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也很美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遥情八遐
她还躺在赫恩怀里,闻言有些失神,四处看,问:“怎么要死了?”
“他杀了那个吸血鬼。”赫恩道。
“希里兰德大人欠你一条命,他把心给了你,已经还过了。”苏一双眼睛黯淡下去,说一句话,又是匍
匐,头抵着地,撞出深深的血印,“求你救他。”
贝茜不知道她身体里这颗是希里兰德的心。
待彻彻底底从苏的口中弄清始末,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摸摸心口,默了许久。
最终赫恩抱着她,去看被钉在石柱上的希里兰德。
要死的人成了他,那被狠狠刺穿了的肩和腹,像每一寸骨肉都已经准备化作尘土。
那样霸道又冷漠的吸血鬼,变了人一样也一样不可一世的,他居然要死了。
赫恩把贝茜小心地放下去。
她身上还很疼,抬起没折的那只手也不很有力气,轻轻地颤着,想去碰希里兰德的脸,才到中途又收回。
指甲在手心扣出一道印子。
“我还是恨他。”她道。
望着他,眸光里有水一样的东西在打转,这回始终没有落下来。
她说这话,希里兰德也没有反应,仿佛苏说了个瞒天的谎言,他实际上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连宁芙也没有办法。
“怎么救?”贝茜问。
苏在一旁好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双异瞳惴惴地,低声求道:“初拥。”
第71章
霍尔的左眼彻底没用了。
不知那戒指里蹿出来的光是什么玩意,厉害无比,凭借再怎么样强的自愈能力也挽救不回他干瘪了的眼球。
贝茜抬眼去看站在大门口那两个男人的功夫里,他已然放下捂着眼睛的手,眼眶黑洞洞,瞧着更是可怕。
“你总是给我惊喜,伊丽莎白。”他活动一下面部肌肉,笑得人背脊发毛,“我本来只想引出希里兰德……结果一下来了两个。”
霍尔往前两步,仍然要继续刚才被中断了的事情,伸手去提贝茜的裙背。
于是听得“砰”一声**辣的枪响,赫恩另一只没拿剑的手朝这头开了枪。
霍尔的身影隐约闪了闪,看不很真切,子弹却诡异地从他肩头穿过去,打进背后的大理石柱里。
“人类的王子,好自不量力。”他道。
看赫恩与希里兰德的样子就知道那结了盟的亲王没挡住人,怕是此刻已经如阶下囚一般被铐起来。
但霍尔不很在乎——他本来也没打算过多地指望这么个空有野心的王公贵族,同杀了一身血的王子比起来,卡特还抵不上一根指头。
赫恩提着长剑缓缓走过来。
这样一段距离,还没到跟前贝茜便要落到霍尔手里。
那丧心病狂的吸血鬼显然也这么想,却不料指尖刚刚触碰到贝茜的脊背,便见她一个瑟缩,与此同时,他的手就动不了了。
动不了不是因为贝茜,是因为手腕上缠缚着的两圈透明的水。
再一看没有看错,真的是水。
这才发现早先门外站着的除了赫恩与希里兰德,还有两个人——一个异瞳青年,另外一个女人,有着与赫恩同样的发色。
苏本以为这样缠缚着人会令自己很吃力,却不想跟过来的王后手一动,竟从掌心运出水来。
“请不要跟其他人说。”宁芙没料到里头竟是这样凶险,可惜她不杀人,此时也不过帮赫恩一把,大概觉察了苏望过来的目光,问道,“好吗?”
苏就低低应声是。
宁芙藏得真好。
即便说出去,除了知道内情的人,怕是谁也不肯相信,王后还有这么一手。
他也没时间想说与不说的问题,一片狼藉的大厅里,霍尔被暂时控制住了手脚,这令得他失去了对贝茜的掌控。
贝茜脚踝上撕咬着的蝙蝠被赫恩满是鲜血的手触碰一下便惊叫四散,赫恩抱起地上折了手的贝茜时,霍尔倏然抬头,惊道:“你……”
他挣扎两下,还是没能挣脱手腕上缠得紧紧的两圈,一双猩红的眸狭起来,突然放过眼前人,转而去看也渐渐逼近的希里兰德。
希里兰德自然看见赫恩怀里的贝茜,从门开那一刻就一直在看,没移开过视线。
她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再看那动弹不得了的手,几乎即刻就让他重新变成了当初看见她再醒不过来的面容时那杀意焚城的吸血鬼。
贝茜觉他杀红了的眼里分明还有几分泪意,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她也已经没什么精神看了。
希望与绝望交替透支了她绝大部分的精力,余下疼痛,化开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没事了,伊丽莎白。”赫恩将她轻轻搂一搂,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说话也低低的,“不用害怕。”
正说话,手里的长剑突然被希里兰德夺去,再一仰头,看见他劈开了一瞬间挣脱束缚的霍尔化身的蝙蝠群。
霍尔攻击得令人猝不及防,化回人形站在高处,却见他握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
手腕正涌出血来。
那把长剑上沾了赫恩的血,砍开的伤口他竟愈合不了。
“带她出去。”希里兰德道。
赫恩没说话。
“是你把她抢走的。”希里兰德一双眼睛还是恶魔一般红着,哑声道,“宁芙告诉过你纳蒂藏着秘密,你就带人去找……你偷走了她。”
这两个人在来路时不知相互坦诚多少,赫恩已知眼前这个并非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不管是不是唯一的一个灵魂想起从前的记忆都无关紧要,此时抱着怀里伤痕累累的贝茜,他沉默一下,道:“你先弄丢的。”
这么说着话又是一道风刃,倘若不是希里兰德提剑已是伤了昏昏的贝茜,他看着她,眼前又闪回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只觉喉头一股血腥沸涌着,压抑道:“滚出去。”
霍尔的强硬挣脱给苏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看不见的一只眼睛疼得厉害,他不得不弓起身体。
正用手支撑着膝盖喘息,忽然听见脚步声,再一看,只有赫恩抱着贝茜出来,脸色一变,冲过去喊:“希里兰德大人!”
大厅的门被烈风关闭得死死,仿佛就等待希里兰德势单力薄这一刻。
宁芙正从赫恩手里接过贝茜,门关那一瞬间她分明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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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眉头紧拧,对赫恩道:“不太妙。”
随即被动得厉害的贝茜夺去了话语,看她脸上除了血尽是未干的泪痕,伸手将她额头抚一抚,温声道:“再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贝茜乱动并非完全因为疼痛。
她心里还有些纠缠不去的不安,这种不安全具象化在封闭起来的大厅里。
已有许多士兵去开门,手还没碰上,就被搅着血腥味的厉风割开了皮肉,竟触碰也触碰不得。
苏的一双手都成了红的。
如宁芙所言,封闭大厅里的境况实在乐观不到哪里去。
霍尔在希里兰德还是吸血鬼的时候尚且与他势均力敌,如今面对人类躯体的希里兰德,即便力量经了贝茜、宁芙与赫恩那一剑已削弱不少,仍旧将他压制得死死。
唯独忌惮那把沾了赫恩鲜血的长剑。
希里兰德肩头、手、腰腹和腿,凡眼睛能看得见的地方几乎都有伤口,双方杀红了眼,他也不觉疼痛,仍支撑着去劈四面八方涌来的蝙蝠。
但他一个失误,竟出了错手,旋即被袭倒在地。
背后是连接天花板的大理石柱,这一撞令他咳嗽两声,嘴角滑下血来。
待握紧柱台爬坐起,却被两道铁索贯穿了肩膀,钉死在石柱上。
霍尔的耐心和精力都在透支。
他没料到多年之后再战竟生出几分力不从心,越发暴躁,本来就要杀希里兰德复仇,此刻制住了他,再拖延不了从高处飞落。
他手中没有利刃,他就是利刃。
杀人的欲念强烈得能将动弹不得的希里兰德磨成齑粉,面对面指爪穿破皮肉那一刻,霍尔却看见希里兰德噙着血扬起的一个冷笑。
他心口发凉,像灌进来一通彻夜的冷风。
颤巍巍低头去看,却哪里是冷风,贯穿了心脏的是霜雪般锋利的刃。
正中要害,一点喘息也不留。
霍尔脸上终于表现出点难以置信,心口的剧痛伴随着死亡阴影蔓延开来,知道就要这么死,趁身上气力还没消失,抓进希里兰德腹部的手狠狠地再旋拧进去。
希里兰德身体一抖,已经抓不住剑,脸色一瞬间成了灰白的。
“得意什么,你也要死。”霍尔大笑道。
贝茜经历了短暂而昏沉的一场睡眠。
她睡得很不安生,身体的疼痛一直在持续,最后终于有所缓解,却不知一挥手碰着了什么,戳破伤口一般,在眼前撞开一大片殷红。
倏然惊醒,耳畔是已经叫了许久的“伊丽莎白大人”,她看见匍匐在跟前的苏。
“求你救他……”
然后她听见说,希里兰德快死了。
这才像梦一样。
她还躺在赫恩怀里,闻言有些失神,四处看,问:“怎么要死了?”
“他杀了那个吸血鬼。”赫恩道。
“希里兰德大人欠你一条命,他把心给了你,已经还过了。”苏一双眼睛黯淡下去,说一句话,又是匍匐,头抵着地,撞出深深的血印,“求你救他。”
贝茜不知道她身体里这颗是希里兰德的心。
待彻彻底底从苏的口中弄清始末,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摸摸心口,默了许久。
最终赫恩抱着她,去看被钉在石柱上的希里兰德。
要死的人成了他,那被狠狠刺穿了的肩和腹,像每一寸骨肉都已经准备化作尘土。
那样霸道又冷漠的吸血鬼,变了人一样也一样不可一世的,他居然要死了。
赫恩把贝茜小心地放下去。
她身上还很疼,抬起没折的那只手也不很有力气,轻轻地颤着,想去碰希里兰德的脸,才到中途又收回。
指甲在手心扣出一道印子。
“我还是恨他。”她道。
望着他,眸光里有水一样的东西在打转,这回始终没有落下来。
她说这话,希里兰德也没有反应,仿佛苏说了个瞒天的谎言,他实际上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连宁芙也没有办法。
“怎么救?”贝茜问。
苏在一旁好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双异瞳惴惴地,低声求道:“初拥。”
第72章
阴雨连绵。
雨滴啪啪地落下来,将城堡外花园里刚绽放不久的花瓣打得七零八落,铺了一地的柔白。
城堡里灯火通明,没有音乐,异常安静。
安娜贝尔站在走廊里看雨看了许久,面容沉静,不知出神地想什么,一直没有移动脚步。
雨幕里一队披着黑夜颜色的人马匆匆进了城堡,一路畅通无阻。
马蹄刚刚踏停在石板,门口候着的维克托就赶忙迎上去,随手抓了身后女仆托着的大毛巾,给浑身**
的王子殿下擦拭雨水。
赫恩脸上没什么表情,问了两句国王与王后用过餐没有,听说还没,让维克托过去传达一声不必等他一起
用餐。
维克托知道他一颗心都系在谁身上,下意识转头看了一下西塔的方向,见那处窗帘掩映,光线分明比其他
房间都要暗许多,不由得在心里叹一口气,应了声是。
任谁也想不到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天翻地覆地变。
春神节舞会上贝茜失踪,王后、赫恩与弗雷德去找,带回了伤痕累累的贝茜,弗雷德却没有回来。
将军的宅邸一夜之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要彻底抹去弗雷德生活过的痕迹一般,大臣们得了命令三缄其口,
再不提弗雷德的名字。
知道内情的都被封了口,不知道的更没人敢问,一晃已经又是过去好几天。
这段时间里翻了天的还有亲王。
他被判以觊觎王位、谋害王储的罪过,失去了王室宗亲的身份,在财产清点好之前一直被关在个秘密的地
方。
这样的丑闻虽没人敢明着说,但显然卡特没有弗雷德那样好的待遇,世上所有透风的墙都透了他这条消
息。
想来也再没有哪个姑娘想在宁芙的节日索求卡特的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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