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养家

    “……”这一次，顾氏没有回答他。

    两人各怀心事地背对着背，许久，终于安静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都入了梦乡。

    ☆、第12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卿言就已经醒了，打开房门的时候才发现地上是湿润的，这才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是下了场大雨。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锁上大门和院子门，就准备回家去接家里的人过来了。

    前一天的时候郭霞就告诉过她，说这两天没有什么事做，正好让她修整两天再过来，知道她要回家接夫郎，还特意地给她介绍了一个车妇——原本她想要帮她付钱的，但是这回秦卿言说什么也不能接受了。连阳县到环山村，路程还是有点远的，若是秦卿言一个人，不花那个钱，多花点时间，走路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除了要带几个人，还有些东西，就不得不雇一辆驴车了。

    虽然下了雨，路上都湿了，但是随着太阳渐渐升起来，几乎一下子就烤干了，也幸亏是这样，不然这泥泞的路还真是不好走呢。这一路上，车妇倒是个健谈的人，什么话都可以插上一脚，但是秦卿言不怎么擅长与别人打交道，只好简单的答应了几句。

    就这样，晃晃悠悠地，时间也过得很快，到家的时候还没有到正午。

    驴车慢吞吞地进村的时候，有些在外玩耍的孩子早就看到了。这可是个稀罕物什，孩子们都嘻嘻哈哈地围过来看热闹，等到看到车上坐着的是秦卿言——秦家的那个坏人，据说还能打死一头野猪的人的时候，又都害怕地退开了。

    秦卿言最小的妹妹秦雯言也在这群人里。她见到自己的大姐竟然能够坐着驴车回村里，惊讶急了，连忙跑回家准备去送信。

    秦卿言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人，要不是回到家必须走这条路，她根本就不想与任何人打交道。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刚进到院子里的时候，两人都看了过来。

    顾氏正扶着腰晾床单，莫离还在洗衣服——昨天的一趟雨几乎让他住的那个房间全部都潮湿了，更不用说能保持干燥的了。秦卿言这才意识到，这件破茅草屋是真的不能住人了，天气晴朗的时候还要好一点，但是只要有一点雨，那必定是要四处漏雨的，厨房是更厉害的，几乎一处干燥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昨天晚上没事吧？”秦卿言将车妇让进来，让她牵着驴子吃草——那是前些天喂养活捉的兔子留下来的。车妇也没有跟她客气，要了碗水，自己喝了又舀了一瓢去喂驴子了。

    “我们能有什么事？到倒是你——”顾氏在帕子上抹了抹手，眼睛却是看向驴子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莫离想要说什么，但是有生人在场，他又怕人认出来于是放下手中的衣服，径直走向房间了。

    秦卿言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下说要搬到县里去，而且自己已经在那里找到了事做，住的位置也已经租好了。

    “县里，我……我们能搬去县里？可……可是……”顾氏已经有些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对于一个从小长在这遥远偏僻的山村的人来讲，他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离这里最近的镇上的集市，而且三五年才有一次机会。连阳县倒是偶然可以从收绣活的曲大叔嘴里听到一两次，那也是充满感叹的向往——没想到，自己的妻主出一趟远门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不用担心，这是好事，具体的以后再跟你详细的说，现在时间紧，还是去收拾一些有用的东西带上吧”秦卿言轻声对顾氏说道，“对了，带点有用的东西即可，不用拿太多东西，收拾几件衣服什么的就行，其他的那里都有……”

    顾氏有点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按照秦卿言讲的，跑到房间里收拾衣物去了。

    这时候，远远地看见秦夫子和秦韶言秦雯言过来了，秦卿言挑了挑眉，正准备过去跟她娘讲一声的，没想到这么快她娘自己赶过来了。

    “大姐儿，你这是——”秦夫子想是心里还是关心这个女儿的，所以在第一时间听到消息后马上跑过来。

    没有见到继父，估计是他新心底里就瞧不起秦卿言，和他那个高傲的二女儿秦筠言一样，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大本事，这样也好，不来也减少很多麻烦，省得她又要多费口舌。

    “娘，我在县里找了个工，也租了个房”秦卿言对她娘还是挺恭敬的，“这屋子漏雨，住不得人，一下雨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打算把顾氏几个都接到那里去……”

    “那你身上的钱够吗？不够的话我找二姐她爹去拿点……”声音越来越小，秦夫子心是好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底气不足。前面也介绍过，何氏虽然把家里打理得仅仅有条，但是在银钱方便非常的小心翼翼。别说把钱给不是自己亲生的秦卿言了，就算是他自己的大女儿，他也是不愿意的，也就是他的二女儿，他才会考虑考虑。

    秦卿言当然知道这种情况，好意她心领了，“不用了，娘，我自己已经借到了，已经足够了。”

    “那就好，日子过得清苦点也没关系，只要你学好，肯干，将来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虽然并不了解大女在外面究竟是找了什么事情做，但是秦夫子这些话还是要说的。

    “嗯，我知道……”秦卿言不是真的只有17岁，所以并不反感这种话。秦夫子呆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倒是秦韶言磨磨蹭蹭的不想走，但是又不敢与现在的大姐说话，只好一步三回头了。

    农家的这个时候是不兴吃午饭的，更何况只有顾氏两人在家的时候，但是见到有客人来，还是烙了几个饼子，下了杂面条。那车妇倒是不怎么挑食，也是顾氏的手艺不错，吃得津津有味的。

    顾氏按照秦卿言吩咐的，只拿了衣服被子等，被子是干净整洁的，还是他们新婚的时候做的，大红的面锻上面绣着胖娃娃的图案，甚是喜人。本来应该还有一床鸳鸯戏水的，只不过给另一间房用，昨天晚上已经全部弄脏了。

    秦卿言说也要留一点东西这里，毕竟以后若是有个什么事的，还是要回来落下脚的，不能什么都没有，顾氏想想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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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放下了。

    但是灶屋里剩下的粮食什么的那是必须带走的，顾氏虽然不清楚妻主在外面借了多少钱，手上还有多少钱，但是精打细算点，能省点的地方还是要省着点的，见秦卿言没有反对，便把这些天摘的野菜，晒干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别看这是个一贫如洗的家，但是收拾起来，东西居然也不少。莫离不需要拿太多东西，早早就收拾好了，被秦卿言派去通知王爹爹和钟元淳去了。

    顾唯一看着这个住了不到四个月的家，心里没有什么不舍，上了驴车后眼睛就看向了前方，就这样，等他们一起接了另外几个人之后，又朝着连阳县出发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全新的开始，又是一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将来。

    秦卿言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在哪里对她来说都一样，只是远离了这里，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之前她一直在犹豫，她娘秦二华已经知道了她要去县里，但是她大婶一家还有秦阿祖并不知道啊。秦大春一家还好说一点，虽然血缘关系在那里，但是这么几年也不轻不热地过了，秦阿祖她还是应该去看一下的。

    但是，这次到外面她是把岳父带着的，秦阿祖最不喜欢的就是王爹爹和顾氏两人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秦卿言还是决定等过一顿时间，自己手头上松点，再回来看望这个老人。

    “嫂子，我们去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啊？”钟元淳上车之后就很兴奋，此时打断了秦卿言的思考。这些天他已经和王爹爹两个人相处得像亲生父子一样了，王爹爹收拾东西的时候一直嘟囔着不愿意去，说是怕给他们造成麻烦，自己在那里就是个累赘，在乡下还稍微好些，没什么大的开销，到县里什么都要靠买，多一个人就要多出一分钱……

    “不会的，我们是一家人，我和你哥哥怎么会丢下你们在这里呢？”秦卿言每次看到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钟元淳的时候，内心就会变得柔软起来，这也是少有的时候，“再说了，我之前不是也说过，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元儿和爹爹两个人接到一起住吗？这样大家就都放心了，也相互有个照顾……”

    说完，还安抚了下一直感动的看着她的顾唯一。

    “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刚刚莫离哥哥也是这样说服爹爹的……”钟元淳变得更加高兴了，说实话，他也想着到外面去，害怕爹爹不同意。村里好是好，但是他就是不敢出门，总是听见有些闲言碎语在说他们一家人，说他是个罪犯的家人，莫离哥哥是女支子，唯一哥哥是扫把星会克死很多人的……他不敢与他们争辩，只好窝在家里不出门了……

    “哦，是吗？你莫离哥哥也是这样说的？”秦卿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莫离，看得他心慌慌的，明明是个年龄比他小很多的人，为什么这么些天有时候看到她就会很害怕？

    “我……”莫离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不停地绞着帕子。

    大家何尝不知道，莫离是担心若是不带上王爹爹和钟元淳，那么他更是没有理由离开这里了，但是他不想，他比谁都想离开。

    “好了，元儿，不要闹了，我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生活吧……”顾氏不忍心看着场面有点尴尬起来，于是和稀泥说道。

    莫离松了一口气，加入到另外两人的讨论中，只是怎么看，都有点担忧在里面。

    ☆、第13章

    转眼间，两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秦卿言也该开始去做事了，这也算是她正经的第一天开始上工。一大早上的，顾氏就已经起床开始张罗，她怎么劝他都不听，只好随他去了。

    “妻主，您真的只是做账房先生吗？”默默地看着秦卿言大口大口地吃饭，顾氏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其实在前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想问了，但是犹豫了好久，直到现在才开口。

    不是他对这个事情不满意，而是那天秦卿言无意中换衣服的时候，他不小心瞅见了她背上肩上的淤痕，发紫发黑，一看就是做了大力气活压出来的。

    “怎么这么问？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就在这不远的八福河码头上……”秦卿言可不知道男人心里想的什么，她是第一天去，不能太迟了，所以得赶紧过去，于是三下两下地就吃完了，放下了碗筷。

    “可是，我看到……”顾氏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家妻主已经起身准备走了，只好咽下口中的话。

    “好了，别想太多了，”秦卿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家里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缺什么和他们一起出去到外面去买，不要太省钱了……”

    已经走出了院子门，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交代着，“对了，我们搬来的这几天，很有可能有邻居过来串门，你们在家没事也可以和他们多说说话……”

    顾氏发现自从秦卿言变了之后，很不爱说话，但是好像现在又慢慢地可以跟他们也能说上几句了，连男儿家的这些事都为他们考虑好了，一时之间，心里竟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秦卿言现在完全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轻轻松松地就到码头上准备开工去了，到的时候，发现郭霞没来，但是郭秋已经到了，正在交代着长工今天要完成的工作。

    等到晚一点的时候，码头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各种吆喝声也此起彼伏，热闹极了。郭霞竟是和闵家的小账房一起过来的。

    “原来今天还是和闵家的交易，看来，这闵家的生意确实很大，三天两头的就有货物运过来……”秦卿言心里如是想到，走过去和两人打了招呼。

    “我刚才就听说了郭家换了账房，换成了秦姐姐你，这下可好了，你就可以多多指教我了”闵慧很高兴，本来从婶婶那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还不相信，偏要亲自来看一下——本来像这种核对账务的事情她是不需要来得这么早的，但是那天学了一点秦卿言的算术方法，一下子觉得乐趣无穷，好像有很多更深的地方等待着她去挖掘一样。于是，没有等着和婶婶闵管家一起过来，就自己先跑来了。

    秦卿言笑笑，看得出来闵慧是非常好学的人，尤其是涉及到自己最喜欢的算术领域的时候，对知识的求知欲、渴望欲非常的强烈。她也不想学这里的人一样，把这种算术的方法当做自己的私有物，不外传，毕竟，这也不是她发明的东西，这种对人有益的东西，她不想一个人独占。

    “哪里谈得上指教，互相学习罢了”秦卿言虚心地笑道，确实是这样，她会的东西闵慧不会，但是闵慧会的算盘，就不是她所擅长的。就像之前的时候，看着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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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龄不大的小女孩手指飞快地灵活地在算盘上面拨动那些算珠子，要不是她眼力好，实在是难看出来这一步步究竟是怎样成的。

    “咦，秦姐姐，你的算盘呢？”等一起走到地方的时候，闵慧发现秦卿言基本山是空手过来的，诧异的问道，毕竟，对于一个账房来说，算盘就像是她的另一个孩子一样，很少有离手的时候。

    “倒是我疏忽了，应该给先生备一个的……”郭霞虽然也有点意外，但是考虑到秦卿言的情况，以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马上接口说到。

    “谢谢郭姐了，”秦卿言笑了笑，自信地回答道，“有的人算数是不需要算盘的，我也是其中之一……”

    郭霞怔了怔，但是还是没有说什么，她选的人，她自己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她的眼光不会有问题的。

    “难道姐姐学的是只有史书上曾经记载过的方法？”闵慧更是瞪大了眼睛，郭霞不清楚，她自己却是有所了解的，相传史上的确有一种算术方法，简单快速，但是难以理解，随着时间的流传，渐渐的，人们因为不会所以不用，因为不用所以又都忘了有这种方法，导致现在，基本上已经失传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可以遇到一个人，提及到这种。

    “可能是吧……”秦卿言不好说太多，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下。然后在记忆中搜寻，发现原身的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个朝代的什么重要的了解，更不用说，关于这个朝代的历史了。看来，她还是有必要在空闲的时间了解一下了。

    郭霞简单地交代了几句秦卿言需要做的事，然后就去监督那些长工去了。秦卿言在桌子前面翻了翻以前的一些记录，看了几页就没有想看的*了。

    整个流程她大概也清楚，毕竟前几天自己也在这里试过，当时虽然觉得这种记账的方法有点麻烦和累赘，但是想到与自己无关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她还得暂时靠着这个为生的。

    郭家的长工其实就那么几个人不到十个，每次都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跑，关于她们的，只需要记每次的称重即可，然后一个整体的数量，因为她们的工钱都是固定的，所以处理起来也就方便些。但是郭家每次找来的长工的人数都是不够的，必须又叫上几个短工，像前天秦卿言一样，短工的工钱和长工是不一样的，跟做的多少有关系。

    每次当短工的数量多得时候，前面的账房就回忙昏了头，算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对是错，郭霞只要在她能够接受的范围内，通通的就按照算的工钱来发的，至于发多了，她也没有那个功夫、精力和能力来核对，一般都是得过且过了。

    现在是秦卿言来做这件事，她当然会严谨地对待。

    首先将今天来的所有的长短工的名字都记下来，然后每个人跑了几趟，每趟的重量是多少，都会写在她们对应的名字下面。

    那些长工们当然不愿意了，凭什么自己要和短工一样也要记下这些，她们做的无论有多少，还不是只能拿那么多钱，那天短工多做多得，当然会更加卖力啊！有的人不服气，对这个新来的账房提出了质疑。

    郭霞也觉得这样麻烦了些。

    “郭姐，我觉得，应该记清楚些，”秦卿言冷静地分析道，“长工们的工钱虽然都是固定的，但是并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做，没做事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发钱给他们？所以，这种情况下，你看得见他们每一个人的工作量，也能知道哪些人是浑水摸鱼，哪些人是真正的做事……”

    “对啊，真有你的”郭霞恍然大悟，给了秦卿言一个赞赏的眼神，“还是你有办法，我说有的时候明明人已经够了，按道理说也不要再加人，东西也不多，为什么有的时候还是不能按时完成，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插科打诨！但是我没有办法啊，我又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她们……”她虽然不缺钱，但是也不想当冤大头。