更适合“器武之道”。
涉及到沈舟虚,六大劫奴便不可能拉拢。不过陆渐身份特殊,原书中沈舟虚一死,众劫奴便自动认陆渐为主,这样的话由陆渐带领众人,仍是可以完成方不言的预想。
想到陆渐,方不言才发觉已经与他分别一年多了,心中一动,就想着闲暇时与他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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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千里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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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时候啊。”
方不言看了看沈舟虚,摇了摇头。
现在将这几人引入“器武之道”,只会增强沈舟虚的势力,他虽然与沈舟虚有所交易,暂成盟友。不过方不言深知沈舟虚的为人。
所以与沈舟虚不过是求同存异而已,他两个不会成为一路人。沈舟虚也非常人,心坚如铁,难以说服,他两个注定立场不同,只能成为敌人,方不言怎能做出资敌之事。
秦知味那里也不过是浅尝辄止,没有说透,只是隐隐一个方向而已,就这样,已是得了秦知味极大的感激。只因身在局中,方向难寻,古今有多少聪明才智绝顶之辈,无不是差了那么一点方向,少了一丝思路而已。若是指明了方向,就能找到一条路。至于路上种种,现在方不言却是不能管了。
在心里打定主意,方不言看着虚心求教的薛耳,还是决定给他留下一颗种子,能领悟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
“丧心木鱼带着了吗?”
不明白方不言怎么会对他了解的如此详甚,薛耳还是迅速的点了点头。
“你用你最厉害的招数向我使来,全力以赴,不用留手,放心,你伤不到我。”
虽然不解方不言为何会提这样的要求,薛耳仍是本能的看了沈舟虚那里一眼,得到沈舟虚点头,薛耳才道一声:“得罪了。”然后才拿出丧心木鱼来。
看到薛耳无论何时都不忘请示沈舟虚,方不言又叹了一声,无声道了一句“可惜了。”
不顾薛耳准备敲响木鱼,对沈舟虚道:“沈先生真是驭下有方啊。”
语气中已含明显的不满。
沈舟虚察觉的到方不言的情绪,心中不解方不言怎么突然有了怒气,表面不动声色,笑着谦虚了一句:“哪里哪里。”
方不言冷哼一声,不去管他,向薛耳问道:
“如何了?”
薛耳却无心应答,探头侧耳,不知道干什么,片刻之后脸上突然布满黄豆大小的汗珠,脸色也变得煞白。他的嘴里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沈舟虚生怕方不言借口演练,剪除自己的羽翼,时刻关心场上变化,手中暗暗捏住数个蚕茧,准被稍有不对便出手相救,保下薛耳。
眼见薛耳呢喃,沈舟虚细心聆听,却是些:“不可能,怎么会听不到,不可能……”之类的话语。
却见薛耳左手一个金色木鱼,右手一支银亮短棒,短棒高高举起,却始终敲落不下去。
沈舟虚登时心里一沉。
薛耳的“丧心木鱼”之术,他是有所了解的,知道薛耳是以耳听明对手气血运行,然后以丧心木鱼发声,与人气血产生共振,改变气血运转,从而反制其身,届时木鱼敲动,对手便身不由己,只能任由摆布。
沈舟虚知道丧心木鱼关窍,方不言更是知道,只听方不言道:“听不到是吗,现在听到了吗?”
“啪!”
方不言双手一拍,一声脆响,薛耳忽然高兴道:“听到了,听到了。”
接着方不言道:“是什么声音?”
薛耳道:“是心跳声,是血在体内流淌的声音。”
方不言道:“你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后,一般会怎么做?”
薛耳道:“敲木鱼。”
方不言又道:“我看你的木鱼很好看,能不能给我看看。”
“好。”
说罢,薛耳忽然向方不言走去,想要将木鱼和短棒递给他。
“不可。”
一旁的沈舟虚喝道,双手一挥,数道晶莹丝线已经缠在薛耳身上。
起初沈舟虚并没有发现不对,只以为是方不言和薛耳的正常对话。只是越听越觉不对劲,等到见薛耳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才知道薛耳不知何时反中了方不言的控制。这才急急出手,阻止薛耳的行动。却是已经晚了,木鱼已经交到方不言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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